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书【HP】》韩空空

36、翻倒巷

　　哈利没有想到，对角巷之行结束后，等待他的不是汉顿堡吸血鬼的丰盛晚餐，而是尼格霍德的一封急信。
　　他有时候真的想不通，尼格霍德作为一个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务要做？以至于主动给他来信，希望他可以跟罗恩一起过完剩下的暑假。要知道，尼格霍德可是恨不得哈利一年365天都待在他身边的。
　　“这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兄弟？”罗恩说，“你不是挺喜欢这儿的吗？你看，大人们总是这样，过一段时间，就要失踪一会儿。你哥哥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哈利知道罗恩这话说得没错，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多比刚刚对他说完学校的危险，几小时后，尼格霍德就给他送来了那封信，这让他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尼格霍德是否是去处理多比说的那件事了呢？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待在韦斯莱家的生活是十分有趣的。

　　厨房壁炉架上的那面镜子就把哈利吓了一跳。他第一次照镜子时，镜子突然大叫起来：“把衬衫塞到裤腰里去，邋里邋遢！”阁楼上的食尸鬼只要觉得家里太安静了，就高声号叫，哐啷哐啷地敲管子。弗雷德和乔治卧室中小小的爆炸声被认为是完全正常的。但是在哈利看来，罗恩家的生活最不寻常的地方不是会说话的镜子，也不是敲敲打打的食尸鬼，而是这里所有的人好像都很喜欢他。
　　韦斯莱夫人为他补袜子（即使它们几乎还是崭新的），每顿饭都逼着他添四次。韦斯莱先生喜欢
　　让哈利吃饭时坐在他身边，并一个劲儿地向哈利打听麻瓜的生活，问他插头和邮局是怎么回事。
　　“太妙了！”哈利给他讲完怎样使用电话之后，他叹道，“真是天才，麻瓜想出了多少不用魔法生活的办法啊。”
　　到陋居大约一星期后，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哈利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那天他和罗恩下楼吃早饭，发现韦斯莱夫妇和金妮已经坐在餐桌旁了。金妮看见哈利后，不小心把她的粥碗碰翻在地，弄出了很大的响声。好像每次哈利一进屋，金妮总要碰倒什么东西。她钻到桌子底下去捡碗，出来时脸红得像晚霞一样。哈利装作没看见，坐了下来，接过韦斯莱夫人递给他的面包片。
　　“学校来信了。”韦斯莱先生说。哈利和罗恩都拿到了一个黄色羊皮纸信封，上面的字是绿色的。
　　“哈利，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你在这儿了——这个人哪，什么也瞒不过他。你们俩也有。”弗雷德和乔治慢慢地踱了进来，身上还穿着睡衣。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各自看信。哈利的信让他九月一日仍旧从国王十字车站搭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去学校。信里还列出了他这一年要用的新书的书单。
　　二年级学生要读：
　　《标准咒语，二级》，米兰达·戈沙克著
　　《普通黑魔咒的施用与防御》（俄版）格良兹努哈·罗果夫斯基著
　　《与女鬼决裂》，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食尸鬼同游》，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母夜叉一起度假》，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巨怪同行》，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狼人一起流浪》，吉德罗·洛哈特著
　　《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吉德罗·洛哈特著

　　弗雷德读完了他自己的单子，伸头来看哈利的。
　　“你也要买吉德罗·洛哈特的书！”他说，“我猜尼格霍德准是不教了，要不然他不会让咱们买这些东西。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一定是洛哈特的崇拜者——没准是个女巫。”
　　弗雷德看到母亲的目光，赶忙低头专心吃他的橘子酱。
