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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公平竞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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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瑎突然有些生理不适,他强忍着作呕的冲动,转身离开房间。
他根本没喝两杯酒,此时却也像是烂醉,胃液翻江倒海地往上涌,快要从口中喷薄而出。
左瑎一直站在齐怀澄的角度,当沈斯伯和齐怀澄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感情好的不分你我。
怎么会有弟弟对哥哥流露出那种侵犯般的眼神,怎么会有弟弟对哥哥抱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怎么会在他熟睡时偷偷吻他……
所以沈斯伯对自己莫名的敌意都说通了,沈斯伯对齐怀澄竟然藏有这样的私心,他喜欢齐怀澄,他爱着齐怀澄!
那齐怀澄知道吗?
左瑎彻底懵了,连平时握着手术刀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沈斯伯太过分了。
自己还傻傻地想着为了齐怀澄和他处好关系,他们根本不会成为朋友,而是情敌?
左瑎趴在洗手池前干呕,抬起头盯着自己苍白的脸,抹掉脸上的水珠。
当晚,沈斯伯没有离开齐怀澄的房间,他给了左瑎不止一点的震撼,是该让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希望他能识趣,知难而退。
沈斯伯凝着齐怀澄安稳的睡颜,手指轻抚他的面庞,自己不会和任何人分享齐怀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
他和齐怀澄纠缠了那么多年,甚至废了两条腿,都没想过放手。
左瑎,他算什么?
他懂得什么是天生的羁绊吗?
自己和齐怀澄本是无亲无故的陌生人,却硬生生走到一起,陪伴彼此成长,那是斩不断的缘分。
他能明白自己从儿时就仰望着那个男人,满眼都是齐怀澄的背影吗?
他体会过深陷梦魇,渴望着那个男人,如同毒.瘾发作的滋味吗?
沈斯伯盯着齐怀澄坚毅的眉宇,面色阴郁,眸光炙热,他不止一次地质问齐怀澄,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说我自私,可我怕你难过,容忍你的疏远,放纵左瑎留在你的身边,你怎么就看不见我的挣扎?
你那点作为兄长的自尊,可悲又可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接受我?
沈斯伯捧着齐怀澄的手,埋在他的掌心,病魔缠身般急促地喘息,哥哥,我快等不及了。
清晨,齐怀澄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手指掐着眉心,忍不住痛苦地低吟一声,他缓缓睁开眸子,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瞧见坐在床边彻夜未眠的男人。
齐怀澄的嗓音喑哑,“小伯?”
他错愕道:“你一晚上都在?”
沈斯伯冷冰冰地开口:“喝这么多,不要命了?”
齐怀澄摆摆手,让他快去休息,“和一些同学好久不见了,才失了分寸。”
“左瑎呢?他还好吗?”
沈斯伯刚刚缓和的面庞又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他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再为了他喝成这副德性,我就灌死他。”
“不准胡说!”齐怀澄沉声,“我也不是单纯为了他……”
“怎么?我连说他都不行了?”
沈斯伯怒火中烧,熬夜后敏感的神经突突直跳,原本他们两个就做不到兄友弟恭,如今又多了个左瑎就像是横在两人之间的炸药包,点火就着。
齐怀澄无奈,自己无论讲什么沈斯伯都会曲解,头更疼了。
沈斯伯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护着左瑎,“你心疼他了?”
“照顾你一晚上的人是我!”
沈斯伯苍白的面庞尽显病态,眸底泛青,“你开口就问左瑎,是不是他让你把我赶走,你也听他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齐怀澄被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激怒,“不是我叫你过来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能照顾得好谁?还不是添乱!”
沈斯伯怔住,面色几乎扭曲了,再次歇斯底里地咆哮出来:“齐怀澄,你到底有没有心!”
齐怀澄盯着他眼中的血丝,委屈得仿佛快要哭出来,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小伯……”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沈斯伯抬起头,瞧见左瑎端着炖盅走进来,笑容明媚:“我来负荆请罪了。”
沈斯伯的神色凝固在脸上,这是左瑎向自己宣战了。
“感觉怎么样?”
左瑎走到齐怀澄身旁,试探他额头的温度:“都有哪里不舒服?”
沈斯伯盯着左瑎的手指碰到齐怀澄的肌肤,激光般的视线恨不得切断他的骨头,等待齐怀澄的反应,见他握住左瑎的手,轻轻扯开保持朋友间不会过分亲密的距离,淡淡道:“我没事,放心吧。”
左瑎自然地收回手,端起炖盅,“我爸爸喝酒后不舒服,我妈妈每次都会给他煲这个汤,醒酒安神也暖胃,很有用。”
“真的?”齐怀澄惊喜,瞅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左瑎贴心地盛给他,“你快尝尝。”
齐怀澄接过来,余光瞄到一旁的沈斯伯,他眸色阴寒,隐忍地紧抿唇角,快要爆发了。
“小伯,你要尝尝吗?”
齐怀澄顺势给自己一个台阶。
左瑎一愣,齐怀澄看向他,使着眼色,“小伯为了照顾我一晚没睡,辛苦他了。”
左瑎面色不变,心里不满齐怀澄的安排,婉转地转移话题,“你先喝,我再去给他盛。”
齐怀澄主动向沈斯伯求和,“你尝尝左医生的手艺。”
沈斯伯本来还在生气,脸色稍微缓和,得意地挑了左瑎一眼,对齐怀澄仍有怨气道:“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喝。”
“行了,别发小孩子脾气了。”
“那你喂我。”
齐怀澄叹了口气,是自己平时惯的他。
左瑎突然开口说:“厨房还有一些,让他和我去餐厅吧。”
沈斯伯懒得理他。
“也好。”齐怀澄放下醒酒汤,“我去洗漱,然后去餐厅找你们。”
沈斯伯离开卧室后,左瑎跟了出来。
他看着沈斯伯的眼神都变得奇怪了,沉声道:“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沈斯伯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左瑎发现自己十分厌恶沈斯伯的脾气,如果不是因为齐怀澄绝对不会与他多说一句话:“我不会主动和怀澄提起昨晚的事,会继续为你治疗,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等你康复后我会马上离开。”
怀澄,怀澄,怀澄,沈斯伯听得刺耳,对他更加讨厌,“然后放任你去和齐怀澄约会?”
左瑎恼怒:“你不向我解释,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什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同样没有资格过问。”
“但是沈斯伯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怀澄对你没有任何超越亲人朋友之间的感情,你也不要再做损人害己的事!”
沈斯伯几乎瞬间被他激怒,左瑎就像是站在齐怀澄正牌男友的位置警告自己,他有什么资格?
“你算什么东西?”
沈斯伯反唇相讥,靠近左瑎,冰冷的眼神像是泛着寒芒的利刃向他刺过去:“你以为你很了解他?”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左瑎被他阴鸷的模样逼得倒退一步,险些踩空楼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