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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险中幸得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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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阵阵,三人在白桦树下冷眸相对。
木俨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方才那样如此担惊受怕,但也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得佯装什么都未发生,准备摸黑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邱渡和伊九若怎会轻易放了木俨,邱渡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木俨的衣后领,吓得木俨一个踉跄,他再次感到十分不安,紧闭双眸,睫毛微动,慌乱的气息颤抖不断,在夜明珠明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出几分昳丽。为防止木俨被救,木俨被两人用捆仙索死死地捆在树干上。木俨脑袋一凉:完了,小命要呜呼。
两人站在一边审视着木俨。许久,邱渡沉声问道:“你晓得秦惟阵在哪里?”
“不……不晓得。”
“胡扯!”邱渡猛然将足有百斤重的貔貅银箭狠狠地甩向木俨,木俨痛苦地呻吟着。
邱渡恨不得将牙齿咬得粉碎,地上跺出万丈大坑。他愤愤道:“那鸟人实在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布下的银水阵真是好阵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被破解,如今竟又设了此阵,简直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看着邱渡这番表演,木俨似乎将身上的痛忘得一干二净,侧头不作声响地笑:能设出银水阵的可是少之又少,一般修炼有十九二十来年的普通修士也不一定能能布设出如此细致,如此巧妙的阵势来;二来需耗废大把经历,秦用竟一挥而就。但能解银水阵的也实在是太不简单。木俨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邱渡气急败坏的摸样,又笑了,直薄的肩头颤抖着。
邱渡瞅见木俨在嘲笑自己,鼻子早就气歪了,他将捆仙索松绑,木俨以为自己得以脱身,借此机会转身又要逃,伊九若猛地将木俨拎起,架在树干最高处。木俨眼前瞬时一片模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低垂着头,眼泪瞬时如倾盆大雨在清瘦的脸颊上泼洒而下,冷风将他散乱的长发紧紧地糊在脸颊上,使他几乎透不过气。
下雨了。
树枝后发出断折声,眼看自己即将坠下树枝,木俨濒临崩溃,想着肯定完蛋了。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厚实的大手从后揽住了自己的腰际,一条结实的胳膊紧抱住了自己,熟悉的温暖让他的身子稍微稳定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木俨有些受宠若惊,他睁大了双眸仔细看着眼前棱角分明,熟悉的轮廓。
时间好似静止了。
夜黑,除雨声外,沉稳的呼吸声在木俨耳畔持续不断,让木俨杂乱无章的喘息声渐渐平稳下来。秦用似乎听见了抽泣声,下意识道:“等着,马上。”
话落,木俨就感到腰部的大手松了,一个翻身跃到地上,在夜幕中穿梭如风,片刻,眼前又亮了,秦用将一个玲珑小巧的灯笼递给了木俨。
秦用一步一步走到邱渡面前,用微不足道的余光扫了伊九若一眼,面带笑意道:“最近不见,饲养了条爱宠啊。”
伊九若耳里哪能灌得下这种嘲讽,瞪眼道:“你说谁是宠物啊!”
秦用微微挑眉,淡淡道:“难道不是吗?”
伊九若一噎,不由怒气上涌。
秦用却是不顾及伊九若的情绪,转而看着伊九若旁边的邱渡,“看来,你的这条爱宠脾性不太妙,都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宠物的脾气可是随主人的,日后劳烦多加管教便是。”
“畜牲!畜牲!”伊九若大怒道,“吾乃堂堂公子哥!岂容尔如此辱骂!”
“我可没骂你畜生。”
伊九若额前的火印顷刻闪出,吼道:“气煞我也!”说罢,伊九若便抽出身后携带的铁戟冲上前去,秦用眼疾手快,夺了戟,飞踢向伊九若胸膛,伊九若猝不及防,被击飞到半空,重重砸在地上。
秦用走上前,一脚踩在伊九若的胸膛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欺负我徒儿,你算老几?”
邱渡站在身后并没有将伊九若扶起来的意思,不紧不慢道:“实在抱歉,我这爱宠行事太冲动些。”
秦用将脚拿开,道:“有事没事莫要在大院里闲逛,回到你们的地盘去。”
邱渡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阁下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呢!原来不过是只草包!”说罢,带着伊九若转身便化成了一股风流走。
秦用转过身,看见木俨一瘸一拐地朝自己跑来。
秦用喝道:“不要乱动,你难道不清楚自己身受重伤?!”
木俨见那两个家伙离开,更加委屈道:“师尊,我的脚疼……”
秦用只得脱下外袍披裹在木俨肩上,然后将木俨抱入怀中。穿林打叶声渐渐消失,两人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木俨吸着冷气,将自己缩成一团,手臂紧紧环抱着小巧灯笼,在秦用怀里瑟瑟发抖。秦用料到木俨会感冒,将木俨搂得更紧。
雨已经停歇,月亮也升起,皎洁的光芒洒落在地面,在黑暗中孤零零地悬挂着。
木俨借着月光好好地欣赏着只有大半个巴掌大的小灯笼,上面的小金兔忽闪忽闪的,十分玲珑可爱,不禁好奇秦用一个堂堂八尺男儿,为何会有如此少女心的灯笼,问:“师尊,你在哪里买来的小灯笼?”
