《风暴与太阳之子》Sun森森

63、第63章

　　YCM22特勤执法队所处下水道正上方一栋大楼的房间里，有个联合执政院的黑袍人倒在了纯毛地毯上。清兮正在连接他的智能终端，试图获取有用的情报。
　　1号探索者队伍刚刚艰难穿过雷海地狱，并通过克里斯托弗当年找到的地下通道进入了第一圣城。但眼前的第一圣城与其他地方不同，没有任何伪装者可以做他们的内应，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因此，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先获取这座圣城的基础情报，例如地图、城市规划、权力结构以及相关的重要人物等。
　　卡尔坐在一边，手捧着那个黑袍人的《天启全书》，说：“这里果然与其他圣城大不相同。”他起身走到窗边，指着远处一片黑影，“看到圣城中心那座山了吗？”
　　大河向那里望去，圣城中心的确有一座庞大的黑影，直入云霄。他们刚进圣城时也吃了一惊——这城市中竟还有一座如此高的山峰。
　　山岳问：“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奥林波斯山，我们多年来听到的‘神’就在上面。世界联合执政院和最高司法评议院的总部也在那里，当然……还有圣堂，十八位审判者有近半都在山巅。”卡尔说，“这座圣城，是全世界最危险的地方！”
　　“他说的没错。”清兮说，“这个黑袍人的终端里有使用圣城信息技术加密的网络和数据，且加密等级比第二圣城还要高，我无法入侵。但我还找到了另外一套应该是临时建立的加密系统，破解难度只比黑市的系统稍微高一点吧。里面就有第一圣城的权力结构。第一圣城神圣之墙高2000米，比第九圣城还要高一倍，这城内有1260万人口，128位神权贵族，分属世界联合执政院与最高司法评议院。而权力最中心的圣堂就在奥林波斯山巅，圣堂共有20人，包括持希望圣剑的审判长萨拉弗以及她下属的其他十七位审判者，还有第一执政官鲁道夫和首席大法官卢修斯。另外……还有一个消息。”
　　默问：“什么？”
　　“近期世界联合执政院与最高司法评议院似乎正在发起全面对抗，而对抗的原因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先代遗民。”
　　“对抗？为什么？”默有些疑惑了。
　　“不太清楚，但世界联合执政院正在派出大部分人手全力掩护那位先代遗民，而最高司法评议院也几乎已经派出了全部的人手建立了两个封锁区，来抓捕先代遗民。”
　　“不能让他们抓住！”卡尔突然喊道，“那是刘姓先代遗民，刘家遗书记录的是先代的形式科学，其中就包括逻辑学和数学模型！它是钥匙，是阿瓦什许多无法破解的先代遗书信息的钥匙！”
　　大河问：“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刘姓先代遗民呢？就凭我们几个，恐怕很难赶在最高司法评议院前面……”
　　默踢了那黑袍人一脚，说：“那就要问他了，这人的房间这么奢侈，职位应该不会低到被排除在这次的行动之外。”
　　那人吃痛，眉毛皱了一下，慢慢醒过来。他先是疑惑地看了看房间里的五人，然后好像察觉到什么，说：“你们就是卢修斯大人派来的人吗？太好了！”
　　他好像把我们误认为是别的什么人了。
　　卡尔知道默眼神的意思。几人不动声色。
　　大河说：“大人让我们来问你，事情的进展怎么样了？”
　　黑袍人面色一喜：“真是太好了，我在这破地方已经待了6年，整天和这些信仰不纯的人待在一起，都快恶心死我了。如果不是为了给卢修斯大人打探消息，我才不乐意跟他们待在一起呢，要知道……”
　　“少啰嗦！我神会看到你的忠诚的，现在快说，异教徒被他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山岳打断了他。
　　“好好好。其实我也不知道异教徒在哪里，鲁道夫应该没有告诉太多人他的计划，至少我直属的神权贵族没有被划分在计划的核心之内。但是鲁道夫让很多黑袍人待机了，只是通知我们两个小时后到一号梦境研究所附近的一个地方集合，并做好战斗准备。”
　　默说：“带我们过去。”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开车。”
　　山岳说：“不要开车，也不要联系其他人，卢修斯大人不希望我们暴露行踪。”
　　“好的，好的。”黑袍人连声答应。
　　十几分钟后，他们出现在一个阴暗的下水道内。
