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货箱（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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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镰会boss憋住一口气，格兰利维特说话难听，但道理却没错，他确实不配。
5g禁药，实验室里要多少有多少，格兰利维特身为高层完全没必要在这里跟他掰扯。
如果来的是别人就好了，也不至于缺斤少两了之后连问都不敢问。
冲矢昂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男人的表情，发现他眼神闪躲即为胆怯，于是忽然冷笑一声，“你在故意拖延时间？”
黑镰会boss愣了一下，短暂地想了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拖延时间。
没、没有吧？
冲矢昂简直要被黑镰会boss的愚蠢逗笑了，这还需要想？
当然不是。
这是他故意施加给黑镰会boss的罪名。
拖延时间的不是黑镰会boss，黑镰会boss也没有必要拖延时间。
这栋大楼里，需要拖延时间的只有他和正在抄黑镰会boss老家的警察们。
冲矢昂闲庭信步地在黑镰会boss的办公室里踱步，将心里给黑镰会boss写好的剧本安在了对方头顶。
“你故意拿走了5g药，然后告诉我缺了一点，好把我留下来让条子抓？”
他的视线扫过黑镰会boss手边的托盘，哼笑一声，“老鼠？你知道我们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黑镰会boss顿时抖如筛糠。
他必须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叛徒！没有比被组织高层视为叛徒更加危险的事情了，如果不洗脱嫌疑，他会死。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叛徒，或许是我称错了数目！”
黑镰会boss将手上带着的金戒指猛地拔下来，用力掷到称上，禁药瞬间重了5g。
“您看，我称错了。”
冲矢昂勾着唇笑起来，“原来如此。看来5g药不是你拿的，你不过是想栽赃给我，让我好多给你5g。”
黑镰会boss眼前一黑，百口莫辩，脸色精彩纷呈。
冲矢昂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神色，转身走到窗户面前，伸手撩起衬衫后摆，握住了插在裤腰带里面的枪，“如果你不是拖延时间，下面这么多警察该怎么解释。”
胖子顿时懵了，脑袋像被抡了记重锤，他狂奔到窗户边，紧紧扒住窗沿探头往下看，短短三秒，汗水便浸透了整件衬衫。
两排特别机动科的防爆员举着盾牌站在底下，他们身后是一排举着机枪的警察。
“我……我真不是……”
“这话你留着去和gin解释吧。”冲矢昂抽出降谷零的配枪，狠狠抵在黑镰会boss的太阳穴，用力到几乎把对方的脑门戳出一个凹陷，“想活命就跟我走，否则我现在就让你死在这里。”
胖子的腿抖起来，格兰利维特真会这么做！他是疯子！
冲矢昂将枪口移下，抵住胖子的后腰，“别让我发现你在和警察求救。”
“我带您走后门。”
黑镰会boss陪着笑。
那些该死的条子，偏偏要在格兰利维特上门的时候来抄他！
一定是他们这里有叛徒！
黑镰会boss从没怀疑过冲矢昂，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在重重包围之下救走自己的人呢？
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救命恩人做点什么，抬手指向缩在角落里动都不能动的孩子们，“他们怎么处理？他们看见我们的脸了！”
冲矢昂闭了闭眼，这是怎样一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胃部翻涌的气体顶上喉咙，险些溢出口腔，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胖子，“你难道想在楼下都是警察的情况下杀人？”
胖子以为他要动手，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
冲矢昂状似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想让我开枪，然后用枪声和孩子们的尖叫吸引条子？看不出来，你和条子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胖子的笑僵在脸上，恐惧搅得他浑身发颤，“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我考虑不周。”
“嗯。”
冲矢昂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将抵在胖子后腰的枪口往前顶了顶，“去后门，别耍花招。”
黑镰会的后门也是便利店的后门。
冲矢昂和黑镰会boss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子弹和墙壁擦出橙红的火花，他条件反射的拽着胖子藏到边上堆起的掩体，回首瞄准开枪的人。
瞄准线上是一个眼熟的身影。
男人没穿便利店的围裙，身上套了件灰色的西装外套，烟灰紫色的眼睛隐忍而冷漠，带着凌冽的杀意看向他。
——是降谷零。
两人拿着枪指着对方，对峙了整整三秒。
友人反目，哪怕只是演戏也会令人觉得难过至极。
降谷零抛开情绪，扬声道：“放下枪，松开人质，否则我有权利将你当场击毙！”
冲矢昂闭了闭眼，微微偏移枪口，朝着堆砌在便利店后门门口的酒瓶开了两枪。
绿色的玻璃碎片顿时炸开，降谷零不得不侧身躲避飞溅的玻璃碎片。
冲矢昂趁此机会一把揪起黑镰会boss的衣领，推着人往前跑。
“那人不是我引来的！”胖子第一时间撇开关系，“但我知道他，他半个月前应聘了楼下便利店的工作，一定是警察派来监视我的卧底！我记得他的脸，等见了琴酒，我会仔细跟他说的。”