　　“不对，尼格霍德一定还教，你看，《普通黑魔咒的施咒与防御》。这就是。”乔治说。
　　“那些书可不便宜，”罗恩迅速地看了父母一眼说，“吉德罗·洛哈特的书真够贵的……”
　　“哦，我们会有办法的，”韦斯莱夫人说，可是看上去有点发愁，“我想金妮的许多东西可以买二手货。”
　　“哦，你今年也要上霍格沃茨了？”哈利问金妮。
　　金妮点点头，红色头发的发根都红了，胳膊肘碰到了黄油盘里。幸好除了哈利之外没有别人看见，因为这时罗恩的哥哥珀西正好走了进来。他已经穿戴整齐，级长的徽章别在针织短背心上。
　　“大家早上好。”珀西轻快地说，“天气不错。”他坐到仅剩的一把椅子上，但马上又跳了起来，从屁股下拉出一把掉毛的灰鸡毛掸子——至少哈利以为那是把鸡毛掸子，随即发现它居然在呼吸。
　　“埃罗尔！”罗恩大叫起来。他接过珀西手里那只病恹恹的猫头鹰，从它翅膀下抽出一封信。“它终于带来了赫敏的回信。我写信告诉赫敏，我们要去对角巷买书来着，问她要不要一起。”
　　他把埃罗尔抱到后门旁的一根栖木跟前，想让它站在上面，可埃罗尔又扑腾着掉了下来。罗恩只好把它放在滴水板上，嘴里嘟哝着“可怜可怜”。然后他撕开赫敏的信，大声读道：
　　亲爱的罗恩，还有哈利，如果你也在：
　　祝一切都好。我非常乐意在下星期三去伦敦买课本，你可以在那时换一只猫头鹰，恐怕再送一回信你这只鸟就没命了。我当然在忙着做功课——
　　“她怎么可能这样？”罗恩大吃一惊，“现在是暑假啊！”
　　——我下星期三要去伦敦买课本。我们在对角巷
　　见面如何？望尽快回信，好友，赫敏。

　　韦斯莱夫人开始收拾桌子，听见罗恩的话立刻探过头来。“真不错。”她说，“你们今天都有什么活动？”
　　哈利、罗恩、弗雷德和乔治打算到山上韦斯莱家的一块围场上去，那儿周围都是树，不会被下边村子里的人看见。他们可以在那里练习打魁地奇，只要不飞得太高就行。但是不能用真正的魁地奇球，如果不小心让它们飞到村子上空，那就说不清楚了，所以他们只是互相抛接苹果。
　　他们轮流骑坐哈利的光轮2000，它比另外几个人的飞天扫帚都要好得多，罗恩的那把“流星”经常被蝴蝶甩在后面。
　　五分钟后，四个人扛着飞天扫帚朝山上爬去。他们原想邀珀西一起去，可珀西说没空。到现在为止，哈利只在吃饭时才能看到珀西。
　　“我真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弗雷德皱着眉头说，“他最近很反常。你来的前一天他拿到了考试成绩，十二个O.W.L.证书，却没看出他怎么得意。”
　　“O.W.L.代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看到哈利不解的表情，乔治解释说，“比尔也得过十二个，如果我们不留神点儿，家里可能会再出现一个男生学生会主席，我可丢不起这份儿人。”
　　比尔是韦斯莱兄弟中的老大，他和老二查理都已离开了霍格沃茨。哈利从没见过他们，但知道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火龙，比尔在埃及为古灵阁即巫师银行工作。
　　“不知道爸爸妈妈到哪里弄钱给我们买今年的学习用品，”乔治过了一会儿说，“五套洛哈特的书！金妮还需要长袍和魔杖什么的……”
　　哈利没有说话。他觉得有点尴尬。他父母留给他的一点财产，存在古灵阁的地下金库里。当然，他的钱只能在巫师界里使用，不能在麻瓜的商店里用加隆、西可和纳特买东西。哈利从没向德思礼一家提起过他在古灵阁的存款，他认为他们虽然惧怕与魔法有关的一切，但这种恐惧大概不会扩展到一大堆金币上。
　　到了星期三，韦斯莱夫人一大早就把他们叫醒了。每人匆匆吃了五六块咸肉三明治，然后穿好外套。韦斯莱夫人从厨房壁炉架上端起一只花盆，朝里面看了看。
　　“不多了，亚瑟，”她叹了口气，“今天得去买点儿……好吧，客人先请！哈利，你先来！”
　　她把花盆送到哈利面前。
　　哈利愣住了，大家都看着他。
　　“我—我应该怎么做？”他结结巴巴地问。
　　“尼格霍德教授没有让你用过吗？”罗恩纳闷地说。
　　“没有。”哈利说，“尼格向来习惯幻影移形。”
　　“用飞路粉要快得多，亲爱的，可是，天哪，要是你从前没用过——”
　　“他没问题的，妈妈。”弗雷德说，“哈利，先看我们怎么做。”
　　他从花盆里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火炉前，把粉末丢进火焰里。
　　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升得比弗雷德还高。弗雷德径直走进火里，喊了一声“对角巷！”眨眼间就不见了。
　　“你必须把这几个字说清楚，孩子，”韦斯莱夫人对哈利说，乔治也把手伸进了花盆，“出来时千万别走错炉门……”
　　“别走错什么？”哈利紧张地问，火焰呼啸着蹿起，把乔治也卷走了。
　　“你知道，魔火有很多种，你必须选准，但只要你口齿清楚——”
