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书【HP】》韩空空

39、惊恐的海尔波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哈利几乎没有精力投入到寻找荆棘之书的大业中，他只是一心想要躲开吉德罗·洛哈特。
　　那天他们刚上完变形课，哈利，罗恩和赫敏就在走廊门口被吉德罗·洛哈特堵住了。洛哈特今天穿了一身亮蓝紫色的长袍，带着一顶尖顶巫师帽，上面用银线绣着星象图。他的手里挥舞着一张哈利最不想再看到的东西——科林给他们照的那张照片。
　　“我一整个上午都在找你，哈利！”正在哈利拽着罗恩和赫敏忙不迭地想要扭头逃走时，洛哈特隔着半条走廊向他们喊道，走廊上的所有人都扭过头来盯着他们。“快来看看这个！这是我今天早晨从小科林那儿要来的，他刚洗出来，还热乎着呢。我得说，照得真是太漂亮了！”
　　哈利愣愣地看着洛哈特向他挥舞的那张照片。
　　一个黑白的、会动的洛哈特正在使劲拽着一只胳膊，哈利认出那胳膊是自己的。他高兴地看到照片上的自己在奋力抵抗，不肯被拖进去。洛哈特终于放弃了，朝着照片的白边直喘气。
　　“是啊，真是太漂亮了，真高兴你的脸不在那上面，哈利。”罗恩小声说。
　　洛哈特朝他们走过来了。哈利、罗恩和赫敏互相对视着，赫敏紧张地理着头发。
　　“怎么办？”罗恩说。
　　“跑！”哈利叫道。
　　三人脚底打滑地冲了出去（“照片，哈利！你还没给照片签名呢！”），转眼间，他们就冲下两层楼梯，跃到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门口，撞翻了一个刚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拉文克劳女生。
　　“对，对不起。”哈利喘着粗气说。罗恩扭着脖子向楼梯口张望，担心洛哈特会跟过来。
　　“怎么了，你们这些小家伙儿？”尼格霍德走了出来，顺着罗恩的目光看向楼梯，“出什么事了？”他抓住那个拉文克劳女生的衣领，轻轻一提就将她扶了起来，“小心点，卢娜。”
　　“我们……”
　　“我们想早点来上课。”哈利抢白道，不愿意让尼格霍德知道他们被一个教授追得这么狼狈，“呃，赫敏说她等不及要开始学苏联人的魔法了。”
　　赫敏赶紧点头。
　　“是吗？”尼格霍德快活地拍拍赫敏的肩膀，把她拍得跌倒在地，“真高兴你们喜欢这些。看来你们会跟卢娜有共同语言的，她是唯一一个知道骚扰虻和蝻钩的人。”
　　卢娜·洛夫古德就是那个被他们撞倒的一年级女生，她有一头蓬松的金发，还有一双凸出的、仿佛充满了雾气般的蓝眼睛。他们勉强地冲她笑笑，但是洛夫古德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理睬他们。
　　“她挺好的，是吧？”尼格霍德说，“进教室吧。”
　　他们放下书包。赫敏拿出了课本。
　　“呃，尼格，骚扰虻和蝻钩都是些什么东西？”哈利问。
　　“它们都是已经灭绝了的魔法生物，”尼格霍德说，“骚扰虻是一种无形的、微笑的生物，经常会围着一个人的耳朵和脑袋团团转，把人的脑袋弄昏。蝻钩通常住在槲寄生里，当有人站在槲寄生下面的时候它们就会飞下去，钻进人的鼻子里，这些小东西会使人们加速分泌荷尔蒙。”
　　“看来我可以试着在洛哈特的午饭里放一些骚扰虻。”哈利闷闷不乐地说。
　　“他怎么惹你了？”
　　于是哈利和罗恩七嘴八舌地对他说了洛哈特这些天来一直纠缠他们的事，赫敏在一旁红着脸瞪着他们。
　　“看来这个洛哈特应该是挺受欢迎的。”尼格霍德摸着下巴说，“要知道，哈利，当人们都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你表现出讨厌他的情绪，人们也会讨厌上你。”
　　“对。”哈利说，“马尔福他爸爸也跟马尔福说过这话。”
　　“但是，如果大家都讨厌那个人，你的讨厌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吗？”尼格霍德说，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哈利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他的长相其实非常出众。
　　“如果大家都讨厌一个人，你却表现得喜欢他，你说，这又会怎样呢？”
　　会被孤立吧。哈利想。
　　在他刚上小学的时候，一开始也不是没有人跟他做朋友，直到以达利为首的一伙人开始孤立他，肯跟他说话的那些人渐渐也不再理他了。似乎大家都心知肚明，跟怪人玩的人，也会被大家当成怪人。
　　“当然也会被讨厌啊。”罗恩说。
