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书【HP】》韩空空

35、小精灵的警告

　　哈利的肚皮简直快要被撑爆了。小天狼星说得一点不错，破釜酒吧老板汤姆的手艺确实不错，他一口气吃了两个半的肥牛汉堡，还强撑着喝了点蜂蜜酒，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觉得不应该再贪心那半个汉堡的。小天狼星的肚皮似乎是橡皮做的，在看到他身前堆着的一打盘子以后，哈利越发地觉得这是有可能的。
　　“嗯，小天狼星？”他问道，注视着他的教父把馅饼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你这样吃，胃口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什么？”小天狼星含糊不清地说，“放心，哈利，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简直难以想象我在阿兹卡班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那鬼地方可是在北海中间啊！可是他们只给犯人吃煮烂的土豆和冷了的白菜汤，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一点荤腥，连跨海飞过的海燕都不会在那儿落脚。
　　“我见过一些人——虽然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有些恶心——有一些最后熬不住死了的人，他的尸体都会被他同层的犯人们瓜分。别不信，有不少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还有一些人会主动出击，趁别人睡觉的时候，丢出小铁片嵌入别人的太阳穴。”
　　他看向哈利目瞪口呆的脸，干巴巴地笑了，就着酒吞下嘴里的食物。
　　“别不信，你那个哥哥大概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我不信。”哈利说。
　　“我信。”小天狼星煞有介事地一瞪眼睛，又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金币付了钱，领着哈利到了后院的天井里，用魔杖敲击着那堵墙。
　　对角巷立刻在墙后显现了。小天狼星露出一种欣喜若狂的神情，似乎十一年过去，总算还有一样东西跟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这让他高兴得几乎要疯了。
　　“你根本没法理解，哈利。”他说，“我从阿兹卡班越狱后，发现大马路上突然开始到处是小汽车了，他们还弄出来的一串我不知道的新东西，人们谈话时的开头也不总是‘今天天气真好啊’了。哦，对了！”他突然显得有些恼怒，“麻瓜的唱片店竟然连披头士的音乐也没有了，真是太可怕了。我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星球。”
　　小天狼星脸上是一种喝醉酒后的恍惚神情，哈利担忧地看着他，以为他真的喝醉了。
　　“本来你的监护权应该归我，哈利。”午后耀眼的阳光从丽痕书店的尖顶上投射下来，照亮了小天狼星悲伤的脸孔，“真抱歉没有争取到你的监护权，让你落进那个家伙手里。”
　　“没关系的，小天狼星，真的没关系，”哈利说，“说实在的，连你也不能再找出一个比尼格霍德更好的监护人了。”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立刻又冒出来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小天狼星会这么厌恶尼格霍德？小天狼星接下来的话给了他答案。
　　“我逃出来之后去德思礼家找过你，哈利，可是你却不在，你可以猜想到，我发现那栋房子里只有那一家三口之后有多么恐慌。”他用一种嘲讽似的口气说，“之后，我就破门而入——不得不说，看见德思礼和他那个蠢猪儿子脸上的表情那么惊恐，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不管怎么说，那一家人似乎坚信我会把他们全变成果蝠。跟他们那样一群人交谈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我相信。”哈利不由得想起之前住在德思礼家时，他们一家对魔法的态度，脑子里浮现出衣衫褴褛的小天狼星“嘭”地踹开大门，用魔杖指着弗农姨夫的肥下巴的场景。佩妮姨妈一定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个逃犯，她脑子里装着全英国每一个逃犯的长相，这样一来，只要他们出现在女贞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就能立刻认出他们，并成为第一个拨打举报电话的人。
　　“经过并不容易的交涉——”小天狼星俏皮地向他挑着眉毛，“他们向我提供了一个名字：尼格霍德。”
　　“所以你就去霍格沃茨找到了他？”
　　“就是这样。不过我决定先养养身体，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小天狼星说，“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他在哪儿了。尼格霍德是一个相当好找的人，因为他似乎做什么事都很高调。”
