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执盗》一乱清冥

4、近統

　　赵若莱轻叹一口气，“也罢，这场战争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的。”赵若莱放下酒杯。
　　“既然已经无法避免了，那就认真面对吧。”
　　季沛心虚道：“其实也没有完全按我说的进行。”
　　“什么？”
　　“就是，那个金蛮，他还在山寨里。”季沛抬眼看向赵若莱，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急忙收回了目光。“皇上想要见见吗？”
　　“不必了，这样只会加快战争的进行。”赵若莱看着季沛“倒是你，你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坚定的支持我？真的没有目的吗？”一滴泪滴落到酒杯中“明明我现在才是皇宫里最弱势的那个！”一个才刚十六岁的少年，只因继承就被卷入这灰暗的斗争。
　　终于遇到一个对自己信任的人，一个全力帮助自己的人，一个可以露出自己柔弱后背的人。
　　季沛顿时慌了阵脚，也不知道怎么说。
　　“皇上！”
　　赵若莱一手扶额，烛光下映的他眼角那末泪珠闪着光，白的病态的皮肤也映上了一抹淡淡的红粉。
　　“罢了，既然你全心全意的想帮国家度过难关，那就随你吧，这次的斗争，不是我们能轻易过去的，还需要其他的援助。”
　　赵若莱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是只为了自己发泄。
　　季沛也稳了稳自己，无所谓的道：“全心全意。为你罢了。”
　　两人稍稍沉默了一会。

　　“咣！”大门被踹开了。
　　“季钦无！老子的好酒呢？！”是金囚。
　　金囚进来就看见季沛一手掂着他的酒坛，上面还有些湿土，就是金囚埋在后山的那个。
　　“季狗！还我酒！”金囚两步就从大门跃至季沛跟前，对着他的狗头当头劈下。
　　“死酒鬼！”季沛低声骂了一声，起身躲开，那木头椅子被金囚空手劈开，这一巴掌劈在人头上可是直接死人的。
　　“欸！兀斯！还剩半坛，要不要！”
　　“玛德！我要你狗头！”
　　赵若莱看着他们两个，默默品酒。
　　“金寨主，宫里有些佳酿，既然要长期合作，那不如给你带一些。”赵若莱还是忍不住说了。
　　金囚立马定住，看着季沛，小声道：“合作？”
　　季沛捂住脸，无奈。
　　金囚看向赵若莱，笑道：“佳酿！那可求您给咱带些了！”
　　季沛掂量着酒坛，道：“行了吧！拿上快滚！”
　　金囚嫌弃道：“切，偷酒的季狗！”
　　抢了酒坛，走了出去。
　　季沛坐了回来，道：“皇上，即日，我亲自送您回去，如何？”
　　赵若莱放下筷子，望着他，“好，天还早，带我介绍一下这里吗？寨主。”

　　季沛领着赵若莱走出主堂。门外蹲着一群人，乘凉。就这里有几颗树。
　　刚出去就有人叫上了“寨主！怎么样？”
　　“谈的如何？”“上了没有？”
　　季沛脸上的笑意深长，骂道：“滚滚滚，别挡路！去祭堂了，别当道！”
　　一群人鼓拥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给两人让出一跳道。
　　季沛回头小声道：“别听这群人叫唤啊，带你去祭堂看看。”
　　“祭堂？祭拜的是谁？关爷？”赵若莱问道。
　　“这…不瞒你说，拜的我。”季沛道。

　　哪有祭拜自己的？！
　　季沛解释道：“都是兄弟们争着放上去的，还给我弄的像模像样，就没管过它了。”
　　赵若莱不说话了，没什么可说的，祭自己，上路？
　　走进祭堂，的确像模像样，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画像，画像上的人一袭黑衣，手中掐着一柄长枪的枪尾，一副欲刺未刺的样子，人像的动作非常飒爽，出枪干净利落，仅流露出来的手和脸的肤色透白，眼神直盯枪上的红缨。
　　好一幅画像！真是英姿飒爽！
　　季沛倒是显得有些紧张，在后面轻声道：“那个…画的过于美化了，是兄弟们给脸。
　　赵若莱看着画像，又把目光移向在后面不知所措的季沛，笑道：“没有，很贴合本人。”
　　季沛嘴角微微上扬，“殿下！”
　　赵若莱扭头看向他：“嗯？你叫我什么？”
　　“殿下。”
　　赵若莱有意无意望了一眼画像，望着季沛。
　　季沛开口，道：“殿下，继续逛逛？”
　　赵若莱回了神，微微点头。

　　山寨就像平常一般无异，一切都在进行着。
　　这是一个安逸的世外桃源，一伙劫富济贫的贼人盘踞在此。
　　招兵买马，练兵备战！
　　它终是开始行动了，似蓄谋已久…

　　季沛背着手，走在赵若莱前面几步，边走边说道：“殿下，咱们这个山寨也不算小，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共五千七百三十三个人，除去一些老弱病残，都可以做兵上阵，上场杀敌。后山有一个练场，咱们去看看？”
　　赵若莱一直在思考战事，放眼朝廷中，拥有私兵的大臣不在少数，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居心何在，而禁军三千，现在是什么情况也都心知肚明。能靠得住的，仅有大将军李钦州，三朝元老忠心耿耿，但又能靠到什么时候呢？年已六旬了。
　　“殿下？”
　　赵若莱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季沛带着他从山路走上后山，后山是一片平地，像是人为推平的，占地很大的练兵场。
　　大约可以容纳5、6百人张开架势练兵备战，四周围了栅栏，防止某个酒蒙子喝醉了从山上跳下去。
　　现在就有三百人在这里备练。
　　季沛背着手，带着赵若莱在练场边逛悠，忽然面向赵若莱，伸了伸手，笑道：“殿下，手。”
　　赵若莱仍在思考朝廷战事，无意识的伸手。
　　等双眼聚上焦，手掌上出现了一个几寸大小的铁符。
　　赵若莱看向季沛：“这是？”
　　“兵符~”季沛开口道。
　　赵若莱疑问：“你不是说，兵符没用吗？那这是干什么用的？”
　　季沛揽过赵若莱，另一只手张扬的扫过现在正在练兵的三百士兵，正气道：“兵符在叛军中自然没用，而这，是我给殿下您准备的近卫军。共三百零一精兵，这是我单独特训出来的精英，可以说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战士。有他们贴身保护，殿下的安危臣才能放心。”
　　赵若莱捏紧手中的铁符，心想：“三百近卫军，这是你最后的保障了么？”
　　赵若莱看着三百精兵，问：“这些人是你递交给我的，我怎么能知道他们听兵符而不是你呢？”
　　季沛走到场上，喊道：“殿下自然可以试试！”
　　赵若莱到现在从未与正统军接触，面对这三百精兵，些许紧张。
　　赵若莱高举兵符，喊道：“众将士听令！”
　　场上三百零一个人一同看向赵若莱，不出3秒拍好队列，一同单膝跪拜道：“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