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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吾爱孟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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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茨竟坐了一个晚上,他的眼里泛着血丝。
“那人早上报帝师下了令,说是皇上不要我们孟府的命,只要八少爷的。”贺佑抬着早膳,同茹春一齐走着。
膳房知道了这事,已经不去给孟茨送早膳了。
“……帝师那么保八少爷,怎么会突然去查了八少爷呢?”茹春觉得奇怪。
“不是说了,有端妃娘娘吗?”贺佑说。
茹春摇摇头,脸上满是疑虑:“就算是端妃娘娘说的,也不能查的那般仔细,况且八少爷也是吩咐了别的。”
“八少爷寡不敌众,已经没有人站在咱们这边了。”贺佑冷冷地:“所以才出了这事。”
“太子殿下呢?”
“我怀疑,就是太子殿下害得!”
“怎么可能,太子殿下和八少爷那般要好……”
“我不是说了,没有人站在咱们这边了吗。”
他二人刚到院外远处,就见那里围满了人,二位跑过去,见那院内已满是士兵,下人们都跪着。
贺佑要走进去,被拦住了。
“哎,里面的不用吃饭了。”那士兵说着。
“求你放我进去,我是八少爷的贴身随从。”
“帝师有令。”那士兵一听,出了两个过来拽二位,把二位拽到了那下人堆,二位跪下。
那屋子开着门,贺佑见正对门坐着一男人,应该就是帝师了,那角度不见孟茨。男人满脸的遗憾,像是不想发生这种事。
“孟茨,我看着你长大,我与你父亲一齐嘱咐你多次,你还是做了这种事。”帝师冷冷地。
屋子里的孟茨跪在一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桌子上放着一杯酒,那是毒酒。
“帝师大人!帝师大人!”
帝师抬眼去看屋外。
孟茨也震了一下。
见屋外贺佑被拦着,但一直要冲进屋子,那些士兵要把他打下去。
“慢着。”帝师道。
那些士兵停手。
“你过来。”
贺佑上前去,在屋外跪下。
“你是何人?”
“我是八少爷的贴身随从。”
帝师瞟了眼孟茨,又看向贺佑:“哦?你想做什么?”
“我想……我想看八少爷……”
帝师笑了,说:“那你进来。”
贺佑忙跑进屋子,看到了跪着的孟茨,孟茨瞪着贺佑。贺佑才不管,跑过去跪在孟茨旁,对着孟茨。
“八少爷。”
“你疯了?”孟茨咬牙切齿:“你也会死的……”
贺佑却哭了起来,孟茨的脸瞬间变了,帝师也看向了贺佑,见贺佑磕了头:“我从小就想伺候八少爷,但我手笨,也不会读书写字,大夫人不让我去八少爷这。我也知道八少爷有陪读,我一直默默地帮八少爷干活,八少爷不知道也好,知道也好,我都很开心。现在我终于可以伺候八少爷了,但八少爷……我不想……我不想八少爷离开……我不想和八少爷分开……”
孟茨已不是瞪着,满眼愧疚:“你在说什么。”
“好一对主仆情啊。”帝师摆摆手,那身旁的太监端起酒杯,帝师说:“那孟茨,请吧。”
那太监将酒杯端向孟茨,贺佑想推开,被孟茨制止。
“贺佑,你离开孟府,就自由了。”孟茨道,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八少爷!”贺佑不想接受,喊了起来。
孟茨轻咳一声,忽捂起胸口,口吐白沫,眼里翻白,倒了下去。
“八少爷!”贺佑上前扶起孟茨,泪水仍不停。
“你是叫贺佑是吧?”帝师瞟了他一眼。
“……回……回帝师,是。”
“你怎么还不带你八少爷走?一会,可就走不了了。”
贺佑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又明白了什么,见茹春也跑了进来,这角度屋外看不见。贺佑轻轻叫着茹春,他二人扶起孟茨,朝屋后门走着。
“帝师……”
“我自有办法。”
“唉……是。”
“帝师。”一士兵跑上前,单膝跪下:“外面有人求见。”
“嗯。”
那人匆匆忙忙走上前,跪在屋外。
“你是谁?”
“回帝师,我是八少爷的陪读,温钥。”
帝师觉得好笑:“怎么,你们就那么离不开你们的八少爷吗?”
