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货箱（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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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噤若寒蝉，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琴酒。
琴酒正盯着手中的屏幕，上面是一段实时监控，原本还很正常，直到格兰利维特摔下了车，然后他就只能隐约听到格兰利维特和另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了。
“大哥，格兰利维特应该只是单纯的摔了一跤，他踩空后身体不平衡的样子不像作假。”
琴酒放下手机，伸手插在手机上的监听耳机拔下来丢在屏幕上，两物相撞，发出“哆”地一声轻响。
伏特加说的没错，更何况格兰利维特还被打了一整管的吐真剂，他还能走得稳路都是因为意志坚定，腿软踩空摔下来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那个店员。
太熟络了，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热心肠的人。
要么，格兰利维特和那个店员认识，要么那个店员……
“朝贺先生。”
因为拔了耳机，店员的声音从手机的扩音里清晰的传出来，琴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冰球已经有些融化了，在澄澈的酒液中转了一圈。
格兰利维特，被称为威士忌中的劳斯莱斯，色泽是活泼的金色，只需抿上一口，馥郁的水果芳香便会从口腔冲入鼻尖，中调是梨子或菠萝的甜味，等咽下去之后，牛奶、杏仁和新鲜榛子的风味萦绕在舌尖，像缠绵的情人，欺骗人喝下第二口、第三口，直到醉倒在吧台前。
琴酒点了一根烟，43%的酒精度数让他的思维有点发散，或许boss给人代号的时候考虑到了性格和做事风格，他想到格兰利维特对抗审讯时的表现。
格兰利维特，人如代号，一个甜蜜的骗子。
急促的脚步声从手机中传来，青年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地响起。
“朝贺先生，能给我您的号码吗？”
“怎么了？”
“我……抱歉，今晚一起去看金鱼吗？我家养了一池金鱼。”
便利店店员奇怪的殷勤突然有了答案，他品尝了一口格兰利维特然后想试试第二口。
琴酒哼笑一声，什么人在邀请人回家过夜的时候会说家里养了金鱼？蠢货。
“金鱼？”冲矢昂很感兴趣似的，皱着眉看向安室透，对着便利店偏了偏头，用口型道：快回去待命！
“是、是的。”降谷零掀开围裙衣摆，借由身体挡着，将配枪塞进冲矢昂手中。
那是一把警用hkp7。
“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号码，如果您同意就打我的电话，今晚我来接您！”降谷零说完转身就走。
冲矢昂只能将手中的枪插-进后腰，然后将衬衫的下摆从裤子里拉出来，遮住后面的枪。
降谷零估计是看见他没有配枪害怕他出意外才来给枪的，而且应该得到了长官的统一。
冲矢昂转到货车后拉开车门，孩子们立刻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起，他们似乎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胆小的那个已经哭出声来。
冲矢昂反手掩上货车车厢，他需要用少量的时间来完成接下来的操作，虽然手机已经摔在了车子底下，但他不能确定琴酒有没有放弃监视，如果琴酒没放弃，那么他“取货”的时间一长就会被怀疑。
三分钟，他最多只有三分钟。
冲矢昂扫了一眼，抓起最胆大的那个孩子，“乖一点，做个好孩子，好吗？”
他将人拉到车厢后露出一点光的地方，从塑料袋里拿出注射器，兑了麻药推进男孩的手臂，又迅速拆开手术刀，换上一块全新的刀片，“不要喊，可以做到吗？我要取一点你身体里的东西。”
“你是不是要救我。”男孩伸着手臂坐在冲矢昂面前，用气音道。
“如果你乖的话，我就救你。”冲矢昂没什么把握，不敢给孩子太大的希望，“如果你想活下来，接下来就得听我的话。”
他用手术刀的刀尖挑开缝得十分敷衍的黑线，“咬紧你的牙，一点声音都不要发出来。”
“嗯。”
皮肉撕开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黏腻的血水顺着男孩的手臂落下来，滴落在本就脏污的货车车厢里。
冲矢昂全神贯注，他在男孩细弱的手臂里找到了三袋5g左右的禁药，他取出一袋，然后换了新线将伤口缝好，又划开生理盐水的袋子，将其倒在男孩的手臂清洗上面的血污，对方的手臂正因为疼痛而产生生理性的痉挛。
看着自己被剖开还不被吓哭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冲矢昂用剩下的生理盐水洗干净了手，夸奖道：“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成田三辰。”
“很好，现在你要装作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如果你不能保证保密，就装作是个哑巴，好吗？”
“好的。”成田三辰伸手拽住腰间的麻绳绳结，他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要撞出胸膛，觉得自己似乎撞破了一个惊天秘密。
冲矢昂缓缓呼出一口气，猛地推开车门，冷声道：“下车！”
成田三辰率先站起身，爬上车的时候他也是第一个，但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黑镰会的入口在便利店边上，那是一个极其窄小的楼梯。
冲矢昂将医疗垃圾收进塑料袋，又将取出来的禁药在兜里放好，然后才跟在孩子后面下了车。
