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殇》青莲幽人

43、第四十二章

　　“我们这里的主子便是云阳城里最出名的玉家少爷开的！”小二端着一壶水上来正好解答了蒙毅的疑问，“说起来我们少爷，外面的人送他一个‘玉面神君’的称号呢。”

　　“玉面神君？这个玉面我倒也是知道，生的怕是世间少有人能比得上。”嬴政开口说道，“只是这个‘神君’？何来一个神字呢？”

　　“首先少爷作为玉家的传人，武功出神入化是真，还有少爷总是会让人意想不到，就比如这个乐阳客栈，经少爷的手之后生意更是出奇的好！”

　　“若是听你这么一说是否这个‘乐阳’也有涵义？”蒙毅也只是一问，谁知道还真是有。

　　“少爷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乐阳便是这个涵义了。”小二说了一些便把水放下，“两位慢用。”

　　蒙毅听了不少人在讨论这个玉景绮了，以前见他只当他是玩的成分多些，却没有想到他能‘玩’到这个地步？

　　而嬴政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却把这些都记在了心里。对于这个玉景绮……这次是来对了！

　　翌日。玉阳山庄。

　　“你们不要再送了。”只见一位披着白色滚边雪球的清雅女子右手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对着前面的几人说道。

　　“你既然已经成为我的女儿，这里就是你家，为何不住在家里呢？”一身利落打扮的妇人不舍的拉着要走女孩的手说道，“我就景儿一个儿子，还天天的不在家，你们都不知道我多寂寞……”越说越是哀怨。

　　旁边的玉景绮很没有形象的朝天翻一个白眼道：“秋千都已经应你的要求多住好多日子了。再加上她现在身子不便，以后跟着她那两位神仙师父会很安全的。娘……你就别不舍了！爹，”说着又转头望向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的男子继续说道，“知道你平日惜字如金，但是现在该说些什么吧？秋千再不走天都快要黑了！”

　　那名男子这才把自己夫人的手拉回来说道：“夫人，秋千又是不回来了。等她孩子平安出生秋千就回家！”说着的时候是望着秋千说的。

　　没错，此人正是秋千雪。因为玉夫人两人很是投缘便是认了她做女儿，是说什么也不让走！无奈她已经多逗留了不少的日子，“等孩子大些之后我就带着他回来，那个时候就是你们赶我走，我也不走了！只是现在我真的得走了，扶苏跟外婆再见！”

　　“外婆再见！扶苏以后会常常来看你的。”已经快四岁的孩子乖巧的令人心疼，一双清澈的眼眸是专属于孩提的年代，当他看见玉夫人眼角含泪的时候便松开千秋雪的手，拉拉玉夫人的衣角，等她蹲下去些，便伸出手帮她擦掉泪珠，小小的年纪便是有着温柔的气质，“外婆不要伤心哟，宝宝会想您的！等弟弟出来之后宝宝就带着弟弟来看您！”

　　千秋雪看着这个孩子，心里有诸多的想法，明明是父子为何会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扶苏虽小但是那一言一行却也是没有人特意去教的，“宝宝……”低头对着扶苏笑道，“我们走了。一会儿你欣儿阿姨又该急了。”

　　扶苏一听赶紧缩着脖子抖了几下，再加上稚气的声音说着：“欣儿阿姨只要一急便是火山爆发了！”让大家皆是一笑。

　　已经在马车上整理好东西的欣儿这时听见了也是笑道：“你要是再不走呀现在我就给你爆发！”

　　扶苏咯咯一笑躲在了千秋雪的身后，千秋雪含笑的摸摸扶苏的头，对着另外三人拜别便是转身上了马车。

　　这边正巧嬴政和蒙毅来到了玉阳山庄的门外，看见了那一个转身的瞬间，嬴政心里一震，那个背影蓦然间是那么的熟悉，不由自主的便是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领着他们的是在玉阳山庄做了多年的管事，望了一眼马车那边才幡然说道：“可不是今日是小姐走的日子！”

　　“小姐？”蒙毅不解，好像他们查的玉阳山庄只有玉景绮一个少庄主，“不知可否方便告知小姐闺名？”

　　“我们小姐闺名千秋。已经出嫁好几年了，这不夫人实在是想念外孙和女儿，便让少爷请小姐回家住一段日子。”管事的见他们怀疑的神情继续说道，“江湖事多，玉阳山庄又是武林世家平日里得罪的人也不少。老爷和夫人怕有人对小姐不利所以外界都不知晓山庄里面还有一位小姐呢。”这一番话是说的合情合理，让人没有一丝的怀疑。就连是嬴政在这一刻也是相信了，却是相信了便是错过。

　　有的时候擦肩而过便是一生的错过。

　　马车从他跟前走过，一阵风起，豁然帘起，一人低头，一人转身，便是生生的错过了。

　　“小姐没事吧？”欣儿扶着千秋雪担忧的问道。

　　千秋雪笑着摇头，“没事。刚才只是有点不舒服。”说着用手抚上小腹，刚刚不知为何腹中一动？

　　“一定是小少爷动了。两位师父不是说了怀孕三四个月就会有胎动的迹象。”

　　“嗯。”千秋雪不再说话，只是望着马车外面的世界有种恍然一生的感觉。

　　这边管事将两位引到主子跟前道：“老爷，夫人，这两位先生说是少爷的旧识。”

　　玉景绮一听是旧识，一抬头先看见的是蒙毅，高兴不已，“蒙毅？！你怎么来了？！”

