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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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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律师已经做到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最好了，没有人会去苛责他。
散会时，陆途苏还慎重其事地对他说：“许多多本人需要你多费点心思了，至于刘楷明的关系网我会想办法打探清楚。”
陈律师像是接受了某种使命似的，眼神十分坚定地问答：“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律师的，陆途苏这样想。
人很快走得只剩陆途苏和隋辨两个人，陆途苏正收拾着文件，听见隋辨说：“途苏，刘楷明我去查。”
虽说陆途苏叫隋辨过来一是自己拿不定主意，二是想让她回家找老隋帮忙，与其自己大费周章不如拜托隋辩，查人这方面还是隋家比较擅长。但隋辨如此主动，陆途苏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想当初她拉隋辨合伙的时候，隋辨再三声明自己对做律师这一行没半点想法，合伙这么久了她们也是一直分工合作的，真要让隋辨淌这浑水，陆途苏还有点过意不去。
但这点过意不去，在此等大事上算得了什么呢？再者隋辩一贯云淡风轻，纹丝不动站在那儿，陆途苏看她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分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阿隋我真的爱死你了！”
眼看着陆途苏眉开眼笑地就要过来对自己做些授受不亲的事情，隋辨一指点在她脑门中央，全身写着禁止靠近。
“你不会已经忘记你女朋友还在隔壁房间？还是需要我发短信提醒宋暖一声—你的女朋友要抱…”
一道木门的闷响，会议室内已然没有陆途苏的身影。
别的女人。
隋辨对着空气，将话说完。
曲鸣带着许多多在咖啡厅坐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收到了隋辩的信息—可以上来了，也许是当事人不宜听到的内容已经讨论完毕，所以让她带着许多多回律所。
只不过办公室里只有宋暖的身影，宋暖自在一个人在办公室看书，其实她看不太懂这些法律方面的书籍，但她愿意去了解和陆途苏有关的事物，不知不觉就入神了。
然后许多多完全忘记刚才是谁给她买冰棒吃，直接扑到宋暖身边去，冒着星星眼和偶像说话。
没说多久，陈律师也回来了，临走之前，许多多依依不舍地和宋暖道别，最后叫了曲鸣的名字，对，是大名。
我会勇敢的，她说。
声音很小，是特意说给咫尺之间的曲鸣听的。
“我会拭目以待的。”
曲鸣不能完全懂许多多眼神里的坚毅发自何处，但她知道这不是一件坏事。
当受害者勇敢起来，局面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相信这一点。
目送许多多离去，陆途苏的身影也出现了，曲鸣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待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于是抬了抬脚，对已经在说悄悄的两个人告别：“拜。”
没回应就是了。
曲鸣在心里啧啧了两声，刚走到门外，从隔壁会议室出来一个人，隋辨用指尖推了下鼻托，再抬手看腕表，从那稍快的脚步可以看出来，似乎要赶时间去做些什么。
“隋老师，你现在就要走吗？”
隋辨微抬起头，语气寻常，“嗯，回家，一起走么？”
宋暖大抵是要和陆途苏一起回家的，曲鸣落单，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啊？”进度太快曲鸣有些惶恐，尽管只表现在微张的瞳孔里，“一起回你家？”
收获了隋辨一个非常疑惑的眼神，“我的意思是各回各家，我先送你。”
“哦哦，不了吧，不顺路，我打车走。”曲鸣蛮想和隋辨待在一起，但更不想麻烦隋辨。
“我回我爸妈家，送你很顺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不到下班高峰期，宽阔的道路不显得拥挤，但就算前方一辆车都没有，红灯还是要等待的。隋辨盯着从60渐渐减少的数字，目光忽往曲鸣那边落下，卷曲的头发更容易乱，看起来还蛮可爱的。
“你今天签约，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曲鸣不自觉挺了挺腰背，如实禀报：“听周理说宋暖这周末开始跑活动，我要陪同出差。接下来几天要先去公司培训，不然不知道具体应该做些什么，既然决定去上班，我也不想给别人添乱。”
曲鸣感觉宋暖之后会连轴转，今天是17号，再过一个星期不就是平安夜？平安夜圣诞节还有之后的跨年，她不会都要和宋暖一起过吧？极有可能是这样，曲鸣心如死灰，不免有些低落了，即使她的低落仅仅表现在愈来愈轻的音色里，旁人察觉不到。
隋辨颔首会意，“慢慢来，刚开始或许许多东西都是未知的，但你的专业能力摆在那里，我相信你会很快适应。”
曲鸣一副借你吉言的表情，抬了抬下巴，“隋老师，还有三秒。”
经她提醒，隋辨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没关注倒数的红绿灯，有一丝懊恼，没多久便消散了。
“隋老师，临塘会下雪吗？”
隋辩浅思了一会儿，“不是年年都会下，但天气预报说这周和下周会有降雪。”
虽然回国这三年没见临塘下过雪，但记忆里是有的。
临塘的天气变幻莫测，今天阳光明媚，明天倾盆大雨是常有的事。天气预报的准确率向来不是百分百，所以隋辩谨慎地添了一句：“别对天气预报抱太大期待。”
