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天堂之门(ＭＡＲＳ番外故事）》zita

8、第 8 章

　　转眼之间，已是腊月。
　　腊月的冬寒覆盖着整个大地，一眼望去，整个皇宫都是一片白茫茫，掩盖了那份华贵，苍凉而箫瑟。每一个宫里，都升起了火炉，但仍无法驱除掉那份无处不在的寒冷。随着这份寒冷的加剧，访竹的心，也开始变得不安而沉郁。虽然太皇太后去世，但皇上并没有实现他当初说要她和张护卫一起陪葬的话，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治她的罪，但是她没有多想，因为，另一份不安和恐惧迅速笼罩向她，她知道，这一年，是最后的一年了，是汉哀帝在位的最后一年了。根据历史记载，六月，帝崩。那么，现是已是二月了。随着时间在缓缓地接近，她就更加变得焦虑了。她根本不知道，当初答应太皇太后的承诺是否能实现，也根本无法预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明意识里，她告诉自已，不要再去想那个承诺，帝崩是历史，无法改变的历史；但暗意识里，她却不得不去想那个承诺。且听说，由于皇上的多日不早朝，外至朝中大臣，内至宫女太监，都在议论纷纷，颇有微言。对于这些议论，访竹根本无法去在意，满脑子想的，只是太皇太后的承诺，对于朝政的事，她也不想知道。且病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待在内医院里，和御医研究医书。但最后，连彩玉和小贵子也在从私下议论到对她禀报。她才不得不去注意了。
　　“娘娘，听说皇上和董大人，还有董大人之妻，还有董绍仪，夜夜笙歌玩乐，皇上多日不早朝，大臣们都怨声四起了！”
　　这日，她刚从内医院回来，彩玉就在她耳边开始唠叨了，听得她一愣一愣的，皇上、董大人、董大人之妻还有董绍仪，董绍仪？是哪位啊？不过都姓董，大概跟董贤脱不了干系吧？访竹算了算，四个人？夜夜玩乐？她皱了皱眉，不会吧？4Ｐ？那可真是……她从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这么开放？不是说古代人很保守的吗？说假的啊？她以前也看过Ａ片，但很少有４Ｐ的，最多也是３Ｐ……嗯？她在想什么东东啊？她敲了敲脑袋。
　　“随他们吧！”访竹说，把手中的药箱放在桌上，“皇上不上朝我也没办法，难不成，要我把他绑上朝啊？”
　　“可是，娘娘，”彩玉说，“您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她一怔，瞪向彩玉，眯起了眼睛。
　　“彩玉，我发现，你越来越敢说话了，嗯？连一句‘回娘娘’都省了。”
　　彩玉一听，笑了。“还得娘娘多调教！”看向那药箱，“娘娘，这是什么？”
　　“药箱。”她吐了口气，好冷！“好了，张护卫呢？”
　　“张护卫自巡视回来后，又往后面的望雪亭里去了！”
　　是了，那家伙自从她病好后，就天天往那里钻，不知在作什么。
　　“他在后殿作什么？”
　　“好像在作画，小的并不清楚。”
　　“作画？”访竹又是一愣。他可真有兴致。很会选地方嘛，后面的望雪亭是没有人可以去得到的，所以，他在里面搞鬼搞怪也不会有人发现。“走，去看看！”
　　“是！娘娘！”
　　穿过处所，后面是一块小空地，这是每个宫内都有的小花园，望雪亭就在花园的后面，走上石径，依然积满雪，厚厚的，实实的，小花园已经没有花了，只有几棵仍未被冻死的小树。望雪亭其实就是一个小凉亭，凉亭的檐上，也是积满了雪，远远的，就看见坚野圣一个人在那亭中，他的面前，支着一个画架，想来，是他自已作的吧，他的右手在画布上涂抹着，不知在画着什么。彩玉一看见他，就第一个冲了过去，高兴地叫：
　　“护卫大人真的在作画哦！”
　　他笑了笑，抬起头，就对还站在石径上的她作了个手势，示意她站住。她没想太多，就站住了，看着他的手又在画布上飞快地涂抹着。她就猜到他在画她了。她笑了，朝他喊：
　　“喂！要不要我摆个性感一点的ＰＯＳＴ啊？这样？这样？”她开始摆首弄姿，“还是这样？”
　　他对她摆摆手，瞪了瞪眼，正经八百地说：“你站定就好！”
　　她撇了撇嘴，只有立正站好。大概十分钟，又开始下雪了，好冷，二十分钟，冷死了。她开始有些发抖了。叫着：
　　“张护卫，你好了没？我快成冰块了！”
　　彩玉也在那叫：“护卫大人！你好了没？娘娘快冻僵了！”
