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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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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怀澄走下楼,左瑎靠着沙发转身望向他,齐怀澄露出愧疚的笑容:“还没睡?”
左瑎朝他招手,“快来。”
齐怀澄过去,左瑎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递给齐怀澄一杯泡好的茶,“沈斯伯怎么样?”
“睡了。”
齐怀澄疲惫地捏着眉心,“一会儿我再去给他试试体温。”
左瑎瞧着他一直累得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咕咚咕咚地咽下杯中的茶水,有些心疼道:“这些工作让护士做不就好了?”
齐怀澄叹了口气,“沈斯伯休息的时候不愿意让其他人进他的卧室。”
左瑎又倒了一杯茶,皱眉道:“他太任性了。”
齐怀澄无奈地苦笑,叹了口气,“是啊。”
左瑎问:“你就这么惯着他?”
齐怀澄哑然,顿时百口莫辩。
连和他们只短短相处几天的左瑎都看出自己对沈斯伯的放纵,也难怪沈斯侯会说自己对他和沈斯伯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沈斯伯小时候被绑架留下的创伤和后遗症,自己对他难免有些偏爱,沈斯侯的性格如同和煦的阳光,愿意亲近自己,表达他的感情,和自己交流。可沈斯伯从来不会,他是偏激、孤僻、怪异的……
他甚至不愿敞开自己的心扉,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左瑎开着玩笑说:“等他有女朋友,你也打算这么照顾他?”
齐怀澄一愣,想象不到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收服他:“我倒是希望他快点找个女朋友,改一改现在的脾气!”
左瑎突然来了兴趣,“王冶好像就很不错,你看他来了之后,沈斯伯明显活泼了,话也多了,他们两个简直像一对欢喜冤家,可惜被沈斯侯弟弟先抢走了。”
齐怀澄靠在沙发上,仰起头疲惫地揉捏眉心,放松道:“你不觉得王冶的性格和你有点像吗?”
左瑎惊讶地抬眸,“真的假的?”
齐怀澄看向他,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瞬间燃起暧昧的火花。
齐怀澄沉了口气,郑重其事地开口:“左瑎,今天你和我说过的话,让我很意外,很惊喜。我原以为只有自己怀揣这种小心思,或许能和你有旧情复燃的可能。当见到你第一眼时,我好像又找回曾经那个冲动的自己。”
“但是你也清楚沈斯伯现在的情况,我实在是分身乏术,没办法做到全身投入地谈一段感情。如果冒然答应你,恐怕对你不公。所以可不可以等我处理好眼前的事,我们再坐下来详谈今后的打算?”
“如果你没办法接受,我仍然感激你愿意提出和我重新开始,我真心祝福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左瑎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被拒绝后脸上尴尬的神色渐渐舒展,转而哈哈大笑:“你还是以前的样子真的一点都没变!”
“你不要这么为难,也不要有这么多的顾虑。今天确实是我有些冲动了,但我不是没想过你会拒绝我,毕竟我们分开这么久,这么多年,生活都有了变化。”
“可是今天能弄明白我们彼此心意相通就够了。”
他握住齐怀澄的手:“所以我答应你,给我们一段时间,就当做是初识,重新认识彼此慢慢相处,然后再谈我们的未来。”
齐怀澄如释重负,多年过去,他还是那个如冬日暖阳般的男人,让人温暖舒服,“左瑎,谢谢你。”
左瑎欣赏地盯着他,唇角溢出甜腻的笑。
齐怀澄被他笑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局促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间。”
噗——
左瑎嗤笑:“大哥,我在家住了几天了,我回房间还需要你送吗?”
齐怀澄俊朗的面庞快要被烧红了,左瑎不再逗他,“走吧。”
两人一起走上楼。
左瑎贴心地开口:“你去看看他吧,我还要查阅一些医学资料,如果你处理不好,随时来找我。”
齐怀澄认真道:“别太累,小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我们都知道他的病情急不来,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放心吧。”左瑎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戏谑,“你不要像个老妈子,要是在一起之后,你这么唠叨我,我可受不了。”
齐怀澄板起脸,故作严肃。
左瑎装出害怕的模样溜到门后,小声道:“晚安。”
“晚安。”
齐怀澄满眼宠溺地看着他关上房门,直到笑容都有些僵了,才沉了口气,走向沈斯伯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男人睡得极不安稳,眉心紧拧,冷汗渗透了额前的发丝,齐怀澄取了两条温热的毛巾,擦着他的面庞,露出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顿时清爽不少。
他翻过沈斯伯的身体,毛巾擦拭着他布满冷汗的背脊,沈斯伯的腰上在手术后留下两个切口还未完全愈合,电极控制器埋在皮下,甚至能摸出清晰的轮廓。
沈斯伯是很爱美的,从来不肯在身上留下疤痕。
王冶说,这个手术像是未来科幻电影里将芯片植入人体,很酷啊。
沈斯伯才勉强接受。
齐怀澄瞧着沈斯伯从腰身到大腿都是一次次手术的痕迹,触目惊心的刀疤和针孔,齐怀澄攥着毛巾温柔地擦拭他的肌肤,只要他能健康,慢慢地好起来……
齐怀澄伸出指腹轻轻揉捻沈斯伯眉心的褶皱,他的睫毛抖动,旋即急促地喘,齐怀澄诧异,推着沈斯伯的肩膀,“小伯,醒醒?”
他一定是又做噩梦了,“小伯……”
“哈……”沈斯伯猛地深吸一口气,睁开烧得通红的双眼,齐怀澄坐在他的身旁,“你醒了,把退烧药喝了。”
“哥,你去哪了?”
沈斯伯哑着嗓子,难过地问。
齐怀澄盯着沈斯伯烧得糊涂的模样,“小伯,你叫我什么?”
沈斯伯还是神志不清的,紧紧搂着齐怀澄,“你是不是和同学约会去了?”
齐怀澄恍然大悟,他是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左瑎去约会,那时沈斯伯只有十一二岁,谎称生病不舒服,把自己骗回家,
那晚自己冒着雨赶回来,结果沈斯伯没病,反而把他折腾得高烧不退,沈斯伯偷偷跑进自己的房间,爬上他的床紧紧抱着自己高热的身体,也是这样不肯放手,“哥,我错了……”
“你别走,别离开我……”
齐怀澄回忆起他亲近自己的样子,心酸的想,怎么现在连哥哥都不肯叫了。齐怀澄轻轻拍着他的背,哄道:“好了,听话,把药喝了。”
沈斯伯摇头,闷闷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齐怀澄疑惑地瞅着他。
沈斯伯的眼睛红红的,委屈得蓄满水汽,“因为沈斯侯听话懂事,你们都喜欢他,我只会惹你生气……”
“哥,别讨厌我……”
“我无心的……”
沈斯伯从来不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藏了多少秘密,齐怀澄又难过又无奈,沈斯伯总是这样让人又爱又恨,当你想要离开时,又舍不得。
齐怀澄干脆任由他抱着,放下手里的药,躺在沈斯伯的身旁,柔声道:“睡吧,睡醒了就不难受了……”
“哥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