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揭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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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荷宴，清凉殿。
根据王贵妃提供的消息，秦嫣然终于等到了李哲，只是他脸上的怒色浓稠不消，她温柔地上前递出香囊，“殿下，这是嫣然亲手做的，可以安神消暑。”
李哲很烦阴魂不散的秦嫣然，并不想去接她送出的东西，但扫过一眼后皱眉，“上面绣的是什么？”
秦嫣然一时脸红，又扫了一眼他腰间佩戴的香囊，细看才发现他今日佩戴的香囊换新了，上面仍是绣了两匹马，但针脚更加细密精湛。
以为李哲是嫌弃她绣得不像，秦嫣然双手捧着香囊，羞怯道：“是三匹马儿，您看，这小马多可爱。”
“为何绣这个？”李哲竭力忍住心中翻涌的怒气。
“嫣然见殿下一直佩戴一枚老旧的香囊，特意依着上面的图案绣了个相似的，想祝殿下凡事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秦嫣然早想好这个理由了。
李哲勾了下唇，伸手平展在她面前。
秦嫣然娇羞地低头，边将香囊放到他有力的大掌上，边含笑偷看他，细长的尾指尖轻轻刮蹭了他的手心一下。
“殿下的手没受伤可真是太好了。”可真是应了王贵妃说的皮糙肉厚。
根本看不上秦嫣然丑陋的小心思，毕竟她连他受伤的到底是哪只手都没弄清，拿起香囊细细打量，李哲皱眉疑惑：“怎么三匹马不一样大？”
“这呀，它们是一家三口，最前面那匹小马儿正低头吃草，后面的一对马儿正在争执要不要再生一个……”
秦嫣然很是开心李哲接受了她的香囊，这也代表他对她有意，不知不觉中多说了些话。
李哲已完全变了脸色，等不及她说完，他就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收紧三指，怒道：“谁告诉你的？她不可能连这些也告诉你，是你偷看了本王写给她的信。”
秦嫣然拼命挣扎，随着他抬高胳膊，她跟着踮脚站立，却怎么也无法剥开他如铁爪的手，那手还在收紧，她无法摇头，忍着疼，她赶紧说：“是她。”
并没有松手，李哲沉声威胁道：“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本王会让你立即死得毫无声息。”
赶紧点头，铁爪终于松开，脖子重获自由后，秦嫣然腿软地跌坐在地，不顾仪态地大口喘气，在他冷酷视线的逼迫下，赶忙解释。
“殿下，嫣然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嫣然只是听婳婳说您喜欢绣马儿的香囊……”
不管秦嫣然哭得如何楚楚可怜，李哲心中都生不起丝毫怜惜之意，一步一步走近秦嫣然，脸上没有喜怒。
也许就像王楚婳刚刚说的，她真的没有把发带当信物送给他，和他通信的人也不是她，收到及笄礼物的人更不是她……
看着李哲似冷面阎王般逼近，每一步似都踏在她的心上，秦嫣然惧怕地往后挪动，他的靴子踩上了镶金线的裙摆，她哭泣嘶吼道：“是贵妃娘娘让嫣然这么做的。”
李哲停住了脚步，只冷漠地盯着她。
“是贵妃娘娘让嫣然看了信，嫣然才知道的。”秦嫣然清楚李哲迟早要知道与他通信之人不是王楚婳，而是她，但她现在不能承认。
原想趁着李哲和王楚婳误会，她找准机会嫁给李哲后再好好解释，可现在她一不小心说多了，泄露了几分信上的事，以致露了马脚，秦嫣然只能将此事推到王贵妃身上。
反正王贵妃是反对李哲和王楚婳通信的，李哲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忤逆王贵妃。