　　黑袍人用袖子捂住鼻子，皱着眉问：“为什么我们要走这种地方？”
　　“走上面容易被追踪，这次的计划不容有失，要是坏了卢修斯大人的事，你就等着进审判庭吧！”山岳说。
　　“前面右拐。”清兮看着智能终端中城市排水系统的图纸说。
　　他们在下水道内走了很久，这里奇臭无比，到处都是不明黏液，滋生着大量病菌。卡尔走得很小心，因为他知道一旦在这里划出伤口，就一定会带来大面积的伤口感染。
　　“我们就快到了。”黑袍人突然面色欣喜，加快了脚步。
　　这时，默猛地回头，迅速拔枪，将枪口对准了黑袍人的额头。
　　黑袍人一愣：“怎么了？为什么……”
　　默冷冷地说：“你不用再装了。我们知道你没有把我们误认为是谁，也知道你想干什么，一直都知道。”
　　黑袍人沉默，突然面色发狠，手就要往怀里伸。然而，山岳已经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控制住了他的两只手。
　　山岳说：“你真以为我听不出你胸口处那个炸弹发出的声音吗？”
　　黑袍人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他放肆地大笑：“哈哈哈！已经来不及了。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想要阻挠鲁道夫大人，就统统去死吧！”
　　山岳的耳朵动了动，瞬间放开了黑袍人的手，迅速后退：“快找掩护。”
　　默向离卡尔最近的大河使了个眼色，大河会意，立刻上前，想要抓着卡尔后撤。但出乎他的意料，卡尔往左一步，便让他抓了个空，然后反而先一步找到了个下水道的拐角，绕了过去——默选择的地点很不错，拐角很多，到处都是掩体。大河没有犹豫，也紧跟着跑过去。
　　“轰！！！”就在下一秒，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强光和火焰从拐角外喷射而出，冲击波把污水掀了起来，溅得墙上到处都是。等一切平息后，卡尔走出来，看见爆炸的方向只剩一个正在燃烧的人影倒在那里。
　　大河慢悠悠地走出来，对着卡尔说：“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还有这身手了？”
　　卡尔微微一笑：“我这一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一旁的山岳说：“我们每次任务结束回到阿瓦什休整的时候，卡尔都会来向我学习格斗。”
　　大河嬉笑着挎上了卡尔的脖子：“好小子！你找他学不找我学，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他？”说完，还锤了一下卡尔的胸口。
　　默忽然接近。
　　大河条件反射一般就放开了，变了脸色后退一步，警惕地问：“你想干嘛？”他可还没忘记不久前变成猪头的经历。
　　但是默要找的根本不是他。
　　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身影，卡尔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一堵墙为止，然后抬头。
　　“你……你突然间要干什么？”卡尔结巴了一下，“这里可是下水道，还是第一圣城，你不会现在在想那种事吧？”
　　“我就是一个随时随地都会燃烧起来的人，你不知道吗？”默说，“探索者什么地方都去过，雷海地狱都走过来了，下水道又算什么？”
　　是啊，雷海地狱都走过来了。
　　从那样的地方穿越过一次，卡尔对生命中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改变了。他们未必能活到第二天，有些微妙的时刻不妨大胆一些。
　　看着眼前突然发起了这微妙瞬间的默，卡尔想着：如果他有一天可能会离开我，而我再也看不见他，在那之前，我该做什么？
　　看着那个让自己心跳加速的笑容，卡尔想着：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做能使他现在感到快乐的事情。
　　虽然看不见，但卡尔知道，奥林波斯山此时此刻就压在他们的头顶。雷海地狱的恐怖景象还残留在他脑海中，他突然意识到死亡随时都会降临，他们其实已经活在了倒计时里。
　　想到这些，卡尔突然变得大胆起来，不，不是大胆，而是他突然搞懂了，在这末日中，这微小的一个瞬间其实有多么宝贵，他突然搞懂了，到底什么才是最值得他珍惜的。
