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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判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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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子殿下,没有人离开府内。”
“很好。”南宫锦早知道,他浅笑:“那接下来……”
“是,太子殿下。”南宫锦并没说什么,可这太监明白,退下了。
南宫锦邪笑着,把茶杯一撂倒,说:“孟茨,可别怪我狠心啊。”
南宫锦是要害孟茨吗?孟茨早自知自己位份不保,只想着在府内生活了,无所谓,孟茨还有条命呢。
这几日没得消息,孟茨坐在屋子里,不是看书,就是发呆,也不知道宫里在做什么。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八少爷!”这人匆匆忙忙冲进来,要来推门,这门推开了,孟茨一脸怒气,那人跪下。
“什么不得了了?”孟茨问。
“回八少爷,是奴才听了消息,一心急,才惹怒了八少爷,八少爷息怒。”
“我问你什么不得了了?”孟茨仍是愤愤的。
那太监才回过神去,一脸害怕:“是……是那边查出八少爷给……给皇上下药……”
孟茨愣住。
“八少爷,这几日帝师在查,确确实实在您院里找到了……找到了证据……”
孟茨愕然,这神情是这些下人没见过的,他们知道,孟茨也被吓到了,孟茨努力平静内心。那些东西,不是叫江雨月扔了吗?不是也通报了一切妥当吗?难道江雨月也在陷害他吗?
贺佑一听,忙走上前。
孟茨摆摆手,示意那太监下去,那太监便退下,他叫贺佑进这屋子。
“八少爷,如何是好?”
“……是我失策了。”孟茨头疼。
“八少爷,咱们跑吧!”
孟茨摇摇头。
“可是八少爷……”
孟茨叹气,换了话题,说:“这几日,你是不是经常去找温钥?”
贺佑一吓:“八少爷知道?”
“嗯。”孟茨道:“你是忠心我都知道,你是真心对我的,贺佑,谢谢你。”
“八少爷……”
孟茨已没有恐慌的神情,变得有些稳重,话中也带有些许无所谓,孟茨说:“既然宫中背叛,我也时日不多了,你走吧。”孟茨说着,拿起了毛笔。
贺佑便要为他磨砚,孟茨停下手。
“你走吧,离开府去,不必伺候我了。”
“回八少爷,我没有地方去,八少爷哪会出事,定是误判。”
孟茨本是拿起毛笔,要写些什么,颤颤巍巍地打开双手,要写下什么,又放下了。孟茨害怕了,他的举动很反常,不像是平常的他。
“你退下吧。”孟茨摆摆手,朝榻走去:“我需要休息,若是有大事,记得叫醒我。”
“是。”贺佑担忧,但也退下,关上了门。
茹春走上前,轻声说对贺佑说:“这边问,要不要告诉大夫人。”
“别了,八少爷在休息,晚一些问问八少爷吧。”贺佑也轻声说着,茹春叹气,贺佑看向她:“这下八少爷……”
“唉,这可如何是好……”茹春眼圈红红的,但不能在这地方哭,一直憋着:“八少爷还如此年轻,又博学多才,怎么办呢……”
贺佑只是拍了拍她的背。
孟茨躺在榻上,心里沉闷。
本杀人,只要受罚就是了,现在是害圣上,可是要砍头的。
他躺着……躺着……心里、脑子里、哪里都是温钥,他爱他,他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孟茨……”
孟茨猛然起身。
不知不觉已是夜里,那人推开门,关上,一脸的冷漠。
“阿钥……”孟茨两三步跳下塌,要上前抱住他,温钥后退一步,还是冷冷地看着孟茨。
“孟茨,逯和歌是你杀的吗?”像是审问,温钥的语气,叫孟茨心寒寒的。
“嗯。”孟茨回。
“孟羽也是你要害得?”温钥一脸厌恶。
孟茨看向他,但还是应了。
“哼。”温钥冷笑:“好,一尸两命,是你做的,你的确,该死……”那句‘该死’有些沙哑,但在孟茨心里发了酸。
温钥见他不说话,转身去开门,要离开,孟茨拉住他。
“阿钥……对不起。”
温钥收回手,推门离去。
“是,我的确该死……”孟茨阖眸,只能听见温钥离开的脚步声,他无脸去推门看他的背影,那脚步声淡了。
温钥走着,跑了起来,到了后门,他实忍不住,靠着墙哭了起来。
孟茨做了太多坏事,背着温钥害了他最好的朋友,温钥本应该恨他,可为什么不愿意他受罪呢……是孟茨赶他走的,为什么还要想着孟茨呢?
为什么要后退,为什么要躲避。如今去见孟茨,不也是想看看他吗?温钥竟期待着,孟茨会跑出来拦住他。
孟茨点开了烛火,眼神空洞。
温钥擦干了泪,离开了孟府。
孟茨坐下,忽听外有了声响。
“我有话要报八少爷。”
“八少爷在歇息,你有什么话?”