看着她往四处乱瞟的眼神，李哲幽幽道：“你说的最好都是真话，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而且本王自会去找母妃求证。说吧，母妃是哪一日在什么地方给你看的信。”
“这个……嫣然已经记不清了……”秦嫣然揪着手中的帕子颇为不安。
没有发作，李哲继续问：“发带上的红宝石有几颗？”
“没有红宝石啊！”秦嫣然一说完就立马用帕子捂紧自己的嘴。
李哲冷笑，“你不止偷了本王写给她的信，连本王送给她的发带你也偷了。本王送给她的及笄礼物呢？”
他不止送了王楚婳及笄礼物，还送了许多其他礼物，特别是各式璀璨的宝石。
秦嫣然再次被他逼近，这次的脸红心跳完全是被吓得，去摸发髻上的翠玉簪，却摸了个空，她捂着心口求饶，“殿下就不能顾念这六年的通信之情？”
就因为秦嫣然这个无耻之人从中作梗，他才和王楚婳相互误会到现在，李哲的内心并不太平，他紧盯着她，“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一切，哼——”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秦嫣然身后。
秦嫣然被突然压在脖间的冰冷刺激得一激灵，转头看到一全身黑的人，“啊——”的尖叫声有一半还残留在她的喉间，刀刃似乎都割破了她的皮肤，她害怕极了。
李哲却已转身离开，“本王要知道一切。”
还想求得李哲心软，秦嫣然要起身去追他，而紧贴皮肤的刀刃让她寸步难行。
*
小歇，芙蓉宫。
将绣有三匹马的香囊丢到榻案上，李哲看着王贵妃难受道：“母妃为何要这么做？”
王贵妃不解地看向他， “你指何事？”
“母妃为何要帮秦嫣然？”李哲满心疑惑，在他眼中，母妃明明更喜欢王楚婳才是。
“原来你说这事啊，”王贵妃还当出了什么大事，语气随意，“本宫没有帮她，她喜欢你而已。”
李哲并不信这其中没有母妃的手笔，“难道不是母妃支持秦嫣然假扮的婳婳跟儿子通信？”
放下手中把玩的玉石，王贵妃自傲笑道：“本宫从来不屑做代替之事。”
“可没有母妃的纵容，秦嫣然怎会骗儿子如此之久？”李哲很是气恼自己被蒙在鼓中如此之久。
王贵妃恨铁不成钢道：“当初你说你有自己的判断，而且相信自己从军的决定，本宫拦不住你。现在你突然发现和你通信六年的人不是王楚婳，当初你的判断呢？你的相信呢？到头来还要怪本宫了？”
对于他去南疆从军这件事，李哲知道母妃至今还没有消气，“母妃，儿子现在已经平安回来了，您就不能不生儿子的气了，重新喜欢婳婳？”
冷笑一声，王贵妃又拿起那块玉石把玩，“哼，要不是看在你建功获得圣上重视的份上，本宫会允许她见你？”
知道母妃因他从军而担心良多，李哲上前搂住她的肩膀撒娇，“是儿子不孝，只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抛下母妃，都怪儿子，母妃不要再生气，气多了长皱纹，父皇就不开心了。”
王贵妃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眉心，“你呀，还是小时候可爱，圣上才不会在意本宫脸上有几条皱纹。”
“父皇昨日不就来看母妃了吗？”李哲知道父皇的心不在后宫，但还是继续哄着母妃，至于秦嫣然骗他的事，他确实无法因此事和母妃闹到不和。
“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王贵妃这才温柔地看向李哲，“虽然你现在很好，但母妃还是不认同你当初的做法，如果你一直留在长安，定能比过太子……”
李哲立即打断了她，“母妃不要再说这话了，儿子已经长大了，儿子不想永远都活在太子的阴影下，儿子不比太子差。”
“好，好，母妃不提这个，”王贵妃知道他当初要去南疆从军也是不想留在长安和太子比较，“你和王楚婳的事，母妃不会再插手，但是你表妹，你必须娶进王府里。”
