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与太阳之子》Sun森森

62、第62章

　　第一圣城神像监控系统秘密指挥中心此时正经历着它近年来最忙碌的时刻。由于奥斯卡的突然遇刺，这里临时成了卢修斯的指挥中枢。
　　指挥中心内人来人往，各类显示器与全息影像的画面都在不断跳转，监控系统正全功率运转，分析着所有神像所见范围内的人的信息，以核查正在被鲁道夫所转移的那个先代遗民。
　　“大人，他来了。”一位白袍人躬身道。
　　卢修斯点头。
　　来人是一位执法者，看上去30岁左右，脸上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
　　卢修斯手上拿着他的资料：史密斯9，出生于西南部保育所，自圣城第一大学毕业后进入司法评议院工作，期间从无劣迹。并且在YCM情报机构的秘密调查中，也从没有发现他与鲁道夫一系的人有过接触的迹象。
　　但现在卢修斯可以肯定，他就是鲁道夫的人。
　　“史密斯9，说吧，为何违反我的命令，打开了第一封锁区的缺口？”
　　昨夜，鲁道夫突然发出了大量紧急公务调动的指令，而让几乎是联合执政院半数以上的黑袍人以及上万名与紧急事务相关的公民合法逾越了21点的限制，开始在第一圣城“四处乱窜”。不过在经过一夜的排查以及追踪之后，卢修斯还是成功锁定到那个先代遗民的身影，并将他限制在了城南一片大约21公里直径的区域内，但此后那人就再次销声匿迹了。
　　卢修斯以“抓捕异教徒”的名义对该区域进行了完全封锁，并让整个司法系统掘地三尺地进行排查。不过不出所料，他很快就遭到了整个行政系统21个部门，尤其是安全部、交通与通讯管理部和科学技术部的阻挠，但掌握了除圣堂外最高司法与审判权的他，还是能够缓步推进包围圈。
　　然而大约30分钟前，包围圈上突然出现一个缺口，一辆车畅通无阻地离开了。
　　站在卢修斯面前，那史密斯9脸上的笑容不改，礼貌地说：“卢修斯大人，我并未违反您的命令。直到刚刚您让我来之前，我都依旧保持着我负责区域的封锁。”
　　旁边一位神权贵族托马斯忍不住呵斥：“一派胡言！那从你负责区域里离开的那辆车是怎么回事？”
　　“哦！”史密斯9恍然大悟状，“大人你们指的是那辆车啊，那是一辆救护车，上面载着一个重伤者，他们要尽快前往第二医院。”
　　托马斯冷冷地说：“所以你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了？封锁区内明明还有一家第五医院。”
　　史密斯9耸肩：“大人，我并没有违反任何相关规定。他们收到的指令就是前往第二医院，并且有来自医疗卫生部相关的证明文件，我必须让他们离开。”
　　“你！”托马斯气急。
　　卢修斯抬手示意托马斯停止争辩，然后下令：“好了，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带他下去吧，先进行司法拘留，审判事务之后再说，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是！”立即有两名执法者将史密斯9带走，只是走的时候，史密斯9仍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托马斯说：“大人，看来鲁道夫对司法评议院的渗透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卢修斯靠在扶手上，像是在闭目养神的样子，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右手里的一只金属打火机在手指间翻飞。
　　托马斯说的正是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也是他为什么此刻坐在这里的原因。卢修斯无比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鲁道夫在位的时间远比自己长，所以他对司法体系的渗透很有可能在自己上位前就已经开始了，这一点是卢修斯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的。因此，整个司法评议院内卢修斯唯一能够绝对相信的人反而就只有奥斯卡，事实上卢修斯也从来就只相信他一个人——基于奥斯卡身份的特殊性以及保密性，他绝不会也绝不敢与鲁道夫合作。于是，多年来卢修斯也就一步步将大权交给了他。
　　当奥斯卡遇刺后，卢修斯不得不将指挥中枢临时转移来了这里，因为失去奥斯卡的掌控后，他不知道这里将会有多少人对自己阳奉阴违，甚至就连眼前的托马斯都有可能……而在此之上的任何一个情报失误都可能导致他的惨败。
　　“托马斯，第二封锁区建立好了吗？”卢修斯重新睁开眼。
　　“根据第一封锁区离开的那辆车的轨迹追踪和行动预判，我们的第二封锁区已经建立完成了，大约直径8公里。不管离开的那辆车是不是幌子，异教徒一定就在这两个封锁区当中。只是……”
　　只是他们的人手被分散了，封锁区被突破的几率会增大。卢修斯明白他的意思。
　　卢修斯抬起头，指挥中心正中间最大的屏幕上就是鲁道夫的影像。画面上，鲁道夫正坐在世界联合执政院大门口的一个软垫靠椅上。在各式各样果盘的围绕中，他就这么大马金刀地靠在那里，并直视着那里一座神像的双眼，就仿佛正在与此处的卢修斯对视。
　　托马斯说：“大人，已经三个小时了，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就这么干坐着？”
