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书【HP】》韩空空

38、烦人的洛哈特

　　“快出来，我有个好消息！”尼格霍德刚走进浴室，哈利就忍不住掏出日记本奋笔疾书。现在是晚上八点，他刚吃了一顿美餐，除了赫敏对他们又大吼大叫了一阵，其他的一切都很顺心。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梦幻，而这其中最梦幻的莫过于神神秘秘的尼格霍德主动让他住自己的宿舍，他迫切地想要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日记本很快浮出字迹来。

　　洗耳恭听，我亲爱的朋友。

　　“我跟他住在一起了！虽然他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哈利飞快地写到。虽然尼格霍德通常在水里一泡就是一个多小时，但他也必须提起警惕，如果尼格霍德今天突然决定要早点睡觉怎么办？——要是让他看见他拼命保护的人在玩一件黑魔法道具，尼格霍德肯定要火冒三丈。

　　真是太棒了！如果我还能出来，我一定要当面恭喜你。

　　哈利不禁皱起眉头。“‘还能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前可以变成实体吗？”

　　是啊。在最初的那几年，我的能量没有耗尽的时候，我当然能出来。

　　“你什么意思？”似乎是感受到哈利的警惕，里德尔的话柔软下来，带着一些讨好。

　　我的朋友，我只是五十年前一个霍格沃茨学生的日记罢了，现在跟你对话的我，只是这本日记中一段永远停留在16岁的记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警惕，也许跟你的身份有关，但是我真的不想问，因为——也许你能感受到——我真的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请相信，我只是一个孤单了很多年的本子而已。

　　哈利心软了。里德尔说得确实不错，它作为一个有意识的记忆体，在日记本里被一口气困了五十年，想来它也不敢骗他。再说，如果这么个玩意儿敢骗他，他完全可以把它烧成碎片。
　　“好吧，”哈利写到，“好吧。那我相信你。”

　　不胜感谢。我的朋友。

　　“那好，”哈利飞快地写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向这个里德尔打听一些事，“你知道——也许你会认为这很荒唐——”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如实告诉你的，哈利。
　　“我问你，你知道……嗯……龙骑士吗？”
　　日记本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显出一个问号。哈利没觉得太失望，他猜想，龙骑士这种人大概比巫师还稀有（他提示自己这非常有可能），知道的人肯定不会太多。
　　我猜这跟“他”有关吧？没关系，我的朋友，你可以不回答。
　　“告诉你这些没关系，不过确实和他有关。”哈利用一只手撑着头，侧耳听着盥洗室里传来的歌声。尼格霍德很少唱歌，因为他五音不全。这还是哈利在逼他唱过一次生日歌后才知道的。但是他在不用英语唱歌的时候，唱的每一首都很好听。那种语言听起来有点像俄语和法语的结合体，每个词都带着一些鼻音，连起来之后很像大狮子在哼哼。
　　你怀疑他是——？
　　“龙骑士，对。他有一条龙，我见过的。那条龙跟别的龙都不一样，它——我觉得它有智慧，它有四条腿，而且——”
　　你是说，它是一只真正的龙？你哥哥有一条真正的龙，还能让它听他的话？
　　即使隔着纸张，哈利也能感觉到里德尔的激动，他自己也忍不住激动起来。看来里德尔很了解这些东西。
　　“是啊，我见过它。它趴在他给它准备的金子里。”
　　它是什么颜色？
　　“黑色的。”哈利一心想尽快知道一些密辛，早就把警惕丢到了脑后，“它一口就咬掉了奇洛的头，然后还要吃了我跟赫敏，幸好他及时赶到了。”
　　听我说，哈利，我可能知道这个。我之前在图书馆的禁书区无意间找到一本书，那上面写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龙——不是那种会飞的大蜥蜴，而是真正的龙——书上说，是人类和其他几个魔法种族为了利益联手毁灭了龙族。我得说，这事儿做得可真棒，这些龙已经有了自己的文化、已经不是会飞的大畜生了，想想看，要是连这些贱种都有了思想，世界不得乱套了？
　　你可真幸运，哈利，那书上说，黑龙和红龙是龙族食人性最强的两种龙。可惜我只是粗略地看了看它们的介绍，就不得不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找到过那本书。
　　“它叫什么？”哈利激动地写着，把纸都戳破了，“大概在禁书区哪个地方？我现在就在霍格沃茨，我可以去把它偷出来。”
　　它叫《荆棘之书》。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在禁书区左数第六排，第六行，第六本。
　　霎时间，哈利觉得自己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了。三个六？那不是魔鬼的数字吗？
　　不过我猜它现在肯定已经不在那儿了。因为它上次出现时，序言上说，它的出现是因为……
　　后面的话哈利一概看不到了，因为尼格霍德哼着歌推开了盥洗室的门，正在吃五斗橱上摆的那一盘中间带孔的薄荷硬糖。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惊讶了一下，便大步走过来，赤足踩着柔软的地毯，发出一阵沙沙声，“怎么突然这么好学？”
　　就在他出来的那一刻，哈利就已经把书换成了一本黑魔法书，里德尔的日记则被他塞进了袍子里。
　　“我只是想多学点儿，尼格，”哈利扑进他怀里，任由薄荷味儿的沐浴香氛涌进自己的鼻腔，“你说的真的很对，强大自身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说得好。”尼格霍德说，“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去洗澡了，哈利，你身上的这股味儿我不喜欢。”他抓过床脚的浴巾，塞进了哈利怀里，“别急着实验黑魔咒，亲爱的，你弄得这儿全是黑魔法的臭味儿。”
　　哈利把头埋在浴巾里，几乎没听见他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里德尔告诉他的《荆棘之书》。它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就像一片紧紧缠绕的阴影。两年来，他终于碰到了秘密的一角，它离他那么近，让他不忍放手。
　　当他躺上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他现在可是跟一个能看穿隐形衣的人住在一起呀，他要怎样才能偷偷溜去禁书区呢？