　　“是因为他对这些俗事根本不在乎。”哈利说。
　　“也许是单纯爱出风头吧，我想！”小天狼星气鼓鼓地说。“别什么事儿都向着那小子！”他吼道，“咱们才是一家人。”
　　哈利张着嘴瞪着他，过了几秒，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许笑，你这家伙！”小天狼星假装恼火地说。他们一路笑笑闹闹着进了冰激凌店，一人点了一大份冰激凌。
　　“所以，你是怎么说服尼格做你的辩护律师的？”
　　“什么？”小天狼星茫然地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大坨果酱，“我为什么要说服他帮我选举①？”
　　（①：辩护、辩护律师defend，在英语里也有参加比赛或选举的意思）
　　“什么？不，我是说，他在庭审上帮你说话的事，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尼格可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哦，”小天狼星的脸色正在迅速阴沉下去，哈利从那张英俊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了阿兹卡班的影子，“哦。这件事我刚要跟你说，哈利。”他放下勺子，严肃地看着哈利，但是他忘记了脸上的酱，所以破坏了这种氛围。
　　“我跟尼格霍德做了一笔交易，”他说，“一笔及其不平等的交易。我希望他能作我的保证人——你知道，如果没有至少两个巫师为我保证，我根本不可能被提审——所以，有一天夜里，我就跑去霍格沃茨找他。我是一个阿尼玛格斯，所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真是太酷了！”哈利叫道。
　　“嘘！小点声。”小天狼星说，一边自以为隐蔽地冲哈利露出得意忘形的神情。
　　“我当时脑子坏了，哈利，一点儿没错，我脑子里准是也进了点儿粪。你不在德思礼家。我担心得昏了头，完全搞不清状况了。我跑到霍格沃茨，满心希望可以通过尼格霍德找到你，他毕竟是一个教授呀，我说！谁想得到他会这样呢？”
　　“怎么啦？”哈利着急地问。
　　“我期望跟他理论、用文明人的方式交谈，但是那家伙完全不买账，一个劲儿地问我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潜入霍格沃茨——我得说，至少他这个教授做得非常称职。”小天狼星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他说，他就立刻打算对我发动袭击，真是气势惊人，”他打了个寒颤，“然后我就大喊，‘我来找我的教子哈利·波特！’”
　　小天狼星似乎以为自己正在表演话剧，手舞足蹈地给哈利重现那晚发生的事，没有注意到店里大半的人都在盯着他们看。哈利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提醒他这一点。
　　“‘所以你是西诶斯·布莱克。’不要怀疑，他就是这么叫我的名字的——然后我们就开始理论这件事……”
　　就那天晚上他听见的内容来看，哈利觉得他们与其说是在理论，不如说是在争吵。不管怎么说，在入夜后闯进尼格霍德庇护着的学校，在哈利看来确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所有去年待在霍格沃茨的人，都应该对尼格霍德的护短程度有了一些了解。
　　“——其实一开始还算和睦，真的。”看见哈利的表情，小天狼星辩解道，“直到我说我要把你的监护权要过来。接下来的事你应该能想到，尼格霍德不同意，他竟然说你是他先发现的，理应归他所有。他把你当成一个什么玩意儿了，哈利！你想不到我当时有多生气。然后我们又讲到我的事，你知道，我当时还是逃犯，他说‘如果哈利的教父是个在逃犯，我是不会让哈利见他的’，我立马就火了——当然，我后来冷静下来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个圈套，他在激我呢！
　　“我当时突然想到可以请他为我担保。但是他突然说要跟我做交易，我真是昏头涨脑了，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傻乎乎地说自己可以交出任何东西，只要他能让我重新活在阳光下。后来他在找我来要布莱克家的血脉魔法时我也没有拒绝，甚至还签了他的契约，他承诺会帮我摆平一切，代价是我所能支配的东西。”
　　“呃，其实你可以告诉他，你只拥有一个石子什么的。尼格向来没什么城府，总是粗枝大叶的，很好糊弄。”
　　小天狼星正在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目光看着哈利。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拿着这份契约要走了你的监护权，还有布莱克家的所有代行权。”小天狼星有气无力地说，满心期待着哈利露出大吃一惊或怒气冲天的表情，可是哈利没有，因为他根本不懂这些权力意味着什么。
　　“你一定觉得我是在吃醋，在挑拨离间吧？”小天狼星把脸埋进手掌里，露出一节红得发亮的耳朵尖。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小天狼星。”哈利诚恳地说，“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们都是这样。”
　　“好吧。”小天狼星撅起嘴，很像一条受委屈的大狗，“那我现在要去买猫头鹰，你陪我一起！”
