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与太阳之子》Sun森森

37、第37章

　　瓦腓欧金杯展示台的边缘有四面小小的液晶显示屏，显示了近一个月以来想要得到金杯的买家清单，上面有买家编号和各自愿意付出的代价。卡尔翻了一下，除了阿瓦什以外，买家共有57位。他们有的人愿意付出高额贡献数据的代价，最低的只愿意付出几盒特殊的合成食品。
　　雷恩斯52问：“你们准备了什么代价？”
　　大河说：“我们给第三圣城带来了一些小礼物。”他被面具改变过的声音听起来仍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
　　“小礼物？”
　　默点头：“是的，一些第三圣城不曾有的东西，一点善意的小礼物。”
　　雷恩斯52没有再问，说：“输入你们的代价吧。再有半个小时不到，交易的竞争应该就会结束了。”
　　清兮上前，点开了展示台上计算机的控制界面，然后开始飞快地输入物品信息及与之相关的庞大数据——包括一些实验和检测数据。
　　雷恩斯52说：“在竞价结束之前，你们先看看其他的东西吧。虽然几率很小，但也许会有什么我没发现的‘那些东西’。”
　　卡尔知道他指的是潘多拉魔盒、先代遗书之类的物品，或是一些在阿瓦什已经绝迹了的特殊物品。
　　默点头。山岳和大河立刻离开，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了。他们的脚步不太快也不太慢，既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却又能仔细辨别每一个物品。
　　第三圣城的黑市的确放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有些东西卡尔甚至在第二圣城也没见过。
　　在这些复合型玻璃展示台的方阵中，有个东西引起了卡尔的注意。他走到展示台前，脚下淡蓝色水池中一大群鲤科的银鲨就被惊散。它们本就敏感而易受惊吓，这会儿翻腾着一下子就蹿到远处去了。
　　卡尔心内略微叹息：看来黑市管理者们并不清楚这种鱼的习性，否则是不该把它们放到这种形态的水池中的。银鲨虽易养殖，但繁育却很困难，更别说是把它们放在每日人来人往的黑市广场中、人们脚下浅浅的水池里了，想必它们感染小瓜虫病的几率会提升，寿命也会大大缩减。
　　卡尔的目光从脚下的鱼群中挪开，又去看展示台内的全息影像。粗略地浏览一下，他马上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默问：“你认识这东西？”
　　展示台内是一些错综复杂的全息影像，文字与图像并存，包括各种各样的公式与实验数据，层层叠加，令人眼花缭乱。
　　“我认识。”卡尔点头，小声地与他交谈，“这应该是非晶态合金的制备工艺和应用方法。不过只有一部分无关紧要的内容，最关键的地方应该还在卖家的手上，并未放在这里公布。”
　　“说起来，你以前还是被第二圣城联合执政院寄予厚望的顶尖机械设计师。”默微笑着说。
　　卡尔倒是不在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抬起头，站直了身子，如数家珍般地向默介绍道，“这是其中的铁基纳米晶合金。大河说第三圣城的矿产资源已经接近枯竭了，所以想必本就极其稀有的钴矿早就消失了吧。这种铁基纳米晶合金的磁性能极好，可以与最优质的钴基非晶合金相媲美，既是十分理想的替代品，制造成本也低上许多，并且还有另外一些相当独特的优势。这份东西应该能一定程度上缓解第三圣城的燃眉之急，是极度珍贵的至宝。如果把它上交到联合执政院，一定能取得非常高额的贡献数据。”
　　“既然是这么珍贵的东西……”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腕上的微型计算机，快速翻着上面的清单，想看看阿瓦什是否拥有这项技术。清单上是阿瓦什拥有的所有科技的简要介绍，如果探索者在圣城的黑市内发现了阿瓦什所没有的技术，也会尽力把它带回去。当然，在此之后，他会复制一份，随机发送到圣城的某一个角落。毕竟，他也不想夺走了第三圣城的生机。
　　卡尔打断了他的动作，再次压低声音说：“不用翻了，阿瓦什有这项技术。”
　　默一愣，问：“你怎么知道？”虽这么问，但他还是立刻就相信了卡尔并关闭计算机。
　　卡尔解释：“我在阿瓦什的一个高频变压器上看到过铁基纳米晶合金的材料——想必是阿瓦什的人们从潘多拉魔盒中得到的先代科学技术。”
　　默在面具下微微一笑：“看来你了解得很清楚嘛。”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已经二十分钟了，我们回去。”
　　当他们回到瓦腓欧金杯前的时候，不出雷恩斯52所料，与他们一样，山岳和大河都没有找到对阿瓦什有价值的东西。
　　清兮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他们剩下的就是等待截止时间的来临。卖家会在那时做最终确认，从清单中挑选最满意的代价。
