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你的Alpha》木七月

7、相谈

　　程意一夜没睡，昨天晚上给周斯予打了几通电话他都没接想为自己说的话道歉也找不到人，不禁也有些负气，便不再理他写了整晚的报告。

　　他思量着这事已经发生了，就该理智的解决，他尊重周斯予的决定，不管是要试着跟他结婚，还是要清醒标记……

　　想到清洗标记程意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闷，不期然的闷重感让他感觉像是被裹了一层保鲜膜有些透不过气，这应该是终身标记的原因吧！程意心道。

　　洗漱完毕吃完早餐程意开车去了医院，不管怎么样工作还是要做的。

　　一进科室刚换上白大卦就见心理科主任脸色不善的过来寻他，程意心下叹了口气，只得满脸诚恳的跟对方道歉说：“真是不好意思，李主任，我那天确实事出突然，没顾得上跟令弟说一句，很抱歉。”

　　李主任看着他满脸歉意却讽刺道：“程医生啊，我看你人品端正才把弟弟介绍给你的，没想到你作风不正。有相谈的omega还跟我弟弟去相亲，你干什么呢？”

　　程意想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想想自己现在确实跟周斯予掰扯不清。

　　还不知怎么个结果呢！李主任这一头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掺合的，只得不作声的虚心接受批评。

　　主任出完气走了之后程意给周斯予发了条短信，内容是今晚务必见一面详谈，出了事要解决，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程意越咂摸越觉得他这会儿是让人给拿捏在手里，明明应该反过来才是，如今他一个alpha比被标记的omega还要紧张。

　　到了下午的时候周斯予回了短信过来，只一个好字，内容简洁的仿佛不愿跟他多说一个字。

　　约见面的地方就在沈轻家里，周斯予现在不敢回家，公司里请了假。这两天腺体还不舒服也没有出过门，他本来打算去咖啡厅的。

　　沈轻说：“直接让程医生来这好了，我今晚加班要赶个录音的片子。回来估计半夜了，外面人多耳杂不如你们在这聊的安静。”

　　周斯予觉得也对，便给程意发了个地址让他直接过来沈轻这边。

　　程意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周斯予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听见门铃响头脑不清醒还以为沈轻下班回来了，趿拉着拖鞋去开门。边开边嚷嚷：“你敲门干嘛？直接自己进来啊！”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见站在门外的程意。

　　“不是我家，我没钥匙。”程意淡定回了他一句。
　　周斯予尴尬的用指尖蹭了蹭鼻子，让过身子道：“进来吧。”

　　程意进屋略微打量了一下周斯予，感觉他精气神儿不是很好，便问道：“腺体还疼不疼？”

　　周斯予回头看了他一眼，坐到了沙发上：“有一点点。”

　　程意几步走到他身前站定：“我给你看看，”见周斯予没有反对的神色弯腰仔细瞧着。

　　清雅的小苍兰信息素幽幽得飘进程意鼻腔，在标记后对方的信息素会感受的越发明显。

　　“还有点红，不过明显轻了，你记得少吃辛辣的东西，注意休息别熬夜。”

　　周斯予昨晚心事重重没怎么睡着，刚刚一直躺在沙发上等了程意几个小时快睡着了，所以显得有些没精神。

　　“没熬夜，刚打算睡觉了。”

　　程意瞄了眼墙上的钟表已将快要十点了，便解释道：“下午时做了个手术，时间有点长，所以来的晚了。”

　　周斯予知道他们医生向来加班加点是常事，也根本没抱怨程意来的晚了，只是随口说了声。
　　看着他面容略显疲惫，心里不落忍问道：“你吃饭了吗？”

　　程意还真没吃饭，一台手术做了几个小时，只在来的路上买了个面包垫了垫。不过这会他想好好跟周斯予谈一谈：“吃过了。”

　　“哦。”

　　“周斯予，”程意正经的道：“那天的话我很抱歉，那并不是我本意。终身标记不是只有omega会受影响，alpha也会。你一醒来就说要去清洗标记，我……一时受信息素的影响说了气话。”

　　周斯予双手环膝靠着沙发没有说话。

　　“还有，对于这件事的结果，你是要跟我试着相处结婚还是打算清洗标记，我都尊重你的意见，尊重你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清洗标记对omega是件挺痛苦的事，生理上可以用止痛针。但心理上却是挺难忍受的，而且腺体经过手术缝合肯定会留疤留下清洗过的痕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一下，慎重抉择。”

　　“你的意思是，我洗了标记就不能结婚了是吗？”周斯予缓慢的转过头，平静的看着他。

　　程意皱了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轻易的去清洗标记。”

　　“那你什么意思？咱俩结婚？”

　　“我是有做这个打算的，也希望你认真考虑。”
　　周斯予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可是咱俩没有感情，你并不喜欢我，我们没有婚姻的基石。况且这事是我的错，你说的对，那天如果没遇见你，我不知会怎么样。我该谢谢你，而不是为个终身标记而赖上你。”

　　周斯予明白他俩这事总归错在自己，当初要求程意给自己开推情针的时候，他就反复告诫过这针有副作用，不建议用。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逞强觉得自己能拿下那笔单子，结果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