孟茨轻咳,贺佑看向了那屋子。
“什么事?”孟茨淡淡地。
“帝师不信,说要八少爷闭门思过。”这人说了这话,贺佑有些高兴,但那人眉头紧皱,贺佑没说什么。
“这是好事。”
“八少爷,这不是好事,端妃娘娘知道了,告知了皇上,皇上本来看重八少爷,不想罚,端妃娘娘不知道说了什么,判了您罪,明日就要来带您去……”
那屋里的人不说话了。
贺佑也变了脸,说:“你把话说完啊!”
“带您去受刑!”那人说着。
那屋里的人仍不说话。
“这……这……”贺佑急了,要去推门,说:“八少爷,他赶了晚上报我们,我们跑吧!我们快走!”孟茨开了门,贺佑见他仍是淡定,贺佑说:“八少爷,走吧,趁着天黑,我们离开京城。”
“一尸两命,我的确该死。”
贺佑愣了,不明白孟茨在说什么。
见孟茨走了出来,看着天上的月亮,眼里毫无光亮。
“你们都走吧。”孟茨说:“全都走吧,你们是我院里的,也会被罚的。”
“八少爷,一起走。”
“是啊,八少爷,我们伺候您十几年,要死就一起死!”
孟茨叹气,并不发话,只是嘟囔着什么,贺佑细听着。
“南宫锦、江雨月、孟羽、慕飞尘……”
只听见嘟囔着一些名字,贺佑不明觉厉,又见孟茨停了下来,低头,念了最后一个名字:“温钥……”
温钥,孟茨还在想他吗?
“八少爷……”那太监才敢插话:“奴才还未说完。”
“你说。”孟茨不看他,仍是那么看着月亮。
“帝师想保您,但这是皇上的话……帝师亲自找了皇上,皇上知道您是体面人,才不判您砍头之罪,明日帝师会来,赐您自尽。”
“嗯。”孟茨点点头。
茹春也走上前来,说:“八少爷,现在夜黑人静,若是现在离开孟府,定不会被发现的。”
“一尸两命,我该死。”孟茨还在说这句,没有人敢回他。孟茨叹气:“你们散了吧,想走的就走吧,不想走的,就……”话未完,他便往屋子里走去。
贺佑很为难,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去拽住孟茨,下人们都吓了一跳。
“贺佑……”孟茨瞪着他。
贺佑颤抖着身子,咬紧牙关:“八……八少爷……您不走,就真的完了……”贺佑不敢去看孟茨,一直盯着地。
“我知道。”孟茨舒缓了语气。
贺佑才敢抬起头来。
“我知道,我可是太师,连这点计谋都想不到,就说不过去了。”孟茨苦笑:“我才不愿意进什么宫做什么官,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我该过的…叫我回去,不过就是拗不过了,要让我们背锅罢了。”
贺佑收回了手,听他说着。
“贺佑,你是大小姐院的吧?我以前见过你,我很看中你,我没看错。”孟茨说着,贺佑闪着泪光,应了声。孟茨又说:“你们都不必如此,世人都说大户人家无忧无虑,怎么会呢……手足相争,亲人背离,稍不小心,就会落得身亡啊……我既然是这命,又何必逃避呢。”
“可是八少爷……”
“没有可是,贺佑,我年少轻狂的所作所为,都是我罪有应得。”
“是吗……是这样吗,八少爷。”贺佑没有开口,是在心里想着。
孟茨走入屋子,关了门,说了最后一句:“谁叫我……该死呢。”
夜深,孟府却仍有急促的脚步声。
大夫人叫人点了蜡烛,被一位下人扶起身,王氏皱着眉,既是被惊醒,自然有些烦闷。
“大夫人,大夫人。”居然是牧毓。
“牧毓?这么晚了?这是做什么?”大夫人问。
“回大夫人,皇上下了令,要八少爷自尽。”
“啊!什么!”大夫人一听,险些背过气去,牧毓忙上前去扶她。王氏捂着心口,颤抖着声:“这是真的吗?”
“是……”
大夫人更是接受不住,哭了出来,牧毓为她递了手帕。
“我的孩子……他不是,什么事都没做吗?”
牧毓道:“回大夫人,那些人,都是八少爷所害。”
大夫人呆滞,那手帕扔在擦拭眼泪:“这个逆子,怎么能害人呢……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大夫人,您……”
“那边还有什么话,咱们府……”
牧毓倒了杯水来,说:“咱们府自然是没事的,是太子求的情,这全是八少爷一个人的计谋,于府门无关。”出了这种事,竟然不牵连全族,太子也是做了人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