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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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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夜色来得格外快，不过是六点的时间，外头的自然光亮已堙灭。
北城的气温比临塘低了十度不止，但空气很干燥，和临塘的湿冷各有各的不好。
宋暖早前在北城打拼了好几年，此次过来没什么水土不服的地方，曲鸣也没有表现出分毫异常。
曲鸣和小何跟宋暖一辆保姆车，去往颁奖礼现场。
小何先上副驾驶，曲鸣和宋暖在后排入座。
宋暖一身刺绣金边裙，金线银线交错勾勒出繁复而精致的花纹，衬得她似个高贵的女王。
“小鸣同学，帮我拍张照。”
“别这样叫我。”虽然出发前拍了这身礼服的官方图，听老板这样说了，曲鸣依然很有打工人的自觉，反手去拿包里的相机，只不过，“你就在车上拍？”
“嗯就在车上拍，不用拿相机，我现在看到你的相机就头疼。” 宋暖将手机解锁，打开相机，“用我手机拍。”
“你要拍什么风格的。”
“甜美风格的。”
“你是不是要发微博？其实我个人觉得甜美不是你的风格…”
宋暖当作没听到她后半句话，笑着说：“不是，我要发给陆途苏。”
“哦，是我多嘴了。”
“拍好了。”
宋暖低头查阅了照片，脸上分明是满意的表情，“拍的不错。”，再点开微信，发给置顶联络人。不过陆途苏最近很忙，虽然句句都有回应，但是隔的时间会有些久。
因此宋暖也就没有盯着对话框等着她回复。
“你的手怎么回事？”
说起来是漫不经心的一句，曲鸣随口答；“被开水烫的。”
“下次小心。”
“嗯。”
七点半准时开始颁奖礼直播，宋暖七点一十才到现场。
颁奖礼后台星光璀璨。
主办方那边的工作人员过来带宋暖去休息室，只是这一路上，合作过的，没合作过的的艺人数不胜数，眼神对上时总要点个头或者说句你好。
小何一路上都两眼放光，做周理助理的时候大半时间都在办公室，哪有这种看帅哥美女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美好时刻，相较之下曲鸣就显得非常冷漠，对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产生不了丝毫兴趣，漠不关己都跟在宋暖身后。
到达休息室门口，小何和工作人员一起离开去对流程，曲鸣那边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宋暖看见一个圈内口碑很好的刘姓前辈，几年前的一部戏里她扮演自己的姐姐，两人没什么深厚私交，但合作期间非常愉快，前阵子住院，她还发了信息过来慰问。
“淮恩姐，好久不见。”
被叫到的人一侧身看到是宋暖，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了，“嘿！宋暖，咱俩当真是好久不见嗷，下午走红毯怎么没看到你？”
“不瞒你说，我啊最近琐事缠身，生怕记者们口伐笔诛，能不抛头露面就不抛头露面了。”
“哎你尽跟我开玩笑，你啊今天真是太漂亮了，不走红毯实在是可惜了！算了，不走也挺好的，北城这鬼天气，下午都快把我给冻死了。你之前住院是因为脚伤吧，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刘淮恩还是一如既往的真性情，宋暖被逗笑，抿了抿嘴，回答了一骨碌的话里的最后一句，“好了，你看，我都穿8公分的高跟鞋了。”
“看来还是恢复得不怎么样，以前这种场合你都穿十几公分的鞋，比那些男明星都高。”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别怪我冒犯你隐私啊，我是真好奇，在微信里都不好问，现在见着面了，我就不斟酌了，你那女朋友是真的吧？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咱们一起拍戏的时候，她来探班过好几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暖坦率道：“淮恩姐，我和她在一起很多年了。”
刘淮恩“啧”了声，“挺好的，当年还以为她是你的好姐妹，没想到你两是一对，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两还在一起，多难得啊，你要珍惜这段感情。”
“我很喜欢她，也很珍惜她。”
“那就好，那就好。”
刘淮恩的眼神很是耐人寻味，宋暖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莞尔道；“听说你这次入围了最佳女主角，预祝你蟾宫折桂。”
刘淮恩刚靠近过来想说什么，这时一女孩火急火燎地走过来，看着是她的助理，过来是喊她去会场的，颁奖礼将要开始直播了，入围的艺人都需要去会场入座，当然一般情况下颁奖嘉宾也是需要的。
“宋暖，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周理和主办方打过招呼，她特殊情况，直接颁奖的时候再上场。