　　至少在起床的时候，哈利的心情一直是不错的。
　　从早晨在大礼堂吃早饭起，境况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在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今天是阴天的灰色）下面，四个学院的长桌上摆着一碗碗粥、一盘盘腌鲱鱼、堆成小山的面包片和一碟碟鸡蛋和咸肉。哈利和罗恩在格兰芬多的桌子前坐下，旁边是赫敏，她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摊开搁在一个牛奶壶上。她说“早上好”时有一点生硬，哈利知道她仍然对昨天的争吵无法释怀。
　　纳威·隆巴顿却兴高采烈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纳威是一个老爱出事故的圆脸男孩，哈利从没见过记性像他这么差的人。
　　“邮差马上就要到了——我想奶奶会把几样我忘带的东西寄来的。”
　　哈利刚开始喝粥，果然听见头顶上乱哄哄的。上百只猫头鹰拥了进来，在礼堂里盘旋，把信和包裹丢到正在交谈的人群中。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掉到纳威的头上，紧接着又有一个灰乎乎的大家伙落进了赫敏的壶里，牛奶和羽毛顿时溅了他们一身。猫头鹰在牛奶壶里拼命扑腾，造成了更多的混乱。
　　很不巧地，这场小小的骚乱引来了洛哈特。
　　“怎么啦，孩子们？”他兴致勃勃、兴高采烈地说，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周围的人们都在忙着对付沾着满身牛奶、四下里乱飞的猫头鹰，根本没有兴趣听他的长篇大论，“这儿出什么事儿啦？”
　　“我还以为您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呢。”罗恩气呼呼地说。他的胳膊比大家都长，一把抓住了猫头鹰的翅膀，把它按在凳子上。他身旁的西莫跳了起来，惊慌地大叫着，三根手指鲜血淋漓。
　　等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把猫头鹰弄走后，离上课只有不到十分钟了，哈利还想抓紧时间再吃几口麦片，可是吉德罗·洛哈特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当哈利带着厌恶至极的表情瞪向他的时候，他又装作自己是无意间挪过来的。
　　“这可真糟糕，是不是？”他说，一边露出他那一口洁白的牙齿，“要是我，我只需要一个咒语就可以解决这一切，我在《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里提到过，我就是用它驱赶走了那些烦人的雪狼。哎呀呀，这真是太遗憾了。”
　　洛哈特的一只手搭在哈利肩上。哈利用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掐着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保持冷静。
　　“真的很遗憾，教授。”他扬起头，露出精心准备的假笑，“真希望下次再发生这种事的时候，您能够交给我们那个咒语。”
　　“那是当然！”洛哈特喊道，“不过，现在你们必须去上课了，孩子们。今天你没有我的课才是最大的遗憾，哈利。”
　　他走开了。哈利阴沉着脸盯着那碗麦片，觉得它现在只能让他感到反胃。
　　然而他没有时间多想，麦格教授在沿着格兰芬多的桌子发课程表。哈利拿到了自己的那份，第一节是草药课，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一起上。
　　哈利、罗恩和赫敏一同出了城堡，穿过菜地向温室走去，那里培育着各种有魔力的植物。他们走近温室，看到其他同学都站在外面，等着斯普劳特教授。
　　哈利、罗恩和赫敏刚加入进去，就看见斯普劳特教授大步从草坪上走来，身边跟着吉德罗·洛哈特（“哦，别又是他！”罗恩呻.吟着。）。
　　斯普劳特教授是一位矮墩墩的女巫，飘拂的头发上扣了一顶打着补丁的帽子，衣服上总沾着不少泥土，若是佩妮姨妈看见她的指甲，准会晕过去。
