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夫君他想造反（重生）》古雁

18、争吵

　　“她会跳舞？我怎的不知道？”

　　骆玉珠好歹也与苏家姐妹一起上过女学，却从未听说过苏秀会跳舞。

　　苏箐也纳闷的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也没听她提过，该不会与我一般是个半吊子吧？”

　　苏湘不说话也未阻扰，她此刻想什么法子阻止也晚了，再者，一个人若是想故意出风头，阻止得了她一次，也阻止不了第二次。

　　只见苏秀上前对候在一侧的王府乐师们缓缓行礼：“请各位随意协奏一曲，多谢。”

　　竟还是即兴起舞？

　　乐师们对视了一眼，似都为她这番自信之言有些诧异，但很快，水榭中慢慢响起了轻柔的琴瑟之声。

　　众人只见苏秀双手微抬，左脚向上轻轻一旋，整个人如飞燕一般转了起来……

　　她今日上穿海棠红夹袄，下配青色褶裙，头上发髻半挽环佩叮当，舞动时仿若那冬日里盛放的一朵娇艳鲜荷，一瞥一笑之间顾盼神飞端的是动人非常。

　　只是这继续往下看时，便有人觉得不对劲了。

　　在场皆是出身权贵的千金小姐，自然也有人自幼学舞，即便未学过，也大抵是了解过的，苏秀这舞姿动人是动人，可那动作过于妖冶献媚，眉目神态来往之间也过于露骨，看到最后有些小姐竟是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来。

　　倒是男子席位上有那去过烟花柳巷的公子神色古怪非常，有几人甚至已经交头接耳凑头调侃了起来。

　　永平郡主自然也看出了些许怪异，但她不好出言打断，只得看着苏秀将这一舞跳完。

　　一舞作罢，苏秀满面春风，柔柔冲着众人行了一礼。

　　“跳的不好，让二位世子和郡主见笑了。”

　　“诶，怎能说不好？我看苏四小姐今日当献艺最佳，若是再过几年，苏四小姐这身段儿定更加迷人眼目，比那红楼最美的舞姬都要令人心醉，今日来王府能观此绝世舞姿，也真是不虚此行啊~”

　　这时男子那边突然有一公子出声，只是那语调怎么听怎么令人不适。

　　苏湘再看众人脸色，只见众女中但凡年岁稍大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坐在第一排的苏珍已是面冷如冰。

　　不出意外的，截止当前，苏秀所得票数为全场最高，且其中以男子票数占大多数。

　　重新落座之前，苏秀特意瞥了苏湘一眼，脸上藏不住的得意。

　　果然如姨娘所说，这世上没有男子不喜欢她的舞，方才对面大半的公子可都为她投了票呢，即便是一向苛刻的魏世子，虽然没投票，但方才她跳舞时，他的目光一直在往竹帘这边瞧，定也是瞧她瞧入了迷。

　　今日一过，即便是才名在外的二姐姐怕也比不过她。

　　然而她却不知，她这福样子在苏湘眼里愚蠢至极，她一旁的苏箐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蠢货，定又是西院那个不要脸的在屋里私教她的，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在外人面前现眼，回去我定要将此事告诉祖母，我看这次还有谁敢护着她！”

　　她愤愤说了好几句，又对骆玉珠道：“今日我看这戏也听不着了，再留下去，就成我这个当大姐姐的罪过了，今日便先算了，改日咱们自行再聚。”

　　说着她便领着苏湘站了起来，但哪知那头苏珍已然忍不住先站了起来，冲着永平郡主和康王世子郑重施礼：

　　“郡主，世子，方才舍妹突感不适，怕是要提前回府了，可惜未能观赏府上好戏，还望世子和郡主见谅。”

　　“身子不适？严不严重？不然先请大夫前来瞧瞧？”永平郡主看向苏秀，还以为苏珍说的是她。

　　苏秀自是不愿刚出风头就这么草率离场，刚要站起来否认，这时苏珍却突然朝苏箐和苏湘去了一眼，苏箐立即意会暗自掐了掐苏湘的小手。

　　苏湘眨巴眨巴眼，立即顺从地颤着唇歪在了苏箐怀里，装出一幅体力不支头脑晕眩的样子来。

　　她自以为演的很自然真切，却不知这套小动作全落在对面某人眼里。

　　魏凌抬手执茶垂下眼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角那抹笑意却始终未消。

　　见众人看过来，苏箐才扶着苏湘接话道：

　　“多谢郡主好意，不过是我家三妹妹刚来京城有些水土不服罢了，回去歇歇便好了，多谢今日世子和郡主招待，改日我们再登门致谢。”

　　“是这样，那便无法了，改日若有机会，咱们再聚。”

　　苏箐点点头，给骆玉珠使了个眼色，便领着苏珍和苏湘往水榭外走。

　　苏秀一脸不甘心，但她本就是蹭着苏箐的面子跟来的，苏箐等人一走，她独自留在这里自是不合适，便只好也站起来跟着一道走了出去。

　　而四人前脚刚走，康王世子便见魏凌搁下茶杯，也施施然站了起来。

　　“你又要作何去？”

