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长静山

17、第 17 章

　　吴柯看着周良，没说话，也没动，视线从周良脸上慢慢移动到他的身上，周良穿的米色毛衣和第一次私会时那件有点像，但这一件要旧得多，袖口甚至有些脱线。
　　吴柯站起身走近周良，跟他贴得很近，眼睛盯着周良的脸。
　　周良往后退了一步：“吴总？”

　　吴柯忽然伸手握住周良的后脑勺，将他猛地拉向自己，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吻了一口。不等周良挣扎，吴柯又迅速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笑着说：“你嘴唇上有东西，我帮你弄掉。”

　　周良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要是让他家两个小的看见刚才那一幕，他恐怕就得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他轻轻喘了口气，转身去门口衣架上把自己的棉袄取下来，一边穿一边说：“吴总，可以走了。去哪都行。”

　　吴柯跟过去，立在门口看着周良。他太喜欢看周良了，他看着周良伸手套好衣服，低着头拉上拉链，而后仔细扣好风扣，最后抬起脸回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一点儿询问。才笑着说：“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明天，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周良疑惑地看着吴柯，他本来还有点担心，今天自己这副破皮囊能不能受得住吴柯。没想到金主这是要放他一马？

　　吴柯看着周良一副征愣的样子，就想上去亲亲他的鼻子捏捏他的脸。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不舍地收回视线，自己脱了鞋套放在旁边的鞋凳上。拧开门走了。
　　吴柯不敢回头看，直直地下楼回到自己车上。他怕稍微停久一点就又要对周良做出什么流氓的行为来。他看得出周良的窘迫，所以逼着自己赶紧离开。

　　吴柯坐在车里重重地换了一口气。看向车窗外，这时候他才看见，路面积着一层雪，被踩出纵横的脚印，周良家的窗延上也覆盖着薄雪，被路灯照成了暖黄色。

　　老孙咳了一声，沉着嗓子跟吴柯道歉：“吴总，真对不起，搞了个乌龙。”

　　吴柯探着身子，拍了拍老孙的肩膀：“你这事儿办得好，我得给你涨工资。这个月开始工资涨五千。”

　　“啊？”老孙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来一边开车一边仔细琢磨，把吴柯送到家了，他才咂摸出来一点味道来。
　　他觉得小吴总是在往火坑里走，他呢，好像从后面又给推了一把。
　　跟男人在一块玩玩可以，要是真玩出感情来，那可是件麻烦事。他就觉得小吴总对这个紫金会的帅哥有点动感情了，跟之前那些都不一样。他俩一起学车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老孙心事重重地给吴柯拉门，关门，最后看着吴柯的背影说了一句：“小吴总，小周他，毕竟不是什么体面人。您还是要......”

　　吴柯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别什么都往我妈那通。”

　　老孙二十几年前是吴柯母亲招聘过来的，当时接送吴柯上小学的司机。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吴柯用习惯了、有感情了就一直留在身边。他知道老孙和他妈多多少少有点儿联系。但他也相信老孙有分寸，毕竟现在发工资的是他。

　　吴柯本来想让周良在家多休息几天，结果第二天，他想周良想得实在心烦，从公司开完会出来，就自己开车到了周良家楼下。

　　这时候下着小雪，雪花在夕阳余晖里泛着可爱的红晕。
　　吴柯打电话给周良，连拨了三次那边才接起来，吴柯也不生气，在电话里问：“又在做饭吗？”

　　周良说：“我现在，不在家。”

　　“哦，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不用了吴总，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到你那儿去。”

　　“我那儿？哦，你是说云庭是吧。”吴柯笑出了声，云庭就是他每次跟周良私会的大平层，两人每次在那儿见面，基本都是做。周良大概抱着工作的态度对待吴柯，每次在一起总是尽力撩拨，帮吴柯彻底解压。
　　吴柯最近都不想再碰周良，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他就是想跟周良见一面，说说心里话。
　　“不去那儿，”吴柯说：“我带你在外面吃顿饭。你在哪？”

　　“吴总，要不你给个位置，我自己过去。”周良说。吴柯听到他身边有一阵嘈杂的声音，旁边有个粗犷的男声在跟他说话。周良捂着话筒回了一句什么。

　　吴柯还是问：“你在哪？我过去接你，在车上了。”

　　周良说：“我这个地方不好找。我坐地铁回去更快。”

　　“哦，”吴柯沉吟了一下，有点好奇周良在干什么，不过周良不想说，他也不想逼得太紧。他说：“这样，我去到你家楼下接你。总行吧？”

　　那边停了两秒，才说：“好吧，麻烦吴总了。”

　　吴柯听得出来，周良是不想跟他有太多“工作”之外的接触。吴柯想不要紧，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