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迷雾重重（盘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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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超级富豪乌丸莲耶在众人眼中早已死去。
他遗留下来的资产，有的被亲戚的后代继承，有的转移到开曼、萨摩亚、马恩、爱尔兰等避税天堂，有的股权被重组、拆解，由无数虚构身份的股东代持。
乌丸莲耶实质上拥有着这些财产，但是他的真名，永远无法出现在决策文件里。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既然乌丸莲耶生理上还活着，就不可避免产生社会联系。
他的手机里收藏着超级富豪兼超级罪犯所需要的社会关系：身家性命全捏在自己手里的职业经理人、处理黑暗面事务的忠心部下、为他财富和研究保驾护航的利益集团、把他当人体研究黑手套的各国机构、同样渴求长生不老的大人物，以及里世界终极靠山A先生。
乌丸莲耶的存在不是个绝对的秘密，长寿也不是绝对的秘密。而在这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长生不老并非虚妄的幻想，因此他的处境，比想象的还要安全一些。
但是，乌丸莲耶依然活在巨大的不安之中。
活了一百四十多年，乌丸莲耶深知，世界上谁都无法依靠。职业经理人会消失，部下会背叛，利益集团在他虚弱时一拥而上撕扯瓜分、各国机构等研究他成功就来光明正大地抢夺，而大人物乐于看到这一切。
唯一能拉他一把的A先生，态度如蛛丝一般，若即若离、不可捉摸。
组织里有美国某些势力派出的官方间谍，乌丸莲耶心知肚明。这是他与遥远彼岸的大人物的交易，他们要求近距离监视长生不老药研制进程。
药物研制成功之前，这类间谍甚至可以比组织自己的人更忠诚。
他畏惧的是另一类间谍，他们代表了另一类人。
你可以说这世界浑浊如泥淖，但民众心中的太阳依然照耀；或许上层贪婪如老鼠，总有人将道义当作根本利益。
乌丸莲耶联系美国内部保护伞，对方恼怒道：“以你为我能一手遮天吗！看看你这些年做的什么事！成果没多少，惹了一大堆麻烦！你就不能学学那些巫师，好好藏好自己！”
乌丸莲耶立刻意识到这批FBI间谍不是为了药物，而是冲他本人而来，而且很可能和组织有仇怨。
换而言之，他们冲着黑暗而来，为了复仇和道义。
“能查得到那个FBI的信息吧。”乌丸莲耶提出要求。
FBI王牌探员赤井秀一，化名诸星大潜入组织，身份暴露逃回美国，目前在纽约总部工作，工作时间……常用路线……
赤井，一个熟悉的姓氏。
他的记性很好，十六年前，组织派人追杀调查羽田浩司案的赤井务武。赤井秀一……这个年纪，是他的儿子吧。MI6的亲属入职FBI，联邦调查局现在招人都不做背景调查吗？还真是英美一家啊！
乌丸莲耶讽刺地想到。
以川上富江为试验样本的人体复活实验基本成功，只需要再进行一些技术上的调整。组织手握巨大筹码，有资格挑选更合适的合作伙伴。一代新人换旧人，前几十年拉拢的高官政要已经老了，使不上力了，组织必须挑选新一批合作者。
至于那些老的……
他从通讯录里挑选出人名，包括刚才通话的那一位，凝视片刻，一一删除。
这些人将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他们永生的野望——活在自己的记忆里。
通讯录顶端，“A先生”高悬其上。
不老的先生，不死的先生，永远不会被删除的先生！如此静默地、不可撼动地注视乌丸莲耶清除一批又一批“合作者”。
王水无法腐蚀的银子弹，是击穿永生吸血鬼的利器，必须斩草除根。
加利福尼亚的沙滩上，著名女星克里斯·温德亚独享一片私人海滩，碧蓝的波涛起伏涨落，泛泡沫的浪花一阵阵抚摸她涂了鲜红指甲油的脚尖。她舒服地拨弄淡金色鬈发，蓬松的发丝散发阳光暖烘烘的香气。
她摸出椅子下震动的手机，半摘墨镜看信息，微微一笑。
【除掉赤井秀一。】
啊呀，这么大只的老鼠，琴酒肯定气死了。
雪莉快气死了。
“姐姐，你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宫野明美仍然在哭。
雪莉了解姐姐，她根本不是为了失恋要死要活的性子，这么一看立刻懂了。姐妹俩身在组织，有些话不能说太明白。
雪莉厌恶把姐姐拖下水的FBI，靠勾搭女人进入组织，无耻！要不是有自己，姐姐这个组织基层人员是什么下场？
死。
组织绝不会放过姐姐。
现在姐姐的处境也不安全。雪莉一直在偷偷拖延研究进度，而且多次拒绝人体实验，组织对自己很不满。她无法预料研究成功后，达成目的的组织会如何对待自己。这次为了捞出宫野明美，她拿出了更进一步的成果。
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宫野明美忧虑妹妹出路的时候，雪莉也在忧虑姐姐的出路。
科研人员本来算最安全的一类，然而去年藤井弘辉被干掉了！被干掉了！被干掉了！
组织如此不做人，自己的地位能一直保护姐姐吗？