　　吉德罗·洛哈特却是从头到脚一尘不染，还穿着那身飘逸的青绿色长袍，闪光的金发上端端正正地戴着一顶青绿色带金边的礼帽。
　　“哦，你们好！”洛哈特满面春风地朝学生们喊道，“刚才给斯普劳特教授示范了一下怎样给打人柳施肥！但我不希望你们以为我在草药学方面比她在行！我只不过是旅行中碰巧见过几棵这种奇异的植——”
　　“今天到第三温室！”斯普劳特教授说。她明显地面带愠色，一反往常愉快的风度。
　　学生们很感兴趣地小声议论着。他们只进过第一温室——第三温室里的植物更有趣，也更危险。
　　斯普劳特教授从腰带上取下一把大钥匙，把门打开了。哈利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肥料的气味，其中夹杂着浓郁的花香。那些花有雨伞那么大，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显得奇异非凡。
　　斯普劳特教授站在温室中间的一张搁凳后面。凳子上放着二十来副颜色不一的耳套。
　　等所有人都落座后，她说：“我们今天要给曼德拉草换盆。现在，谁能告诉我曼德拉草有什么特性？”
　　赫敏第一个举起了手，这是在大家意料之中的。
　　“曼德拉草，又叫曼德拉草根，是一种强效恢复剂，”赫敏好像把课本吃进了肚里似的，非常自然地说，“用于把被变形的人或中了魔咒的人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非常好，给格兰芬多加十分。”斯普劳特教授说，“曼德拉草是大多数解药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它也很危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赫敏的手又唰地举了起来，差一点儿打掉哈利的眼镜。
　　“听到曼德拉草的哭声会使人丧命。”她脱口而出。“完全正确，再加十分。”斯普劳特教授说，
　　“大家看，我们这里的曼德拉草还很幼小。”她指着一排深底的盘子说。每个人都往前凑，想看得清楚一些。那儿排列着大约一百株绿中带紫的幼苗。
　　哈利觉得它们没什么特别的，他根本不知道赫敏说的曼德拉草的“哭声”是什么意思。
　　“每人拿一副耳套。”斯普劳特教授说。大家一阵哄抢，谁都不想拿到一副粉红色的绒毛耳套。
　　“我叫你们戴上耳套时，一定要把耳朵严严地盖上，”斯普劳特教授说，“等到可以安全摘下耳套时，我会竖起两根拇指。好——戴上耳套。”
　　哈利迅速照办，外面的声音一下子都听不见了。
　　斯普劳特教授自己戴上一副粉红色的绒毛耳套，卷起袖子，牢牢抓住一丛草叶，使劲把它拔起。
　　哈利发出一声没有人听得到的惊叫。
　　从土中拔出的不是草根，而是一个非常难看的婴儿，叶子就生在它的头上。婴儿的皮肤是浅绿色的，上面斑斑点点。
　　这小家伙显然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斯普劳特教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只大花盆，把曼德拉草娃娃塞了进去，用潮湿的深色堆肥把它埋住，最后只有丛生的叶子露在外面。她拍拍手上的泥，朝他们竖起两根大拇指，然后摘掉了自己的耳套。
　　“我们的曼德拉草还只是幼苗，听到它们的哭声不会致命。”她平静地说，好像她刚才只是给秋海棠浇了浇水那么平常，“但是，它们会使你昏迷几个小时，我想你们谁都不想错过开学的第一天，所以大家干活时一定要戴好耳套。等到该收拾的时候，我会设法引起你们注意的。”
　　“四个人一盘——这儿有很多花盆——堆肥在那边的袋子里——当心毒触手，它正长牙呢。”
　　她在一棵长着尖刺的深红色植物上猛拍了一下，使它缩回了悄悄伸向她肩头的触手。
　　哈利、罗恩、赫敏和一个满头鬈发的赫奇帕奇男生站在一个盘子旁，哈利觉得他眼熟，但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
　　“我叫贾斯廷·芬列里，”男生欢快地说，使劲摇着哈利的手，“当然认识你，著名的哈利·波特……你是赫敏·格兰杰——永远是第一……”（赫敏的手也被摇了一气，她甜甜地笑了。）
　　“还有罗恩·韦斯莱，我知道你家里有一大群哥哥。”罗恩没有笑。
