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化妆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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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有能力的、聪明的人们总会忘记这一点，傲慢地认为自己能够动些什么小手脚。”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拷问、处刑、实验、枪决……”
“比起那些人，你……”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贝尔摩德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几分傲慢的同情。
这对于清水真一来说，是个很好的信号。同情代表容易被利用，可惜现在还用不上它。他与贝尔摩德无冤无仇，对方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从最开始，她的表现就有一种莫名的信赖，就仿佛完全笃定清水真一不会背叛，这一点也同样出现在琴酒和伏特加的身上。
“你比他们更值得信任，但风筝能够高飞于空中的前提，是绳索还掌控在主人手中。”
绳索？清水真一心念一动。我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的确，他从最开始就试着引导这些人，让他们认为他非常在意绿川光与宫野志保，但这种把柄不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取信于人才对。
“没有无缘无故的友善与关爱。”
那些特殊关照的背后，绝对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感受着头顶贝尔摩德温暖手掌传来的温度，清水真一回想起了清水由美子。在她死前，也曾经像这样摸过他的头，随之而来的是像尸水般肮脏复杂的深刻情感，还有那句清晰的话语：
“逃跑吧，跑得越远越好。我的同事……不要让那些人找到你，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这句话让当时的清水真一十分确信，他绝对无法逃脱。但当他真正加入进背后的组织后，却发现乌丸集团的势力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只手遮天。
……
那么，母亲的自信究竟是来自哪里呢？
……
“好了，集中精神。”
贝尔摩德总算离开了门前，这时，清水真一才终于能够走进屋内，仔细观摩室内的设施。
这是一个有一面非常大、占据了整面墙镜子的房间，就像是一间练舞室，但镜子对面的墙边摆放着一整排化妆台，每个化妆台前面都放着一些包装五颜六色、瓶瓶罐罐的东西，有些还没有拆封，有些则已经被用得差不多了。角落处有一道没有上锁的门，想来应当是存放假发与服装的衣帽间。所有椅子和桌子都安置在靠墙处，最中间的那块地方被完全空出来，像是一块小型舞台。
看起来，这里并不缺少访客。清水真一仿佛能够看到那些需要做伪装的人进入到这里，使用化妆台前的工具，挑选对应的假发，站在房间中央，通过全身镜仔细观察外观的变化。一段时间后，当他们从房间里走出去时，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形象。
从这个角度来看，十三楼的那个房间很大可能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教室”就在这里。一楼才是化妆间最应该存在的地方，这里位置最为便捷，从房间中走出去以后，能够迅速地乘车离开，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变装后新样貌被目击到的概率。
“啪、啪。”
贝尔摩德拍拍手，示意清水真一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我们的训练分为两个部分，演技与化妆技巧。不过，为了避免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如果你能直接通过接下来的测试，我们今天就能够将演技的那部分直接结课。”
“现在我们开始对戏。”
“让我想想……”
她走到一张靠墙放置的圆桌旁，坐到舒适的沙发椅上，拿起上面放着的一本小册子，随意而迅速地翻阅起来。
遇到熟悉的人时如何糊弄过去？这个应该用不着我来教……
突然接到上级的命令该如何应对？这个还算合适。
“你平时看到琴酒时是什么表情？”她重新合上那本小册子，随手将它扔回圆桌上。
“……”
这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清水真一沉默半晌后，回复道：“一定要表演这个吗？”
“对，不接受换题。”贝尔摩德双手抱在胸前，表现出较为强硬的姿态，“我需要根据你平时的习惯，挑选合适的、与之冲突的性格表现，再重新给你一个完整的题目。”
“现在，把我当成琴酒，开始。”
清水真一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
如果面前站着的是琴酒。他会尽可能冷着脸，但时不时故意地表现得不太高兴……毕竟他和琴酒的相遇绝对称不上友好……对了，这倒也提醒了清水真一，他应该适当地改变对琴酒的态度，因为他在那之后承受了不少特别照顾……
当然，大部分时间里，他对琴酒的抗拒并不完全是造假，这一切都归功于他身上无时无刻萦绕着的香烟味。他看着贝尔摩德，想象琴酒正沉默地站在他面前，用打量好用工具的目光盯着他看，在心底冰冷地给他的所有表现加分或减分。当琴酒行走时，黑帽下的长发与风衣会随着动作与风向而飘动，顺着风一起传过来的，还有令人心梗、损害健康的气味，闻起来像是焦油、汽车座椅的皮革、被火烧过的焦黑树林……
清水真一感觉自己的喉咙开始发痒，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心绪也逐渐烦杂起来。
贝尔摩德仔细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变化，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烦躁、缺乏耐心。
……就像是叛逆期的少年在面对自己家中商务气息浓重、工作繁忙、每天烟不离手的中年父亲。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她也真的笑出了声音。
“你应该不是要故意逗我开心吧？”
“……绝对不是！”
“哈！”
贝尔摩德发出一道幸灾乐祸般嘲讽的笑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与琴酒相对比，清水真一在她面前时可要乖巧贴心得多。
“那可实在太有趣了。为什么会选择用这样的面具来面对琴酒？”
“这是最合理的表现。”清水真一说，“而且他也不喜欢那些讨好他的人。”
“你说得一点儿没错，也许我还是小看你了也说不定……”贝尔摩德心情愉悦地将靠近圆桌的那只手放到桌面上，“现在，我的小变色龙，你现在你扮演的角色是组织中忠心耿耿却笨手笨脚的年轻新人，在加入之前就非常崇拜你现在的上司，将他奉为偶像，当你通过了一系列的考核成功过关，并且第一次亲眼见到你的偶像——也就是我之后，你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化妆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