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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下舞剑 ...

  •   温掌门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仔细地收起了那封信,开口时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怎么。”

      “母亲,你为何相信他们说的话?”温若思问道。

      “你不也信着他们?”

      “女儿没有信任他们。顾临渊虽救过女儿两次,于女儿有救命之恩,但是,他们来历不明,那个长空更是说话真真假假。且他们武功高强,路数不明,看着就觉得绝非善类。”

      “他二人非善类,可这江湖中有几个善类?”温掌门说道,“所幸,那个叫顾长空的,用得着北极派,所以‘天胤城’这三个字还是有些可信度的。”

      “用得上北极派?他想让我们做什么?”温若思疑惑地问道。

      “也许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吧。”温掌门说着,眼神有些恍惚,好像在回忆些什么,“那个叫临渊的,长得还不错,跟小白有几分相像。”

      小白名为温若白,是温若思的师弟。

      温若思对温掌门的话不解,也不觉得小白和临渊哪里像,但是母亲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反驳。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但是对我们没有敌意,你不用担心。”温掌门回过神继续说道,“若无事,便走吧。”

      “母亲,这发簪……”温若思连忙拿出发簪问道。

      “扔了吧。”温掌门说完又摆了摆手。

      温若思轻声道了声是,带着发簪离开了。

      那是一枚刻成连理枝模样的木质发簪。可能由于常年被人抚摸,上面雕刻的纹路已经快要消失。

      温若思抚摸着上面的纹路,脚下一转,朝着贤良长老的院落走去。

      “丫头,你来的刚好,帮我把这些药晒上。”贤良长老看到温若思进来,就立刻喜笑颜开。

      “您的那些弟子们呢,何不让他们来晒?”温若思道,“我今天过来可是有事要问您的。”

      “问我?什么事?”贤良长老说着还是把药筐放到了温若思脚下。

      温若思绕过药筐走到贤良长老身边,把簪子递给她。

      贤良长老拿过簪子,反复看了几次之后才道:“这簪子你从哪里得到的?你母亲可看过了?”

      温若思简要将长空说的话同贤良长老讲了,末了说道:“母亲让我扔掉。”

      “你先去晒药,你边晒我边说。”贤良长老说着走到院中的躺椅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温若思无奈,扭身拿起药筐,老老实实地开始干活。

      “这个发簪是你祖母的。”贤良长老的声音传入温若思的耳朵里。

      故事的起源在桃花盛开的春天,花样年华的少女遇到了意气风发的青年。两人一见相谈甚欢;二见倾盖如故;三见惺惺相惜;四见心意相通;五见私定终身。

      奈何青年志向高远,欲往漠北求学至高武学。只留给少女这枚亲手刻制的发簪,并与少女约好,学成之日,便来娶她。

      少女苦等五年,家中人却不想她再等,为其寻找了一个良配。少女不甘只身前往漠北寻找青年,却未找到青年。青年师妹只说青年在闭关单独修炼,不便见人。少女令青年师妹转交发簪,信心满满青年看到发簪会迫不及待来见她。却只等来一句“不便见人”。

      少女心灰意冷,嫁了家人寻到的良配。良配确实称得上是良配,两人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也算甜美。

      哪知又三年后,青年带着发簪寻来时,见到的是已为人妇、人母的女子。青年想要说些什么,女子却只淡淡地说道:“那发簪原本代表着‘永结连理’,但是现在,却只代表着‘恩断义绝’”。

      温若思听完故事,晒完药,回到房间,把那本应该被扔掉的簪子收了起来,不管是“永结连理”还是“恩断义绝”,终归是一段值得珍藏的故事。

      另一边,长空和临渊两人出发去赏月,已经两个时辰之后了,温若思体贴地为他们准备了几样下酒的小菜、点心和两个草垫。长空主动接过东西,道了声谢。

      踏在雪上,临渊就变得很开心,刚才的那点不爽也都抛之脑后了。

      两人到达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正在慢慢往上爬。冰潭的水一年到头都是冰的,但是就算最冷的时候也不会结冰,而雪莲就开在这冰潭里。如今这个时节,雪莲只开了一部分,但也足够让临渊欣喜的了。

      冰潭西边有两个石凳一张石桌,长空过去将雪清掉,垫上草垫,摆好小菜点心,然后就坐在那,看着临渊绕着那冰潭走,左瞧瞧右看看,对什么都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