　　“他不会有事的，莫丽，别这么紧张。”韦斯莱先生说着，也取了一些飞路粉。
　　“可是亲爱的，如果他走丢了，我们怎么跟尼格霍德教授交代啊？”
　　“他不会着急的。”哈利安慰她说，“尼格可能会觉得，我在烟囱里失踪是件挺好玩儿的事，您不用担心。”
　　“那……好吧……你在亚瑟后面走。”韦斯莱夫人说，“记住，一走进火里，就说你要去哪儿——”
　　“胳膊肘夹紧。”罗恩教他。
　　“闭上眼睛，”韦斯莱夫人说，“有煤烟——”
　　“不要乱动，”罗恩说，“不然你可能从别的炉门跌出去——”
　　“但也不要慌里慌张，不要出来得太早，要等你看到了弗雷德和乔治。”
　　哈利拼命把这些都记在心里，伸手取了一撮飞路粉，走到火焰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粉末撒进火里，向前走去；火焰像一股热风，他一张嘴，马上吸了一大口滚烫的烟灰。
　　“对—对角巷。”他咳嗽着说。
　　他仿佛被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插座孔里。身子好像在急速旋转……
　　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他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是飞旋的绿色火焰让他感到眩晕……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到了他的胳膊肘，他紧紧夹住双臂，还是不停地转啊转啊……现在好像有冰凉的手在拍打他的面颊……他眯着眼透过镜片看去，只见一连串炉门模糊地闪过，隐约能瞥见壁炉外的房间……咸肉三明治在他的胃里翻腾……他赶忙闭上眼，祈求快点停下来，然后——他脸朝下摔到了冰冷的石头地上，感觉他的眼镜片碎了。
　　他头晕目眩，皮肤青肿，满身煤灰，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把碎裂的眼镜举到眼前。他是独自一人，然而这是什么地方呢？他不知道。
　　好像是站在一个宽敞而昏暗的巫师商店的石头壁炉前——可是这里的东西似乎没有一样可能列在霍格沃茨学校的购物单上。
　　旁边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沓血迹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呆滞不动的玻璃眼球。狰狞的面具在墙上朝下睨视，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人骨，生锈的尖齿状的器械从天花板挂下来。更糟糕的是，哈利可以看出，满是灰尘的商店橱窗外那条阴暗狭窄的小巷，肯定不是对角巷。
　　要尽快离开这里。鼻子还火辣辣地痛，哈利迅速轻手轻脚地向门口走去，可是还没走到一半，门外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哈利此刻最不想遇到的人：德拉科·马尔福。啊，可不能让马尔福看到他迷了路，满身煤灰，戴着破眼镜。
　　哈利迅速朝四下一望，看到左边有一个黑色的大铁棺，这东西一看就叫人觉得不舒服——馆盖是一个双手交叉在胸前的人形，脸上露出扭曲的，忏悔般的神情——但是哈利没得选，便闪身钻了进去，掩上棺材门，踮起脚从人形棺两只眼睛的地方往外瞧。几秒钟后，铃声一响，马尔福走进了店里。
　　他身后的那个男人只能是他的父亲，也是那样苍白的尖脸，那样冷漠的灰眼睛。马尔福先生穿过店堂，懒洋洋地看着陈列的物品，摇响了柜台上的铃铛，然后转身对儿子说：“什么都别碰，德拉科。”
　　马尔福正要伸手摸那只玻璃眼球，一边说：“我以为你要给我买件礼物呢。”
　　“我是说要给你买一把比赛用的飞天扫帚。”他父亲用手指叩着柜台说。
　　“如果我不是学院队的队员，买飞天扫帚又有什么用？”马尔福气呼呼地说，“哈利·波特去年得了一把光轮2000，邓布利多特许他代表格兰芬多学院比赛。他根本就不配，不就是因为他有些名气……因为他额头上有一个愚蠢的伤疤……”
　　马尔福弯腰仔细查看满满一个架子的头盖骨。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那么优秀，了不起的哈利·波特和他的伤疤，还有他的飞天扫帚——”
　　“你已经跟我讲了至少有十遍了，”马尔福先生看了儿子一眼，制止他再说下去，“我要提醒你，当大多数人都把哈利·波特看成是赶跑黑魔王的英雄时，你不装作喜欢他是不一不明智的。——啊，博金先生。”
　　一个弓腰驼背的男人出现在柜台后面，用手向后捋着油光光的头发。
　　“马尔福先生，再次见到您真让人愉快。”博金先生用和他的头发一样油滑的腔调说道，“非常荣幸——还有马尔福少爷——欢迎光临。我能为您做些什么？我一定要给您看看，今天刚进的，价钱非常公道——”