　　“不止我一人。还有一人也来了。”蒙毅微微侧身，玉景绮看见那人赫然一惊，随即便是没有好气的轻声一哼。

　　“我们这里庙小进不得大佛！”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却也是庆幸，幸好千秋刚走。

　　“不得无礼！”玉老爷也是江湖老手，只看眼前两人便知道是不可以随便招惹的人，当下呵斥玉景绮一句，之后便是拱手道，“小儿年纪尚小说话多有得罪。不知两位是从哪里来的？”若是江湖中人要是新起之秀，按理说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玉景绮虽然没有给嬴政好的脸色但是突然遇上蒙毅还是很高兴的，“他们是从咸阳来的。蒙毅，蒙武将军的次子，而那位是……”

　　“在下姓郑名文。是蒙毅的好友。”

　　“原来是蒙将军府上的。在下虽是江湖中人但也是闻名蒙将军大名久矣。”玉老爷对着蒙毅的肩膀一拍已经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却见蒙毅丝毫不动也没有丝毫的痛楚，随即放手便是豪迈一笑，“他日有时间倒真想见上一见蒙将军！”

　　“提起前辈之名，家父也是多有久仰。只是家父常说他一生为国终是不自由。其实我也在想，当下几国动荡不安，同为秦国人当以秦国安危为重。”

　　蒙毅此话一出，玉老爷也是思量许久，之后却是喟然长叹，“我等却还不若你看的透彻。”

　　“若国都没有了还哪来的江湖？”说完蒙毅又是随即一笑，“呵呵，晚辈多言了。今日前来却是找北堂兄有一事相求。”

　　玉景绮对上蒙毅恳请的目光才不情不愿的颔首：“走吧，我们去书房。”

　　“说吧。什么事？”蒙毅随意往一边斜斜一躺说道，“对了，我可是看在蒙毅的面子上才答应帮你忙的。不要以为你是一国之君，就可以霸道无理的要求别人！”哼，不过说起来却是和我二十一世纪的大哥一模一样的脾性。

　　嬴政却也是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语，也是很随意的找个个地方坐下，而站在一边的蒙毅则看着两位的随意，心里吃惊不少，觉得他们之间不像是敌人倒有点像……兄弟。对，应该是兄弟吧。还真是奇怪了？不过，蒙毅立马摇头，自己又胡思乱想了。

　　“这个上面的字你应该认识吧？”嬴政从怀里拿出一片枫叶指着上面的字问道。

　　玉景绮拿过去看了看，那上面的字是简体字，肯定是秋千写的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上面写的便是这句诗。”

　　“何意？”嬴政问道。

　　玉景绮耸耸肩道。“何意？我怎么会知道？”他从小在美国长大，知道的诗也就经典的几首，这些他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嬴政盯着他看了许久，玉景绮也是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最终还是嬴政撇开了视线，又拿出一方丝绢，“那么这上面呢？”

　　“这是我写的。”玉景绮看都没有看便说道，“不用再瞪我了。扶苏也是我带走的。那一日，我去看望木凌飞，她自知自己终将会有一死，只是早晚的事情，那晚被你发现又被你误会便是时候到了，所以她临终之言便是让我将扶苏带走，算是对你的一个惩罚吧。不过，我看扶苏对你而言也不是那般的重要呀。”

　　一时间，嬴政垮了，双眼只是望着那片枫叶，神情专注的像是在凝望在自己所爱之人一般。就连是玉景绮也有点不忍心打扰，不过转念一想，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木凌飞说了，她成为木凌飞是一个误会，爱上你成为你的妃子也是她的选择。死，早在她奔上咸阳殿的时候便是已经注定好的结局。”

　　嬴政都忘了他是怎么走出玉阳山庄的。等恢复神情的时候便已经是在回去咸阳的路上了。

　　自此。秦王嬴政不再开口提第一夫人的任何事情。曾言，宫中有奴，闲谈夫人起，大王勃然怒起，斩其首。抛尸荒野。而后，从未有人再提起夫人半句。夫人二字也成禁忌。

　　只是他们不知道，每回的午夜梦起，嬴政便是会到京华宫走上一遭。梅花早是已经凋了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偶尔的有大雁飞过，也是徘徊几圈便又飞走了。突然间想起那日从甘罗处听来一首诗，可不是应了这种光景：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政十二年秋，大旱。咸阳殿。

　　“大王，自六月起到现在已经有月余没有雨水。怕是会到时颗粒无收呀。”有人上前进言道。

　　“臣最担心的则是现在只是旱灾，但是若是过段时间引发蝗灾的话，怕是会更加的严重。”

　　秦王边听边是微微颔首，他岂会不知旱灾对于农民来说的危害性？顿了下开口问道，“李斯，城内可有流民？”

　　“回大王，从昨日起便已经有灾民不断的入城。但是为数不多还可以安置。”李斯回道。

　　“流民若是得不到妥善安置怕是会影响到我秦国之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诺。”

　　“大王，”丞相昌平君上前道，“臣想起一事，我们等不到雨水却还可以引水灌溉。”

　　“丞相所言亦然。但是这样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水渠，对于我国目前而言实在不能妄动此工程。”另一人亦是说出大家心中所有的顾忌。

　　“已经有修建好的我们为何不用？”昌平君笑道。众人不解，我们秦国何时自己修建过水渠？

　　嬴政早就想到，轻咳一声，群臣立马安静下来，等着他开口，“郑国修建的水渠倒还是造福了我秦国的百姓。怕是韩国始料未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