      临渊看够了,也就回来坐着了,此时月光已经染上了冰潭边,临渊期待着月光会铺满整个冰潭。

      两个人边喝酒边吃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临渊喝的比较快,月光正好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了自己那一壶,然后就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长空的那一壶。

      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天气凉的原因,临渊脸颊染上了一点红。这模样只把长空看得心神荡漾。

      长空拿起酒壶晃一晃,装着要喝的样子,只见临渊咽了咽口水,眼神跟着那酒壶动。长空只觉好笑,也不再逗他,只把自己的酒壶递给临渊。

      临渊在手里颠了颠,感觉好像还是满的,问道:“你怎么没喝?”

      “给你留着。”长空回答道。

      就这四个字,临渊感觉自己的脸颊又红了几分,赶忙又喝了一口酒。

      当月光铺满整个水潭的时候,临渊大发慈悲地给了长空一杯。长空仰头喝下,然后脚尖轻点,几下到达水潭边上,采了一朵开得正好的雪莲,拿回来送给临渊。

      临渊看着月光下红衣翻飞的身影,不由地撇撇嘴,给长空下了一个耍帅的结论——虽然是真的挺帅的。

      “谢谢你的酒。”长空双手捧着那朵雪莲,临渊是接也不对,不接也不对,就跟他说:“放桌上吧,一会帮我带回去。”

      长空不强求,只点点头。

      临渊又道:“会跳舞吗?”

      “想看?”长空问道。

      临渊点点头。

      “跳舞不行,舞剑可以。”长空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剑,“请临渊为我配乐。”

      “好哦。”临渊答道。

      其实两人都是使剑的,但是临渊不喜欢佩剑,所以一般只拿一只竹箫,需要的时候就拿来当剑使。

      长空在月光下站定,临渊还坐在石凳上。长空看了临渊一眼,便开始了动作。

      这是一套最基础的剑法,两人都无比熟悉。临渊和着长空的动作,只在关键的时候随意吹出点调子。

      临渊还记得,自己曾经多次在自己的院子里为长空指导过这套剑法。那时候长空身高只到他的腰间,一招一式都做不标准。说是指导,临渊也就是自己坐在院子的摇椅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看长空哪里做得不标准就用瓜子打哪里。

      如此说来,如今眼前这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剑法全都要归功于自己。

      月光下红衣黑发,随着长空的动作不停飘动,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套剑法,竟然被长空舞出了绝世之感。长空那身小倌衣服本就飘飘洒洒,现在随着长空的动作,竟真的有几分跳舞的感觉。

      临渊看着长空的动作,只觉得那宽大的袖子似乎舞上了他的心尖,他不由得心跳有些快,脸颊胀红,只得闷头喝了几口酒,压下心头的怪异。

      直到许多许多年之后,临渊才承认在这一刻他心动到无法自已。

      “如何?”长空舞毕,站在临渊身前问道。

      “不错,比小时候强上许多。”临渊说着拿起一块点心递给长空。

      长空直接俯下身,就着临渊的手,吃了一口点心:“好甜。”

      临渊瞪了他一眼,将整个点心塞进了长空嘴里。别扭地撇过头,临渊思绪翻飞。

      人生会有很多转折点,回想人生近三十年,对临渊来说,遇到长空便是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对长空亦然。

      下定决心带长空去地府时,临渊只以为把长空带回去,然后交给应该管他的人便可以了,除了天山的计划被打乱,不会再有什么改变。

      临渊确实是这么做的,他把长空带回去了之后,便把他交给了修明,修明跟着当时地府右判官做事,称得上是右判官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临渊和修明的关系相对于地府的其他人,算是很不错的。修明为人十分正直,虽然在地府“正直”的人并不吃香,但是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品行,不喜任何弄虚作假的手段。据说修明曾经是做过官的人,他年纪轻轻便为三品领军,带着士兵苦守在边疆,他的正直在大部分人眼里便是迂腐,也是因此挡了别人的财路官路,被人诬陷而罢官,罢官之后又反复被追杀,家人尽数被杀之后,他才被迫入了地府。

      临渊把长空交给修明之后便很放心地离开了,直到木槿亲自找到他,跟他说,长空可能要死了,并且郑重地问他,救还是不救。

      临渊没有回答孟婆的问题,他当时的第一想法便是,明明三天前还好好的人,怎么今天就要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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