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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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早上，切嗣起的很早，连带着把想要赖床的甚尔都带起来了。
“这才六点，你就非要现在起来吗？！”甚尔打了个哈欠，看清墙上挂的钟的时间后恨不得将头埋到枕头里，他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脸，天色还没大亮，还余有红晕挂在天际，而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
切嗣已经把衣服穿好了，他没什么表情，黑琉璃般的瞳孔完整的照出甚尔的样子，明明一句话没说，甚尔却觉得自己是不是说话重了。
去他的！明明就是他先大清早爬起来的！
切嗣垂下眼，29岁的男人现在看上去还有几分委屈，小声道:“你也可以继续睡。”
他倒是想继续睡！可是旁边突然少了个人让他感觉很奇怪，翻来覆去半天也没睡着，不然他也不会现在起来陪切嗣发疯。
甚尔深呼气，决定不跟切嗣置气，他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切嗣可疑的沉默了，甚尔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绝对也没想好，只是太兴奋就起的这么早，他单手扶额:“真是的……有这个时间倒是多睡会啊……”
切嗣讨好的冲甚尔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说道:“先收拾一下屋子吧？”
甚尔默认了这个提议，不然干嘛？趁着现在在大街上溜达吗？
说是收拾，其实真的在干活的只有甚尔，切嗣对家务真的非常苦手了，让他帮忙甚尔怀疑自己的工作量会更大，切嗣唯一能做到不出任何差错的完成的工作就是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
最后就演变成了甚尔干活，切嗣在旁边看着，偶尔再和甚尔聊聊天，缓解一下甚尔心累的情绪。
甚尔把所有事都做完了也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最后提议做家务的人会变成旁观的那个。
这么大的庭院收拾起来也很痛苦，等甚尔好不容易收拾完，已经到下午六点多了，切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甚尔这才恍然发现原来切嗣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己说话了。
桌上放了外带的食物，和满杯的水，甚尔碰了碰，发现还是温的，长了记性的甚尔用唇抿了一点，确定是真的白水没加糖后才一饮而尽。
这点体力消耗对天与咒缚来说不算什么，甚尔吃完饭后坐到了切嗣身边，他就这么看着这个男人趴在桌上熟睡，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如展翅的黑鸦抖动羽翼，他的唇色对男人来说好像有些深了，隐约能看出光泽的水渍。
他不可控制的回想起男人泪眼朦胧的样子，在他身下哭泣呻吟，却又自觉敞开双腿，他们贴的那么近，男人的体温被他融化，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甚尔换了个坐姿，遮掩住身下的异动。
如果切嗣要是能怀孕就好了。
那样的深度肯定已经到了吧？这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离开了，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抛下孩子的，就算来自另外的世界也无所谓了。
甚尔就会拥有立于不败的筹码。
他的妄想没能继续下去，因为切嗣醒了，虽说切嗣早就习惯甚尔的气息，但他到底不是个死人，这么火热而赤裸几乎将他吞吃入腹的目光还是无法忽视的。
切嗣揉着后颈，他觉得自己在梦中被猛兽追捕，怎么跑也跑不掉，然后他被扑倒在柔软的草地上，锋利的獠牙扣在他的大动脉上，他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再睁眼就看见甚尔正盯着他，不太清醒的大脑这才开始运作，他斟酌着询问:“我应该没有错过什么吧？”
甚尔沉默的盯了他很久，看的切嗣心理直发慌，随后甚尔才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没有。”
与其说是醒的太晚了，不如说是醒的太早了，甚尔对他的自制力可没什么信心，要是再晚一会……
甚尔顿住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俩又不是那种关系……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炮友？床伴？一夜情对象？合作伙伴？同居人？
好像什么都对，又好像什么都不对。
甚尔陷入思想的洪流，挣扎着想要看清被冲击着的漂浮在水面上的木片，又被破碎的浪潮打翻重新沉浮。
“我带的饭你吃了吗？”切嗣没发现甚尔的心不在焉，在信任的人身边他有些迟钝，他用脑袋蹭了蹭臂弯，看上去又要陷入沉眠。
甚尔面露嫌弃，手上动作却无比轻柔地推了推切嗣的脑袋:“别睡了，该吃荞麦面了。”
听到荞麦面切嗣就坐了起来，他这样看起来真的不像个成年人，就连十几岁的未成年都不会期待除夕夜的荞麦面，除非真的很喜欢吃。
“现在几点了。”切嗣摆出危襟正坐的样子，无神的瞳孔看起来还真的非常严肃。
“七点多吧。”甚尔看了眼挂钟，上手把切嗣头上睡起来的乱发揉的更乱，看着蠢蠢的，“我去做饭，你去找点事做，在我把饭上桌前保持清醒。”
切嗣含糊的应了声好，抱着枕头把自己沉重的身躯拖到电视机前。
过年就要看红白歌会的吧？
这么想着的他操纵遥控器开始换台。
直到听见电视的响动在厨房的甚尔才放下心，他真怕切嗣再睡过去，但是仔细想想就算听见声也不代表切嗣真的就醒着。
甚尔默默加快了切菜的速度。
除夕芥麦面。
这是切嗣曾经听说过，却从来、从来都没有吃过的食物。
他笑着向甚尔道谢，童年的梦好像被补全了部分缺口，他稍微有些想起了什么。
他们俩一起看着红白歌会，在第一百零八声钟鸣响起时，切嗣笑的很开心:“新年快乐，甚尔。”
“啊，”甚尔假装自己正在聚精会神的看节目，“新年快乐。”
切嗣拉着甚尔换上了之前买好的和服，他们俩的和服都没有花纹装饰，看起来很素和新年的气氛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切嗣才不在乎这些，他拉着甚尔去初诣，街上的人很多，寺庙的人也很多，他们在漫长的人群前驻足，随着人流缓慢的向前移动。
鞠躬、直身、拍手，甚尔在新年愿望的部分卡住了，他装作不经意的看向切嗣，很快又收回视线。
他不信鬼神，但如果真的存在神灵的话……
让这份「奇迹」，永远在我身边驻足。
不论是异世界还是其他的什么人，都无法夺走降临在我身上的「奇迹」。
初诣完成后，两人漫步在灯火通明的街道，切嗣问甚尔:“你许了什么愿望吗？”
“没有，我又不信这些东西。”甚尔握紧了掌心，“你呢？”
切嗣笑了笑，抬头看向漫无边际的星海:“说是许愿也不恰当吧，我只是想起了曾经的梦想。”
“我找回了它。”
切嗣歪着头冲甚尔笑的温柔:“我想试试，再成为一次「正义的伙伴」。”
女人再次出现了，但这一次她只是温柔的从背后抱住了切嗣，然后就在甚尔的眼中消散，再没有踪迹。
甚尔觉得，这就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她了。
“蠢透了的梦想。”甚尔冷酷的说道，他和切嗣并肩而行，“但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能做到。”
“诶？这么说还真过分啊。”
“切，我又没说错。”
如果是你，就一定会成功。
甚尔这样坚信着。
残酷的理想主义者又怎样？
就算下地狱也绝不会让他自己去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