　　“那个叫什么洛哈特的，”他们开始往花盆里装火龙粪堆肥时，贾斯廷兴致勃勃地说，“真是个勇敢的人。你们看了他的书没有？我要是被一个狼人堵在电话亭里，早就吓死了，他却那么镇静——啧啧——真了不起。
　　“我本来是要上伊顿公学的，但后来上了这里，我别提多高兴了。当然，我妈妈有点失望，可是我让她读了洛哈特的书之后，我想她已经开始明白家里有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巫师多么有用……”
　　此后就没有多少机会交谈了。他们重新戴上了耳套，而且得集中精力对付曼德拉草。
　　刚才看斯普劳特教授做起来特别轻松，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曼德拉草不愿意被人从土里拔出来，可是好像也不愿意回去。它们扭动着身体，两脚乱蹬，挥着尖尖的小拳头，咬牙切齿。
　　哈利花了整整十分钟才把一个特别胖的娃娃塞进盆里。
　　到下课时，哈利和其他同学一样满头大汗，腰酸背疼，身上沾满泥土。他们疲惫地走回城堡冲了个澡，然后格兰芬多的学生就匆匆赶去上变形课了。
　　麦格教授的课总是很难，而今天是格外地难。哈利去年学的功课好像都在暑假期间从脑子里漏出去了。老师要他把一只甲虫变成纽扣，可是他费了半天的劲，只是让那甲虫锻炼了身体，甲虫躲着魔杖满桌乱跑，他怎么也点不准。
　　罗恩更倒霉。每次他试图使甲虫变形时，立刻便有一股灰色的、带臭鸡蛋味的浓烟把他包围。他看不清东西，胳膊肘胡乱一动，把甲虫给压扁了，只好再去要一只，麦格教授不大高兴。听到午饭的铃声，哈利如释重负，他的大脑像是一块拧干的海绵。大家纷纷走出教室，只剩下他和罗恩。罗恩趴在桌上，像一条被抽走了骨头的狗。
　　“我真的要累死了。”他说，“真希望今天下午不会再见到洛哈特。”
　　两人去礼堂吃午饭，赫敏给他们看了她在变形课上用甲虫变的一把漂亮的纽扣，罗恩的情绪还不见好转。
　　“下午上什么课？”哈利连忙转换话题。
　　“两节魔药。”赫敏说。
　　于是他和罗恩都躺倒了，嘴里哼哼着。
　　他们吃完饭，走到阴云笼罩的院子里。赫敏坐下来，又埋头读起了《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哈利和罗恩站着聊了一会儿魁地奇，后来哈利感到有人在密切地注视他。他抬起头，看到昨晚分院仪式上那个非常瘦小的灰头发小男孩正着了魔似的盯着自己。那男孩手里攥着一个东西，很像是普通的麻瓜照相机。
　　哈利一看他，男孩的脸立刻变得通红。
　　“你好，哈利？我——我叫科林·克里维。”他呼吸急促地说，怯怯地向前走了一步，“我也在格兰芬多。你认为——可不可以——我能给你拍张照吗？”
　　他一脸期望地举起了相机。
　　“照相？”哈利茫然地问。
　　“这样我可以证明见到你了。”科林热切地说，又往前挪了几步，“我知道你的一切。每个人都跟我说过。你怎样逃过了神秘人的毒手，他怎样消失了等等，你额头上现在还有一道闪电形伤疤。”
　　他的目光在哈利的发际搜寻。
　　“我宿舍的一个男孩说，如果我用了正确的显影药水，照片上的人就会动。”科林深吸了一口气，兴奋得微微颤抖，“这儿真有意思，是不是？在收到霍格沃茨的信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我会做的那些奇怪的事就是魔法。我爸爸是送牛奶的，他也不能相信。所以我要拍一大堆照片寄给他看。要是能有一张你的照片——”
　　他乞求地看着哈利，“——也许我可以站在你旁边，请你的朋友帮着按一下？然后，你能不能签一个名？”
　　“签名照片？你在送签名照片，波特？”德拉科·马尔福响亮尖刻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他停在科林的身后，身旁是他的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大块头死党：克拉布和高尔。在霍格沃茨，这两人总是保镖似的跟在他左右。
　　“大家排好队！”马尔福朝人群嚷道，“哈利·波特要发签名照片喽！”
　　“没有，我没有。”哈利气愤地说，攥紧了拳头，“闭嘴，马尔福。”
　　“你是嫉妒。”科林尖声地说，他的整个身体只有克拉布的脖子那么粗。