　　“那要看那个人有没有价值，如果那个人的价值远远大于乌合之众的友谊，我就会选择与他交朋友。”他一边对他们说话，一边坐在讲桌上转羽毛笔玩，那只蓬松的大黑羽毛笔在他指尖转得飞快，“同样，如果一个人很讨厌你，你只要让他变得特别不招人待见，到时候再对他示好，他就不会拒绝了。”
　　赫敏皱起了眉头，哈利却暗暗把这些都在心里记下。尼格霍德总是会在空余时间教他一些很有用的知识，它们中的大部分都曾或多或少地帮过他。
　　赫敏来回望着他们的脸，几次想要张嘴说话，但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已经走了进来，这让她只能作罢。
　　哈利本以为他们在二年级就可以接触到一些高深的黑魔法了，因为据尼格霍德的说法，俄国和德国是将黑魔法传承得最好的两个国家（“因为我不喜欢那些日耳曼人，所以我给你们选了这本。”）。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尼格霍德一整节课都站在讲台上，手里举着一本《普通黑魔咒的施咒与防御》，给他们念出这些句子的英语翻译，并让他们抄写在笔记本上。
　　“黑魔法防御术的学习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当迪安在教室后面大声抱怨时，尼格霍德解释道，“你们之中一些有天分的人估计已经发现了，我去年花了整整一年为你们介绍黑魔法的基础知识，而今年，就是检测你们的基础是否扎实的一年。”
　　下课铃已经响了，但是尼格霍德显然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打算。
　　“作业——预习。”他说，“哦，如果你们有人懂俄语，可以继续往下翻译。你们可以走了。”
　　教室里收拾书包和推椅子的声音响成一片。哈利又一次想跟罗恩讨论关于荆棘之书的事（他们还没有告诉赫敏），但是赫敏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在离开教室的时候一直犹犹豫豫。有两次，他们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赫敏却一言不发地突然调头，刚走两步，又突然转回来继续走，把袖子甩得很高，步子也很重。
　　“你怎么啦，赫敏？”在赫敏第三次想要回到黑魔法防御术教室时，罗恩小心地问。
　　但是赫敏猛地停下，一脸认真地看着哈利。
　　“我觉得尼格霍德教授教给咱们的东西有点儿不对劲。”她说。
　　“怎么不对劲？”哈利问。
　　“我没看出来不对劲。”罗恩说。
　　赫敏烦躁地咬着指甲。
　　“我也说不上来。”她小声说，“我就是……就是有一种感觉——唉，可是我在上小学的时候，麻瓜老师教的也不是这样啊。”
　　“暑假综合征。”罗恩笃定地说，“我有的时候也会这样。我今天早晨醒来，慌慌张张地要去喂鸡，然后突然想起来我是在霍格沃茨。这种情况很常见，你准以为自己还在麻瓜学校上学呢吧？相信我，我们一家都是巫师，尼格霍德讲的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赫敏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也许就是这样吧。”她苦恼地说，“麻瓜出身就是这样，思想总是转变不过来。”
　　她看起来快活了一些，又重新把书包背回肩上。
　　“我们一会儿要去趟图书馆，你要不要一起？”哈利趁机说，觉得如果有赫敏帮忙，他们一定能找到一点线索。
　　“当然。”赫敏说，“你们两个主动去图书馆，这可不常见，是吧？”她轮流看着他们两个，于是他们三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我们正要对你说呢，”罗恩说，“哈利说他刚刚从一个人那儿知道，在图书馆的禁书区有一本叫《荆棘之书》的魔法书，上面讲的都是各种已经灭绝的龙和它们的魔法。”
　　赫敏的书包垂到了膝盖，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眼球凸出，这让她看起来有点像卢娜。
　　“天哪！”她低声叫道，“真的有这种东西吗？龙也可以有自己的魔法？我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事！书上说，龙只是长得像我们传说中巨龙的野兽，我，我从没想过它们也会有自己的魔法。梅林啊，你们真应该早点儿告诉我——我们现在就去！”
　　她拉着他们在走廊上一路狂奔，几乎在一分钟之内就到了图书馆门口。
