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孙静诚

19、第十九章 布局

　　公元前243年，雁门关外
　　多顿在营地附近待了两个时辰。
　　李牧叮嘱了，做戏要做全套，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渗血的伤口结了疤，方才拐着一只腿慢慢靠近。
　　“有人来了！”守卫一如既往的咋呼。
　　“快去通报主人！要快！”多顿假装喘着粗气，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好！”守卫哪敢多言，赶紧转身跑入。
　　没过一会，兰金石便出现了。
　　他先是一把扶起多顿，用疼惜的眼神上下打量。见过来只有一人归来，赶紧询问：“姬洛呢？”
　　“请主人赐罪！”多顿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我们翻阅长城，深入阴山，不小心被守卫发现了！姬洛为了保护我，独自一人力战强敌，生死不明！”
　　“长城后果然有部队！”兰金石没有一丝的惋惜，反倒十分欣喜“我们进去再说！”
　　两人进入帐内，兰金石吩咐手下先给多顿递上牛皮水壶，等他咕咚咕咚喝完，便急不可耐的开口：“你发现了什么？又是怎么被发现的？具体说说。”
　　多顿放下水壶，开始按照计划忽悠：
　　“回主人，我和姬洛为了隐蔽，就从长城尾部的山脚翻入赵国地界；深入阴山后，果然发现有工匠在拆除南麗的石墙，并用麻布掩盖。”
　　听到这里，兰金石打断了他：“拆到什么地步？能让大部队通过吗？”
　　“已经差不多了。”兰金石的思路基本与李牧猜想的一样，多顿便顺着解释：“大部分高墙巨石已经被击碎后卸下，将将是马匹能越过的样子。”
　　“嗯。”兰金石点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好。”多顿换了下坐姿，“随后我们继续深入，在城墙后往南一里处，发现有军队驻扎，从釜灶的数量来看，应该不下八千人。”
　　“八千人？！赵国果然增兵了。”兰金石脸色一变，“那你们怎么被发现的？！”
　　“是马匹的嘶吼引来了守卫。”多顿假装愤怒与不甘，“我没想到中原羊会有如此多的马匹！也不知为何看到我们就乱叫！这才暴露了行踪！”
　　“这不能怪你。”兰金石一听就懂了，“这些应该是綦毋油女被缴获的战马，其中也有姬洛的坐骑，之前战败被李牧抢了去，闻到了主人的气味肯定会嘶吼。”
　　“原来如此。”多顿假惺惺的叹息，“就是这声嘶吼引来了守卫，我们逃了一阵子后还是被骑马的守卫追上。姬洛让我先隐藏行踪逃离赵地，自己往南引开敌人。”
　　“你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守卫不知道你们有两个人？”兰金石严肃的发问。
　　“确定没有！”多顿信誓旦旦的回答。
　　“好吧！姬洛真是个大英雄！”兰金石竖了竖大拇指，“你也辛苦了，这信息非常重要！”
　　“多谢主人！这都是多顿该做的！”
　　“嗯。”兰金石思虑了半刻，对守卫吩咐，“你去把綦毋首领叫来。”
　　“是！”
　　过了一会，綦毋油女高大的身躯便进入了帐篷内，伴随着一脸烦躁。
　　“什么事！”
　　兰金石站起身，拍拍他肩膀：“立功的机会来了！”
　　“机会？”綦毋油女面露疑惑，“什么机会？”
　　兰金石阴冷一笑：“明日我们便出兵，从阴山南麗的长城缺口杀入赵国地界，战个出其不意！”
　　“真的假的？长城有缺口？”
　　“嗯。”兰金石自信的点头，“那李牧之所以放出话来要全歼我们，为的就是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正面的防御上。而他自己则偷偷的拆除阴山南麗的长城，想要从此地出兵，绕后方偷袭这里！”