　　与此同时，他画下最后一笔。“好了！”他说，笑着望向她，“你可以过来看了！”
　　彩玉看着那画，眼睛发亮地叫了起来。
　　“哇！护卫大人画得真好，把娘娘画得好漂亮！”
　　是不是啊？访竹又是一撇嘴，他不把她画成只猪就不错了，老实说，她知道他学过画，但还不知道他的水平咧！不知上次那只猪算不算？应该不会很差吧？可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那幅画时，她的心，不禁轻轻地颤动了。那是一幅炭画速写，虽没有色彩，但是，他把那皑皑的白雪，那苍凉的树木，都刻绘得如此的生动，那堆满白雪的小径上，一位女子，身着碎花长裙，长及地的白色的绒毛披风，浅笑吟吟地边走边赏雪，眉宇生动，举手投足间，片片雪花，指间飞舞，与她真的是很神似。她深吸了口气，眼眶，竟微微地湿润了。
　　“娘娘，画得很漂亮对不对？”彩玉依然掩不住兴奋，“小的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想不到，拿木炭也能作画，张护卫大人果然不一般！”
　　“怎么？”他望着她，漂亮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幽柔的光芒。“画得不好吗？”
　　“不！”她说，低低地垂下眸子，竟然有些害怕那目光，“你画得很好，很漂亮！”
　　“那么，”他依然望着她，声音柔和而低沉，“你会收下它吗？如果，我把它送给你。”
　　她转过头去，看着那幅画，微微地笑了。“我会！”她说，“谢谢你把它送给我。彩玉，”她又转过头看向彩玉，“你把画收起来吧！晚膳时间到了，御膳房就快送膳过来吧，我们回去吧！”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来吧！”
　　说完，她挺了挺身子，转身走出凉亭，在转身那一刹那，她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她咬了咬牙，迈开步子向处所走去。彩玉在后面三下两下就把画从画架上拿了下来，飞快地跟了上来。嘴里还在叽叽喳喳：
　　“娘娘，小的想不到张护卫这么会画画，他把娘娘画得好漂亮哦，小的以前也看过宫内的画师画画，可是，画的人儿都没有张护卫画的漂亮咧！娘娘……”
　　“彩玉，今天你的嘴巴很会卖乖！”她站定了，回头看她，“说吧，你有什么请求？”
　　“娘娘，”彩玉一听，又是“扑通”地跪下了，泪水，竟然落下，看来，她是憋了很久了，“昨日是娘家探访的日子，小的家中母亲前来探望小的，怎奈途中染病，昨日未得相见，小的很担心娘亲的病，请娘娘让小的出宫探望！”
　　果然是真的有事！访竹望着她，笑了。“你怎么不早说？母亲有病，作儿的自当要去探望，明日，哀家就和你出宫一趟！”
　　“啊！娘娘！”彩玉一听，既感动，又高兴，“好娘娘！多谢娘娘！”
　　这时，小贵子匆匆地跑了进来，一看见她，就急急的跪了下去。
　　“启禀娘娘，皇上召见娘娘前去未央宫！”
　　她又是一怔，这个时候去未央宫？“小贵子，知道是什么事吗？”
　　“启……启禀娘娘，是昭仪娘娘病了，因此，皇上召见娘娘过去！”
　　她又是一怔，“病了？为何不宣御医？”
　　小贵子挠了挠头，“这个小的也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甩了甩袖子，“好，那么，张护卫，带上药箱，小贵子，请带路吧！”
　　“是，娘娘！”
　　汉哀帝的未央宫，灯火通明，在这冰天雪地中，依然显得豪华而漂亮，这就是皇上的寝宫？访竹轻叹着，想来，这个皇后的确不得宠，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她还是第一次来这，宫中寝室已升起五六个火炉，但床上的昭仪娘娘依然在几层的棉被中不停的颤抖，虽如此，仍掩饰不了那承袭于董贤的美丽，皇上、董贤及一名她从未见过的女子，立在一旁，显得有些无措。御医也跪在一旁，脸色更是紧张而苍白，直至看到她走进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眼前一亮。访竹趋步上前，微微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
　　汉哀帝看见她，不禁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威严又回到他的身上。“皇后过来看看昭仪，不知得了什么病？”
