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水中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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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字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然后渐渐消散，但很快，又有一轮新的烟火升腾绽放，且更加炫彩夺目。
一阵极致的烂漫过后，夜色重归寂静，宋月摇回过头，问道：“傅先生，这是你准备的吗？”
“是白铎。”傅宴深的嗓音有些低哑，“以前我总是避开这个日子，今天他借着你的生日，也为我过了。”
宋月摇点头，很理解地道：“傅先生，白先生好看重你这个朋友。”
傅宴深收回视线，嗯一声：“他确实很重情义。”
“傅先生，你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宋月摇问。
傅宴深正欲回答，手机又震动。
“俗气了点，但是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当然是越俗气越招摇越好，别感动哈，还是要谢谢你小女朋友，让我能有机会给你过上生日。”
傅宴深看了那条消息一会儿，才回道：“很不错，谢了。”
白铎回了个得意的表情包：“明天来公司？”
“嗯。”
“那行，明天见，我参加活动去了，你们继续烛光晚餐吧。”
这边，宋月摇也收到白黎的信息。
“阿摇，你在芝华是吗？有看到外面的烟花吗？是傅先生为你准备的？”
“不是的，是傅先生的朋友为他准备的，傅先生也是今天的生日。”
“这么巧？咱们三个同一天？？？”白黎发过一个惊讶的表情包，“看来你们真的有缘分，阿摇，生日快乐！”
“阿黎也生日快乐！”
白黎回复个得意的表情包：“我参加活动去啦，你还是要注意安全哦。”
“你也是，注意安全，少喝点酒。”
“OK，你也少喝点，你喝多了可比我严重多了，至少要保持头脑清醒。”
“好。”
宋月摇放下手机，抬眼，她见傅宴深仍有些出神，于是便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柔声唤了句傅先生。
傅宴深没有说话，只是回握住她的手。
两人沉默着，些许的温暖在指尖掌心传递。
片刻后，侍应生端来菜品与酒水，傅宴深捏了捏她的指尖，轻轻松开手。
他们安静地用完这一餐。
结束时，酒意微醺。
餐厅里安排了司机，将他们送回别墅。
“阿摇，这边街景繁华，你想不想到外面走走？”傅宴深问。
宋月摇点点头。
傅宴深便将钥匙交给司机，让他自己将车子开回小区。
“走吧。”他伸出手，宋月摇握住，两人牵手准备走出餐厅，迎面忽然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对方瞧见傅宴深，一脸不可置信。
“傅总，真的是您。”男人向他伸出手，“许久不见，您回盛京了？”
傅宴深微微蹙眉，但还是松了宋月摇，同他握手：“张总，确实是许久不见。”
“您回京江了？上次我遇见温总，她说您在……”男人正说着，忽然瞧见他身边的宋月摇，打量了一眼后，他面色吃惊道，“这位是……”
傅宴深地眸色深了深，他搂住宋月摇的肩，轻轻拍了拍，然后低首在她耳边温声道：“一楼有个展馆，进来的时候我看里面在办画展，你先去逛逛，我随后便来找你。”
宋月摇点点头，温和地应声好。
正欲离开，傅宴深又拉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进她手心：“若有喜欢的，可以买下来，便当是送我的礼物。”
宋月摇笑笑，哪有送人礼物，还用对方的钱的，她将卡拿起，又轻轻放回他的口袋：“傅先生，我也是有钱的，你们聊吧，我去了。”
傅宴深看着她走进电梯，才转头继续对男人道：“张总，你与京江的项目还没有完成是吗？”
男人还未从离开的宋月摇身上回过神来：“傅总说什么？啊，是……”
“那我们坐下聊会儿。”
“好的好的。”
宋月摇坐电梯到一楼，这里果然在办油画展，画家是最近兴起的一位新锐，宋月摇听过她的名字。
走进展馆，不知是这位画家的名声太大，还是假期人流量高，来观展的人许多，每幅画都被人群包围，宋月摇只能站在人群外远远观赏着。
逛了一会儿，她忽然瞧见一幅山月图。
巨大的圆月悬在高高的山崖边，崖下是一汪漆黑的深潭，潭面上几乎没有波澜，但月的影子坠进去，深潭也变得耀眼起来。
这幅画内容并不复杂，但画家的笔触热烈，色彩浓重，月与潭，似乎都变得极具生命力。
宋月摇驻足看着。
“嘿，小姐姐，自己来看展吗？”耳边忽然响起陌生的嗓音。
宋月摇转过目光，眼前是几个年轻男孩子，看起来应该跟她一样是大学生。
她没有回答，对方又有人开口。
“小姐姐，你也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吗？看你应该艺术系的吧。”
“可以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吗？”
“不好意思。”宋月摇淡淡拒绝了他们，继续去看那幅画。
对方却仍然没有放弃。
“那给你拍张照好不好，我们是摄影系的。”
宋月摇又拒绝了一遍。
对方有人不耐烦起来：“不至于这么冷漠吧，我们就看你长得挺漂亮，想给你拍几张照片送你。”
宋月摇没有理会，只是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展馆工作人员：“不好意思，请过来一下可以吗？”
那不耐烦的男大学生暴躁起来，向前一步道：“靠，就是跟你要个微信，不至于喊人吧，搞得我们骚扰你一样。”
旁边的人拉住他：“算了算了，咱们走吧。”
“走什么走，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长得漂亮就能这么端？来你说说，我们是言语骚扰你了还是伸手碰你了？”
周围许多人看过来。