　　“你不可能用一个中午就找到那东西，”罗恩恼火地说，他的斗篷耷拉在脚后跟下面一点的地方，每几步就被绊得一趔趄，“我们都找了一个多星期了。”
　　“是啊，”哈利说，“我们都已经很饿了——”
　　“——而且咱们也进不去禁书区。”罗恩说。
　　“不，我们不进禁书区。”赫敏用自高自大的口气说，“我只是要去问问平斯女士。”
　　哈利看了罗恩一眼，看见他的脸色微微有点儿发绿。
　　“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儿等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赫敏干脆地说，“平斯女士知道这图书馆里的每一本书，而且她从来不会拒绝爱学习的学生，那本《英格兰和爱尔兰的魁地奇发展史》就是她给我的。”
　　哈利干笑一声，想起他们之前在图书馆里找那本书的时候，一不小心弄出了过大的动静，那个秃鹫般的图书管理员就用扫帚把他们赶出了图书馆，罗恩头上还被扣了一个废纸篓。
　　“那她可真是个大好人，是吧？”罗恩怨恨地说，显然也想到了上次的事。
　　但是赫敏全然不管他们，自顾自地钻进了图书馆。
　　“我现在就要去吃饭。”罗恩说，“天哪，我饿得简直能吃下一头野牛。那些该死的苏联字儿快把我的眼睛搞瞎了。”
　　“快走吧，我就快饿昏了。”哈利说。
　　他们下到了礼堂里，但直到午餐结束，也没有看到赫敏的身影。
　　“你说我们该不该去找她？”罗恩担忧地说，“毕竟她上次突然消失以后，我们可是发现她在跟一头巨怪搏斗啊。”
　　“她一定不会错过魔药课的。”哈利说。
　　然而，令哈利大跌眼镜的是，赫敏竟然真的在魔药课上迟到了。要知道，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她以前恨不得上每节课都早去半个小时，走神少听了教授的半句话就觉得整个上午都荒废了。
　　“哇哦哇哦，迟到的格兰杰，真是一幅奇景。”斯内普说，眯着眼睛看着赫敏。赫敏把头扎在胸前，教室里弥漫着一种难捱的沉默。
　　“格兰芬多扣十分。这周末晚上七点关禁闭——劳动服务。”
　　赫敏脸上火红一片，在教室里响起的一阵嘲笑声中拽着书包走到了哈利和罗恩身边坐下。
　　斯内普冷漠的眼睛又盯着他们看了好几秒，脸上混杂着厌恶和仇恨的表情，哈利拼命把头向课本后面藏，以免自己被斯内普当成出气筒。不幸的是，他的遮遮掩掩似乎起了反作用。
　　“波特，告诉我在制作肿胀药水的时候，加完莫特拉鼠汁以后应该怎么做。我看到你一直在看课本，相信你一定把我们今天的课程都背熟了吧。”
　　哈利站了起来，但是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呃，搅拌，先生。顺时针搅拌。”他胡乱猜测到。反正魔药制作除了加材料就是搅拌，而莫特拉鼠汁是一种烈性疗伤药，对皮肤有微毒，加完这东西以后肯定不能立马混进别的东西。
　　“好，顺时针搅拌。看来你的临时抱佛脚至少起了一些作用，波特。”斯内普无精打采地说。哈利冲他假笑一声，赶紧坐下，重新把脑袋藏进课本后面。
　　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赫敏到底在图书馆知道了什么事，但是赫敏一节课下来一直心不在焉，把她的肿胀药水熬得很稀，使格兰芬多又丢了两分。
　　“到底怎么回事，赫敏？”当他们终于逃离斯内普冰冷的注视，准备去礼堂享用晚餐时，罗恩问，“你今天下午一直有点儿怪。那本书已经不在那儿了吗？”
　　“平斯也把你赶出来了？”哈利问。
　　赫敏烦躁地抓着头，把头发揉得很乱。
　　“你们是说《荆棘之书》——？哦，它……它还在——至少平斯女士几个月之前去禁书区打扫的时候还在。但是，但是哈利——上帝，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对你们说——”她难过地抱着书包，似乎对那个结果感到很失望，“别再去找它了。它非常危险！”
　　哈利忍不住大吃一惊。他猛地停下脚步，罗恩撞在了他身上，痛得直揉鼻子。
　　“那难道不是一本科普书吗？”
　　“如果它是，它就不会被放在禁书区了。”赫敏低声说，“平斯女士告诉我，那是一本非常危险的黑魔法书，里面记载着那些灭绝的古龙族的所有最危险诡异的魔法。只要身上还有一丝龙族的血，学会这本书里的任何一个攻击咒语都可以变成黑魔王那样的黑巫师。”
　　“你们说黑魔王会不会看过那本书？”罗恩说。
　　“这不可能，”哈利理智地说，“那些龙说不定都灭绝几千年了，怎么可能有血脉流传到人类这里呢？我猜尼格霍德的那条龙一定是这世界上的最后一条龙——麻瓜童话里的龙都很长寿。”
　　“其实，平斯女士说龙族才灭亡了250多年。”赫敏耸了耸肩。
