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知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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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在唇上摩挲了好一会儿，蔚如璟脸一阵绯红，脑海中模糊地记得昨晚好像梦见自己倚靠在冉白的怀中，还有一个戛然而止的亲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嘟嘟囔囔着自己怎么会做这般的梦，就看见巧奴走了过来，连忙正了正神色，小心翼翼把那些羞怯藏起来，省的巧奴叽叽咕咕地问个不停。
“小姐，今天明夜公子的书社开张，你不准备去看看么？”巧奴见蔚如璟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便提醒了句，“明夜少爷那么淡泊的性子，想必今天不会有多少人去吧。”
蔚如璟这才想起满乐那日跟自己说过明夜在朱雀大街上盘了的店铺开书社，择了今日正式开张，连忙让巧奴替自己梳理了下，挑了件素淡的衣裳，打了层薄薄的胭脂掩了掩这些日子的憔悴之色，便领着巧奴去了朱雀大街。
临近巧奴所说的明夜开的归云书社，就听见一阵喧闹，锣鼓声天，一圈人围在那儿，炮仗声噼噼啪啪，还有舞狮子的锣鼓声，蔚如璟远远地就看见一身素蓝色衫子的澹台明夜站在那儿却显得额外尴尬，枉费他还是这书社的老板。
走上前，准备偷偷地捉弄下澹台明夜，却在伸手的那一刻，他猛然回过头，盯住了她。他那一刻的眼眸中冷冽逼人，带着浓浓的防备，虽然在看清是她后迅速消失，被温柔之色覆盖，可她仍然有些怔忡地愣在那儿，伸出的手尴尬地半举着。
“如璟来了？”明夜微微一笑，眼瞳清澈温暖。
收回手，蔚如璟点点头，略去心中的疑惑，转眸瞧看了那头的热闹，不禁打趣道：“没想到明夜哥哥这儿挺热闹的。”
明夜颇为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那些闹哄哄的人群，牵起蔚如璟的手说：“走吧，我们去寻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猛然被明夜握住的手，蔚如璟下意识地缩了缩，明夜察觉到，轻轻地看了一眼蔚如璟，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别开眼眸，蔚如璟不敢多看，明夜的眼中此刻藏纳了多少情愫，连忙张口寻了句话，缓解气氛。
“明夜哥哥能离开么？今天是你的书社开张啊。”
“没什么，会有人替我打点好的，我们走吧。”澹台明夜淡淡地说，然后转身缓慢地离开那处喧嚣。
迟疑地跟上澹台明夜的步子，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两人一直都沉默着，跟在身边的巧奴自然也不好插话。其实她觉得明夜公子比姑爷好多了，如果小姐能跟明夜公子在一起该多好。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蔚如璟和澹台明夜的表情，巧奴乖顺地跟在他们身后，直到路过云祥坊时，巧奴想起日前受姑爷临行时吩咐，要来这儿取一样东西，结果因为赌气险些忘记。
“小姐。”巧奴唤了句，“前些日子姑爷说留了东西在云祥坊，让我来取。”
视线落在云祥坊描金的牌匾上，蔚如璟想到那日在阮云烟那儿看到的那副耳坠子，眉头皱起，抿唇半晌无语。巧奴小心翼翼地看着蔚如璟，正待张口询问，就听她轻淡地说了句：“那就去取吧。”
走进云祥坊，就看见一个女子正拿着一对耳坠子打量，满脸欣喜地向冯宝山询问耳坠的事，冯宝山似乎不想卖，一直在说这耳坠已经有人订了，只此一副。临得近了，就看清那副耳坠分明就是她的那一副，也同样是在阮云烟那儿看到的，或者说，更应该是阮云烟那副。
巧奴没有察觉蔚如璟神色的变化，径直走上前，在冯宝山耳边按冉白所说的吩咐了几句，冯宝山立刻变成讨好的神色，连忙就去了后堂，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刻画精美的小木匣。正待要打开那木匣时，蔚如璟盯着一旁那名女子拿在手中舍不得放下的耳坠，不轻不重地问了句：“那副耳坠我看着喜欢，卖不卖？”
冯宝山一听此言，立刻吓地面若筛糠，连忙从柜台后头出来，险些就要跪下来道歉，他一脸惭色地讨饶：“姑娘，真是对不住。都怪小人见这耳坠子实在精致得紧，才私自藏了一副，原本公子是告诫过小人不得私留，说那副耳坠是专为姑娘一人做的。”