　　“他在向我示威。”卢修斯说。
　　“属下还是不明白。”
　　“他主动出现在神像面前，就这么干坐着，有两个目的。第一，他想要告诉我，他的势力已经达到了不需要他实时指挥，也能自如运转的地步，我不会是他的对手。第二，他会留下完整的监控录像，证明第一圣城此时或者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没有干系，而我抓不到他的把柄。”
　　托马斯说：“那大人……您是否要联系圣堂那边？毕竟可能被冲击的是梦境研究所，您或许可以要求真相审判者的介入。”
　　卢修斯瞥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向鲁道夫，说：“我们无法要求真相审判者的配合，所有的审判者都只接受审判长萨拉弗大人一人的指令。”
　　“那要是您直接找萨拉弗大人呢？”
　　“我们更无法请求萨拉弗大人的干涉。指控直指圣堂第二人，而我们拿不出鲁道夫将掀动叛乱的任何证据。”
　　托马斯显得很着急，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继续缓慢推进包围圈吗？以目前推进的速度，逐一排查两个封锁区可能会花很多时间，在此期间，异教徒是有几率逃脱的。”
　　“不急，我等的消息很快就要来了。”卢修斯不慌不忙地说。
　　刚好在这时，托马斯听见卢修斯右耳的耳机中隐约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卢修斯慢条斯理地说：“很好，现在，该让我们的鲁道夫大人吃不下水果了。”
　　“大人，您指的是？”
　　事实上，除了眼前的神像监控系统秘密指挥中心，卢修斯还同时派遣了三十七个神权贵族以及他们的麾下执行不同的任务。当然，卢修斯没有完全相信他们，所以其中其实有一半的任务根本就是精密伪造过的，就连那些神权贵族本人都在他隐瞒的范围内，目的就是要通过可能的暗线迷惑鲁道夫，让他无法判断自己的意图。而现在，其中一支真实任务的行动队伍发回了他一直在等的消息。
　　“YCM18号特勤执法队找到异教徒了。”卢修斯说。
　　YCM特勤执法队正是卢修斯创立并直属于他的专属情报机构。为了最大限度避免鲁道夫的渗透，卢修斯还在这个情报机构内建立了极其复杂的监督体系，并对他们进行频繁调动，从不让任何一个特勤执法者接触到某项机密的全貌。
　　卢修斯对着通讯那头的人说：“立即行动！抓捕异教徒。”
　　同时他对指挥中心内下令：“打开YCM18的实时任务影像。”
　　“是。”
　　在一栋正在被工程建设部改造中的建筑，堆满了各种建筑材料，内部一片漆黑。有个黑发的中年人正坐在大堂正中间，面前一台计算机发出白光。YCM18鱼贯而入，纷纷把枪口对准了他。
　　但令他们有些疑惑的是，那人好像对这一切毫不意外，不卑不亢地站起来，说：“啊哦，你们找到我了。”
　　“异教徒，立刻双手举过头顶，转过去趴在墙上！”
　　“不知道我是第几个呢？”他笑着说。
　　卢修斯面色一变。同时，他的耳机内传来了另外几个声音：
　　“报告大人，伊万斯6行动组在第一封锁区边缘发现了异教徒，正在传输画面。”
　　“报告，博内特14行动组追踪到第一封锁区离开的那辆车了，异教徒就坐在上面。”
　　“报告，YCM5特勤执法队发现目标，目标正在Z63居住区一栋住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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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眼前出现了十几个画面，画面上全都是和那个黑发中年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在这些画面中间，鲁道夫突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拿起了一颗葡萄，说：“卢修斯，怎么样，还喜欢我的礼物吗？”
　　面部外科手术？！
　　“砰！”卢修斯恼怒地一掌拍在扶手上：“立刻给我找！我要近期所有从神像前消失了的黑袍人的信息！”
　　托马斯诧异：“这是……这是……？”
　　鲁道夫接着大笑：“卢修斯，你这么想当牧羊人，我便造上一批给你如何？你想抓哪个就抓哪个。哈哈哈哈……”
　　卢修斯低下头，紧紧抓着扶手，青筋暴起，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气喘如牛，像是正在忍耐极大的怒火。然而，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卢修斯的嘴角轻微地泛起了一丝弧度。
　　他的耳机中再次传来一句话：“大人，YCM22已经咬紧目标，是否立即抓捕？”
　　卢修斯的手指轻轻在耳机上敲击了两下。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信号，一声是按兵不动，两声是通知待机的YCM23与YCM24共同跟进，三声则是立即抓捕。
　　“是。”第一圣城东部一条漆黑的下水道内，YCM22的队长轻轻打了个手势，执法者们立即跟上，悄然向黑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