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龙吟》片光零羽

14、第 14 章

　　再醒来时，怜睁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红肿着双眼的母亲。
　　母亲看怜她醒来，满脸喜色，急忙问她感觉怎么样？听见她喉咙间发出的沙哑的声音，母亲连忙将她轻轻扶起，让她靠坐在枕头上，把一杯水递到她唇边。
　　母亲告诉怜，那天晚上她被送到城堡里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母亲被她吓得不轻，从那天到现在她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天，滴米未进。母亲给她喂水，她也紧紧闭着嘴，除了用水润一润她的唇以外，母亲别无他法。说完，母亲又轻声问她，现在有没有胃口，想吃什么东西？
　　“我想吃烤鸡”，她说。
　　母亲连声应下，出门去给她准备。
　　怜靠坐在床头，看着被阳光照得亮堂堂的屋内，浑身发冷，感受不到一丝温度。这样的阳光，躺在草地上一定会很舒服吧，她恍惚之中想着。
　　母亲很快就端着一盘蜜色的烤鸡推门进来，怜用叉子撕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着。不对，不应该是盘子，应该用被削的细细长长的树枝串着；不应该是甜的，应该是咸香而软嫩的……
　　“呕——”怜将刚吃下去的吐了个干净，不敢再去想那些事。
　　怜又顺从着母亲强迫自己喝下一小碗素粥，和母亲说自己想再休息一会儿，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受控制地侵袭着她的脑海的记忆。她头昏脑涨，又在一片晕眩之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怜逼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这一切。她先问母亲，王子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很好，不用你担心”，母亲的语气有些冷。
　　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想细问母亲，但母亲总是岔开她的问话。这一天母亲总是有意地回避着关于王子的一切话题，又以她的身体需要静养为由，不准她迈出房门。
　　怜的猜测连连，难道是王子的病情又恶化了？可母亲明明说他很好。可既然他的身体好转了，为什么母亲又会是那样的语气？又为什么不让她出去？母亲究竟在瞒着她什么？究竟有什么事情不能被她知道？她的头痛得更厉害了。
　　翌日，怜趁着母亲去厨房的空隙，溜出房门，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母亲就像是知道她会这样做一般，她刚走过转角，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母亲。
　　母亲强硬地把她带回房间，怜央求着母亲告诉她到底在瞒着她什么，母亲怜悯地看着她，最终抵不过她的乞求。
　　母亲语气冰冷地告诉她王子和那位邻国的公主已经举行了婚礼，怜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悲痛欲绝，甚至来不及细想，她的思绪全被母亲华丽的另一个信息占据着，被这个晴天霹雳劈得动弹不得。
　　王子和公主的婚礼是在那天，在她亲手杀死了无渊的那天。可使者明明告诉她，法师断言如果没有龙骨中了毒的王子一定会死在那天。婚礼在上午开始，那时她还未下定决心给无渊下毒，邻国的国王怎么会让自己的公主嫁给只剩下最后一天的王子？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