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夜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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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月高悬，王家主院内室。
自知晓王楚婳身边还有孙嬷嬷这样一个隐形暗子，王远山就很难入眠，加之血蛾的出现，他预想的后果无比严重。
察觉到身边人难以入睡，赵云曦翻身投入他的怀中，迷迷糊糊地问：“怎么睡不着？”
手臂从她的脖颈下穿过搂住她，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王远山歉意道：“是我吵到你了，快睡吧！”
赵云曦侧耳听着他并不平稳的心跳，右手寻到他的左手后十指交叉，唇角微微勾起，“睡不着就做点好玩的。”
还在沉思如何对付孙嬷嬷背后的势力，王远山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疑问脱口而出，“什么好玩的？你还是快睡吧！”
“六郎都不哄哄人家，”赵云曦抬起头，困得眼睛都没有睁开，下巴搁在他的心口上，嗓音甜腻地撒娇，“六郎不会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吧？”
“什么日子？”王远山迅速在心中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今日是什么重要日子。
赵云曦嘟嘴道：“你再想想。”
王远山抬起右臂挡住眼睛，无奈地摇头。
“哼，你连我们相遇的日子都忘了。”赵云曦睁大眼睛紧盯着他，不满道：“夫君这是厌倦了我吗？”
放下右臂，抬起两人十指交缠的手，王远山仰视月辉笼罩的明艳面容，“五娘就不知心疼心疼夫君？昨夜你是怎么说的？”
赵云曦想到昨夜玩的花样，一时没了底气，但还是硬撑道：“哎呀！你提昨夜干什么？今夜我让你躺着，不让你累着不就行了。”
昨夜见过李哲后，王远山回到房内发现赵云曦已睡醒，就将木金花将上门的事告诉了她，结果她睡了一觉就恢复了精力，高兴得直拉着他尝试新花样。
她还特意换上新亵衣给他瞧，说是用一种被称为流光纱的珍贵织物精心缝制而成，确实挺有新意的，朦胧闪烁的荧光中绣了朵朵红梅，欲遮还羞地引人遐思，王远山再次沦陷，任她施为。
用手指点了点她挺艳的唇峰，王远山笑而不语。
虽然有些心虚，赵云曦还是伸出红艳的舌尖一扫而过，“楚明也想要个妹妹。”
“我看是你想要女儿才是。”王远山继续逗弄着她的小舌，然后用手掌住她的后颈，抬起头堵住柔软的红唇。
唇齿错弄，赵云曦瘫软在他的怀中，体会静谧黑夜里难得的温软交融，因为血蛾之事她已焦心许久，生怕那人又突然冒出来搞事，好在明日就有人可以登门解密。
正挺身坐起，赵云曦说到做到，不让他出力累着，可还不及攀上第二轮高点，尚大汗淋漓投入的俩人就此被硬生生打断了。
有小石子不断敲击木窗，赵云曦僵停在半空侧耳倾听，而后吹了几声口哨。
额间满是热汗，王远山皱眉挺抬，“出了何事？”
不想这突然的一动磨得她措手不及，赵云曦声音发颤道：“有人又来夜探香闺。”
闻言，王远山急得要起身下榻，“他还敢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用力绞紧，赵云曦不让他离开，“别乱动，我已经让人挡住他了，好好的大门不走，他偏要学什么梁上小人偷偷摸摸的做派。”
在最后关头不上不下，王远山也难受得紧，很快弄完，怀抱着她一起平息，犹不满道：“要好好给他个教训才是，我家好好的女儿难道不值得他光明正大地登门？”
将脸窝在他的脖间，赵云曦闷笑，“你可知道，为了你，我也做过夜探君闺的事？”
王远山脸上的愁绪瞬间消失，甚至隐隐泛红，轻咳了一声，“我知道。”
赵云曦想抬头看他，却被他用手按住后脑不能动弹，头靠着他的胸口，闷声嘀咕。
“哼，那你装得还挺像的，居然骗过了我，当时我就特奇怪，你白日里要上值，怎么夜里还一直看书不休息？还以为你异于常人，精力充沛，是餐风饮露的谪仙君子。”
“你呀！”王远山想起她以前闹出的趣事，愉悦地笑起来，接着又拍了拍她汗湿的后背，“先去清洗再回来睡。”
“我要你抱我去。”赵云曦软腻在他怀中不愿动。
“好，乖娘子。”王远山像抱王楚明般把她抱进了浴室。
*
在王家府外耐心等待许久，终于等到天黑，李哲翻墙入内，直到夜深人静才敢再次夜探香闺，他实在等不及到明日带着木金花登门。
不过今夜他被阻拦了，上次他尚能趁王楚婳没回来进房坐坐，这次他是连木窗边都没能摸着，一旦他靠近木窗，就有小石子投来，先于他的手指落在木窗上。
李哲尝试了几次去碰不同位置的窗子，结果都有从不同方向投来的小石子警示他，导致他根本就没有手挨上门窗的机会。
见四周监视的人闹出越来越大的动静，又有从房中传出的惊呼声，李哲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做贼心虚地隐身避开，最终只能铩羽而归。
王楚婳并不知李哲再次光临房外，正手握红玛瑙珠子做着噩梦。