宋月摇面容平静，只是等工作人员走近：“女士，请问有什么事吗？”
宋月摇转头看向墙上那幅画：“我想买下这幅作品，请问在哪里付款？”
“……”旁边的人几乎是立时便消停下来。
人群里传出看热闹的笑声。
工作人员点点头：“好的，请跟我来，这边付款。”
宋月摇跟着对方离开，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丢人了吧，你说你急什么？”
“行了行了，快走吧。”
“我刚刚看了，那幅画两万八。”
听到这句话，刚刚偃旗息鼓的男生又不屑起来：“年轻漂亮有钱，不是富二代就是被人包了呗。”
同伴里比较正常的恨不得捂住脸钻进地缝里：“你可闭嘴吧。”
宋月摇付完款，随着工作人员回来取画，听见这几人的交谈，她眼神淡淡，神情平静地瞧过去：“这位同学，造谣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同伴向宋月摇道歉道：“不好意思小姐姐，他有点蠢，你别生气。”
没想到那男生见自己的朋友不站在自己这边，竟梗着脖子更嘴硬起来：“我造什么谣了？你也就二十岁吧，二十岁，两万八，眼睛眨也不眨，你说你的钱哪来的？”
宋月摇摇了摇头，对方实在太蠢，她不愿与蠢人自证，于是便转过头，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工作人员将那幅画包装起来。
那男生见她沉默，却以为她在心虚，于是嗓门更大：“不敢说了吧，让我猜对了，真可惜。长这么漂亮，里面却是脏的。”
宋月摇微微蹙眉，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嗓音。
“哪个学校，叫什么名字？”
她转过头，见傅宴深站在那男生面前。
男生打量了傅宴深一眼，见他的穿着打扮不凡，变得更加兴奋：“哟，小仙女的金主来了?”
傅宴深眯了眯眸，又重复一遍：“哪个学校？叫什么名字？”
“怎么，您有钱有权有势，要报复我？”这男生已经上头，全然没了思考能力，“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拿出手机，一边录像一边报出自己的学校和姓名，“要找我麻烦，您尽管来。”
身边几个同学早已嫌丢人退到了人群里。
傅宴深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阐述情况，请警察出警。
那男生拿着手机愣在原地，头脑似乎在此刻清晰起来，但此时再走，无异于是向大家承认了自己造谣的事实，已经没有办法再走了，他只能梗着脖子，独角鸡一般站在原地。
傅宴深将手机收回口袋，走向宋月摇，揽住她的肩道：“看来我们今天要在外面多呆一会儿了。”
宋月摇点点头：“没关系，傅先生，我买了一幅画，不知道您会不会喜欢。”
傅宴深抚了抚她的发：“我相信阿摇的眼光。”说完后，他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我希望贵馆出面，向刚刚那位同学的学校发一封信。”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很抱歉让您们在我们馆里遭遇这种情况，我们会公共客观地向学校陈述事实的。”
傅宴深嗯一声。
不多时，警察到来，他们随着警察去到警局。
在警车里，宋月摇忽然笑道：“傅先生，我还没坐过警车呢，真是新体验。”
“我也没有。”傅宴深握着她的手，“很抱歉，阿摇。”
“嗯？”宋月摇疑惑地转头看他，“傅先生为什么向我道歉？”
“带你来盛京，本来是想让你散散心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里给你留下坏印象了吗？”
“傅先生，在哪里都有可能发生这种事，并不是地点的原因，更不是你的原因，不必同我道歉的。”宋月摇注视着他的眼睛，捏了捏他的指尖。
傅宴深应一声：“嗯，阿摇不会因此对盛京留下坏印象就好。”
“不会。”她柔声应。
在警局将一切处理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因为对方的行为在治安管理处理法中并不算严重，所以只是受到罚款，傅宴深和宋月摇也没有想报复对方的意思，见他受到应有的处罚，便接受了对方的道歉离开了警局。
当然，投诉信还是会由展馆寄出，那之后这男生会不会在学校受到处分，受到怎样的处分，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和关注。
走出警局，宋月摇又抬指压着唇边打了个哈欠，今晚饮了酒，此刻她已是昏昏欲睡。
傅宴深不再耽搁，迅速打了辆车回家。
路上，宋月摇靠着他的肩轻轻合上眼睛。
到别墅时，她已经睡得十分昏沉。
傅宴深将她从车里抱出，她也没有醒来。
直到傅宴深将她抱进卧室放到床上。
“阿摇，起来换下衣服。”傅宴深抽掉她头上发簪，捏了捏她的脸颊。
宋月摇嗯了一身，但是并未睁开眼，只是翻个身，继续入睡。
她半边脸颊掩在柔软的枕头里，眉眼温顺，呼吸清浅平稳，乖巧得如同一只瓷娃娃，傅宴深静静看了她片刻，最后还是扶着她肩膀将她轻轻摇醒：“阿摇，起来换衣服。”
宋月摇转过身，恍恍惚惚睁开眼睛。
因为抱着她的缘故，进房间时，傅宴深没有开灯，月色透过阳台的落地窗，朦胧地照进这方空间里。
宋月摇静静地与上方之人对视着，大脑尚未脱离睡意。
月色投进他的眼睛里，她在他的瞳眸深处瞧见自己的影子。
“傅先生，我在你的眼睛里。”她嗓音温软，眸色朦胧。
“嗯。”傅宴深注视着她，低低应一声。
宋月摇神思未清，只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傅宴深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阿摇。”他嗓音温沉低哑，似一句魔咒蛊着她的耳畔，“你在我眼里，也在我心里。”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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