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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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分手
苏叙的话一出口，是带着埋怨的，语气十分不善。
听见苏叙的话，陆澹懵了。
他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苏叙这样说话。
为了一只狗崽子教训自己。
不要和它计较……
看着苏叙急匆匆下床，去给刚惊醒的贝贝泡了一碗奶糕，又拆了一支营养膏。
陆澹眼神闪烁，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反而主动去帮忙。
做家事的确不如陆澹，苏叙也没拒绝。甚至干脆甩手不弄，看着陆澹忙活。
陆澹小声替自己辩解：“我没想饿着贝贝。”
苏叙深深叹气，没有说话。
陆澹神色黯然地说：“我只是……它把哥给我买的杯子打碎了，我难过。”
说话时候，陆澹低着头，红着眼睛，眼眸微微湿润，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难过两个字说得极轻，带着浓浓的失落。
陆澹这是在撒娇。
自从白晗出现之后，这还是陆澹头回在苏叙面前示弱撒娇。
“哥。”陆澹垂下眼睛，似是在隐藏泛红的眼眸。
他以前经常这么做，苏叙看见了就会心疼，不管犯多大错，苏叙都能揭过去。
想到这里，陆澹发现本来在吃狗粮的贝贝瞄了自己一眼，圆滚滚的狗脸看过来，仿佛在观察他有没有在认真难过。
陆澹眼睛酸得不行，带着点鼻音对苏叙说：“其实，其实我这些天一直没说，我好像对狗毛有点过敏……和贝贝待一起的时候，眼睛总会痒。”
陆澹想在苏叙面前，给那只不听话的狗子上眼药。
反正眼睛泛红的样子又不是假的。
就算不能一劳永逸地把贝贝送走，让他哥多心疼他一点也是好的。
陆澹就想让他哥多疼疼他。
不管是苏叙为了工作，还是为了一只狗忽略他，陆澹都委屈。
听着陆澹状似不经意的话，苏叙一时失语。
苏叙以前总想着陆澹还是孩子脾气。
自己年长他这么多，应该宽容、包容，多理解，多给陆澹个机会，不应该计较……
计较。
思及此，苏叙手头动作微微一滞，不禁晃了下神，脸色复杂地看看陆澹。
他一时摸不清陆澹在想什么。
究竟是什么理由，能让陆澹这头送完白晗回家，另一头又跑来和自己撒娇？
陆澹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来，又是故意露|肉，又是故作体贴。
显然依旧没跟自己摊牌的打算，还想继续挽留自己，陆澹是打算继续脚踩两只船？苏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静心竭力教导的孩子，竟然长成这种性格。
从进门就压抑、积攒的怒意，在心里替他想的各种借口、理由，忽然丧失宣泄的欲|望。
疲惫感翻江倒海地涌来，苏叙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陆澹。
在今天遇到白晗之前，苏叙一直以为陆澹跟着自己住到通化路，是选择自己，不会再和白晗联系的意思。又或者，根本就是自己误会了陆澹，他和白晗没什么特殊关系。
撞见的那些事，都是巧合，或者只是普通的社交。
可他今天见到了白晗。
白晗那么亲昵地喊着“陆总”，由陆澹送着，回到陆澹给他准备的房子……
也许，如果不是在小区门口碰见自己，陆澹还会跟着白晗进家门。
苏叙想尽量冷静理智地处理，他不想自己变得歇斯底里，咆哮着结束这可笑的一天。
面对白晗，苏叙很清楚对方无法伤害到自己，他能无视对方挑衅的言语，也能把对方逼得节节败退。
只是陆澹是不同的。
陆澹是苏叙交往了七年的恋爱对象，是苏叙放在心里的人。
陆澹的隐瞒、不坦诚，甚至会让苏叙想着，干脆就这么若无其事地揭过去算了。
苏叙想起沈朝的话，想起七年之痒。
强作平静地睡下，却还是在此时彻底失望。
陆澹所有的若无其事，都是他这些年纵容出来的结果，他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导者。
深深的挫败感，让他想潇洒地退回恋爱之前都做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苏叙才像是下定决心，说：“陆澹，我们聊聊吧。”
本来低着头思索，今晚能不能恢复成年人夜生活的陆澹，逐渐察觉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苏叙的脸色被吓了一跳。
陆澹本就没好好穿着的衬衣，在他刚刚那通胡乱折腾下，松松垮垮地露出锁骨，脸上带着茫然，看着可怜兮兮的。
听见苏叙说谈谈，又紧张得不知所措，他重复了一遍苏叙的话，反问：“聊聊，聊什么？”
完全没有察觉到事情严重性的样子。
苏叙深深呼吸，用尽量冷淡平静地语气，对陆澹说：“我们分手吧。”
陆澹听见这话，脸色唰地变白，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苏叙皱起眉头，慢慢地替陆澹做安排：“你明天就可以搬走。我以前送你的那些东西，你都可以带走，不必担心我会索赔什么的。苏宅那边的东西，我会通知管家打包给你寄到新的地址……”
苏叙越说越顺畅，就好像他早在心里预演无数次，要怎么和陆澹分手一样。
也许在第一次看见白晗和陆澹在博宇大楼外说话。
在陆澹把白晗带回苏宅。
在撞见陆澹和白晗跟他们的朋友聚餐。
或者，在更早的时候，在陆澹跟他上|床的时候，突然露出看陌生人的表情，突然表现出倦意的时候。
苏叙就想过要和陆澹分手了。
说起来也不算太久。