在梦中，一脸温柔的李哲拥着巧笑顾盼的秦嫣然从她面前走过，不分给她一个眼神，秦嫣然还冲她挑衅眨眼，王楚婳甚至看清秦嫣然穿着她的裙衫，戴着她的玉簪……
心中实在不甘，王楚婳冲着他们并不般配的背影大喊：“站住——”
他们真的转过身来看向她，秦嫣然头靠在李哲的肩上，娇声嘟囔道：“夫君，这人好烦。”
拢了拢她肩上的披风，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李哲一直看着秦嫣然的美目，“竟然有人敢来烦扰王妃，本王这就让她彻底消失，不再出现在王妃面前。”
炫耀的尾巴似要翘上天际，秦嫣然落井下石道：“夫君可千万不要亲自动手，否则因为这样不识好歹的人脏了手就不值当了。”
曲指刮了下她的娇俏鼻尖，李哲温柔笑道：“听你的。”
李哲全程都没有看王楚婳一眼，气得王楚婳开始撕扯面前堆成小山的香囊，一个接一个，没有止境。
自从他离开，她为他绣了无数香囊，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马儿，扯到最后，王楚婳难受地仰头大叫，“李哲——”
手握着红玛瑙珠子坐起身来，王楚婳全身淌汗，像刚沐浴完出桶，喘着粗气闭眼平息心中的焦躁，手指使劲掐着玛瑙珠子，可玛瑙珠子依旧圆润无痕。
其实这不能怪他，关键是她让人有机可趁，可王楚婳也气愤李哲就从未怀疑过和他通信的人不是她吗？
难道秦嫣然写信的口吻能和她一样？突然想起王贵妃曾扣下她几个月的信再退换给她。
王楚婳曾仔细看过那些她写给李哲的信，信封并未被拆，难道是被用什么秘术拆过再归原？
可王贵妃没必要这样做，那只能是秦嫣然模仿她的语气，秦嫣然能通过孙嬷嬷偷换发带，那模仿她的信又有什么难的？
自从知道发带被换，王楚婳想要到吴王府找李哲解释清楚，可她又还没有证据自证清白。
更重要的是，秦嫣然已经冒充她和李哲通信六年，王楚婳好不容易重生，想着能和李哲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结果这中间的六年还是被秦嫣然替代了。
前世，凭着秦相之女的身份，秦嫣然嫁给李哲当王妃，虽然他们后来和离了，但他们确实在一起了几年。
如果当时父亲还活着，李哲娶的人就会是她王楚婳。
今世，父亲确实活了下来，王楚婳与李哲也从小相知，一切都在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结果还是被秦嫣然搅局，让秦嫣然趁虚而入，替代了她的身份六年。
王楚婳双臂抱膝，歪着脑袋靠在膝头，心中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她虽然帮父亲躲过了刺杀，赶走了管家葛双，不让舅舅一家上门打秋风，与秦嫣然断绝来往……
可即使怀疑秦氏父女就是要害她与父亲的元凶，他们也没有证据将秦氏父女绳之以法，只能一直防备，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只用一个不起眼的孙嬷嬷，秦嫣然就能取而代她。
不行，她不能因为自己的难受就逃避，她还是要找到李哲解释清楚，王楚婳心中暗暗谋划明日去找李哲怎么解释，结果听到窗子一直在响，她起身去查看。
推开木窗后，借着月辉，王楚婳看到一地石子，但四下并无人影，她这几年跟着母亲学了些腿脚功夫，但她的资质天赋不够，只能做到强身健体，并无高强的功夫。
感觉有视线注视着自己，王楚婳抬头看向对面屋顶，刚好有一只黑猫一闪而过，她关好窗子回到榻上继续睡觉，以待明日能有个好精神去堵李哲。
王楚婳刚在榻上躺好，那黑猫就开始一直喵喵叫，翻来覆去了好几回，她烦躁地坐起身来准备去赶走那猫，可猫叫声又突然消失了，她才再躺下，这次倒是很快睡着。
李哲趴在另一面屋顶上，因为屋脊的遮掩，王楚婳并没有发现他。
毫无声息地，一只黑猫绕到他的头顶喵呜直叫，凶瞪了它一眼，它还停在屋脊上发出低吼声与他对峙，李哲坐起身来看它，它才跑开了。
见王楚婳推窗，李哲不是没有立即出现在她眼前的冲动。
只是今夜多次被阻拦，李哲也能品出老师的意思，知道这样夜探香闺不合适，再说现在已经知道是秦嫣然在暗中捣鬼，他和王楚婳来日方长。
躺在瓦片上，李哲望着头顶散发清辉的明月长叹一口气，难怪在南疆的那几年，即使与“王楚婳”时常通信交换礼物，他依旧时刻深深思念着她。
李哲也很是后悔没有早点察觉出信中口吻的不对，每次看她寄来的信，信纸上满是思念的语句，可他的心并没有多少感动，原来不是他淡然了对她的心意，而是那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原来他们一直相距千里，与他联系的人并不是她，她是不是也时常抬头看月想着他？
重新侧躺到屋脊上不愿再动，李哲就这样头枕着小臂盯着下面的屋子不错眼，他思念的人正躺在那间屋子里的榻上。
如果她肯好好听他解释，李哲愿意以后事事都听她的，他一定保证再也不会犯这样错认她的低级错误，要将她的亲笔信记到心尖，时时拿出来默背。
暗中监视李哲的人见他不靠近小姐的房间也就没再出手，一起陪着他看月亮，沐浴月光的同时感受露水凝结，这吴王可真是抗寒。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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