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不太正常怎么办（快穿）》老陈的桃子

21、书虫（九）

　　看着五步开外的姜半见，肖九九勉强露出点笑意：“半见，你信不信我，当年的事情，我确实一点不知。”
　　她到此刻都没弄明白，比她还小了两岁的弟弟这么会了解得如此清楚，是娘告诉他的不成？

　　姜半见没有用言语作答，只是向前走了五步，一下握住她的手，笑容一如往常。

　　肖九九眸中有光芒浮现：“我知道，你们定是要出门查事情，我就……不跟着你们一起去了，我会在家里，用我的法子帮你们。”
　　知女莫如母，反过来亦是同样的道理，她比表妹更清楚如何让母亲恐惧。

　　见表姐似乎颇有把握，姜半见虽好奇，却没有追问：“表姐也小心些，那我和先生就先出门了。”

　　肖九九应了声好，目送苏方背着半见翻墙而过。
　　她不得不承认，苏先生的翻墙确实很有水平，凭他的实力……大概翻个十年八年都不会被落英发现。

　　眼下落英带着几个丫鬟婆子照顾手臂受伤的大公子去了，昨日被打晕……不，被气昏过去的严慢没人照顾，正好适合她这个做女儿的到病床尽孝。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苏方背着翻墙了，姜半见还是有些许的紧张，直到双脚落了地，一颗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紧张了？”

　　“是有一些，不过没什么关系。”姜半见将有些乱了的头发顺直：“以后多翻几次就习惯了。”

　　她的记性不差，在城中绕过小半圈后，在一家生意极好的衣庄前发现了当日裁缝衣箱上的标记。那似乎是这家店的专属标志，直接便印在了牌匾上。
　　——顾氏衣庄。

　　店中生意很是红火，让姜半见这极少出门的有些望而却步。她很快调整好心态，扭头问苏方：“我们……进去看看？”

　　苏方点头应下：“我看着店中女客们衣着皆不凡，想来会到这儿的客人家中……”

　　“都有些钱？”
　　“是。”

　　姜半见观察了一下进出的客人，虽不是很有把握，还是提出了建议：“那也不难，我们装成有钱人不就行了。”

　　这事对半见来说确实不难，不过……

　　苏方轻笑一声：“有没有一种可能，姑娘本就是有钱人，姜家的大小姐？”

　　姜半见像是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一挺胸膛自信迈步：“先生说的是，那我们这便进去吧。”

　　进了店中，她倒也没露怯，很自然同柜台后的伙计道：“我是城北姜家来的，娶我舅母定做的衣服。”

　　“贵客稍等。”伙计听闻此言，忙翻开了手边一本薄子：“城北姜家、城北姜家……可是姜半见小姐？”

　　对方能认得她让姜半见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就调整好表情，掩去了眸中的讶色：“对，是我，我是来取舅母上回定做那几套衣服的。”

　　伙计面露难色：“可是这单生意……按照之前商定的，严夫人应该会在一月后等衣服送到府中才是。”

　　“怎会如此，难道是舅母记错了？当日到府中的那位裁缝可还在？我同她确认一二。”
　　“好，姜姑娘稍等，我找人带你进去。”

　　片刻后，姜半见和苏方已站在了当日的裁缝面前。

　　裁缝听到姜半见的问话，眉头皱了起来，边翻着单子边做了应答：“不应该啊，当时严夫人分明说了，要我们按时将衣服送到府上。”

　　姜半见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为难：“可是舅母她让我来……难道是舅母记错了？姑娘，你能否给我一张备用的订单，我回去后好像舅母做个证明。”

　　这下轮到裁缝为难了。

　　好在苏方一直随身带着进府时肖远给的符牌，这符牌可作为他们身份的凭证。
　　肖远当初说这是他的东西，然符牌上刻的一个“姜”字证明事实并非如此。

　　多费了一点功夫后，他们顺利拿到了订单的备用单子。上头的数字着实让姜半见有些惊讶，在店家面前，她没有表露出来。

　　走到店外时，姜半见才一咋舌，带着惊叹开口道：“这两套衣服竟要花这么多钱？”

　　苏方暗自点点头。
　　如此一张单据便足以证明，严慢动了不属于她的那部分钱。

　　姜半见语气中又带上了几分艳羡：“若是姜家的成衣铺子能将衣服卖得这么贵，岂不是能赚许多钱？”

　　苏方：？
　　他倒是没想到，半见这么快就对生意上的事上了心。

　　靠着同样的手法，两人又花了几天时间，从各种各样的店铺中拿到了许多订单的备用单子。

　　姜半见在烛光下将那些数字一一相加后算出的最终结果，简直让她心头滴血。她忽地一拍桌子，愤愤道：“她到底多用了家中多少钱！这今后……得卖多少衣服才能回本？”