苏叙三十一岁生日的前几天，陆澹说给他准备了生日惊喜，邀请苏叙去市中心的旋转餐厅吃饭。
实际上，苏叙早就在陆澹换下的西装口袋里，看见了购买男士对戒的票据。
他们在一起七年，别的什么都送过，却唯独少了一对戒指。
现在陆澹要在自己生日这天送给自己。
说不期待肯定是骗人的。
苏叙感觉整颗心都跟着一蹦一跳，有种非同以往的雀跃，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生日当天。
陆澹甚至早上离开家，去上班之前，都神秘兮兮的，半点口风没透露。
“哥，你饶了我吧，说出来叫什么惊喜啊。”
陆澹的声音清澈干净，很有质感。
苏叙停在耳朵里，心弦也跟着颤动，接着就在心里偷笑，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早就看见了戒指的票据。
不过苏叙还是因为加班去晚了一点，作为收礼物，和等待惊喜的人，苏叙反而苦恼得很。
陆澹给自己送戒指，是在试探什么吗？
故而一整天魂不守舍，工作效率急速下降，最后不得不加班半小时，才把当天的工作完成。
苏叙匆忙赶到饭店，却意外得知预定位置的陆澹本人没来。
苏叙一个人在座位上等了许久，陆澹也没出现。
直到餐厅来问苏叙，要不要提前把餐点送上来，苏叙才惊觉那会儿已经晚上9点了。
苏叙给陆澹打电话，始终都没有接通。
生日惊喜变成一个人的晚餐，走也不是，留着吃也很奇怪。
苏叙有些不开心，但他听服务员说，餐点都是陆澹提前确认过的，最终还是决定好好把这顿饭吃完。
所有的菜，都是按苏叙喜欢的口味点的。
除了陆澹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在上某一道菜的时候出现，给苏叙一个意外惊喜之外，都很完美。
甚至苏叙还在最后的甜品蛋糕里，发现了陆澹订做的戒指。
苏叙盯着戒指，在餐厅左右张望了一阵，陆澹依然没有出现……
到这时候，苏叙只剩下担心，如果不是意外事故，他想不到陆澹为什么不出现。
拿着戒指匆忙离开餐厅，苏叙让沈朝打听了所有医院跟派出所。
一无所获。
苏叙抱着最后的希望，把电话打给家里。
管家接通座机，听到苏叙问陆澹的下落，立马就说：“陆先生在今天八点左右就回家了，需要我帮您把他喊来接电话吗？”
担心一晚上的苏叙一时悲愤交加，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苏叙回到家里，陆澹早已在卧室睡下。
苏叙兜里揣着陆澹准备的戒指，看到床上的人，一时怒意占据上风，他很突然地掀开陆澹的被子，把人闹醒。
陆澹眼神迷离，似是刚从梦中惊醒，又似一直在等待苏叙回家。陆澹身体先于意识把人揽入怀中，继而探身，熟门熟路地亲上苏叙的脖颈。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小意，陆澹有点急切，只是略微蹭蹭，吻就开始下移。
夏季衣衫单薄，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苏叙忽得一激，情不自禁配合地放软身体。
什么担心、生气，都忘得一干二净。
……
陆澹按着他的节奏，埋头苦|干。
只是情|到浓|时，苏叙想亲陆澹嘴唇，却被陆澹躲了下。
卧室灯光昏暗，苏叙本来看不清陆澹的神情，但陆澹这一反常举动，让苏叙心里诧异，忍不住多注意了下。
陆澹脸上，丝毫没有情|欲的意味，全然一副陌生、冷淡、疏离的感觉。就好像，他正在上|床的人，是个陌生人，是个随意摆弄的小丑。只有额角一丝汗珠，和贴碰时略高的体温，让苏叙知晓他们正在做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苏叙走神，陆澹猛|地用|力，瞬间抢走苏叙注意力。
就好像刚刚在陆澹脸上看见的表情，只是苏叙的错觉一样……
等两人忙活完一切，再重新躺下，已经过了凌晨12点。
苏叙没等到陆澹生日祝福，也没听见解释。
此时万籁俱寂，夜彻底安静下来，苏叙又困又累，即使满心疑惑，也没精力去问了。
第二天的时候，都不需要苏叙问，陆澹就自己主动道歉。
说他昨天在去饭店路上，出了个意外事故，受了伤，才没过去。至于不接电话，是他手机直接被撞他的车子压坏了。
苏叙闻言，这才注意到陆澹耳后到脖颈，有一道拇指长的新伤，经过一夜已经结痂，但看着依然吓人……
苏叙自然没有继续追问昨晚的心情，满心只剩下担忧。
既然是受伤，这茬就揭过去了。
可那天之后，陆澹下班时间变得不怎么准了。
和苏叙在一起的时候，陆澹也时常会露出倦意，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博宇科技上市很顺利，陆澹的工作分明是不如之前忙碌的……
那还能是为什么疲倦？苏叙不愿意多想，却不得不多想。本该早就忘记的那个眼神，变成苏叙心里挥之不去的阴霾，像是一根刺，扎在苏叙心里。
苏叙下意识地抗拒和陆澹亲密，开始不断回忆过往甜蜜，想确认他们的确是恩爱的情侣。
只是白晗的出现，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苏叙想来想去，觉得他们也就分手这一条路了，好聚好散，大家都体面。
说出来以后，苏叙发现，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他既没有捂着心口疼的死去活来，也没有泪流满面、心如刀绞。
说完以后，苏叙看着陆澹，淡淡地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还是不要见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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