　　程意沉默几秒缓缓道：“我承认婚姻里感情是基础，是必不可少的成分。但即便如此，一开始蜜里调油恩爱的密不可分的两人到后来感情破裂为分财产大打出手的也不再少数。由此可见爱情是可变的因素，不是衡量一段婚姻的标准。所以我认为感情可以从有到无也可以从无到有，这些可以质变也可量变，而这些改变完全取决于夫妻双方是否共同用心对待这份婚姻。”

　　周斯予这次是真笑了：“那好，哲学大师我问你，没有基础的婚姻又怎么坦然相对？像你说的好到蜜里调油也有分道扬镳的，但他们也会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去试着调节自己，理智对待这份婚姻。还有，感情升温的方式“性”占一大部分，你自问，如果没有标记，只有单纯的信息素。你是否对我这个人会有不可抑制的冲动。

　　程意没回答，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斯予看，看了良久。

　　看到周斯予觉得对方的眼神越来越近，丝绕缠卷，黏黏腻腻要长在自己身上似的才听他轻笑着说了句：“你问这个问题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嗯？”

　　低沉的嗓音就贴在他的耳边响起，让他不禁想起那晚程意释放时动情的闷哼，声音沉稳又撩人。
　　周斯予忍不住耳根有些热，暗中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心道自己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我看就算别的omega你也是这样，你们alpha天生就是如此。”周斯予不甘示落嘲讽道。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我并非不举，又怎么会对美人无欲。相反如果现在我说只能对着你.硬，看片也不行，你是不是会对我的回答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甚至可能还会翻我一个大白眼骂我有病，是不是？”

　　正翻白眼翻到一半的周斯予：“……”

　　程意没忍住笑出了声，犹豫几秒行至周斯予面前站定，轻轻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微微躬身双眼直视着周斯予，认真道：“说真的，咱俩试试吧！”
　　周斯予看着程意眼里的认真，也明白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一开始清醒过来后知道是程意标记的自己，心里是松了口气的。也想过和程意试试的念头，可他听到程意那样一番话，他明白对方是被自己连累着给了标记。

　　他认为程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甚至觉得自己不正经。

　　现在解释开了，周斯予想着试试就试试。

　　缘分这东西万一真就来了呢，倒时如果他俩各方面实在相处的不融洽，再说不合适也就没有……遗憾了吧！

　　“要说结婚的话可不止两个人的事，我们都还对彼此家里不了解呢！”周斯予抬眸看着他，眼神里的真挚让程意忍不住按了按他的眼角。

　　“啧。”周斯予搡开了他的胳膊。

　　程意收回了手插进口袋：“怎么不了解，以前邻居是白当的？你爸和你妈我都见过，也知道脾气。我记得你家开工厂，你爸比较忙见的少，但脾气挺好。你妈很会做吃的。以前我还吃过你妈做的甏枣，很好吃，到现在我都记得。”

　　“我家你也知道啊，我妈走了，我爸之前在你们公司你也见过了，我跟他关系一般。平时很少联系，不过这次房子是他主动要给我买的，可能打算修复修复父子关系吧！至于我，明华医院刚评上主治医师，在职博士今年毕业，28岁，身体康健，无不良嗜好，工作稳定。手下一辆车，不是什么好车，就一代步工具。还有一套小坪数的学区房，以前我们是邻居的那个房子，现在租出去了。资金的话没有多少，只够付个首付的，这些也是我妈留给我的。”

　　周斯予听着程意报给他的这些条件，加上眼前这个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论的上是上品的帅哥，一时心里有些沉重。

　　程意从小就是秀出班行的那类人，出类拔萃却不张扬。

　　那时他爸也是经常把夸赞程意放在嘴上：“对门这小子真是不错，沉稳冷静不喜行于色，当得起尔辈之秀。”

　　这种话偶尔老爸就会在周斯予耳边念叨，搞得他压力山大。

　　觉得明明跟对方差不多的年纪自己却是什么都不如人家，连自己的亲爸都看着别人家孩子好，自尊心受打击导致看到他就气的想哭。

　　程意看着周斯予沉默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以为是对自己的条件不满意，叹了口气道：“条件是不如你家好，但这也是全部了。”

　　周斯予听见程意的话回过了神来，呐呐道：“我家不是这样。”

　　“嗯？”

　　周斯予平静的看着他，忽然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家工厂早就不开了，前些年出了点事，家里房子车什么都也都变卖还债了。去年还完的，现在是没债也没资金。我爸……也去世了。”

　　程意讶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似的轻声道：“怎么没听你说呢？”

　　“又不是什么好事，”周斯予无所谓道：“有什么可说的。”

　　程意是真不知道他家的情况，俩人相遇以来偶尔约饭谈论的多半是工作上的事，对于家里的事周斯予是半分没有提过。

　　而他当年自妈妈去世后他基本就很少回家了，他那会儿刚跟当时的男朋友分手，又忙着考研。
　　一年年的除了学校就是逢年过节去小姨家，偶尔回去放点东西或者书什么的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周斯予一家，他也没多想。

　　后来过了两年有次回去清扫屋子才发现对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邻居，他也疑虑过，但他当时和周斯予不是特别熟也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最后这也就慢慢淡忘了。

　　现在想来他家就是那段时间出的事，程意本想细问可觉得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又何必揭人伤疤。

　　最初痛苦煎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也只是风过无痕吹不到的心里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轻搂着周斯予让他靠在了自己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