“哎，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刘怀恩临走前悄悄靠近她耳朵道:“这种三流颁奖礼的水奖啊我还真不屑，明年金桂奖咱们再见吧，到时你再祝贺我蟾宫折桂。”
宋暖笑：“好，一言为定。淮恩姐，快去吧，你助理眉毛都急得太烧着了。”
休息室内开了暖气，宋暖穿得少也不冷，曲鸣已将羽绒服脱了，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然而宋暖还是站着，她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打在发呆的曲鸣身上，“无聊吗？”
“这是我的工作。”
“嗯，你很敬业。”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在这样一个不需要摄影师的场合，你为什么会带我来。”
“我有好几种回答，你想听哪个。”
“随意。”
“可能是想你多接触一些这个圈子的东西，多积累眼界和经验，有助于你今后的工作。”
“还有呢？”
“我乐意。”宋暖勾唇笑了笑，是坏女人的风格。
是曲鸣的错觉么，为什么她会觉得宋暖对她不错，这已经超乎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了。她将这个好笑的念头抛诸脑后，“你是想把我培养成合格的员工，为你所用么？”
“我已经有陆途苏了，你还是为周理所用吧，小鸣同学。”
曲鸣真的有点受不了恋爱中的女人，“能不能换个叫法？”
“那小曲？”
“能不能别用小？”
宋暖挑了挑眉：“难道你很大？”
曲鸣懒得理她了，旋即起身，对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气势不减道：“我去卫生间。”
宋暖：“我也去。”
曲鸣：“你穿这身能上厕所？”
宋暖穿的不是拖地长裙，但是紧身的款式，花纹繁琐还镶嵌了珠宝。
宋暖：“难不成我要憋回去？”
曲鸣：……
门外的世界异常空旷且安静，直播已经开始，无论是艺人还是工作人员都在会场的镜头底下，后台人影都没一个。
洗手间在走廊最里边的位置，过去要路过好几个休息室和一个杂物间。
宋暖摇曳万分地走在大理石地板上，前边曲鸣脚步突然定住了，宋暖疑惑道：“怎么了？”
曲鸣骤时回头，用口型说：“别说话。”
宋暖虽然不知道她在搞什么，但耐心地等了几秒，只见曲鸣侧身到了一扇门前，宋暖定睛看，门上写了杂物间三个字。
曲鸣默了一会儿，转身去了洗手间，宋暖整个就是懵圈状态。
曲鸣将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听见宋暖问：“你刚听见了什么声音？”
“嗯。”
“你听到了什么？”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争吵声，男人打女人的巴掌声，女人的呼救声。”
曲鸣从镜子里看到宋暖忽而变了脸色,她关了水龙头，又丢了一句，“女人我见过，律所那位叶小姐。”
宋暖的脸色变了又变，“你认真的吗？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可以当我是幻听。”曲鸣漠然地答。
“我让小何去找工作人员。”
“需要我提醒你你和那位叶小姐有过节吗？”
“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有过节不是见死不救的理由。”
曲鸣说不过她，只见她要拨通小何电话，伸手按住手机。
“来不及了，而且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宋暖只觉得曲鸣的力道太大，她已经有点握不住手机了。
“宋暖，你确定你要救么？”是很严肃的口吻。
“我确定。”
“好，你先回休息室，剩下的交给我。”
“曲鸣，我要要报警吗？”
“这个就让叶小姐自己做主好了。”
曲鸣很快消失在宋暖视线，杂物间的人被里面的人反锁，但对曲鸣来说不是难事。
曲鸣进门之时微微眯了下眼睛，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掐着叶紫檀的脖子，没发觉身后有人在靠近，叶紫檀开始缺氧，但面对着门见有人进来挣扎得更过分，曲鸣在她越发模糊的目光中，拿起了杂物间的货架上坚固的物体。
宋暖在休息室焦虑地来回踱步，不过五分钟，门就推开了。
先进来的是曲鸣，她侧身，让后面的人进来，曲鸣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不像是刚经历了什么的人，而另一个人……宋暖凝着全身在抖，双眼通红，左脸有个巴掌印，双手抚着自己脖子的叶紫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处处看自己不顺眼，此时和光鲜亮丽的自己相比，落魄的她应该会觉得尴尬吧。虽然对方才发生的事情有必要了解个前因，但这个在此时都显得不太重要了。宋暖直觉叶紫檀可能需要冷静一下，于是给曲鸣使了个眼色，见她眨了一下眼。宋暖便放心了，“曲鸣，我该上场了。你们，先在这等着吧。”