　　魏凌却头也未回，径直迈出了水榭，只留下疏懒的一句：“无趣，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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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康王府大门，四人上了车，苏秀便忍不住发牢骚：

　　“三妹妹平日里身子不是好好的？什么时候不舒服不好，怎么就正巧在这个时候不舒服？”

　　她料定是苏湘看不过自己风头超过了她，故意在给她使绊子。

　　但还不等苏湘说什么，苏箐就先忍不住开口怼了回去：

　　“你当湘湘为什么不舒服？还不是因为你跳的那支好舞！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留在康王府丢人现眼？”

　　“我跳的舞怎么了？”苏秀委屈非常，“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平日里也总是欺负我，就因为我是姨娘生的，就活该比你们矮一头不成？”

　　若是放在平日，这些话苏秀断然不会说出口，但今日也许是这一时的风头无两迷了她的心，竟让她抛却了平日里宋姨娘教导她要伏小做低的话，全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她这话一出来，苏珍都忍不住黑了脸。

　　怪不得她二伯父宠妾灭妻的名声都传到了外头去，教出来的庶女竟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合该与嫡女一个名声待遇，这若让外人知晓，怕是都会笑掉了大牙。

　　苏箐气到极致，反是被气笑了：

　　“果真是宋姨娘教出来的好女儿，居然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这嫡女的位置该让给你？干脆让你的宋姨娘也代替我娘做二房夫人好不好啊？”

　　苏秀咬着唇不说话，但那不服气的表情很显然在表明她并非没有这么想过。

　　苏箐打活这十几年，还是头一次想亲自动手给这贱人生的小贱人脸上留点颜色瞧瞧，但她还没动手，一旁发觉她念头的苏湘已经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四妹妹，如此我倒想问你个问题了。”苏湘拉着苏箐的手面无表情看向苏秀。

　　“你既然这么自信自比嫡女，何不回去问问宋姨娘，为何她未为你争得一个嫡女的身份？按理说，宋姨娘与二叔父青梅竹马，二叔父若真心悦与她，当年明媒正娶的也当是她才对，又为何娶了二叔母，只纳了她做妾？还是说……”

　　她说着声音略顿了顿，引得苏箐与苏珍二人同看了过来。

　　“还是说二叔父当年也在意宋姨娘庶女的身份，才只允了妾室而已？”

　　苏秀脸色骤然一白，苏箐则快慰非常，大声嗤笑道：

　　“问得好！你不服做庶女，便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姨娘去，我倒是也好奇她忙活争宠这么多年，怎么还只是个姨娘？哈哈哈……”

　　“你、你们……”苏秀气红了眼，便回头看向苏珍，“二姐姐，她们羞辱我……”

　　这一回苏珍却并未理会她，只想着今日她果真不该听祖母的话出府凑这个热闹的。

　　待回到了苏府，刚下车，苏湘却拉住苏箐嘱咐她莫要去祖母跟前打小报告。

　　苏箐有些不解：“为何不去？今日那么多人，早晚要传出来让祖母知道的。”

　　“就是因为早晚祖母都要知道，你才不能去出这个头呀。”苏湘冲着她俏皮的眨巴眨巴眼，“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不然你瞧二姐姐吧，她定不会去惹这个麻烦。”

　　苏箐瞅了眼正往府里走的苏珍，心想照她的性子确实不会这么做，加上苏湘也这么说，她便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明日我再去橘院找你玩。”

　　“好。”

　　哪知第二日下午，苏湘还没等到苏箐过来，便被叫到了祖母的院子里。

　　而与她一同被叫过来的还有苏珍苏箐苏秀三人，此时皆站在堂中一副被审问的样子，苏湘心里也大约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另外她抬头一看，见娘亲和王氏赵氏也在，而王氏身边居然还坐着鲜少露面的二叔父苏世辉。

　　这时沈氏向她招了招手，苏湘便走过去。

　　“湘湘，今日叫你过来也并无大事，你祖母只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答便是。”

　　苏湘知道娘亲这是在安慰她，便乖巧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走过去站在了苏箐身旁。

　　苏老夫人面色不愉，但对她口气尚还算温和：

　　“湘湘，你不要慌张，祖母问你，昨日你与你大姐姐三个一道去康王府，其中都发生了什么事，都与祖母仔细说说。”

　　苏湘抬头看了眼苏老夫人，又看了看苏箐三个。

　　“你不必看她们几个，如实说来便是。”

　　苏湘点了点头，便从击鼓传花开始将后面所有的事情均细细说了出来，刚说到那苏秀不小心将花束抛到苏箐身上时，苏老夫人的脸色便沉了起来。

　　再听第二次苏秀又将花束脱了手，即便她语气已经很是委婉，在场长辈们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至最后她说到苏秀献艺跳的那支舞时，老太太脸色已是一片青黑，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磕：

　　“你们好好听听！这是我们苏家女儿做得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