秦用道:“自己做的。”
“啊?”木俨实在没想到秦用还会做这种小玩意儿。
秦用皱了皱眉问:“怎么,不好看?你不喜欢吗?”
“喜……喜欢啊,我可太喜欢了!”
秦用嘴角一勾:“那就赠予你。”
木俨早己忘记原本自己要与萧归一同去食堂吃饭。秦用进了房间后,木俨就像爆发似烧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爬上榻,将被褥蒙头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秦用察觉到木俨的异样,轻轻地将木俨的被褥拉开,看着木俨烧得闷红的脸,担心道:“怎么回事,发烧了。”说罢,赶紧从柜中抱出大棉毯和干净衣物,招呼着木俨把湿衣服换了,处理好木俨的伤口后,用棉毯紧紧包裹着木俨的身躯。
忽冷忽热的感觉实在让木俨难以忍受,他不停地发着哆嗦,秦用去烧开水准备为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徒儿热敷。片刻准备后,用手试探着木俨额上的热度,见还是很烫,便将棉毯往上提了提。秦用正欲唤醒木俨的理智,木俨恰巧这个时候缓缓睁开了发红的眼眸。看着眼神迷茫呆滞,烧得迷糊,一脸难受的木俨,竟有丝心疼涌上心头道:“阿俨,马上就不难受了。”
木俨的意识仍有些混沌,只是听懂了秦用说的话,感到脸部十分滚烫滚烫,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抓住帕巾,在脸上胡乱擦拭起来。秦用按住木俨胡作非为的双手,低声道:“烧成这样了还敢胡闹。”
“我好难受。”木俨用沙哑的声音呻吟。
秦用又洗了遍帕巾,耐心地给木俨热敷,良久,木俨好了一点,秦用将自备的药物一点一点地喂给木俨,然后侧卧在木俨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木俨不习惯别人碰触自己的手,但秦用的手实在太暖和,就任由秦用暖着自己的手。秦用忙了一天,实在太困,用指腹在木俨的掌心摩挲了两下,道:“睡吧。”
听见秦用沉稳的声音,木俨终于放下心中的不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秦用早早地醒来。萧归得知木俨身体有恙后专门带着书前来看望他。
木俨艰难地爬起身,望见桌上书的重影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随即又瘫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真的……谢了,看到这些书实在让我头疼脑热。”
萧归笑了,道:“不必客气。”说着,坐到床沿,仔细端详着木俨的清瘦白皙的脸,开玩笑说:“哦哟,果然是生病了啊,看这张脸,都快白成纸片了。”
木俨:“……”
萧归继续说:“昨晚怎么回事儿啊,跟都能跟丢,最后我自己摸路到了食堂……”
木俨并没回答。
萧归:“?”
“累了,不想讲话。”木俨倒头就睡。
秦用端着药进门道:“他太累,让他休息吧。”
萧归看向秦用。
秦用解释:“他昨夜淋了大雨,受了点风寒,休养休养就好了。”
“书送来了,我先告辞,就不打扰了。”萧归离开。
待萧归离开,木俨就背对阳光,将棉毯捞到一边,双臂缠着毯子蜷着睡。秦用见状,又将木俨怀里的毯子捞起,平铺在木俨身上,不料木俨踢开毯子哼唧:“我热。”
“不行,必须盖好,不能再受寒了,况且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好处理。”
“大夏天的谁会受凉?!我不管,你把毯子拿开,我要热死了!”
秦用用手压着他的身体,不容抗拒道:“热化也不行。”
木俨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过一会儿,秦用将药碗递到木俨唇边,冷冰冰道:“喝了。”
木俨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喝。
秦用突然想起木俨之前说过自己最害怕苦,但最喜甘甜之物,便从衣服里掏出两颗蜜枣,“张口。”秦用见木俨仍一副拒绝之意,故意道:“你不喝,我可要强迫你了。”
说完,作势要去抢碗。
木俨下意识张嘴吞下药汤,药刚一入喉,只觉得喉咙处仿佛有火烧一般,一阵灼痛,连忙将药咽下,不顾秦用阻止,将药碗推到一旁,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秦用赶忙帮他顺背。木俨忍了忍,还是将剩余的药灌完。秦用有些惊异从来怕苦的木俨怎么
喝完药不像之前一样吐得天昏地暗,但见木俨喝完药之后恢复了几分血色,心下稍定,喂了一颗蜜枣。“多吃点蜜枣能够润肺止咳,再吃一颗。”
木俨依言吃下后问:“师尊,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蜜枣?”
“你爱吃就好,下次我再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