很好，自寻死路。
冲矢昂的视线垂了垂。
这人不能留了，否则降谷零会有危险，琴酒肯定会动手，但问题是怎么引导琴酒在他面前动手。
他必须亲眼看到这个人死在面前才安心。
“有车吗？”冲矢昂问。
“有有有！”胖子连忙掏出车钥匙递出去。
冲矢昂勾钥匙在食指上转了一圈，很快就在停车场找到了那辆宾利，他解了锁，让胖子坐上副驾驶。
刚关好副驾驶的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连串的脚步身。
降谷零追出来了！
冲矢昂撑着车前盖跳到驾驶座，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门一关，一连串的子弹击打在车尾。
他伸手挂挡，将油门踩到底，引擎的嘶鸣声响起，宾利撞毁停车场出入口处的伸降杆冲了出去。
红白相间的伸降杆高高飞起，连同黑镰会的办公楼一起被甩在身后。
“我们去哪儿？”胖子忐忑地问，“这是去哪里的路？”
冲矢昂没有回话伸手打开了宾利车的定位系统。
琴酒一定已经收到了消息，而以他对于手下支线的控制欲来看，他肯定有这辆车的定位。
所以只要打开定位，琴酒就会自动找上门。
“带你去见gin，闭嘴。”冲矢昂烦躁地眯了眯眼。
胖子立刻静默不语。
昂贵的宾利在马路上疾驰，过往车辆纷纷避让，谁也不敢刮这种车一下。
冲矢昂打开车内音响放起摇滚。
他需要借助网络点歌功能确认一下他们有没有被窃听。
音响的质量很好，切到网络频道的时候没有电流声，这说明他们没有被窃听。
冲矢昂喜欢这种感觉，他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琴酒会用什么方式杀人。
琴酒不会蠢到直接在警察面前暴露自己。
而他作为唯一能够被顺理成章安插进鉴识科的卧底一定会被保护。那么琴酒在杀害黑镰会boss的时候会尽力做到不伤害他。
冲矢昂快活的轻笑一声。
琴酒好像不太喜欢和他打交道，说不定恨不得将他杀之后快，可现在这种情况，琴酒不仅不能杀了他还需要保护他……
哈！可笑。
既然如此，狙击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米花的狙击点也就那几个，来叶山道是最好的一个，它的侧面就是悬崖与大海，毁尸灭迹再好不过。
总之他得懂事一点。冲矢昂方向盘一转，拐上去往来叶山道的路。
宾利开上高速之后胖子便劫后余生地靠在副驾驶上，像一坨烂肉一样瘫在真皮座椅上。
冲矢昂哼着歌，看到不远处塔吊上闪烁的反光点，十分快乐得笑了出来。
看，他就知道琴酒会选择在这里动手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最好的狙击点就在前方，拐弯时，副驾驶会完全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中，如果琴酒脑子没坏，就一定会让人在那里开枪。
冲矢昂换了一首歌，是歌剧魅影中的‘think of me’
音乐剧女歌手伪装稚嫩和怯懦的歌声从音响里传出来。
“Think of me。（想想我）
think of me fondly。（深情的想我）
when we've said goodbye。（当我们互相道别之后）”
是时候该道别了，黑镰会boss。
冲矢昂减缓车速，保持在60码左右，拐弯时看向身侧胖子的脸，他轻声道：“药是我拿走的，警察也是我叫来的，我知道你根本没有拖延时间，因为拖延时间的是我。”
胖子的瞳孔急剧缩小，他恐惧到极点，“你是卧底？”他反手够到车门开关想拉开跳车。
“嘘~”冲矢昂按下锁门键，车门“咔嚓”一声完全锁死。
胖子的脸色迅速灰败下来，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格兰利维特一手策划！
格兰利维特不仅是一个疯子！他还是一个骗子！
一颗子弹穿过了黑镰会boss额头正中央，鲜血溅射开。
冲矢昂漫不经心地抹去溅到眼角的一滴，打开车门锁，解开安全带，接着猛地踩下油门，宾利冲出高速路段的护栏，高高飞起。
冲矢昂拉开车门向外一跃，一手攀住悬崖，另一只手取出降谷零的枪，对着宾利的油箱开了一枪。
“轰——”
热浪直扑面门。
病例在半空中爆炸，载着黑镰会boss的碎屑沉没到海中去了。
完美死亡，尸体会被炸烂，胖子没有任何生还可能，降谷零是卧底这件事也会烂在这片海里。
冲矢昂攀上护栏，靠在破损的铁片上歇了一会儿。
很快，一辆保时捷356A停在他面前。
保时捷的车窗被缓缓摇下，琴酒探头看向坐在在地上的格兰利维特。他的衬衫少了两颗扣子，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眼尾溅射的血迹被抹开，像是涂了胭脂的艺伎。
两人对视一会儿。
冲矢昂斜靠在护栏上笑起来，“不请我上去？”
琴酒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没有说话。
冲矢昂爬上去，靠在椅背上喘了口气，熟稔地伸手，从储物格里取出一根琴酒的香烟，用车载点烟器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半晌才道：“你给我的任务差点把我害死。”
“那你现在应该在海里，而不是坐在我的车上抽我的烟。”
冲矢昂听着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轻巧地呼出一口烟气。
琴酒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这个男人将怀疑深埋在了心底，看似已经信任，但实际上却暗自盯着把柄。
和这种人相处，战战兢兢反而会徒增怀疑，倒不如稍微随意些，再大胆些。
冲矢昂含笑反问：“你就是这么和冲矢警官说话的？”
保时捷之内的空气静默一瞬，只剩下引擎独特的声响。
数秒后，琴酒哼笑一声，仿若随口一提，“警用hkp7，不错的配枪，哪来的？”
作者有话说第7章 货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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