　　他用一种小孩子撒娇似的口气说，哈利跳下椅子，在他胸口附近紧紧地抱了一下。
　　小天狼星最后选中了一只很小的灰林枭，给卢平选了一只姜黄色的谷仓猫头鹰。那只小灰林枭真是太小了，哈利甚至疑心它是不是一只真的猫头鹰，它被小天狼星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又差点被一阵风吹进下水道里，幸好哈利及时抓住了它。这小东西围着他上蹿下跳，简直像是一个毛茸茸的游走球。
　　“我猜莱姆斯一定更喜欢它。”哈利指着小天狼星手里那个蒙着布的大笼子，第四次捂住被小猫头鹰啄痛的右耳，“你打算给它们起什么名字？”
　　“我的这只就叫莉莉吧，我想。”小天狼星说，“我希望莱姆斯给他那只起名叫詹姆，不过我猜他可能不会同意，不过‘天狼星’这个名字还是有可能的。”
　　“真不错。”哈利说。
　　“我们接下来去脱凡成衣店。”
　　“不去摩金夫人长袍店吗？”
　　“不不，还是脱凡的东西更好一点，就是不禁穿。可是摩金夫人的衣服老是有线头。再说了，”他朝着哈利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我现在可有的是钱。”
　　脱凡成衣店在对角巷的一个偏巷里，道路两边非常整齐，但是也很冷清，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来这儿买衣服的大多是马尔福那样的人，他们的家养小精灵就会代劳，他们根本用不着自己来。”小天狼星解释到。
　　他们把小猫头鹰莉莉关进笼子，放在脱凡成衣店的台阶旁。小天狼星推门走了进去。
　　成衣店里像店外一样冷清，不过空间是摩金夫人那儿的两倍大，一排排衣架上挂满了花样繁多的成衣，在大门正对面的墙边，是一个红木收银台，收银台后面没有人。
　　一个有着淡茶色短发和绿眼睛的女巫就站在柜台旁，手里提着两个成衣店的袋子，神情非常冷酷。
　　在他们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家养小精灵，哈利能一眼认出他是什么，全凭在魔法部看过的那个雕像。那家养小精灵有着一对蝙蝠般的大耳朵和铅笔般细长的鼻子，身上穿着一个脏兮兮的、像是用旧枕套剪了几个洞似的东西。
　　小精灵一看见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哈利抓住小天狼星的衣角，生怕那小怪物会扑上来咬他。
　　“有人在吗？这儿有没有人负责？”小天狼星扯着嗓子喊道，他旁边那个挺拔的高个儿女巫立刻露出非常厌恶的神情。
　　“马上就来！”里屋的人说。才过了不到半分钟，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巫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件飘在空中的成衣，还有别针、皮尺之类的东西，都在半空中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您的衣服，女士。”这女巫把飘在身后的袍子一件件叠好，平整地放进纸袋里，递给那个高个巫师，“一共138加隆16西可，零的就给您抹了吧，收您138加隆。”
　　高个女巫接过袋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麻布包放在收银台上，冷漠地点点头，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哎呦，真是个怪人，不过出手倒是挺阔绰。”成衣店的女巫一边抱怨，一边拿起收银台上的布包，看她脸上的笑容，哈利便知道那布包里绝对不止138个金币。
　　“我是安妮。请问您需要什么，先生？”
　　“我需要做几件衣服。”小天狼星说。
　　“那请您跟我来吧，”安妮说，“我们进去量一下尺寸，您可以告诉我您想要的颜色和款式，我们最近又新上了不少新款货。”
　　小天狼星没有理她，反而弯下腰来看着哈利。“你自己在这儿待一会儿行吗？”他问，“放心，家养小精灵是不会咬人的。”
　　“可以让少爷先在店里逛逛，”安妮很有眼力见儿地说，“我们也有童装，也许会有少爷喜欢的。”
　　小天狼星被安妮的这一句“少爷”戳中了心口，乐得都要合不拢嘴了，立刻跟着安妮进了里屋。
　　哈利悄悄地用眼角看了看那个家养小精灵，那小怪物一见小天狼星走开，就立刻想要靠过来同他说话。于是哈利不着痕迹地向后挪去。
　　“哈利·波特！先生，您是哈利·波特！”那家养小精灵尖声高叫道，“多比一直想见您，先生！真是不胜荣幸——”
　　“呃——谢——谢谢。”哈利警惕地说，觉得自己似乎遇到了一个狂热粉丝。“你是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哦，先生——没有，多比没有事需要您——”小精灵尖叫着扑倒在他脚下，用那双网球大的眼睛看着他，“哈利·波特！先生，您多么仁慈啊，一心想要帮助别人……”
　　“哦，好吧——呃，谢谢你喜欢我。”哈利说，“你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哦，有的，先生，”多比热切地说，“多比想要告诉您，先生……不好说，先生……多比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你可以慢慢说。”哈利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有耐心、善解人意，“只要你需要，我就会一直在这儿。”
　　没想到小精灵突然痛哭流涕，把哈利吓了一跳，他哭的声音很大。