　　什么时间、地点……只要他想，只要能使默感到哪怕是一瞬间的快乐，外界的一切又算什么？
　　是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默又问：“你刚刚说，那种事，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还是说，其实是你在想？”
　　“是啊。”卡尔靠在墙上一笑。
　　默愣了一下，他本是想打趣一下卡尔，却没想到卡尔会突然这么回答。而且大河也难得地没有打岔，而是安安静静地待在旁边。
　　于是默又说：“你偷偷地找山岳学了这么久的格斗，都没有告诉我吗？”
　　卡尔说：“不是偷偷地，只是你没有问我。”
　　默的手勾着卡尔的下巴，然后俯视着他：“你们做了很多练习，还有很多肢体接触吧？”
　　“你指的是什么肢体接触？”卡尔忽然把手伸进了默的衣服里，放在他的腹部，“这样的吗？”
　　默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卡尔又笑了，眼神像是在挑衅默：“怎么，你嫉妒了吗？”
　　“怎么会，我只是想问问你玩得开心吗？”默像是要重新夺回他们对话的主动权。
　　“开心啊。你也要试试吗？”卡尔另一只手抓住了默的衣领，让他低下身来一些，无法再俯视着自己。这个姿势也让他们的脸彼此靠得很近。
　　“我的小卡尔好像真的变了呢，没以前那么乖了。”默慢条斯理地说。
　　默的眼睛深邃，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卡尔拉着默的衣领，轻吻了他一下。但就在默想要更进一步的瞬间，卡尔却又离开了。
　　“不喜欢吗？”卡尔说。
　　“好像这样的卡尔也不错呢。”默说。
　　“你不是说你知道我的底色吗？怎么样，有没有出乎你的意料？”
　　卡尔用两只手指，从默的腹部开始慢慢往上移动。
　　“我说过了，我会好好看着你的。”
　　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卡尔的手抚摸着那个能够感受到默心跳加速的地方。
　　但与那剧烈的心跳不同，默的表情却像是毫无波动，他说：“继续，让我看看为了取悦我，你还能做到哪一步。”
　　卡尔又把默的衣领抓过来了一些，然后侧过头，由下往上地吻住了默的脖子中间，然后又移到他的下颌，让默不得不仰起了头。
　　默终于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喘息。
　　卡尔想要听到的就是这个。他就像是得到了对他行为的某种褒扬和奖励。但他并没有停止，而是在那里开始舔舐起来。
　　“我的‘奥菲利亚’，这都是污言秽语啊，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可都听不得、看不得呀！来，我们去那边。”大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拉走了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清兮。
　　默似乎为取回了主动权而很满意，所以也没有计较这次的打断。
　　卡尔说：“喜欢吗？我的王。”
　　“做得好，卡尔，我很高兴。”默说。
　　这是一个卡尔期待中完美的回答。
　　默又说 ：“好了，这边的任务该继续了。”
　　就算大河没有打断，默也不会让这种时刻保持太长时间的，他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这微妙的时刻其实短暂到也就只有两分钟不到而已。
　　卡尔问：“既然你早就知道黑袍人是假意的，为什么还跟他兜了这么久的圈子呢？”
　　默说：“我在等。他既然能一下子就识别出我们不是任何一方的人，就很有可能是世界联合执政院这次计划的相关者。那么他很快就会与其他黑袍人有往来信息，而清兮一直在监控他的终端。我们差的只是时间而已。事实上，他刚刚加快脚步的那一瞬间，就是接受到了某个神权贵族的指示。”
　　卡尔点头。
　　默问：“清兮，怎么样了？”
　　清兮说：“他收到了新的指示，他们汇合的地点不是一号梦境研究所，而是奥林波斯山东面边缘的二号梦境研究所。”
　　“很好，我们出发，去救回我们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