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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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同意
两人本来对面坐着，苏叙坐在沙发上，陆澹找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两人小腿互相碰着，距离很近。
从苏叙说分手开始，陆澹就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子在疼。
眼睛看着苏叙，眼眶在疼。
身体崩得僵直，胸口在疼。
陆澹想哭，想让他哥抱抱他，哄哄他。
可陆澹看向苏叙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似乎能清晰的，在他哥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模样。
脸色发白，狼狈不堪。
而他哥眼神如镜，始终冷淡疏离，还有隐隐的嫌恶。
“哥。”陆澹从太阳穴到后颈都是疼的，他伸手去拉苏叙的手，却被苏叙躲开了。
“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苏叙看得出陆澹不想分手。
不过，这个决定陆澹不愿意做，那自己替他做了也没什么。
苏叙说：“我们分手，以后不要再见……今天很晚了，你要是想睡主卧，我可以去客房。明早就搬出去吧。”
犹如最后的审判，苏叙说完，正要起身去客房，却被陆澹拉住。
“不要，不要分手……”陆澹这人平素力气很大，但今天去拽苏叙衣摆的手却没什么力气。
苏叙没理会陆澹，迈步要走。
却没想到陆澹的动作更快，他突然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小凳子被他掀翻在地，骨碌碌滚了两圈才停下，发出难听的噪音。惹得苏叙不禁皱眉。
这处房子买得比较早，房子隔音做得不是很好，现在发出噪音，他怕邻居来投诉。
陆澹拦在苏叙面前，说：“哥，是因为贝贝吗？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的。”
站起身后，陆澹身高腿长的优势彻底显露出来，仅仅只是站着，就有无形地压迫感袭来，苏叙不得不抬眼才能看到对对方。
苏叙也再一次认清现实，陆澹早就是成年人了。
大约是初遇时候的陆澹过于可怜无助，故而苏叙从来不会嫌弃陆澹那些幼稚的举动，不会苛求陆澹尽快成熟。他理解陆澹的伤痛，始终温柔宽和给予陆澹机会，他愿意做一个引导者，让陆澹过他想要的人生。
可现在的陆澹早已羽翼丰满，不再需要苏叙。
一段感情都到终点，那么苏叙也该做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他不后悔接受陆澹的示爱，因为过去七年，甚至放宽到他们初遇开始，都是甜蜜幸福的时间居多。如果不是过去的每一天，能感到陆澹真挚的爱意，苏叙觉得，自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才说分手。
回想起来，坚持的这些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难捱。
说破之后，苏叙已经能平静、客观地来看待了，甚至是解脱的，释然的。
陆澹试图伸手去碰苏叙怀里的狗崽子，仿佛他和贝贝关系很好一样：“今天真的是意外，我平时和贝贝相处得很好。”
苏叙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没有拒绝陆澹去摸贝贝狗头，也没对陆澹的话做回应。
倒是陆澹以为这茬就算过去，放软了语调撒娇：“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说话时候，陆澹试图去把赖苏叙怀里的贝贝抱出来，嘴上还在说：“我们养狗要给它培养好习惯，不能从小就惯着他上床，不然将来长大了，每天早上都会闹你，睡不好觉。”
陆澹如愿拎起贝贝后颈皮，把狗崽子从苏叙怀里带出来。但他试图伸手去推苏叙进卧室，打算夫夫闹矛盾，床|上解决的时候，却被苏叙直接拍开他的手。
陆澹沉默一下，接着说：“哥，你再给我个机会吧。”
说话间，陆澹还在试图去碰苏叙。
“我不想看见你——”
苏叙说。
陆澹脸上的表情瞬间委屈起来。
苏叙继续补充：“不是因为贝贝。可能是我刚刚没表达清楚，我们两个今晚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已经分手了……事实上，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一想到陆澹那双手，可能也同样的抱过、抚过、摸过白晗，又或者其他什么人。
苏叙就控制不住地嫌弃。
苏叙忽然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和。
