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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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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盅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齐怀澄脸色铁青,忍不住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定要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亲一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沈斯伯抬眸看向他,勾起唇角笑得轻蔑,连眼神都在嘲讽他,“我在想什么,你不清楚吗?”
“不想装了?我亲你的时候,你会有感觉吗?”
沈斯伯面色不变,手掌的纱布却渗出了血,刺痛齐怀澄的眼。
他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瞪着沈斯伯的眼神像是在说他无药可救,转身气愤地离开。
齐怀澄打开房门正迎面撞见站在外面的左瑎,他惊讶地盯着齐怀澄盛怒的面庞,眸中闪过一丝尴尬,“我来看看病人,顺便给他测体温,你们怎么了?”
“又吵架了?”
左瑎答应齐怀澄来给他的弟弟治疗,但是怎么都没想到两人的相处模式竟然是针尖对麦芒,点火就着。左瑎快成两人的和事佬了,不过有人领情,有人偏不领情。
沈斯伯抄起水杯朝着门口砸过去,“滚!”
齐怀澄拉着左瑎躲开,瞅向沈斯伯重重地摔上房门。
“怀澄!”
左瑎跟着他出去。
沈斯伯的目光落在来不及细细品尝的早餐上,原本他们应该一起享受温馨的早餐。
操!他猛然掀翻整个餐盘,守在外面的小保姆不敢靠近,一脸担忧地盯着房门。
沈斯伯阴狠的眸光渐渐失神空洞,面色僵硬,固执地掩饰自己的挫败,双手的指尖都在抖。
庭院的泳池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左瑎坐在池边赤脚踩水,看着齐怀澄一圈一圈地游,不怕累似的。不过男人阳刚的身材实在养眼,修长的双臂用力划水,笔直的身段没入水中犹如飞鱼,线条优美流畅。
齐怀澄专注地游,耳边的水声哗哗作响,脑海里一遍遍地回荡着沈斯伯的质问,“我在想什么,你不清楚吗!”
“不想装了?”
猛地,齐怀澄冒出水面,睁开浓密的睫,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深刻的五官淌下。
“哎呀,真帅啊,快让我摸摸。”
左瑎伸手拽他上来,趁机摸了两把充血的腹肌,手感好得没话说。
齐怀澄喘着粗气,忍俊不禁。
左瑎问:“还生气吗?”
齐怀澄勉强一笑,坐在左瑎的身旁,低声道:“我是他的哥哥,要让着他。”
左瑎递给他一瓶水,齐怀澄拧着瓶盖,扭头对着左瑎说:“他病了,我要体谅他,对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对你的弟弟已经够好了。”左瑎突然有些心疼他,手指捋过齐怀澄额前的发丝,温柔地劝说,“别太委屈了自己。”
齐怀澄喃喃道:“还不够好。”
“什么?”
齐怀澄望着泳池渐渐平静的水面,叹了口气:“小伯他们从小就把我当做无所不能的哥哥,一心一意地崇拜我,依赖我。后来我上学、恋爱、工作,完全忽略了他们,根本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
“可他们还是把我当做最亲近的人,渴望得到我的回应,期待我的肯定。”
齐怀澄盯着左瑎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对他还不够好。”
“比不上他对我的好。”
“怎么会呢,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左瑎回忆起来,“我还记得我们上学时第一次约会,你的弟弟打电话来说是生病了,你冒着雨火急火燎地跑回家。”
“结果第二天你告诉我根本就是他在说谎,想你回家陪他,我当初还怪他不懂事。”
齐怀澄勉强一笑:“是啊,他的年纪小不懂事,我不能不懂。”
“卫爸……卫叔叔和沈叔叔很放心把他们交给我照顾,我不想让他们伤心,结果连小伯出车祸都是因为我……”
左瑎捧着齐怀澄的脸颊,满眼爱怜,“你已经是二十四孝好哥哥了!”
齐怀澄怔住,攥住左瑎的手腕,受伤的灵魂被温暖的双手抚慰,阔别已久的两颗心重新碰撞在一起。
齐怀澄痴痴地凝着他。
午后的阳光迷离人眼,不知是谁先主动,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凑到近在咫尺的距离,唇瓣几乎碰在一起。
齐怀澄的喉结滚动,耳边响起沈斯伯的质问:“我吻你的时候,你会有感觉吗?”
他的心脏激烈地跳动,仿佛快要冲破胸膛,猛地回过神,拉开与左瑎暧昧的距离,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你要不要游一会?”
齐怀澄尴尬地转移话题。
左瑎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憾色,转而笑道:“你饶了我吧,明知道我怕水不会游泳。”
“我教你啊?”齐怀澄跳入泳池站在水中,向他伸出双手。
左瑎挑眉,握住齐怀澄的手跃跃欲试,“那好?”
“齐总!”
“齐总!”小保姆急匆匆地跑出来,“沈先生他……”
齐怀澄诧异:“怎么了?”
“沈先生突然双腿痉挛,疼得受不了!”
齐怀澄迅速跳上泳池边,飞奔过去,左瑎拿着他的浴袍一起跑上楼,齐怀澄经过客厅已经听到沈斯伯沙哑的嘶吼声,“啊啊啊啊!”
他的整颗心像是被死死抓住提到嗓子眼,齐怀澄跑进沈斯伯的房间,“小伯?”
沈斯伯满头冷汗,手掌掐着痉挛的双腿,面色惨白,极其痛苦:“啊!”
左瑎凑上去检查,冷静道:“把他带到治疗室去。”
齐怀澄伸手去抱他,被沈斯伯抗拒地推开。
“滚开!”
齐怀澄着急,“小伯!”
沈斯伯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浸湿,喘着粗气,嗓音嘶哑:“不用你管……”
齐怀澄哪还顾得上两人正在赌气,紧紧拥着他的肩膀:“小伯,别怕,治疗后就不痛了……”
沈斯伯倔强地咬着唇瓣,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固执地盯着齐怀澄,疼得连声音都在抖:“这不是正合你意,我死了,你也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