皱眉不喜，李哲继续撒娇道：“好母妃，您就不要再往儿子这里塞人了，一个秦嫣然已经够儿子受了，我和婳婳的误会都还没有解除，这表妹，儿子是无福消受。”
王贵妃身上瞬间褪去温柔，坐直身体，严厉地看向李哲，“你和她如何，本宫不管，让你表妹做个侧妃而已，难不成你只守着她一人过活？”
李哲好声好气道：“难道母妃就不想守着父皇一人过活？”
“你……你这个臭小子……”王贵妃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让你纳玥珊为侧妃，是为你好。”
“可儿子并不觉得好。”李哲不想王贵妃又因这无关紧要的人而生气，“母妃就等着抱儿子和婳婳的孩子，别操心其他的。”
李哲无法责怪母妃，六年前他忤逆母妃的意愿，毅然跟舅舅去了南疆从军，让母妃伤心，当初母妃断了他与王楚婳的通信，他也未多说什么。
如今他回来了，才知后来是秦嫣然冒充王楚婳与他恢复了通信，难怪王楚婳及笄那日未戴他送去的翠玉簪，李哲很是懊恼，因为秦嫣然的手段，他们误会了这么久。
从芙蓉宫出来后，李哲骑快马去了王家附近，直到天黑才潜入后院。
王楚婳抱膝坐在榻上颓丧不已，她从未怀疑过孙嬷嬷对自己的用心，结果偏偏是这样不起眼的一个人对她放冷箭，背刺于她。
如果她并未重生，根本就不会察觉木箱的小锁被换，也不会发现发带被调包，她也永远不会注意到孙嬷嬷这个暗桩，秦峥和秦嫣然在她王家真是下了血本。
对孙嬷嬷起疑后，王楚婳就立即将此事告知了父亲。
父亲听后气得捏断了亲手为王楚明做的小竹笔，好在今世有母亲陪在父亲身边开解。
赵云曦一把夺过断掉的小竹笔，边检查他的手边说：“别气了，现在家里大部分仆从都是我挑的，没事的，现在能揪出孙嬷嬷也是好事，要是等以后婳婳成亲了再出事，那才是大事。”
王远山面无表情地点头，转而对王楚婳说：“婳婳别怪阿爷没将他们抓住除掉，毕竟现在没有证据……”
王楚婳知道父亲的为难，立即安慰道：“女儿知道，咱们就是被他们惦记的宝贝，他们不止偷不走，还急得跳脚地看着咱们越过越好，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处罚。”
“话是这样说，但这样防贼，结果这贼一直隐藏在身边，真不是好滋味，”王远山无奈地摇头，“真乃小人也。”
赵云曦倒是见不得他这样悲观，“婳婳说得没错，有我在，会保护好你们的，你呀，就该多做出点成就，让姓秦的拍马难及，以后没人再说什么既生瑜何生亮，让他连眼红的资格都没有。”
王楚婳噗嗤一声笑出来，支持道：“母亲说得没错，他最嫉妒的就是阿爷得贵人看重，阿爷别让他有上位的机会，至于秦嫣然，女儿知道怎么治她。”
王远山也笑了出来，颇为无奈地看向赵云曦，“连楚明都这般大了，你怎么说话还这般……”
赵云曦伸手打住他的说教，“哼，我就是这样，改不了。夫君就得听我唠叨一辈子。”
“你呀，”王远山无奈地摇头，“孙嬷嬷的事还要细查，先不要打草惊蛇。”
王楚婳点头，笑看着父母相亲相爱，心想着该怎样和李哲和好。
许多事情，父亲都没有瞒着母亲，唯独隐瞒了她做过前世惊梦这件事。
她私下里做了许多部署安排，父亲都是全力支持她，母亲知晓后不仅没有反对什么，反而给予了她更多帮助，母亲说女子也该顶天立地。
只是她和父亲的想法都是细水长流，并不能立即见成效，一切进展都很是顺利，倒是孙嬷嬷这颗暗桩的突然显现，让王楚婳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
回到桂院后，王楚婳收到从了月宝阁传进的消息，秦嫣然居然不惜斥重金赎回了之前典当的宝石。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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