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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杂乱无章 ...

  •   第二天,长空和临渊各自拿着一个盛满酒的酒壶——这是临渊输了五盘棋换来的——与北极派一行人见了面。

      在一群穿着雪白大氅的北极派人中间,身穿红色单衣的长空显得格外突出。临渊瞪了长空一眼,长空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临渊是准备了两件白色大氅的,但是被长空拒绝了,长空原话是这么说的:“我内力深厚,不需要大氅。”

      临渊觉得手痒,好想揍孩子。

      终于来到心心念念十几年的天山,临渊本来是应该开心的,只是看着脚下打扫过的、直通北极派山门的、平整的青石板路,临渊感觉自己完全没了兴致。

      长空看了临渊一眼,便知晓他的想法,打断正在介绍周围风景的温若思,长空说道:“温姑娘,你刚才说的那个亭子是在西边吧?我突然很想去看看。你们可以先回北极派,我和临渊午时会去拜访。”然后不待众人反应,抓起临渊的胳膊,使了轻功,几下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温若思越来越小的身影,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问了自家师兄一句:“我刚才说的是——那个亭子夏季避暑很不错——对吧?”

      再说临渊被长空拉得踉跄了一下,然后就被拥着肩膀飞了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勉强撑着到了北极派一行人看不清的地方,临渊转身照着长空的肩膀拍了一掌,自己一个翻身落在地上。

      长空慢慢揉捏着整个麻痹掉的胳膊,嘟哝了一句:“出手真重……”

      “若有下次,我便直接废了你的胳膊。”后背仿佛还能感觉到长空胸口的温度,临渊不自在地直接说了狠话。

      长空也不介意,只说:“是不舒服么?可是我小时候你明明都直接拎我的后衣领,带我飞来飞去的。”

      临渊稍微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记得头几次,长空还被他拎吐了?想着想着,临渊莫名有些想笑。堪堪忍住笑意,临渊强装着严肃:“那时候你会轻功么?刚才呢,老子轻功不比你差!”

      话毕,临渊和长空都愣住了……老子?

      “爹?”长空不自觉地叫了一声。

      “滚!老子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临渊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长空也跟着笑了。两人借此揭过了刚才的事情。

      没有什么既定路线,两人都是凭着临渊的心意走的。其实整个一个雪山,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果这算风景的话,那么千篇一律都是这样的风景,但是两个人都走的很开心。

      兜兜转转,待两人到达北极派的时候,午时已经过了一刻。守门的童子看到他们,立刻带着他们去了门派的正堂。而北极派的掌门已经早早坐在了堂内主座上,温若思和温若筠则分别站在她的两边。

      两人进来之后先是恭敬地朝那人行了晚辈礼,然后便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温掌门行事方式跟其长相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没有说任何客套话,就直接说到了重点:“可否向我描述一下你遇到那对母女的经过?”

      长空点点头,娓娓道来,比之前跟温若思和温若筠说的,多了些描述。

      临渊趁机打量着这位北极派的女掌门。如果没有记错,此人应该四十过半,脸上虽然没有什么风霜的痕迹,但是头发却花白了大半。至于长相,看到她就能知道温若思再过几十年是什么样;看到温若思也就能知道温掌门年前时的样子。

      只是这人明显比温若思要冷清许多,眼睛里也没什么生气。只有当长空向其描述那对母女的形容样貌时,那双眼睛里才闪过些许光芒。

      长空讲完事情经过,温掌门略微思索一下,开口说道:“故事讲得不错,我很喜欢。”

      “过奖,掌门喜欢就好。”长空只当听不出她言语中的讽刺。

      “也有遗憾,少了结尾。”温掌门说着遗憾,脸上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结尾我有点记不得了。”长空与温掌门直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温掌门问道:“你要如何才能想起来。”

      长空答道:“那要看温掌门了。”

      “哦?”温掌门来了兴致,微微直起身,继续问道:“你想得到什么?”