日本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些套着白布伤痕累累的小孩竟然没有引起任何路人的注意，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只是相当麻木地看一眼，然后快步走过。
没有一个人想伸出援手，哪怕只有一个。
冲矢昂回头看了一眼，转身走入楼梯间，走了两段台阶后撬开了黑镰会位于二楼的房门。
黑镰会的场子不算大，看上去甚至不像是黑-道组织，而像是一个公司的办公室。
最大的老板桌后面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抽了一根雪茄，肚子大的几乎要把衬衫的扣子撑开，当视线和他对上的时候，男人浑身一哆嗦，迅速站起来，将雪茄放在烟灰缸边上，然后亲自上前迎接，“格兰利维特，您怎么亲自来了？”
冲矢昂打赌，他哥哥在组织令人闻风丧胆的程度不比琴酒少。
“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肥胖的男人肚子一颤，滑腻的汗就从额头上渗出来，他讪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是不欢迎我？还是偷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冲矢昂说话的声音极轻，轻得像是对情人的呢喃，但压迫感比怒吼更胜。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哈哈，您抽一根烟？”
“就你那便宜货？”冲矢昂偏了下脑袋，“算了吧，让让，我没时间看你的肚子跳舞，滚开点，交完货我就走了。”
胖子如蒙大赫，“好好好，您请，您这边请。”
他弯着腰，虽然肚子不太允许但也艰难地接近了九十度，头也不敢抬得从边上的柜子里取出一套手术工具放在格兰利维特手边，“有点简陋，比不上您的实验室，请您将就。”
“闭嘴。”
冲矢昂带上医用橡胶手套，拆开手术刀装上刀片，孩子们聚在一起，连哭都不会了，成田三辰也在发抖，就算再怎么胆大，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冲矢昂取药的速度很快，孩子们身上的伤疤非常固定，左右手臂上分别有一道，肚子上一道，小腿两侧分别有一道。
算上被他偷偷取出来的5g，组织一共在一个孩子体内塞了100g，腹腔内塞得最多。
好在黑镰会提供了麻醉剂，孩子们在取药的时候没有受太多苦。
冲矢昂缝合完最后一针，摘下手术手套丢进垃圾桶，将堆满禁药的托盘推到胖子面前。
“嘿嘿，我还是要称一下的，毕竟为搞来这些，我们的流动资金几乎都进去了。”
“称。”冲矢昂言简意赅，他走到窗户边上，看向对面商业楼的阳台，不出意外，那里应该有警视厅特别行动科派出的狙击手，警察厅的人应该在楼下的视觉死角待命，而降谷零会时刻注意这扇窗户，他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出现，暗示他们可以等候在门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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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利用配货假装往返便利店的降谷零按住耳麦，“长官，可以准备突入了。……狙击手知道冲矢是我们的人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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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基地，中央大道，一辆保时捷356A停在第二关卡。
伏特加看向坐在副驾驶的琴酒，“大哥，黑镰会好像暴露了，是格兰利维特干的吗？”
“不是他。”琴酒回复地很快，格兰利维特的手机掉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但从警察的数量和脚步声推断，如此大量的派遣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格兰利维特到达黑镰会仅有15分钟不到，东京的废物们连审批时间都不止15分钟，就算有，格兰利维特也没有通知的时间。
黑镰会极有可能在格兰利维特去之前就已经被盯上了，而格兰利维特只是运气不好。
他必须尽力保证格兰利维特的生命安全，因为那是组织里唯一一个档案干净到能够光明正大考进警视厅的人。
琴酒嗤笑一声，人可能不干净，档案倒是和那张脸一样漂亮。
“开车，去救人。”
伏特加：“黑镰会的boss呢？”
“叫科恩去米花待命。”琴酒顿了顿，看向刷卡后敞开的关卡门，冷声道，“远程射杀，伪装成仇家争地盘，他是黑-道boss，死在枪下很正常，现场不用做得太干净，否则反而会让人怀疑。”
伏特加咽了咽口水，“好的，大哥。”
琴酒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他无法根据声音判断出格兰利维特的状态，但强敌环伺，总归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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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矢昂感觉好极了，他简直如鱼得水。
他笑着看向哪怕被缺斤少两也不敢大声说话的黑镰会boss，“你说什么？货少了？你的意思是我在耍你？”
冲矢昂轻笑着环视一圈黑镰会的装饰，对着旁边放着的武士刀啧了一声，“你也配？”
作者有话说第6章 货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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