　　“啊？”綦毋油女这傻瓜哪里听得懂，“什么前前后后的，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兰金石拿出一份麻布地图，指了指大营与南麗长城的中间位置：“你马上带着五千骑兵出发，到此处建造一处补给点。”
　　“我明日带着剩下的大军在跟上。”他知道綦毋油女头脑简单，必须解释的清清楚楚：“从这里到南麗长城，骑马需要整整一日。为了防止马匹疲倦，所以需要中途补给。这就是你需要做的，我会让副官跟着你。”
　　“明白了！”綦毋油女面露狂喜，“这是要一下子灭了李牧？”
　　兰金石点点头，这么安排，主要是战略需要，其次自己统领大军，日后论功行赏，也能占了大头。
　　“到时候你打头阵，我把李牧的人头留着让你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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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43年，雁门关内
　　简陋的帐篷内，李牧把雁门关内所有的头领都聚集在一起，包括荆玉和姬洛。
　　“现在我来分配大家的职责。”他指了指木桌上的地图。
　　除了赵荀之外，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窥，这有些太突然了。
　　“首先是老季。”
　　“你今晚就带着一千兄弟驻扎在城墙内，在墙外十里范围内布置斥候，一旦发现匈奴踪迹第一时间像我通报！”
　　“等鬼子大军到了之后，放他们进来，但不要做的太明显！一定要且战且退，往西侧撤离，保留战力。”
　　“等鬼子全进来后，重新镇守城墙缺口，一旦发现鬼子的逃兵，有一个杀一个，一个活口都不留！明白了没有！”
　　“明白！”老季身经百战，立刻领会了李牧的意思。
　　李牧点点头，把头转向扈辄。
　　“扈辄，十位千人将都在这里了？”
　　“没错！”扈辄站的笔直，“请将军下令。”
　　“好！”李牧值了地图上一处山谷的位置，“之前练习高处速射的队伍，每一丈五个人的，驻守在此处，务必排满整条山谷一侧。”
　　“一旦发现鬼子部队，先不要急着发弓，等大部队全部进入山脉后再出手，必须在半个时辰□□完配备的所有箭矢！”
　　“暴露行踪者，斩！未射完箭矢者，扣去三年俸禄！明白了吗？”
　　“明白！”四名千人将立刻回答。
　　“扈辄，鬼子发现被埋伏后，必然想要全力冲过山谷。你带着剩下的弓手镇守山谷正面，发现鬼子便发弓，务必求准不求快，绝不能放任何一人通。。。”
　　“明白！”还没等李牧话说完，扈辄便开口答应，以显得自己的与众不同。
　　“嗯！”李牧知道他的性格好高骛远，但办事十分牢靠，所以用了不同的鼓励方法，“你是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我就指望着你了！一定不能松懈！”
　　“好！”扈辄听了这话，感觉热血沸腾。
　　李牧点点头，继续安排下去。
　　“赵荀，一旦老季发现鬼子踪迹，你就即刻带着剩下的兄弟从雁门出发，快马杀向鬼子的大营。”
　　“鬼子的大营此时必然空虚！若有人反抗，杀无赦！把所有辎重、奴隶、马匹，全部带回来，最后一把火烧了整个大营。”
　　“明白。”赵荀淡淡的回答，他和李牧形影不离，早知道全盘计划。
　　“最后。”李牧把头转向公孙薄，“公孙兄弟，麻烦你今晚把所有兵器弓矢分发到位。”
　　“没问题，已经准备妥当。”公孙薄回应。
　　李牧对他十分信任：“战后的辎马匹重回收、俘虏的安置，也都交给你了。”
　　“好的。”公孙薄自信一笑，这些事都是他最拿手的。
　　“那行了！”李牧环顾众人，“还有不清楚的吗？！”
　　扈辄向前一步：“将军，城墙上还有一千弓手，该怎么安排。”
　　“这你不用管了。”李牧摆摆手，狡黠一笑。
　　“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