　　“我今天不买东西，博金先生，我是来卖东西的。”马尔福先生说。
　　“卖东西？”博金先生脸上的笑容稍稍减少了一些。
　　哈利有些站不住脚了，只好放弃继续观看他们的对话，只能听见马尔福先生的声音在说话。
　　“——我家里有一些——啊……可能会对我造成不便你东西，如果部里来抄查……”
　　“——您知道，这上面的有些毒药可以让它看上去——”
　　铁棺里有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儿。借着那两个孔投下的日光，哈利可以看见这铁棺的四壁上布满恐怖的抓痕，还能看见已经干涸变黑的血迹和魔纹。看抓痕的高度，这里面曾经关着的人至少跟尼格霍德一个身量。看来有人曾被关进这个铁棺中沉入海底，也许也是一个被麻瓜迫害的巫师。他抬起胳膊，从铁棺的合页里扯出一根血红色的、打着卷的长发，把它塞进衣兜里。
　　“——一个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孩回回考试都比你强，我还以为你会感到羞耻呢！”马尔福先生怒气冲冲的咆哮惊醒了哈利，他于是赶紧继续点起脚尖。
　　“到处都是这样，”博金先生用他那油滑的腔调说，“巫师血统越来越不值钱了。”
　　“我不这样认为。”马尔福先生说，他的长鼻孔扇动着，喷着粗气。
　　他们争执了一会儿，然后门口的铃铛叮铃一响。
　　两个马尔福离开了。
　　“再见吧，马尔福先生，如果那些传说是真的，你卖给我的东西还不到你宅子里私藏的一半……”
　　博金先生愤愤地嘀咕着，走进后房去了。哈利等了一会儿，怕他还会出来。然后，他尽可能悄无声息地钻出铁棺，走过那些玻璃柜台，溜出了店门。
　　他把破眼镜摁在眼睛上，往四下里张望，眼前是一条肮脏的小巷，两旁似乎全是黑魔法的店铺。他刚刚出来的那一家叫博金—博克，好像是最大的，但对面一家的橱窗里阴森森地陈列着一些萎缩的人头。隔着两家门面，一个大笼子里黑压压地爬满了巨大的黑蜘蛛。在一个阴暗的门洞里，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巫师正看着他窃窃私语。
　　哈利感到毛骨悚然，想要赶快离开这里。他一路努力把眼镜片扶正，心中抱着一线希望，但愿能摸出去。
　　一家卖毒蜡烛的店铺前挂着块旧木头街牌，告诉他这是翻倒巷。
　　这没有用，哈利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他想，可能是在韦斯莱家火炉里时吞了满嘴烟灰，没有把地名说清楚。他竭力保持镇静，思索着该怎么办。
　　“不是迷路了吧，亲爱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一个老女巫站在他面前，托着一碟酷似整片死人指甲的东西。她斜眼看着哈利，露出长着苔藓的牙齿，哈利慌忙后退。
　　“我很好，谢谢。”他说，“我只是——”
　　“哈利！你在这里干什么？”
　　哈利的心怦怦跳起来，那女巫也惊得一跳，指甲纷纷洒落到她的脚背上。她诅咒着，只见海格——那魁梧的猎场看守，正大步向他们走来，甲虫般乌黑晶亮的眼睛在大胡子上边炯炯放光。
　　“海格！”哈利心里一宽，沙哑着嗓子喊道，“我迷路了……飞路粉……”
　　海格揪住哈利的后脖颈把他从老女巫身边拉开，又一挥手打落了老巫婆手里的盘子。她的尖叫声一直追着他们穿过曲曲折折的小巷，直到他们来到明亮的阳光下。哈利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雪白色大理石建筑：古灵阁银行。海格直接把他带到了对角巷
　　“看你这样子！”海格粗声粗气地说，用力给哈利掸去身上的煤灰，他手脚很重，差点把哈利搡进一家药店外的火龙粪桶里，“在翻倒巷里瞎转，你不知道——那不是个好地方，哈利，别让人看见你在那儿——”
　　“我也看出来了，”哈利见海格又要来替他掸灰，连忙躲开，“跟你说我迷路了嘛——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在找一种驱除食肉鼻涕虫的药，”海格粗声粗气地说，“它们快把学校的卷心菜糟蹋光了。你不是一个人吧？”
　　“我现在住在韦斯莱家，可是我们走散了，”哈利解释说，“我得去找他们……”
　　他们一起朝前走去。
　　“你怎么一直不给回信？”海格问，哈利在他身边一溜小跑（他三步才能赶上海格那双大皮靴的一步)。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年暑假一封信也没收到。”
　　“真是怪了，”海格说，“也许是尼格霍德教授——”
　　“哈利！哈利！快过来！”
　　哈利一抬头，看见赫敏·格兰杰站在古灵阁的白色台阶上。她跑下来迎接他们，蓬松的棕发在身后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