苏叙闭了闭眼睛，声音一字一顿：“陆澹，从此以后，我们都互不相干。”
“哥，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为什么突然要分手。”陆澹问出心中疑惑。
陆澹知道他哥爱他。
从听见分手开始，他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无措彷徨，震惊失落，想要弥补挽回。
可真正听见他哥说他恶心，说他们以后互不相干，陆澹的情绪也跟着暴躁起来。
一直被爱意压制，潜藏在心底的那只阴狠、怪谲的凶兽探出爪牙，心底涌起似是想把面前的人抓住，吞掉的欲|望……
苏叙以为陆澹应该心知肚明，乍一听见陆澹说他们一直很好，他都被问得愣了下。
随即说：“我今天遇见白晗了。”
听见白晗的名字，陆澹忽得板起脸，他用力拽住苏叙，说：“哥你不要理他。”
“是，是博宇最近和白家有些合作，我才和他多说了几次话。”
陆澹连忙解释。
可陆澹这反应，如果真的没什么，怎么会听见白晗的名字，就这么紧张？
苏叙轻哼，没有说话。
只是把手从陆澹掌心抽|出，接着把人推开了点。拉开距离后才说：“……我们分手，也不止是他的问题。”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陆澹斩钉截铁地否认。不等苏叙说话，他直接猛地扯住苏叙，带着压抑不住的凶狠，将人逼到墙角，试图去亲吻苏叙。
年轻人热烈、炽热的欲|望瞬间扑面而来，苏叙几乎招架不住。
两人距离本来就极近，苏叙想躲，却被逼得身体后仰，脑袋咣一下怼墙上，疼得苏叙表情失控。
陆澹又似是忽然回神，连忙把人扶好，眼里藏着关心。
但苏叙没给他机会，直接抓住空隙，挥出拳头，朝着陆澹脸颊打了过去。
陆澹嘴角当场就见了血。
苏叙打完，深深喘息，却还是没忍住愤怒。
“我们已经分手了！”苏叙恶狠狠地说。
这人是怎么能这样没脸没皮的？
陆澹本来稍缓的神情再次变得严肃，他垂眸，似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说：“我不同意！”
一字一顿，如同两军对垒，陆澹寸步不让。
苏叙表情紧绷，只觉得又像是看见了十三四岁的陆澹……
那时候陆澹初二，他的养父母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陆澹的消息，找上门来。
说要带陆澹回家。
苏叙在外地读大学，本来很快就要放暑假，他还在和陆澹计划接下来的旅游行程，却没想到先碰上意外。听说陆澹的事情，提前请了假回来。
苏叙到家的时候，陆澹已经被那对夫妻，逼得两天没敢出家门了。
直到看见苏叙开门，陆澹才如同被欺负的小兽，委屈得扑在苏叙怀里哭。
按说苏叙只是捡了陆澹，并不能阻止有合法收养手续的养父母把陆澹带走。
也是在这间房子，陆澹面对养父母，听懂他们的来意，立马竖起浑身尖刺，厉声拒绝：“我不同意！”
陆澹不想回养父母家。
苏叙很能理解，可陆澹的表情太凶狠了，满脸都是戒备，全然没有平素乖巧温和的样子。
要不是知道陆澹还失忆着，要不是养父母本身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要不是当时捡到陆澹，他还是个只有车祸受伤，身体健康的男孩子，苏叙都要怀疑这两人虐待过陆澹。
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呢？
养父母找过来的理由也很简单。
他们度过当初的破产危机，加上领养走的孩子长期失踪，福利院那边要追责。
两人一合计，干脆回来找陆澹了。
陆澹失忆，又是异地。
苏叙想找那对夫妻不容易，但养父知道当时车祸的医院，只是稍微打听，就知道陆澹跟着苏叙走了。
那时候苏叙耐性十足，安抚下陆澹，给浑身炸毛的小狗子顺顺毛，教他收起獠牙。
等问清陆澹的想法，再和他养父母商量代管的事。
养父母起初不同意。
在他们看来，陆澹是他们的养子，哪有再把养子交给另一个年轻人的道理。
只不过，一切担心忧虑，在钱面前，都是纸老虎。
苏叙轻易就解决了这起风波，只是陆澹却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感到不安，他害怕被苏叙送走，害怕那对夫妻再度出现……
脆弱敏感的少年，很容易激起苏叙的同情心。十几年前的苏叙愿意安抚陆澹，能妥协很多事。
陆澹一个人睡不安稳，苏叙每晚都把陆澹哄睡了再睡。
陆澹害怕苏叙会妥协，会把他交给那对养父母，苏叙给陆澹写了永远不离开的保证书。
现在的陆澹说不同意分手。
没有当年稚气，却依然年轻的面容，深情地看着苏叙。
仿佛还有一丝丝被抛弃的委屈。
苏叙眉头紧皱，他丢下一句：“明天自己记得搬走。”
苏叙觉得，再跟陆澹待在同一空间，自己肯定会被他气死。
脚踩两只船，想享齐人之福的家伙，究竟是哪儿来的脸委屈？
苏叙走出门，本来缩在角落的贝贝“汪”地一声，跟了上去。
嘭。
只有陆澹一人，被关在屋里，留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