　　苏方将她的手掌托在手心，用另一只手轻轻揉着。见她似乎并没有要挣脱的意思，他便明白，两人之间又亲昵几分。
　　勉强将到嘴边的笑意藏下去一些后，他轻咳两声安慰道：“莫急，我会陪着你，将那些都拿回来。”

　　“将这些单据收留好，我们便能状告舅母、夺回家财了么？”

　　“本该是这样的，但是……”苏方眉头微蹙，斟酌片刻，继续解释道：“严夫人行事张扬不加掩饰，按理来说，官府早该注意到了才是。当初的判决是官府下的，我朝对此事有一套完整的程序，官府负有监督之责。如今官府失职，背后恐怕有些文章。”

　　姜半见跟着眉头一蹙，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后，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该查查姜家成衣铺的生意了。”

　　苏方点点头：“正是如此。”

　　现在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是严慢。
　　肖远自从那日变故突生开始，已经躺在床上好些日子了，根据落英的憔悴程度来推断，他想要恢复还有些日子要熬。与之相比，只是被气晕的严慢就显得健康许多。眼下半见天天跟着他出门，若是哪天被严慢发现了，恐怕有些麻烦。

　　肖九九之前说过会用自己的方式帮忙，他就暂且先相信她的能力好了。

　　^

　　严慢近些日子不大好过。

　　那日她一晕，就睡了整整两天。醒来时瞧见女儿独自一人守在床边，眼下是一片乌青，她紧紧帕子问道：“你弟弟如何了，可有好上一些？”

　　听到肖九九说她一直守在母亲身边，并不清楚弟弟的情况，严慢一时火起，将她递来的药尽数泼在了她身上：“你顾着我有什么用？照顾好你弟弟才是天下第一大事，这你都想不明白吗？”

　　肖九九也不替自己辩解，只说丫鬟婆子都去了肖远那边，他们会照顾得很仔细，让母亲不用太过担心。

　　严慢气性未消，还想继续斥责时，脑中忽有些发疼，她无力地往床上一靠，疲倦感与饥饿感同时侵袭而来。她轻轻揉着太阳穴问道：“我那日怎么会昏过去？”

　　见母亲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肖九九很是笃定地作答道：“是怒急攻心引起的。好在娘您这两日虽然昏着，但喂您喝药喝粥并不困难，刚才那碗药洒了，我重新给您熬一碗去。”

　　眼下严慢身旁没有旁人在，这些事情自然只能交给肖九九去做。
　　为了能让母亲尽快恢复，她很贴心地往其中多添加了两味药。

　　严慢没有迟疑，将整碗药一口气喝下，被苦味刺激得紧紧皱着眉，好半天才恢复过来，支使着肖九九道：“你立刻去看看阿远的情况，若是他好些了，就回来告诉我。若是他尚未恢复……你就在他身旁伺候着，不必过来了。”

　　“可是娘，您还没吃……”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肖九九再没多说什么，按照母亲要求的那样，离开了屋子前去探望弟弟。

　　肖远的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瞧着已恢复不少，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落英也颇有几分姿色，这时候正一边喝她一勺勺喂过来的药，一边用没有受伤的手拨弄着她的头发。

　　肖九九就站在窗外冷眼看着，直到弟弟喝下药后又一次入睡，落英端着木托盘心满意足地离开屋中，她才上前几步，拦在落英跟前善意提醒道：“落英，我知道你对我弟弟有意，可他这个人生性多情，你若是不趁着他这次受伤将其握在手中，这几日一过，恐怕就会被他抛之脑后。”

　　“肖姑娘，你……”
　　“我这话算是给你提个醒，若你真能如愿嫁给他，我想，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言毕，肖九九再没多说什么，一转身便离开了弟弟这儿。

　　落英目送着她离去，眉梢微动。

　　在落英看来，肖大姑娘的此种行为大概算是一种示好。毕竟，肖九九与弟弟和母亲的关系都算不上太好，若是将来的弟媳不好相与，只怕肖九九的地位会愈发尴尬。所以肖九九看中了她，大概是觉得她更容易拿捏一些。

　　落英轻笑一声，掩去眼底的讽刺之意。
　　肖大姑娘真是把她想得简单了。不过对方这提醒确实有几分道理，她就当成好意暂且接下吧。

　　肖九九回到母亲屋中时，严慢已是彻底魔怔了，趴在地上缓慢地往前爬着，双手抹出几道刺眼的红痕。
　　——那是肖九九趁家中给弟弟炖鸡汤时取的鸡血，本来是为吓唬人用，没想到娘被吓得狠了到处两抹，惊吓效果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