　　“只要多比……需要……”小精灵呜咽道，“哈利·波特先生就会……一直陪着多比——从来没有一个巫师那么耐心地听多比说话……”
　　哈利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呢，多比？”他问，“没人能帮助你吗？我能帮助你吗？”
　　“哈利·波特问能不能帮助多比……多比早就听说了您的伟大，先生，可您的仁慈，多比以前还不了解……”
　　哈利感到脸上发烧，忙说：“你听到的那些都是胡说，我在霍格沃茨连年级第一名都排不上，第一名是赫敏，她比我强多了——”
　　但是多比对他的话完全不感兴趣。
　　“哈利·波特这样谦虚，”多比崇敬地说，两只大圆眼睛闪着光，“哈利·波特不说他战胜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事。”
　　“伏地魔？”哈利说。
　　多比用手捂住耳朵，□□道：“啊，别说那个名字，先生！别说那个名字！”
　　“对不起，”哈利马上说，“我知道许多人都不喜欢他——我的朋友罗……”他又停住了，因为多比突然凑近他。小精灵的眼睛大得像车灯。
　　“多比听说，”他声音嘶哑地说，“哈利·波特几星期前又遇见了那个黑魔王……哈利·波特再次逃脱了。”
　　哈利点了点头。多比顿时热泪盈眶。
　　“啊，先生，”他抽抽搭搭，用肮脏破烂的枕套一角抹了抹脸，“哈利·波特英勇无畏！他已经闯过了这么多的险关！可是多比一直想来保护哈利·波特，想得睡不着觉，即使多比过后必须把自己的耳朵夹在烤箱门里……多比想说，哈利·波特不能回霍格沃茨了。”
　　屋里一片安静，只听见小天狼星正在里屋对那个女服务员滔滔不绝地发表演讲。
　　“什—什么？”哈利大吃一惊，“可我必须回去——九月一号开学，霍格沃茨就像我的另一个家，我不可能不回去。”
　　“不，不，不，”多比尖声说，用力摇着头，把耳朵甩得啪哒啪哒直响，“哈利·波特必须待在安全的地方。他这么伟大，这么仁慈，我们不能失去他。如果哈利·波特回到霍格沃茨，他将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哈利惊讶地问。
　　“有一个阴谋，哈利·波特。今年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会有最恐怖的事情发生。”多比压低声音说，突然浑身发抖，“多比知道这件事已经有几个月了，先生。哈利·波特不能去冒险。他太重要了，先生！”
　　“什么恐怖的事情？”哈利马上问，“是谁在策划？”
　　多比发出一声滑稽的哽咽，把拳头塞进了嘴里。
　　“好了！”哈利叫起来，抓住小精灵的胳膊，省的他一下打掉自己的半口牙，“我知道你不能……”突然一个不愉快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等等——这不会和伏——对不起——和你知道的那个神秘人
　　有关吧？你只要摇头或点头。”他赶忙加上一句，因为多比的脑袋又令人担心地靠向了地板。
　　多比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先生。”
　　可是多比的眼睛瞪大了，似乎想给哈利一个暗示，但哈利心里一片茫然。
　　“他没有兄弟吧？”
　　多比摇摇头，眼睛瞪得更大。
　　“那我就想不出还有谁能在霍格沃茨制造恐怖事件了。”哈利说，“我是说，第一，有邓布利多——你知道邓布利多吧？”
　　多比低下头。
　　“多比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最伟大的校长。多比听说邓布利多的法力能与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最强大的时候相匹敌。可是先生，”多比急促地小声说，“有些法力邓布利多也不……没有一个正派的巫师能……”
　　哈利制止不及，多比旋风似的向衣架旁冲去，抓起一个铁质的大挂衣架往自己的脑袋上乱敲，伴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通向里间的通道突然传出嗵嗵嗵的响声，小天狼星冲了出来，身上挂着半片布料，安妮面色不虞地跟在他身后。
　　“这儿是怎么回事？”小天狼星喘着粗气说，他抓住多比的脖子，一把夺下了他手里的挂衣架。
　　“他刚刚想和我说话，”哈利无可奈何地说，“然后——突然就这样了——”
　　“他们总是这么神经质。”小天狼星说，把多比丢在地上，一脚将他踢得远远的。
　　安妮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多比一眼。
　　“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她说，“是来取衣服的。真是太抱歉了，布莱克先生，让这脏东西冲撞了少爷。”
　　“没关系的，小姐，多比并没有冒犯我。”哈利赶紧说。如果多比因为他被赶出店去，他觉得自己一定没法忍受。
　　小天狼星又与安妮争了几句，最后安妮只好同意给他打九折，他这才偃旗息鼓了。多比躺在角落里，那一双网球般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哈利。
　　哈利从脱凡成衣店出来之后，一直忍不住去想多比把耳朵夹在烤箱门里的场景，可是当他穿过破釜酒吧后院的隔墙、回到伦敦傍晚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时，一层更大的阴霾笼罩在他的心头：除了伏地魔之外，还有什么东西会威胁到霍格沃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