“嗯。”
门外，小何和一个工作人员从另一边走来，男性工作人员礼貌地说：“宋老师，下一个颁发的奖项就是年度最佳新锐，现在该您进场了，请跟我来。”
宋暖挑的借口没错，她果然到了该上场的时间。
小何即将开门进休息室，宋暖叫住她：“小何，看手机。”
“哦哦好。”
【去买擦巴掌印的药，鸭舌帽，墨镜，口罩，再去休息室。去了之后什么都不要问。】
会场内人声鼎沸，除了几百名明星之外，还有数不尽的粉丝朋友。
聚光灯下，高贵冷艳的宋暖绝佳的身材被完美的礼服展现得淋漓尽致，挽着一位老牌知名男导演一齐走向舞台中央，观众席传来热烈的尖叫，座位席的掌声雷动。
宋暖圣诞节即将上映的新电影飞鸟就是出自黄导之手，此次一起参加这个颁奖礼，也是为了宣传新电影，不过他性格乖张，老顽童似的。
“哇现在的观众好热情呀，大家知道我年事已高，一般的活动我都不来参加的。不过主办方跟我说和我一同颁奖的人是宋暖，我就来了。”
“黄导，你这是折煞我了，我很荣幸能和您一起为最佳新锐颁奖。”
“说荣幸你这就官方了，搞得第一次认识见似的，咱之前一起拍了三个月的电影你都忘记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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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寂静的空间才重新有了声响。
“你说你是宋暖的助理。”叶紫檀的声音仍沙哑。
“是。”
“谢谢你救我。”
“你刚才已经道过谢了。”
“你对我的事情不好奇么？”对一个刚出手相助过的人，不应该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曲鸣没有回答，分明是不好奇的意思，叶紫檀苦笑了声，宋暖身边的人是不是都和宋暖一样，对无关紧要的人从不产生好奇心。
“行，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如果有需要尽管找我，我这人虽然不太光彩，但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所以，一定要给我机会还回去。”
“叶小姐，我问你要不要报警时，你说不用，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叶紫檀眼神凶狠了起来，“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吃亏，今天的事情我会加倍奉还给他。”
“既然如此，这件事其实和其他人没多大关系。还有我没有那么爱管闲事，是宋暖要救你的。”
叶紫檀抿了抿嘴，似是不可思议。
“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尽快到耳鼻喉科和头颈外科就诊，检查颈部软骨或骨质有没有错位。”
当然看起来都是皮外伤。
这时门从外边被敲响，曲鸣三两步去开了门。小何提着几个袋子进来了，看见另一个人时掩不了眼睛内的震惊。小何当然认得叶紫檀，也知道她和自家老板不对付，但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暂时把旧怨扔在一边，把买来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到她面前，嗯还给她倒了一杯水，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叶紫檀：……
宋暖回来时，叶紫檀已经将自己破败的心情整理好了，样貌也全副武装了起来。
“可以走了。”
宋暖是整场颁奖礼的例外，颁完奖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话是面对着曲鸣和小何说的，但叶紫檀知道她是说给谁听的，其他人都开始移动了，叶紫檀的脚却跟灌了铅似的，嘴巴也像是被胶水黏住，宋暖本不想主动搭理她，但她一直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
“你有话要跟我说？”
“嗯，我有话要跟你说，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记恨我么？我挑拨你和陆途苏的关系。”
“我和她的关系可能会受人挑拨，但叶小姐，你显然还不够格。”
“宋暖！你……”
“叶紫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我是你，反正没办法参加接下来的颁奖礼，不如先打个电话给经纪人交代一声意外，想办法把监控录像调走，而你，应该趁现在后台没几个人，趁早离开。”
叶紫檀半张脸掩盖在口罩下，用力地咬了咬嘴唇，终道：“好，宋暖，我一定会找你的。”
“当然，你可以微博私信我。”
见叶紫檀还有些欲言又止，宋暖勾了勾嘴角，眼睛没有任何色彩：“放心，我比你更想和对方桥归桥路归路，我会当今晚没有见过你，所以你来不来找我，意义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