　　哈利突然立住不动了，像是有一道闪电在从他的脑海中划过。
　　“海尔波。”
　　“你也糊涂了，伙计。”罗恩说，“我是罗恩呀，罗——恩——”
　　“不，我是说尼格的那条蛇。”
　　“什么蛇？”赫敏不解地说。
　　“还记得一年级时我告诉过你的那条老蛇吗？那就是海尔波。就是它告诉了我们尼可·勒梅的事，它都活了几百年了。海尔波一直住在我们的宿舍里。它一定知道这些事。”
　　哈利很生自己的气，不知道怎么总是到最后才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个帮手。明明他们早就可以向那家伙询问有关《荆棘之书》的事，海尔波简直是一个活百科全书。
　　他们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跑上八楼，钻进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没有一丝犹豫，三人一起进了哈利的宿舍。西莫、迪安和纳威都下去吃晚饭了，这给了他们机会。
　　[海尔波！海尔波，快醒醒！]哈利喊道，一把掀开了床单。
　　[还是这么没礼貌，波特小子……]海尔波嘟嘟囔囔地说，赫敏第一次听见蛇佬腔，吓得向后一跳。[怎么想起来我这个老家伙了？你不是搬去和主人住了吗？]
　　[我有事要问你。]哈利喘着气说。
　　[当然啦，当然啦。有事要问——我早该想到。如果没事，你们这些小孩儿干嘛来找一条畜生说话呢，对吗！这条可怜的老蛇是否需要休息根本不重要——因为它只是一个工具，在它主人粗鲁无理的孩子需要帮助的时候回答问题！]海尔波咆哮着抱怨，哈利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又一突一突地跳动起来。
　　[我们真的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我们最近知道了一本叫《荆棘之书》的魔法书，所以想来问问——]
　　但是海尔波突然竖起身子，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荆棘之书》？]它用虚弱微小的气音说，[《荆棘之书》——你们找到了《荆棘之书》？]
　　[还没找到，]哈利如实说，[不过我们正在找它，相信……]
　　[不要来问我！]海尔波尖叫道，蛇身瘫软下来，信子神经质地吐个不停，[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们真的……]
　　[不要去找那东西，孩子，离那东西远点儿！]海尔波歇斯底里地说，它似乎完全疯了，惊恐地浑身发抖，[迪法·西泽可不仅是罪人，他还是两百年前最强大的巫师——他毁了那一切、毁了龙族——那是一本罪恶之书，孩子，不要尝试打开它。《荆棘之书》只有真正的龙才能打开，人类只能用灵魂或生命和它做交易，获取里面的一点知识。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幽灵之间有一个传说，大法师·迪法·西泽其实根本没有死，他只是附身到了那本书上。你不会想跟几百年来最狡诈的家伙打交道的。]
　　哈利还想继续说，但是海尔波一个扭身跃到了地板上，嘶嘶地冲罗恩和赫敏喷着气，赫敏吓得尖叫起来，跳到了纳威床上。
　　海尔波一溜烟似的从罗恩脚面上爬过，从虚掩的门缝里溜走了。
　　哈利目瞪口呆地瞪着半开的门。罗恩瘫倒了，两只眼睛分别看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看来是谈崩了，是吧？”赫敏尝试着活跃气氛。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哈利说，“你们有人听说过大法师·迪法·西泽吗？”
　　“太棒了，”罗恩说，“看来我们今年要找的东西里又多了一样，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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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倒前面的章节的时候发现35-36章之间的那张，又消失了，宝子们一定觉得这两张接不上哈。对，因为中间有6000多字的内容被吞了。我现在算是摸透了jj了，下回一定备份，而且不会再深夜发文了。。就是，我寻思我那章也没写什么敏感的东西啊？为什么被吞了呢？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