      长空看着温掌门:“不多,但是要看温掌门给不给了。”

      “我能给的也不多。”温掌门道。

      “其实,我和临渊二人乃天玄老人的弟子,师父他老人家于三个月前于漠北坐化。坐化之前,特地让我们带着这个发簪来到北极派,希望北极派能给我们两个一些庇护,好让我们两个可以在这江湖中不被人欺负了去。”长空说着拿出一个发簪。

      温若思走过来取过发簪,又走回温掌门旁边,双手捧着发簪递给温掌门。

      温掌门摆摆手,没有接过发簪,只看着长空说道:“你可知这发簪代表什么?”

      长空反问:“重要么。”

      温掌门先是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这发簪代表着恩断义绝。”

      长空还是问道:“重要么。”

      “确实不重要。”温掌门笑笑。

      长空点点头:“毕竟我故事讲得不错。”

      “那便如你所愿吧。”温掌门缓缓说道,“天玄老人乃北极派故人,他老人家的弟子便是北极派的弟子。”

      “多谢。”长空笑了笑。

      “结尾呢。”温掌门用手指点了点椅子的把手。

      “我记得临别时,那母女二人说要去天胤城。”

      “多谢。”温掌门说完,起身点头示意,便要离开。

      “母亲?”温若思轻喊了一声。

      温掌门回头:“若思你带两位贵客去用餐,务必招待好两位。”

      温若思闻言纵有众多疑问,也不好再问。

      吃完午饭,临渊表示想休息一下,晚一些再去爬山。温若思将二人带到客房所在的院子,便匆匆去找母亲解惑去了。

      长空本想进临渊的客房和他聊两句,可是临渊前脚踏进房,后脚就把房门关上了。长空估摸了一下硬闯进去之后被打出来的几率,还是乖乖回到了给自己准备的客房。

      长空和温掌门两人谈话时,临渊也在一旁,提起木槿母女时,温掌门眼神里的温情做不得假,所以他并不担心孟婆母女的安危,但是对于自己竟然不知道长空究竟要做什么以及长空没有提前跟他商量的事情,他感到有些不爽。

      可是没办法,长空不说,他也还是问不出口。

      更让临渊不爽的还是他自己,明明,在离开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这些、种种、杂乱无章的事情,费心思,他只要找个舒服的地方,慢慢地过日子就好,慢慢地等待属于他自己的死亡来临就好。

      可是他发现,“长空”这个名字和这个人,太容易调动起他的心了,他忍不住去在意,忍不住去想,长空的这些心机和阴谋背后,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让长空招来什么麻烦……他忍不住想要讲这个人护在他的身后,就像小时候那样,保护他。

      临渊烦闷的同时,温若思也陷入了自己的烦闷之中。

      温若思自小就知道,母亲很冷漠,但是派里的年长于母亲的王贤良长老告诉她,母亲之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直到遭遇了自己父亲——不,遭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叛,并且因此失去了姨母。虽然姨母没有死,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长老说,母亲是上一任掌门的女儿,姨母是母亲的师姐,长母亲三岁。昆仑之乱时,母亲的父母双双殒命,那时母亲和姨母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甚至来不及悲伤,就得撑起整个门派。江湖各派对北极派虎视眈眈,但两个人相互扶持,硬生生将北极派从一个人人可欺的位置发展到人人尊敬。再后来,姨母离去,母亲变得冷漠,江湖中人对北极派除了尊敬,又多了几分畏惧。

      长老说了很多,却对那个男人的事情只字不提,北极派内,没人敢提。

      温若思不知道那个男人具体做了什么,只知道姨母消失之后,母亲亲手杀了他,那年她不过五岁。

      温若思从来没有去问过自己的母亲,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因为她不敢,她知道自己身上流着那个男人一半的血,她怕母亲因此而更讨厌她。所幸母亲虽然冷漠,但是该给她的一样都没有少。只不过比起母女,两人更像师徒。

      温若思小时候,会因此闷闷不乐,总有人劝她不要因此悲伤,开始,她以为只要将姨母找回来,母亲便会喜欢自己了。可是她还没找到姨母,便已经学会了,不在人前因此显露悲伤。大家都以为温若思看开了,也就不劝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习惯了,并且学会了伪装。

      温若思带着发簪找到母亲的时候,母亲正在拿着一封书信发呆——当年姨母走时只留下了那封信给母亲。见状,她就乖乖地站在旁边,等着母亲从回忆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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