阳光透明前视玻璃落在隋辩的镜片上，折射出恼人的光，她浅眯着眼观察着路况，突然想起之前问过曲鸣，她不是本地人。
“临塘虽然地处南方，但下雪不是件稀奇的事情。曲鸣，你没见过雪吗？”
“见过。”
曲鸣先前的居住地年年都会下雪，从十一月中旬开始温度降至零下，到了十二月，天空像是随时都会落雪。小时候的曲鸣是十分喜欢下雪天的，满目皑皑的雪花堆积起来像棉花糖，在她还不知道治愈是什么意思的年纪，就觉得看到就会很开心。后来长到了十几岁，世界反而变小了起来，她不喜欢了。
“但还是很期待。”曲鸣加重了语调。
她很期待对她来说，对她们之间来说，临塘的第一场雪。
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曲鸣居住的小区，不巧红灯再次亮起。
隋辩踩了刹车，偏头看着曲鸣, 和厌倦盛夏和暗雪的自己不同，曲鸣的喜欢和期待显而易见。
“那我祝你期待成真。”
“隋老师，如果到时我在临塘，那我们见一面吧。打雪战堆雪人好像不太适合我们，但可以去吃个晚饭，看场电影？”
曲鸣类似邀约的话语令隋辩愣了一瞬，这人一周后不是要陪同宋暖出差么？但当天去次日回也是正常的，隋辩只觉她是安排好了，故而顺水推舟，“如果我没有工作安排，可以。”
得到应允，曲鸣的心里升起一股自己都理解不了的情绪，很满足，满足到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意。
隋辨父母的住所在临塘边郊，送完曲鸣再过去，到达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每周五的家庭聚餐被爸爸移到周一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谈，果然，隋辩一进家门就发现两位客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其中一位是旧时，家里有个产业是教给她打理的，先前打过几次照面。
她往客厅中央走，主动打了招呼：“觉醒，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没多久，隋辨，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没有很久，正月还见过。”
隋辨平淡的视线在林觉醒上停落几秒，又偏至另外一个陌生面孔上。
林觉醒无奈地笑了一下，“10个月还不久？”也知道隋辨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自顾自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张照清，临塘市检察院的一名司法警察。”
隋辨友好地点头，“张警官，初次见面，我是隋辨。”
“久仰大名。”张照清从善如流。
短短的四个字，隋辨却莫名听出了熟悉感。
但她确定，她和眼前这位警察之前没有见过面。
停止交谈之后，隋辨只能听到厨房阿姨捣腾锅碗瓢盆的声音，她爸妈呢？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我就上楼换了身衣服，你们就都到了。
隋辨往声源处望，她爸站在楼梯拐角处，还好他没在外人面前叫她乖宝。
隋遇安边下楼梯，边说：“乖宝，看见你妈妈没？下午说出去买几件衣服，都快到饭点了，人还没回来吗？”
隋辨：…
“隋遇安，我说你烦不烦，我就一下午没在…”
声音从遥远的门口传来，进门的身影风韵犹存，看着不像是50出头的年纪，说40也没人会反对。“哎呀大家都在啊。”程秀禾忽然语调一转，令人如面春风。
隋辨觉得她妈妈这个川剧变脸表演得挺好的。
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是隋家的规矩，饭后隋遇安才邀请林觉醒和张照清去书房，没被叫到名字的隋辨则留在客厅陪妈妈聊天。
当然是程秀禾持续输出，隋辨看情况挑着回。
明明身边没有其他人，程秀禾仍神秘兮兮地挡住脸，小声道：“我下午在商场逛街，听见别人聊八卦…”
“什么八卦？”隋辨坐得笔直，明明反问了，偏偏是毫不好奇的模样。
“途苏那孩子和女明星谈恋爱了？”
“你有途苏号码，自己打电话问问？”
“你这孩子，途苏叫我一句阿姨，我就真是她姨了啊，我这贸然去问，不礼貌。”再说了陆途苏那家里人几乎是跟不存在似的，女孩子家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都自己扛着，她能找到对象，程秀禾是发自内心地为她感到开心。
隋辨不吱声，程秀禾心里门清了，要是假的隋辨直接就替陆途苏否认了，这事多半是真的了。
“那女明星叫宋暖是么？”
“妈，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有意见？”
“我哪有意见，宋暖我认识，我还看过她电影呢，演技好，还长得漂亮。你有空啊，让途苏带她来家里吃顿饭。”
隋辨没想到她妈接受速度这么快，不禁怔楞了一小会儿，后知后觉刚才的态度略有些不妥，“妈，我刚才不是故意不回答，这是途苏的事情，我没立场替她说什么。”
“我知道，你就这脾气。”
“吃饭这事，我回头会和她说的。”
“途苏都有伴了，你呢？”
隋辨单方面觉得她的话题换的有点牵强了，虽然是符合逻辑的。
“你不是不管我这个么？”
程秀禾在心里叹气，哎自己这女儿哪儿都好，在其他人看来她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只有做父母的才知道其实她心底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永远维持着完美的，平滑的表面，性格缺少人类的劣根性，不像是个正常人。
“都怪你爸一直说别管你感情生活，只要不杀人放火都随你去。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爸发消息给我，叫你去书房。”
“嗯，我刚好也有事情要和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