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与太阳之子》Sun森森

38、第38章

　　第二样物品是珍品档的大花君子兰的种子，也来自潘多拉魔盒。它不仅具有吸收尘埃和有害气体等净化室内空气的功能，还具有治疗癌症、肝炎等大量的药用价值，在先代是很名贵的植株。此外，也附带着种植方法。
　　第三样物品是下口鲇的鱼卵，同样来自潘多拉魔盒。它适应性强、易养殖，又喜食水中的污物，能够起到净化水质的功能，是先代俗称的“清道夫”。此外，在某些渔业养殖时，放入适量的清道夫，能够增加养殖单产。
　　除了潘多拉魔盒内的，这三个物种都早已在地球上灭绝了；不仅如此，每一样物品还都能缓解第三圣城的灾厄。
　　接下来，就看U-82的反应如何了。
　　财宝动人心，贪欲无止境——不出默的预料，U-82仍然不紧不慢，等着他们继续增加代价。
　　山岳开始冷笑起来：“你贪婪的心肮脏不堪，已拥有了无价之宝，却仍欲壑难填。你坐在这高位上，只为满足一己私欲，就永无穷尽地用更多人的苦难去铸造你的无底洞。你既不信神，也看不见地狱中正在袭来的灾厄，甚至是明明看到了也选择无视，便仅仅剩下这一身虚假的狂妄与傲慢。以神权贵族的身姿，行洪水猛兽的罪行——你这一身令人作呕的臭气，都将玷污这些世所仅存的珍宝！”
　　U-82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胆，你们这些贱民，竟敢如此猖獗！”
　　他的话音刚落，交易室的门就被撞开了，十四个人拿着手枪鱼贯而入，将子弹已经上膛的枪口对准了六人。
　　看见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卡尔是有些紧张的，全身紧绷，后背已经流下了冷汗。但他转头看去，几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身旁的大河更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全身都放松着，一点儿危机感也没有。
　　默淡淡地问：“大人，您是要坏了黑市的规矩吗？”
　　U-82又用那怪异的少女声音笑起来：“只不过是几个贱民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人会在乎。”
　　默叹了口气，然后双眼猛然冰冷，说：“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太过客气了。”
　　U-82戏谑道：“是吗？让我看看你们又能掀起什么浪来？”
　　默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身，小声对大河说了句：“帮我照顾卡尔。”然后，他挥了挥手，“动手吧，带走金杯！”
　　他的话音刚落，山岳锋利的眼神中就刹那间爆发出寒光，浑身无形的气场像是炸开了一般，陡然升腾而起。就连卡尔都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那里传来猛烈逼人的磅礴气势，如一头凶兽正将它的血盆大口张开，随时会猛扑上来！
　　U-82也下令道：“杀了他们！”
　　“砰——”
　　卡尔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了一声枪响。
　　而几乎还要在枪响的前一秒，山岳就一个箭步上前，右掌瞬间拍击枪管与开枪者的双手。
　　那个开枪者感觉双手似乎是被一柄巨锤砸上了，手枪一下子松开。而那颗已经发射出去了的子弹，穿过了卡尔和默之间极窄的空隙，然后打在墙上，冒出一缕青烟。
　　开枪者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双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正渗出丝丝血迹。
　　交易室内忽然安静。
　　几秒后，U-82暴怒着咆哮起来：“你们这些废物，快给我杀了他们！！！”
　　所有的手枪都同时冒出了刺眼的火花，并伴随着巨大的枪响，将那些带着旋风的子弹疾射而出。
　　时间像是一下子变缓了……
　　骤然间，卡尔眼前出现了大河那与变缓的时间相比仍是飞速而至的身影，身上的斗篷还因惯性而向后轻轻飘动着。大河原本高大的身躯此刻因倾斜着而略低于他，那张戴着纯白色面具的脸也稍稍低下，而穿过面具看上来的目光则正对着卡尔的眼睛。那目光不似平时那样温和，而是已变得如山岳一样极度锋利与冷漠。
　　那个瞬间一闪即逝，大河的身影下一个刹那就从他眼前消失了。卡尔感到胸前的衣襟被大河猛地一拉，然后他便离开了原来的站立之处。
　　就在那一秒，一颗子弹飞过他的身侧，子弹上带起的旋风还在右臂的衣袖上划过，留下了一丝触感。
　　接着，枪声不断地响起，毫不停歇。
　　卡尔被大河不断地改变站位，不仅全身上下毫发无损，还并未因大河而引起任何疼痛。甚至他不需要刻意配合大河的动作，脚下也不会有哪怕一步的踉跄。
　　那些开枪者的枪口火光交错闪烁，卡尔的眼前则不断变得刺眼，然后又变得黑暗。
