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在》拾捻

4、你，还记得吗？

　　第二天，侯毅在书房醒来，他全身很酸疼，他伸了伸腰。这时候他向卧室走去，只见娟子还在睡梦中。他去洗漱间开始洗漱，洗到一半，他去书房拿起手机，给肖红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肖红睡声问道：“侯毅，侯所，你这是要干嘛？才7点不到，你给我打电话要干嘛？”
　　“今天石年参加活动的地方和时间，告诉我。”
　　“怎么？你要去？”
　　“肖大律师，告诉我吧。”
　　“下午2点，渝州威斯汀酒店。”
　　“好，谢谢了。”
　　说完，挂了电话。只见娟子站在书房门口，侯毅见了娟子，走过去亲吻了下娟子的额头。娟子温柔说道：“怎么了，你昨晚又在书房加班了吗？”
　　“嗯，有个文件没弄好。”
　　“你注意身体哦，别太熬夜了。”
　　“好的，知道的，咖啡我给你冲好了，你快去洗漱吧。”侯毅心里像是被现场抓到的小偷一样。娟子在洗漱间，边刷牙边说道，“亲爱的，今晚你早点回来哦，今晚我们要去妈妈家吃饭。”
　　“好的。”
　　整个上午，侯毅就是心不在焉，在开会的时候，他还走神。他在犹豫下午要不要去石年那个活动现场。石年早上起来就去酒店健身房运动了半个小时，他在健身房边跑步边看着外面的江水，特别是经历了昨晚的事，他知道现在侯毅过得不错就很好了，况且他也快结婚了，如果是这样，他就不该回来，也不该与侯毅见面，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停了下来，给他的助理打了电话，然后让助理给他买了一张明天回上海的机票。
　　下午一点半，石年来到威斯汀酒店活动现场。他一出面，整个渝州广告传媒圈的人都围着他。在活动开始前，有个对他的采访，毕竟石年现在可是整个行业炙手可热的新星，不仅仅是在渝州很有名。而且现场也是来了很多品牌方的人，也是想与他建立合作。
　　有个记者采访道：“石总，您好，我是渝州商报的记者，听说你是渝州政法大学法学专业毕业的，请问您是基于什么原因从事了广告行业呢？”
　　石年笑道，“可能是个人兴趣吧，我认为广告行业一方面需要天马行空感性的想象，另外一方面也是需要理性的商业洞察，而我在政法大学学习了4年，刚好建立了理性的逻辑思维。”
　　渝州电视台的一个记者接着问道，“石总，这次你回到渝州，有什么感受呢？”
　　“我觉得渝州变化很大，毕竟我有十年没有回来过，现在觉得渝州更加现代化了。”
　　“那你有想过，回到渝州发展么？”
　　“未来的事也说不准，毕竟我也是一个商业人士，如果未来有机会，我相信我们公司也会布局渝州市场的。”
　　这时一个媒体问道，“石总，听说你们近期拿下雀蓝咖啡大中华区的广告投放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拿下的，请问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这个媒体记者以提问完，在场的人都看着石年，石年也是一惊，然后很快平静下来回答道：“我们思维传媒所有的项目都是通过合法合规的流程，通过我们的创意和媒介拿下的，关于你所提到的雀蓝咖啡大中华区本年度的广告投放项目，雀蓝早已有标后公示，也请各位媒体同行记者朋友对我们进行监督。”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个场景，赶快出来打了圆场，“各位媒体朋友赶快进入大厅吧，论坛马上开始了。”说完，石年就跟着工作人员进去了。石年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刚才那个记者，还需要你们帮我查查看看是哪家媒体的。”
　　“好的，石总，这个我们会去查清楚的。”
　　走进了休息室，有一个较为年轻的人坐在中间，组办方的应总像石年介绍道：“石总，给你介绍下，这是M音短视频西南运营部的黄总。”
　　只见那个男士站了起来，主动伸出手，“石总，好久不见呀。”
　　石年很吃惊，这是当年在高中时处处跟他争第一的黄昊，石年伸出手跟他握手，开心道：“黄昊，想不到在这里能跟你见面呀。”
　　旁边的应总更是笑得很高兴，“想不到你们都认识呀。”
　　黄昊回复道：“应总，我跟石总可都是老同学了，都认识好多年了。”
　　这时，外面的礼仪小姐走进来，邀请大家都出去了。刚好组办方把石年和黄昊也安排在一起了，坐下后黄昊小声说道：“石年，想不到我们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的。”
　　石年冷笑道，“是呀，想不到呀。”
　　“你别总是这么冷傲呀，现在大家都是同行，以后应该有很多往来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前的事大家都一笔勾销吧。”
　　“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黄总以后互相合作哦。”
　　“这次出席这个活动，我还是看了主办方的嘉宾名单有你，我才来参加的。”
　　“是吗？看来我的面子还真够大的。”
　　“你现在可是这个行业的明星，谁不知道你做的那几个案子。”
　　这是台上主持人念道：“下面有请思维传媒总经理石年给大家带来主题演讲《新时代的爆款打造》。”说完，下面掌声雷动，石年走上了舞台，开始讲道：“很高兴我能回到渝州参加这次论坛，台下在做的都是我们这个行业的翘楚，我这次带来的主题演讲，想必也是各位朋友想了解的，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背景下，新品的打造。首先，我先提个问题，大家认为GMV增加的逻辑或者GMV公式我们如何来定义·······”