看他这副神色，蔚如璟疑惑地望望他，心知这其中必有隐情，便让他找个地方好生说说，然后看向澹台明夜。原本，他也是有话要与自己说的。
“没什么，我随你一起吧。”澹台明夜随意地笑了下，跟在蔚如璟身边，随着冯宝山进了云祥坊的后堂。
原来，从一开始，那副耳坠就是冉白送给自己的。想起他那日漫不经心地在他妆奁中拨弄的样子，如今看来还真是勉强的掩饰，送就送啊，何必那么别扭呢，还愣要扯着她妆奁乱的谎话糊弄她。
原来，阮云烟一直在欺骗她，什么冉白送给她，不过是她求着冯宝山将这幅私留的借她几日。她轻信了一个不熟女子的话，却不肯多分一些信任给冉白。
原来她待他，情薄至此。
澹台明夜和巧奴也细细地听着冯宝山讲着那些事，神色动容。尤其是巧奴，得知这些事，才懊恼自己那些日子待姑爷的态度冷淡又不敬，他好性子，没多说什么，可分明着她就是蹬鼻子上脸，没分没寸。
轻轻打开了冉白留给她的木匣，一副精致秀美的头饰静静地在桃红的绸布衬托下，流淌着柔和的光。一支青蓝色的簪子上，青莲婷婷，荷叶环绕，半只莲蓬俏皮地露了半角，莲蓬中有温润的珍珠化作莲子。簪子的一旁有两个鱼游莲底的景致拼成花朵形状的花钿，一副双鲤含珠的耳坠，一对青莲半开的钗。这木匣内活脱的就是一副被夜色染蓝的月下莲塘美景，看着都好似能闻到满室莲花的清香。
冯宝山满意地看着众人惊叹的表情，撇去冉白图纸的精妙，也算作是对他做工的一个肯定。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蔚如璟，上面写着如璟亲启。拆开信件，薄薄的一张纸上，只留了寥寥数语，却叫蔚如璟红了眼眶。
“我送给你的东西，希望永远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那副耳坠，就舍了吧。”
透过那俊逸的字，蔚如璟仿佛看见了他那张无与伦比的容颜，还有他离去时，铁甲寒光的背影。
蔚如璟霍然站起身，手中紧紧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笺，歉疚地看了一眼明夜，咬着唇犹豫着。明夜了然地淡然笑了笑，起身揉了揉蔚如璟的头。
“去吧，我也没什么事。”
看着蔚如璟匆忙离去的身影，澹台明夜袖中的手握紧了藏在掌心的一枚镂空花纹的玉环，与那枚玉玦一般的花纹，只不过，缺了那一块，严丝合缝地连缀在了一起。
巧奴替蔚如璟将木匣小心翼翼地收好，歉意地朝澹台明夜福了一礼。“明夜公子，巧奴也告退了。”
明夜点点头，眼神微微有些落寞流泻。巧奴看在眼中，是真真心疼他。总是默然的明夜公子无论开心还是难过，总是独自咽下，他笑容剔透无比，那不过是最深的掩藏。看着明夜公子露出那样的笑容，她就会莫名地难过。
蔚如璟一口气跑到皇城的一处宫门，伸手想掏出云墨霄给她的出入令牌，却发觉自己本就没有带在身上。正懊恼急躁着，却看到一个软轿悠悠地行向她这边的宫门。路过她身边时，轿中的人轻柔地喊了声落轿，掀开轿帘，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庞带着三分笑意。
“如璟妹妹怎么在这儿站着呢？”婉妃亲切地询问。
蔚如璟尴尬地垂了垂眼眸：“如璟来求见皇上，却发觉忘了带出入的腰牌。”
“这样啊，我还当什么事呢。随我来吧。”婉妃轻笑，示意抬轿的侍卫起轿，却没再多说什么。蔚如璟看着她桃红的软轿行了段距离，才迟疑地跟上了软轿，揣摩着她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尾随她的轿子进宫吧。
只不过，她这般的态度很怪异。
一路随着把轿子换做四面垂挂青纱的步辇的婉妃，在宫中弯弯绕绕着来到了她的寝宫梦华宫，原本是来找云墨霄的蔚如璟只能是无奈地跟着，轿子中的婉妃没有发话，她怎好随意离开，只能亦步亦趋地随在后头。
步辇落下，一侧的宫人替她掀开轻纱，婉妃一手搭在候着的宦官胳膊上，优雅地弯身从步辇中走出，看着一路跟来了蔚如璟，不禁掩唇浅笑。
“如璟妹妹不是要去见皇上么？怎的一路随我来了梦华宫？”
蔚如璟被她这话噎得心中存了气，可面色上依旧恭谨地答道：“娘娘未曾让如璟离开，如璟便不敢自行离去。”
婉妃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她微垂的脸，似有若无地哼了声，脸上依旧挂着一丝笑容，打量了她一会儿就转身进了梦华宫，轻飘飘地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与我叙叙话儿。”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知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