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不太正常怎么办（快穿）》老陈的桃子

4、嗜睡（四）

　　苏方没能仔细想下去，因为姜程忽地攀住了他的手，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周大将军之后到底如何了？！”

　　给姜程讲完后续的故事，花了苏方整整半个时辰。前者倒是还想继续往下听，然后者确实是讲不动了，于是剩下的内容就被留到了第二日继续。

　　待回到家中，苏方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喊来童纾，让他去查查城中与姜家大小姐有关的流言。

　　姜守宴与妻子不希望女儿因为怪病无端遭人非议，对外都说是姜半见身子弱，才不爱出门。可姜半见毕竟已经十八岁，旁人家中，哪有姑娘十八岁了还未议亲？
　　今日碰上姜敏倒是提醒了他，他得让人好好看看，有没有人在姜家未顾及到的地方，传一些与半见有关的负面言论。

　　原本他在去姜家之前已经听到过一些，并及时处理了。如今看来，他还没能处理干净。

　　童纾有自己的人脉，当天夜里便搜罗了不少消息，带回来给苏方听。

　　与姜半见有关的负面言论已传出不少，其中大多数都围绕着她久不出门和及笄后未议亲两件事大做文章。

　　外人不知道她生了怪病，倒更方便他们展开想象力，类似于毁容一类，已经算是温和的说法，更离谱些的，直接说她未婚先孕，偷偷生了孩子养在府中，姜家上下都对此事进行了隐瞒，也因此不敢为她张罗婚事，就怕此事暴露。

　　童纾不止收罗了消息，还查到了这些个消息的来源。
　　它们都源自于某位与姜家有亲戚关系的秘密知情人，可具体是谁，她藏得挺深，并没有暴露。

　　与姜家有亲戚关系的秘密知情人……姜敏？

　　苏方心中有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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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先生！我们今日还是要去听说书么，我觉得之前那说书先生……”

　　姜程本想说，如果这回还是要去茶馆听说书，那实在有些浪费时间，不如干点别的事，比如直接由先生讲之类的。他话未出口，苏方已然摇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今天我们去月明寺。”

　　姜程愣在了原地。
　　“月明寺？那是什么地方？”

　　“倒也不远，但是要出城。那儿有一位缘道居士，就住在月明山山脚处，他是周大将军的世孙，我们去拜访一下。”

　　苏方的任务只是带姜程多看看书、读读史，方法不限于一种，他自然要随自己心意，哪种效果更好些，就用哪一种。若今天还在屋里坐着读，过不了几天，姜程刚萌生出来那点兴趣就该消耗得差不多了。何况……
　　要是他们回去后半见能醒，这趟出行，不就是新的谈资了么！

　　姜程没想那么多，“周大将军世孙”几字足以让他热切，二话不说向着马车停着的地方就奔了过去。

　　因着苏方提前打好了招呼，他们去时，缘道居士就在家中，没让他们扑个空。

　　姜程忍耐了一路，见到真人后再按捺不住，一连串问题从口中突突突地往外冒，根本没给人留插话的空隙。

　　缘道居士看向苏方，后者摊摊手，表示他也没辙。

　　缘道居士放弃了去记住姜程那些提问，巧妙地对他最后一个问题做了回应。

　　姜程：“所以周大将军曾上山打虎的故事是真的么？”
　　缘道：“当然不是，那是武松壮士的故事，不是太祖的故事。”
　　姜程：“？”

　　眼见着姜程眼中的光彩因为这一句话渐渐消失了，缘道失笑：“不过，打狼猎鹰那些倒是真事。”
　　姜程：“！”

　　“先生，我……”
　　“姜少爷请坐，喝杯茶，我慢慢给你讲。”

　　姜程乖乖地在椅子上落了座。

　　小半个时辰后，听到些不同故事的姜程心满意足地起身，决意要去月明寺拜一拜。

　　今个听到的事儿挺不寻常，原来周大将军在应敌前，也会有不安和迷茫，甚至到了要求神拜佛的地步。周大将军都去过的月明寺，他不得跟着拜一拜？

　　征求过先生的意见后，他独自往月明寺去了。

　　缘道望向悠然饮茶的苏方，挑眉问了一句：“今天来找我，就为了这一件事？”

　　“不全是，”苏方摇摇头，“方才你不提，我也准备让他去月明寺拜拜。今天有几位夫人小姐也会到寺中参拜，要是他们碰上了，倒是刚刚好。”

　　看苏方一副自有打算的样子，缘道再没多说什么，背起锄头便往园子里去了。

　　苏方没等多久，就等回了一脸怒容的姜程。得亏他提醒得及时，否则缘道的那张桌子，就该被姜程一拳锤塌了。

　　他适时地递上一杯茶水：“喝杯凉茶消消火，然后再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你气成这样？”