　　卡尔忧心忡忡：“卖家会满意吗？”
　　“这份小礼物对现在的第三圣城来说，是再珍贵不过的东西了，任何卖家都绝不可能放弃。”默倒是镇定自若。
　　不久，显示屏上出现了一行字：W574号物品交易对象确认完毕，交易对象为T-09，请至V883号交易室进行最终交易。
　　W574号物品正是瓦腓欧金杯，而T-09就是清兮的交易编号。
　　与此同时，展示台内的仪器开始运转，瓦腓欧金杯的底座下沉，很快不见，而展示台内被换入了另外一件物品。
　　卡尔问：“金杯呢？”
　　默说：“已经进了V883号交易室，此刻应该正在卖家的面前。走吧，卖家还在等着。”
　　V883号交易室内的陈设比广场上还要华丽，不仅奢侈地铺着羊毛的地毯，桌椅也尽是纯木制的。在略阴暗的交易室内，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正架着腿靠在木椅上等着他们，胸前别着U-82的号码牌。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个养尊处优之人。他的前方有一个复合型防弹玻璃展示台，里面装的正是瓦腓欧金杯。
　　看到他们，U-82慢条斯理地放下装着美酒的高脚杯，说：“你们就是买家？”他的声音被变声器改变之后，听起来像是个少女。
　　默说：“不错。是否可以交易了呢？毕竟我神定下的休息时间也快到了。”
　　U-82怪异地笑着：“还在意那样的事……我原以为你们能给出这样还像样的代价，不会是什么无名之人，呵呵，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些普通的贱民罢了。”
　　山岳冷冷地说：“收起你那神权贵族的嘴脸吧！黑市里不讲这套。”
　　U-82在面具下不悦地皱眉，他冷哼一声说：“你们这些贱民，倒是有些胆量！我倒是开始在意了，你们能给出这样的代价，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山岳稍稍眯起眼，眼中流露出极其危险的气息，带着些警告的意味说：“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有些事情，知道了太多，小心引火烧身。”
　　山岳还想再说话，默却伸出手制止了他，然后温和地笑着说：“这位大人，让我们开始交易如何？”
　　“啧啧啧……这个交易嘛……”U-82又从容不迫地拿起高脚杯喝了口红酒，然后慢慢地说，“我本来没有指望这个破杯子能交易到什么大代价，倒是你们愿意给出这样的东西，出乎了我的意料。让我想想……这个破杯子难道是个什么很珍贵的奇宝？”
　　“看您的意思是，不想交易了吗？”默笑着说。
　　“不不不，这个破杯子对我一点儿也不重要，不过既然你们莫名其妙地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是不是表示——”U-82撑着下巴，悠悠说道，“你们志在必得？”
　　“我们可以增加代价。”默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比了个手势。
　　清兮会意，上前一步，在展示台的计算机控制界面飞速拨弄了几下，U-82面前的屏幕就立刻蹿出了几十页的信息和另外一些实验及检测数据。这份信息其实清兮早就输入了，就夹杂在之前的那份信息中，只是被她加密着，没有任何人能够解开，到此时才被清兮放出来。
　　U-82 的眉毛一动，瞳孔略微放大：“你们还真是给了我一些惊喜。不过——”他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默仍从容不迫，微笑道：“这位大人，我们还可以进行最后一次加价。这是给大人您的面子，也是……”他稍稍顿了一下，突然语气变得低沉了些，“我们给您的最后一次机会。”
　　清兮再次上前，又在控制界面上滑动几下。U-82的面前出现了第三份信息。
　　卡尔明白了，既然清兮一开始就在计算机内输入了三样物品的信息，表示他们早就决定了这三样东西都是要交给第三圣城的。
　　第一样物品是岗巴青稞的种子，来自潘多拉魔盒。阿瓦什的HER2生物研究所成功复活了那颗原始的种子，然后进行克隆。据潘多拉魔盒内的介绍，岗巴青稞能够在海拔5000米的雪山之巅生长，既是极其顽强的物种，也是极度稀缺的物种，可以说在先代也是奇迹一般的珍宝。但这种营养价值极高的农作物在原产地以外却绝对无法生长，所以阿瓦什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研究如何培育和大面积种植岗巴青稞。而这次1号探索者队伍带来的这颗岗巴青稞的种子，就是其中的一颗克隆品，同时也附带了阿瓦什研究出的种植方法。这颗种子出现在冰雪圣城第三圣城，将能够极大程度上缓解这里的粮食危机。
　　第二样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