宫野明美抱住妹妹，像寻求安慰，“没关系，志保，没关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的下巴垫在志保的肩上，泪珠滚落，嘴角却露出无人觉察的微笑。
在琴酒等审讯人员面前哭，因为她不能说话，多说多错，装情绪崩溃最简单。
在妹妹面前哭，却是喜悦的泪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终于铺垫好了你的退路，哪怕用我的生命。】
＊
“呜呜呜老大！我不想死啊！我还有老妈要养！”中介小哥抱着强尼·莫的腿大声干嚎。
中介学过剑道，求生欲加成之下力道暴增。强尼·莫挣脱两下没挣脱开来，呵斥：“无礼的家伙！看你软弱的样子！快给我起来。”中介还是不肯起来，强尼·莫只得稍稍软下语气：“唉，这位道士大人很厉害，你跟着他一定不会出事。”
中介仰头控诉：“老大，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信的话跟我一起进那间房子好不好？”
老大自然是不想进去的。一年来他们送走多少和尚牧师巫女，一个个说的天花乱坠，死得无声无息。
强尼·莫眼神疯狂示意一旁的黑泽零。
黑泽零专心致志地翻杂志，认真琢磨：新家装修成什么样比较好？地中海风格？日式诧寂风？美式田园风？还是现代极简？
“……道士大人！”强尼·莫不得不出言引起注意。
黑泽零抽空回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社团安排我这个不成器的下属给您帮忙，东京地界有他跟着，办事很方便。”说帮忙，其实是另一种监视。苏菲·斐泰尔对身份不明、不请自来的人始终保持警惕。
“你们安排，随意。”黑泽零低头继续看杂志。
中介使劲儿扒拉老大的裤腿，惊恐摇头。
强尼·莫小声骂道：“傻瓜，他要是让你进去，你不会拒绝？又不是叫你寸步不离！”
“没法拒绝啊老大，我打不过他啊！”
“那更好，说明他有本事。”强尼·莫提高音量冲黑泽零道：“我们御莲老大很看中这个下属啊！您一定要保证他安全！”
黑泽零头也不抬：“嗯嗯，我尽量。”
“这么敷衍完全不靠谱吧！”中介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呜呜呜老大啊！我为社团立过功，我为老大流过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御莲老大！”
哭的不能自已的中介小哥被无情地抛下。
黑泽零合上杂志走过来，问：“买过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吗？”
中介小哥哽住。
黑泽零托腮：“没有？那丧葬费谁出？”
中介小哥哭的更大声了。
这都什么人间魔鬼啊！
咳咳，保险和丧葬费什么的，当然在开玩笑，虽然当事人一点不喜欢地狱笑话。
疯狂88人社团是东京目前最强势的黑/道社团，资金充裕，给他们拨了一笔不菲的行动费。这笔钱由中介小哥保管，防止黑泽零卷款潜逃。当然，必要的时候，丧葬费和抚恤金的确可以从这里头出……
“多少钱？”
中介打了个哭嗝，“什么？”
“我的行动资金，一共多少钱。”
“一、一千万日元。”
“才半个月生活费啊，马马虎虎。”黑泽零飞速盘算，占据中介办公室电脑开始噼里啪啦打清单，完了一键打印，“这样，你给我买齐这些东西，运到那栋房子隔壁。”
中介拿起其中一张清单，一整个儿迷惑：“单向防爆玻璃？柚木？混凝土？沙？砖头？……为什么买这个？华国驱鬼不适用那种黄色的纸吗？你……你要给那栋房子装修！”天啊！这什么人啊！他竟然真的住那间房子，还想给房子装修！
“业内都是这么做的，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你也别问，牵扯太大，知道了对你没好处，我只能说水很深。”黑泽零深沉地忽悠。
中介小哥不太明白，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再给我二十万日元，现金。”
二十万日元不多，中介直接给了。
黑泽零数也不数收起来，把一叠清单塞中介怀里，“你准备好这些东西，等我回来。”
中介警觉，“你该不会想卷款潜逃吧！”
“为了二十万日元？”
中介为自己的猜忌羞愧低头。“那个、道士大人，您要去哪里？”
“一处有着神奇传闻的岛屿。”黑泽零遥望远方。
是的，黑泽零要偷偷去若狭湾美国岛。琴酒说什么查探长生不老的人，他才不信呢。他搜索过了，所谓长寿人鱼的新闻，三四年前就风靡一时，现在去查黄花菜都凉了。
琴酒去那里一定有其他目的。
比如……公司搞集体旅游团建！
琴酒公司组织长假旅游，竟然不让职员带家属一起去！他们想搞什么不正常活动！
哼，一定不是什么正经公司！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迷雾重重（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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