　　“嫉妒？”马尔福说。他不需要再嚷嚷了，院子里的人半数都在听着。“嫉妒什么？我可不想头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疤，谢谢。我不认为脑袋被切开就会使人变得那么特殊。我不信！”
　　克拉布和高尔傻笑起来。
　　“吃鼻涕虫去吧，马尔福。”罗恩生气地说。
　　克拉布不笑了，开始恶狠狠地揉着他那板栗似的指关节。
　　“看来韦斯莱也想要一张签名照片，波特，”马尔福得意地笑着，“这比他家的房子还值钱呢。”
　　罗恩拔出魔杖，但赫敏合上《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低声说：“当心！”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吉德罗·洛哈特大步向他们走来，青绿色长袍在身后飘拂着，“谁在发签名照片？”
　　哈利张口解释，可是洛哈特用一只胳膊钩住他的肩膀，快活地大声说：“不用问！我们又见面了，哈利！”
　　哈利被夹在洛哈特身旁，羞辱得浑身发烧。他看见马尔福得意地退回到人群中。
　　“来吧，克里维先生，”洛哈特笑容可掬地招呼克里维说，“双人照，再合算不过了，我们两人给你签名。”
　　科林笨手笨脚地端起照相机，在下午的上课铃声中按下了快门。
　　“走吧，快上课去。”洛哈特朝人群喊道，然后带着哈利走向城堡。哈利仍被他紧紧地夹着，他真希望自己知道一个巧妙的消失咒。“一句忠告，哈利，”
　　他们从边门走进城堡时，洛哈特像父亲一般说道，“我在小克里维面前给你打了掩护——要是他拍的是我们两个人，同学们就不会觉得你太自高自大了……”
　　洛哈特根本不听哈利结结巴巴的辩白，夹着他走过一条站满学生的走廊，登上楼梯。那些学生都瞪眼看着他们。
　　“听我说，你现在这个阶段就发签名照片是不明智的——哈利，说实话，这显得有点骄傲自大。将来有一天，你会像我这样，到哪儿都需要带着一沓照片。可是——”他轻笑了一声，“我觉得你还没到那个时候。”
　　“好了。”当洛哈特因为哈利的剧烈挣扎而不得不停在三楼通向四楼的一个小平台上时，哈利终于挣脱了他的怀抱，咬牙切齿地喘着粗气，“好了，孩子，你这节是什么课。”
　　哈利把所有的伪装都丢到了脑后。他用自己最仇恨的目光瞪着他，牙根咬得咯咯直响。
　　“魔药课……先，生——”
　　“快去吧，哈利，相信西弗勒斯是不会为难你的。”他春风得意地一笑，露出满口牙齿，可是哈利气得浑身哆嗦，只想一拳打过去，说不定还能把那些牙齿打掉几颗。
　　当他终于赶到斯内普的地下教室时，魔药课已经开始六七分钟了。斯内普眯起了那双冷漠的黑眼睛，一口气给格兰芬多扣了二十分。
　　“我今天已经听了不少理由了，波特，所以我不管你为什么迟到——今晚六点关禁闭，在我的办公室。”斯内普说，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但是哈利今天第一次不再害怕斯内普的禁闭，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绝好的挡箭牌。
　　“对不起，教授，我真的很想去，可是——”他的声音虽然还有点喘，但是仍能听出戏谑。哈利知道自己的眼睛美得过分，于是故意盯着斯内普的眼睛，“——可是尼格霍德教授让我吃完晚饭就回他的宿舍去，哪儿也不许去。我在开学时遭到了袭击，教授，您知道，尼格是我的监护人——他很担心——”
　　“好吧。”斯内普说，“好吧，波特，我还从不知道你还有扯虎皮当大旗的本领。”
　　哈利和罗恩，赫敏交换着快意的目光。罗恩之前多称了半盎司的死蛞蝓，现在他坩埚里的魔药变成了很不祥的酱紫色，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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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宝子们会发现文案改了。啊对就是改了，因为空空本来是想写一次欢乐的文……空空保证，真的是想写快快乐乐小甜饼文的，但是，，但是我写不出来啊啊啊啊啊！介于空空发现文风估计是欢脱不起来了，干脆改文案。呵。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