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来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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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分开，斯佳丽知道消息不会那么快就收到，被梅兰妮硬是留下再休息了一天后，她说什么也得回去了。当然回去之前，斯佳丽也不忘“提点”一下普里西，威胁她若不知轻重的话，回去就立刻把她卖掉。一席话下来，弄得普里西是苦着脸来，扁着嘴走的。
回到塔拉后，斯佳丽在艾伦的贴身女仆罗莎帮忙下更换衣服：“母亲在家吗？”
“不在，先前十二橡树的管家请奥哈拉太太过去，似乎是因为霍妮•哈密尔顿太太。”
斯佳丽明暸，大概霍妮又病了，老方丹医生不在，所以母亲过去照看一下。自从霍妮生下韦德后，身体就一直时好时坏，当年那个局促不安地向宾客傻笑的姑娘，如今常年卧病在床。斯佳丽撇一下嘴：‘如果霍妮的身子跟她的嘴巴一样利，就不需要劳烦母亲了。’
她一直没有忘记当年在烤肉宴午休时，霍妮那句“我想斯佳丽今天的举动，也算是用尽女孩子的骚劲。”“我说就只有一个人是她迷不去的，那就是阿希礼。”她可以比较容易原谅男人的羞辱，比如瑞德，到底男人是可以相信他们不至于传扬开去，至于霍妮那张嘴＊……
斯佳丽一向都不太喜欢同性（除了爱伦、梅兰妮和妈咪），何况是霍妮和英迪亚这种对于女人具有一种特别的女性本能的人。
“我不在的时候，亚特拉大那边有没有来信？”
“前天好像有一封，是蒂娜接待的，已经送去奥哈拉太太的办公室里。”
‘这老猫，手脚真快！’斯佳丽恨得牙痒痒的：“那父亲呢？”
“奥哈拉先生到田里巡查去了。”
自从塔拉以前那个北佬监工乔纳斯•威尔克森被辞退后，杰拉尔德找不到监工来顶替他的位置，不得不亲自骑马到田里来回巡视。
斯佳丽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现在还不清楚母亲是否知道她到亚特拉大做的事，她替梅兰妮到电报局，还可以说为了友谊；而主动找瑞德——就算真的为了梅兰妮，这样也太超过人们可以容忍的范围了。
在晚饭前，忐忑不安的斯佳丽终于听到车轮行驶在砂砾马道上的尖利声和爱伦打发车夫的温柔的嗓音。苏伦和卡洛琳连忙迎上去，满怀心事的斯佳丽在后头慢慢挪。一时间，两个妹妹围着爱伦问东问西的声音，妈咪吆喝着女佣摆上爱伦的餐具、吩咐小黑奴把爱伦的药包放回原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哦，是的，你的信已经到了，过来拿吧，亲爱的。”爱伦把已经显旧的披肩解下，递给苏伦，再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转过脸对卡洛琳说，“别担心，宝贝，霍妮有点不舒服，不过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会好的。”
爱伦满足了两个女儿的要求后，便穿过她俩，轻轻地把落在后头的斯佳丽拥入怀里：“斯佳丽，你回来了。”斯佳丽闻到母亲身上那淡淡的柠檬香味，也稍稍压下不安：“我回来了，母亲。”
爱伦问过波克，得知杰拉尔德还没回来，便吩咐到：“那么等奥哈拉先生回来后，晚餐再开始吧。苏伦，你来拿信吧——斯佳丽，你跟我到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好的。”
斯佳丽和苏伦都跟在爱伦后头，可心情却迥然不同。看苏伦那傻样，就知道她满心都在想着那个穿着裤子的“老处女”，斯佳丽心里撇了一下嘴：‘如果是我，就算一辈子没有爱人，都不会考虑那个男人——好吧，除非为了钱。算了，想这个干嘛？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待会怎么样为自己辩解。’
只是她之前想了十几天都没有头绪的事情，在短短的几分钟，怎么可能立刻想到？
当苏伦拿到信，迫不及待地要回房时，斯佳丽也想跟着她出去，就算再讨厌苏伦，也比面对母亲的责难要来得好。等了半响也不见爱伦问话，她抿了抿嘴，不得不打破这个沉默：“霍妮又病了吗？母亲？”