　　在闪避与旋转中，卡尔瞥见几个一闪而过的画面：在每一次火光的闪烁中，山岳都处在不同的位置。他以迅电不及瞑目之势，如疾风骤雨般穿梭于开枪者之间，每一次击打的姿势都各不相同，却是同样的凶猛而不可阻挡。他的所到之处，火光便会停止。他每经过一个人，就会有一个人瞬间倒下。
　　就像有一道雷霆正划过那些开枪者的身上。
　　仅30秒不到，交易室内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卡尔还没能完全从愣神中恢复，他看了下门口处，那14个开枪者已尽皆筋断骨折，倒在地上没了声音，身上渗出丝丝血迹。
　　卡尔再回头一看，U-82的桌上，14把手枪方向完全一致，整齐地排成两排放在桌上纹丝不动。
　　山岳的呼吸平稳，正冷漠地站在U-82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
　　交易室内安静极了。
　　U-82仿佛忘记了思考，呆滞地望着面前的六人。很久之后，他的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滑落到面具的内侧，然后再滴落下来，在地上发出清晰的一声，溅成了无数碎末。
　　U-82回过神，瞳孔猛地一缩，双眼由呆滞变为了极度的震惊。
　　山岳的目光倒是毫无波澜，只有无边的冷漠，说：“这就是你选择的交易方式么？”
　　他的目光让U-82战栗起来，声音也有些颤抖，双手挡在前方：“别……别杀我……交易成立，那个杯子你们可以拿走……”
　　山岳稍微歪着头：“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已经有些迟了么？”
　　“不，不……代价我不要了，那个杯子你们带走吧。”U-82赔笑，“我是神权贵族，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物资……你们想要什么？是奢侈品、贡献数据还是地位？我统统可以给你们！对了，是要女人吗？《社会抚养法令》是禁止的吧？只要你在我手下工作，就可以避过司法评议院的审查，要多少有多少！我——”
　　他的话被山岳猛地打断了，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山岳的左手掐上他的喉咙，直接把U-82提了起来：“我时常会想，你们的这股狂妄究竟是从哪儿来的？直到今日，我也始终不明白。”
　　U-82痛苦地剧烈挣扎着，双腿在空中乱蹬，他拼命想要掰开山岳的左手，然而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山岳淡漠地说着：“这圣城还是弥漫着一股死气，一股比地狱更重的死气。你们的□□生命正在衰朽，更可笑的是，在奔向死亡的这条路上，你们的灵魂生命竟还要走在它前面。”
　　U-82的喉咙都快要被捏碎了，翻起白眼，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小，交易室内的另外几个人却没有说一句话。
　　卡尔有些慌了神：“山岳，别——”
　　山岳向他看了过来。
　　卡尔看着山岳面具后的双眼，突然愣住了。与山岳淡漠的语气有天壤之别，他的目光中充斥着足以吞灭一切的滔天怒火。这是一种更甚往日的、卡尔从未见过的熊熊烈焰。
　　但同时说不清是为什么，卡尔有种十分诡异的感觉，穿过那些席卷而来的怒火，他看见了火焰的背后，仿佛闪烁着几丝隐隐约约却又十分浓烈的苦涩与哀伤，还有……痛苦。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山岳眼中，卡尔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卡尔啊，我——”山岳欲言又止。
　　这时，大河说：“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杰作——如此了不起的艺术品，若非必要，他不会轻易损毁的。”
　　他的话不知道是向着谁说的。
　　“呵……”山岳嘲讽般地笑了一声，“是吗？我可从不认为这是一场不需要流血与牺牲的战争。”
　　山岳放开了左手，U-82“噗通”一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觉得，这个‘艺术品’，是活着——”山岳问，“还是死了？”
　　大河叹息：“活着……也死了。”
　　山岳冷笑：“你就这么相信我？”
　　大河则笑着耸耸肩：“一向如此。”
　　山岳眼中的火焰消失了，目光转而变得冰冷：“大河，你太傲慢了，你的傲慢终有一天会害死你。”
　　“我的‘傲慢’让我活着。”
　　山岳不置可否，反而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就走出交易室。
　　在他的身后，大河说：“人类有千万种死亡之道，要死去易如反掌，要活着……却难于登天。”他摇摇头，也跟着山岳出了交易室。
　　卡尔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时，默从他背后靠了过来，低下头，贴在他的耳边说：“怎么样？我的小弟们都不错吧？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