　　一杯凉茶下肚，姜程冷静许多，至少能说出几句完整话了。
　　“我还以为昨天发生那姜敏的事，只要警告过就不会有问题，没想到今日竟然听到了更、更……总之就是很离谱的说法！都是编排我姐姐的瞎话！”

　　“你冲上去训她们了？”
　　“那倒是没有，香客多，何况又是在佛祖面前，我稍微收敛了一点。”

　　姜程眸中怒意未消，嘴角却忽地露出点笑意。
　　那几位小姐言之凿凿地说着姐姐如何如何，一个个像亲眼见过似的，还连带着将整个姜家都贬低了一通。只是让她们在庙外其他香客面前连连摔跤，相互搀扶着一时半会儿都站不稳，是他当时能想到为数不多的应对方式。

　　苏方一挑眉，没有深究，转而宽慰道：“既然知道她们说的是瞎话，想法子将其破了就是。”

　　“先生有办法？”
　　“没有。”
　　“……”

　　在姜程再一次被烦闷情绪缠住前，苏方起身向着马车停着的方向走去：“你我都不方便去女眷间打听消息、瓦解流言，但这事儿有人能做。别在这儿生闷气了，先回去。”

　　“谁能做到……先生是说，我娘？”姜程一下反应过来，几步冲到了苏方的前头：“那我们快些回去，我娘今个儿不出门，这时候应该就在府中！”

　　一路上，苏方都没怎么说话。
　　他带姜程来月明寺，就是想让后者听听这些流言，并以此为契机，同虞曦谈谈此事。

　　虞曦与丈夫感情和睦，所以一些个后宅常用的手段，她向来是用不上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让虞夫人来处理此事，效率大概比他出手要高得多。可他若是贸然提起此事，只怕会引来对方的怀疑，所以在这其中加一道桥梁就成了必须要做的工作。

　　虞曦果然在家，看到儿子急急忙忙地闯进屋来，她也没表现出半点担忧，不慌不忙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急成这样？”

　　“是姐姐……有人在外头编排姐姐的坏话……”

　　这句因为气喘未说完整的话轻易便勾起了虞曦的怒火，眼见着虞夫人展露出了要同人拼命的架势，苏方赶忙劝了一句：“夫人您先别急，先等少爷将情况给您说一遍吧。”
　　听完再冲出去与人拼命也完全来得及，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有的放矢、提高效率。

　　虞曦忍住怒意听儿子将今日种种听过一遍，很快就抓住重点：“你说……那几位你不认识的小姐曾提到，最开始传出这消息的人，与我们姜家密切相关，甚至可能是某位亲戚？”

　　姜程点点头：“我听到她们是这么说的。她们还说得极肯定，就好像亲眼见到姐姐烂了脸、身边养着个三岁小孩一般。”

　　“那我心里有数了。此事你不要插手，由娘来处理。”

　　姜程点头应了声好。
　　娘亲当真是说笑，就算他想插手，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见虞曦的表情似乎颇有把握的样子，苏方便没有插话。

　　眼下流言虽然传得越来越离奇，可传播的范围实在有限，否则以虞夫人的人脉，早就该听到风声了。那几位烧香的女眷也是他赶巧凑到，错过今日，至少得等小半个月，才能让姜程听到新的流言。
　　由此可见，事情闹得并不大。也许，这已是姜敏用尽法子后能起到的最大效果，但在虞夫人跟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有虞夫人在，哪儿还需要他来担心？

　　见苏方一直不开口，姜程心底犯起了嘀咕。

　　贴心姜程仔细一琢磨，他竟拉着先生听了这么久的家长里短，都把先生尴尬得说不出话了，他一时愧上心头，赶忙开口道：“这大半天，净浪费先生时间了。天色不早，可别耽误了先生回家吃饭，不如我现在就送您回去？”

　　苏方：……
　　这孩子每一回的实诚想法都让人消受不起。

　　他还没想好如何婉拒好意，虞曦倒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开口道：“也快到府中用晚饭的时间了，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就留在府上，吃过晚饭再走？”

　　今天尚未能见到半见的苏方自然对这一安排最满意不过。

　　让他颇感遗憾的是，一直到晚饭吃完，半见都没有醒。

　　他毕竟只是客人，不方便继续在姜家叨扰，只好抱着第二日还能再见面的想头，带着遗憾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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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前在背后编排姜半见被正主弟弟撞见的姜敏虽丢了个大丑，却并没有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