　　访竹望向御医，“御医为何不诊治？”
　　“回娘娘，”御医急忙答道，“小的诊断为寒症，已以椒皮树的果实作处方，奈何不见好转，病情更加严重！”急忙磕下头去，“求娘娘赐教！”
　　访竹一怔，又是这一句，这半年多来，她都听了无数次了，“御医大人言重了！”她说，回过头，望向坚野圣，“请张护卫去提一桶冷水来，越冰越好！”
　　“是！娘娘！”说完，人就闪了，而且还是飞快。
　　汉哀帝及董贤都大吃一惊，且异口同声，“要冷水作什么？”
　　访竹回过头来，望向二人，平静的开口：“回皇上，身体打寒颤，并非只是寒症，寒症，属寒风侵入体内，引起体内阳气流失，阴气加重，气血不通，无法吸取天地之热气，以椒皮树的果实作处方是对的，但是昭仪娘娘的情况却相反，昭仪娘娘是因发烧而引起的身体打寒颤，所以要以退烧的方法治疗才对。”
　　“那为什么要用冷水？”那名女子问。
　　访竹这才转过头，认真的打量这名女子，一身白色衣裙，想来是内衬，里面应该什么都没穿吧？身材高挑修长，细得不能再细的眉毛下，倒是有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妆化得很浓，眼底有两条深深的黑线，显得她的眼睛，倒是很深黑，高挺的鼻子，红艳艳的嘴唇，倒也是所谓的娇艳欲滴，这人是谁？她皱了皱眉，她好像从未见过此人。
　　“回娘娘！”董贤开口了，倒是有礼貌，“这是内人思娘！”
　　内人？那么，就是他的妻子了？访竹仍然有些微微吃惊，看来，宫内的流言不是流言，果然是4Ｐ，等等，她在想什么啊？不过，真的是……唉！□□？不是！这汉哀帝不是历史有名的同性恋之始祖吗？同性恋不算□□吧？可怎么还跟女人搞在一起？还是爱人的妻子？唉！这是怎么一笔帐啊？不过，再想想，曾为董贤断袖，看来，是爱屋及乌吧？看来，他真的是太爱董贤了。她抬起头，望向董贤，如第一次见面时的惊叹，排名第三的“古代十大美男”之一，还真是名符其实。想到这，她倒想见见那位排名第一的美男，唉，第三都美成这样，那第一不就更不得了？看来，她下次轮回，一定要回到陈朝去。见鬼了，她在想什么啊？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坚野圣已提了一桶水走了进来。
　　“回娘娘，水提来了！”
　　动作很快嘛！访竹走到床前，把那缩在几层棉被中的女人给拖了出来，昭仪大吃一惊，没有了棉被的庇护，双手环抱住自已，发抖得更是厉害了。在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访竹就提过水桶，整桶水哗啦地淋向昭仪，一时，昭仪冷得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尖叫声，双眸向上一翻，就骤地晕厥了过去，同时，所有的人的惊呼声中，汉哀帝、董贤、思娘同时冲了过来，汉哀帝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水桶，扬起手，重重地甩向她的脸，又惊又震怒地吼道：
　　“皇后！你好大的胆！你在谋杀昭仪吗？”
　　访竹猝不及防，被重重地打倒在地上，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右脸如撕裂及火烧般的痛楚起来。她不自觉的抚上脸颊，痛楚使她紧紧地咬住了嘴唇，回过身，望向汉哀帝，目光如灼，清晰地说道：
　　“我没有谋杀！这是最快的退烧方法，不出一个时辰，昭仪定会……”
　　“你给我住口！”看着董贤和思娘扑在床榻上痛哭，汉哀帝又是心痛又是愤怒，“谁赐你的狗胆！让你如此放肆！竟敢作出如此恶毒之事！来人！”
　　说着，已有一排侍卫冲了进来。
　　“将此恶毒的妇人还有张护卫给我拖下去！关入大牢，等候发落！”
　　于是，一排侍卫领命，拥了上来，把访竹和坚野圣双双挟持住。在访竹还没反应过来的同时，已被连拖带拉地拖向门外。在访竹快被拖出宫门的那一刹那，她才恍然地抬起头，瞪视着汉哀帝，她知道，她无法再辨解了，因为，任何的辨解对她来说，都是无济于补的，她的头抬高了，目光中透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坚毅。
　　又是这个目光！汉哀帝竟被这目光深深地震住了，在访竹被拖出去后，他才震动而颤抖地跌坐在床头，久久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