　　这时，石年眼光横扫舞台下的观众，他看到了坐到最后一排的侯毅，他的眼光短暂的停留了下。侯毅一直看着台上的石年，他从没想到过当年那个坐在他旁边瘦瘦小小的人会有一天这么光鲜亮丽，在舞台上能发出这么耀眼的光芒。
　　活动结束后，石年和黄昊一起走出大厅，黄昊发出邀请，“石年，过会有空一起吃饭么？”
　　石年还没回答，就听到一个声音，“没空。”
　　黄昊看到站在他们旁边的侯毅，笑道，“侯毅，侯警官，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要你管，黄昊你是不是又皮痒了，高中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黄昊笑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这么记忆犹新呀。”
　　石年没有理会侯毅对黄昊说道，“我今晚可能真的没空，我晚上约了其他人，不过我们加下微信吧，我刚好有事要咨询你。”说完石年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黄昊也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不过黄昊也看到了侯毅也在扫石年的二维码，笑而不语。
　　“我过会回到酒店就通过，下次我回渝州我们再聚聚。”
　　“好，那我先走了。”说完，黄昊就离开了。
　　石年看到黄昊走了，转过身见到侯毅，问道：“你怎么来了呢？”
　　“我刚好在这边办点事，办完了就过来看看你们这个活动，不过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感觉你们都好能说会道。”
　　石年没说话，听着侯毅一个劲的说他的看法。等他说完后，石年说道：“侯毅，我们去咖啡馆坐下来聊聊吧。”
　　“好。”
　　到了一楼咖啡馆，石年点了两杯冰美式，侯毅喝了一口，说道，“真苦。”只见，石年一口口喝了下去。
　　石年缓缓说道：“你，还记得吗？我读高中的时候是不喝咖啡的，有时候一闻到咖啡的味道就会失眠。”
　　“记得。”
　　“但是，我去了上海后，每天都要喝，有时候一天不仅要喝一杯。最开始的那几年，有次我要加班赶一个紧急的方案，我一个晚上喝了3杯，就这样我熬过来了。”
　　侯毅听到这，刚想说“你辛苦了”。石年紧接着说：“其实，我们都变了。”说完这句，石年就继续喝了一口咖啡。又继续道，“我明天就要回上海了。”
　　“那，那你什么时候又会回渝州呢？”
　　“我昨晚其实想了很多事，很多事其实没有对与错，就像一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们说的一样，你是警察的儿子，我是罪犯的儿子，我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石年说了最后一句：“我很感谢在十年前你送我去机场时对我说的那句话，但是最终我们都不会有交集了。”
　　说完，石年就向外走去。十年前，侯毅在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送石年去机场的时候说了句，“石年，我会等你。”
　　刚去上海的时候石年虽然每天的工作很忙，但是也是每天都会跟侯毅打电话，发微信。但是，后来慢慢的双方的工作都上轨道了，侯毅考上了渝州公安局的公务员，也慢慢受到领导器重，他们两个人沟通就慢慢少了，双方也吵过几次。有次半夜，石年给侯毅打电话，是一个女生接的电话，那女生在电话那头说道：“侯师兄喝了酒睡着了。”石年就知道，很多时候双方都会败给时间和距离。石年第二天就换了手机号码不再联系侯毅，这就是石年的性格，他从来做事不拖泥带水。
　　侯毅冲出咖啡馆，只见石年上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马上就要启动，侯毅趴在车窗上，说道：“石年，你给我下来。”
　　石年对司机说道：“师傅，开车吧。”
　　司机看了他们两个，说道：“年轻人，你们没事吧。”
　　“开车吧。”
　　侯毅拿出证件，对司机吼道：“警察，不许动。”
　　司机看了下后排的石年，“年轻人，这·······”
　　石年开了车门走了下来，“侯毅，你疯啦。”
　　侯毅没说话，拉着石年的手往酒店门口停车场跑去，把他推进了车里。坐在车里，车内气温很高，很快他们都流汗了，石年吼道：“开车，送我回万豪。”
　　侯毅启动了车，打开了空调，不一会儿他们到了酒店。石年直接上到了房间，侯毅一直跟着。到了房间，刚一关门，侯毅就把石年按在墙壁上，嘴唇一下子亲了过去，石年一巴掌打过去，推开了侯毅，吼道：“侯毅，你·······”
　　“石年，我想跟你重新来过。”
　　石年冷笑道：“不太可能。”
　　这个时候，侯毅电话响了起来，他赶忙拒接，可是石年看到了来电，“你选择重新来过，那你对得起她吗？”
　　侯毅背后一凉，没有说话，打开了门，侯毅看着眼前的石年，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侯毅走了出去，石年马上关上了门。侯毅内心十分复杂，他回想到，好像只要涉及到与石年相关的事，他总是能把事情搞得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