“帝师,不如……”身旁的太监轻声说着。
帝师细细思索,摇了头,对温钥说:“你走吧,孟茨已经死了。”
“帝师……”太监还想提醒帝师。
帝师瞪向那太监,他才闭了嘴。
温钥一听,颤了下身子。
“你八少爷已经死了,现在应该挖了心献给皇上了,你走吧。”
“不……”
帝师看向温钥。
“不,帝师大人。”温钥磕下头:“帝师大人,请赐死。”
帝师皱眉:“这和你无关,朝廷不会滥杀无辜,来人,把他赶出去。”
那些士兵便要去拽他。
“帝师大人!”温钥喊了出来,帝师便挥挥手示意士兵不要动手了,听温钥说着,他的眼里是坚定的,不像是为了那作恶多端的主子惋惜:“我是孟茨的陪读,也是他的爱人……他做的事我都在一旁,我也是帮凶。”
“爱人?”帝师不明白。
“帝师大人,确是有这传闻。”那身旁的太监道。
“荒唐……”帝师问:“你既然寻死,也得有更真实的理由吧?”
“没有,请把我和他,埋在一起。”温钥确确实实不像是惋惜,可为什么执意和他在一起呢?
帝师苦笑:“好,好,好,又一个感人的主仆情。我正巧为这事愁着,带他进来。”
温钥便被拉着进来。
“你可别后悔了。”帝师摆摆手,那太监便又端出一杯酒来。
温钥未等人端来,上前一饮而尽,瞬间头晕目眩,口吐鲜血,像是五脏破裂一般疼痛,倒了下来。
帝师觉得这也是个疯子:“把他带下去,挖了心送去给皇上。”
“是。”
“帝师大人……”
帝师转过头:“嗯?你还没走?”
贺佑又走了出来,却见到了温钥倒在地上,贺佑大惊失色,又缓缓变了脸色,他本是来谢过帝师,如今只能变了话:“帝师大人,这人是八少爷的陪读。”
“嗯。”
“他身上有个好东西,不知可否送给奴才,奴才可以卖一手好钱。”
帝师笑了:“你还想着这种事?你去拿。”
“是。”贺佑走到温钥旁,拉起袖子,却是看见了那手镯,贺佑拿下手镯。
“拿完了就快走。”帝师赶着人。
“是……谢……谢帝师大人。”贺佑颤着音,后退下。
“回宫。”帝师起身。
“帝师回宫——”
那些个士兵拖着温钥,带去了一边,另一个士兵拿出剑来,一刀刺下……
宫内得知事成,恢复了往常,只是皇上病重,怕是不再好了。
南宫锦端了药,脸上满是担忧。
“父皇,都怪儿臣。”
“锦儿……”
南宫锦报给皇上,说是发现了孟茨下药害皇上,又哭又自责,皇上是另眼看南宫锦了。
这圣上的位置,定是太子殿下的了。
太子府通了消息。
说是没过几日,皇上下旨意要下位给太子。
江雨月已被晋为太师,虽然不明白,但都认为他也是同伙,可与他们无关,能保全性命就好了。
“太师大人。”
江雨月走在路上,他们已不叫他少师大人。
他叹气。
“太傅走了,太保知道这事,也走了,如今我们三位少职的,都晋了位,你叹什么气呢?”殷川问。
“没……没什么……”
“知道为什么你们只是少职吗?”突然蹦出一位黑衣男子,站在墙上。
身旁的侍卫上前来,拔剑。
“你说什么?”殷川皱眉。
“你们空有文学,也只是空有文学。”那黑衣人只是留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江雨月细品着这话。太傅得知此事,良心过意不去,第一位离开;太保本是在宫外玩乐,知道这事晚,后来听说,不辞而别。只有他们三个,还留在宫里,变了正位,马上,又是太子殿下做圣上了。
“是这样啊,小川……”
“什么?”殷川不明白。
江雨月也不多说了。
过月,皇上下位,为太上皇。
已没人记得这位八少爷。
江雨月琢磨已久,终于是去见了南宫锦。
“皇上。”
“先生。”
这称呼叫江雨月一愣,才说:“微臣已尽本职,特来辞离。”
“你不满于太师一职吗?太上皇仍在,我封不了你做帝师。”
“皇上抬举了,是微臣,微臣无能力做太师。”
南宫锦沉默了。
“请皇上许微臣离职。”
“江雨月,你很有才能。”
“是皇上看错了。”
“那你走吧。”南宫锦摆摆手。
“谢皇上。”
“慢着。”南宫锦又叫住他:“你是为了孟茨吧?”
江雨月不语。”
“哼,你走吧。”
江雨月退下。
他的心都在我这,怎么一个个都要离开…
“贺佑,一定要今天离开京城吗?”茹春帮着将包袱抬到马车上。
“啊,早走比较好。”贺佑要扶着茹春上马车。
“那等……嗯……他醒来,要告诉他那件事吗?”茹春上了马车。
贺佑摇摇头,说:“走吧。”
车夫扬了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