“是的，可怜的霍妮，对她来说，失去查尔斯的打击太大了。加上她第一次做妈妈——”爱伦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女儿说这个“不适宜”的话题①，稍顿了一下，“如果查尔斯在，她不至于于此。”
斯佳丽并不关心霍妮，提起她也不过是开个话题而已。对她来说，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竟然因为生了一个孩子，就病得无法下床。当初梅兰妮生小博后，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也就是虚弱而已。若说是为了那个查尔斯——老实说，她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虽然上辈子她不仅嫁给他，还替他养了一个孩子）——即使是以前，她做寡妇时，也顶多是为了自己逝去的青春和快乐而伤心难过。或者霍妮跟她一样，不能参加舞会，又没有漂亮的追求者，别人都当她的心已经进了坟墓里，的确是比死更难受。不过就算是霍妮还未婚时，除了父母之命的查尔斯，就凭她那一条睫毛都没有、怪得像兔子的模样也没办法吸引到半个情人。
就在斯佳丽胡思乱想时，爱伦的声音响起：“阿希礼那边有准信了吗？”
斯佳丽忙收敛思绪：“还没，梅兰妮已经请人帮忙打听，相信不久会有回馈。她现在已经在家养着，不再到处跑了。”她故意含糊其辞，不提瑞德的事。
“嗯。先瞒着威尔克斯先生那边吧，免得让他们着急了②。”爱伦点点头，“前几天梅里韦瑟太太来信了——”
‘来了！’斯佳丽的心立刻提起来，仿佛看到那个老太婆那暗沉的圆脸一副颐指气使的神情，以及母亲恨铁不成钢的伤心失望的样子。
“——她说还好有你，否则倒下的应该是梅兰妮，毕竟那时候的梅兰妮是谁都劝不住的。”爱伦说道，“我明白你跟梅兰妮很好，不过你也不应该不顾自己的身体，回头好好休息一下，账本先放一放。”
“没事，我已经歇了两天了，母亲。我明天会继续料理的。”斯佳丽几乎是立刻回答，现下她可顾不得说什么昏倒不昏倒的事了。
‘最近可不能让母亲查账。这跟瑞德的事，对母亲来说，可真说不准哪个更糟。’
爱伦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脸蛋：“那你再歇一天，后天再干吧，反正这些天的帐也不急。”
“好。”斯佳丽放下心来，露出真心的微笑。
“没想到你和那孩子那么投缘，你的女友不多，害得我以前一直担心。”爱伦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不过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还是劝劝她吧，虽然大家都知道你们的情谊，但你这样处理，总不太妥当。”
“不会的，梅兰妮以后会知道保重自己的。”
斯佳丽心想：‘横竖阿希礼就被俘虏了这回，以后都不会了。’
“梅里韦瑟太太信里还提到——”
斯佳丽全身再次绷紧。
“她要你常到亚特拉大，医院的人手严重不足，很需要你。如果不是塔拉那么忙，我也想去帮忙，听她说，医院真的离不得人。”爱伦叹息道。
“南方邦联也很需要人来种田，母亲。”斯佳丽低眉信手地回答到。她说的是当初威尔克斯先生劝她的话，虽然她对此不以为然，但这个大概对母亲有效。而爱伦听后，果然宽慰了不少。
等斯佳丽关上办公室门后，整个人才泄了下来。她恍惚想起那几天在亚特拉大遇到埃尔辛太太时，虽然没有交谈，但她还会向她点头致意——如果她真觉得自己有违“准则”，大概就完全不同了。也许梅里韦瑟太太把这事压下来了，到底若她车夫不多嘴，谁也不会知道的——亨利伯伯和彼得大叔可不会到处宣扬。
至于为什么梅里韦瑟太太要把这事压下，斯佳丽可一点都不在乎，也懒得费心去想。准确的说，她不在乎亚特拉大的人怎么看待她跟瑞德的交往，当年她跟瑞德结婚，可是半个同意的人都欠奉。就这事来说，只要不传到爱伦的耳朵，就算所有人都在背后说嘴，她也毫不在意。至于以后她跟瑞德走得更亲密，爱伦迟早会知道的事，她还是用她惯用的咒语‘我不管了，明天再想吧。说不定到时候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呢。’
一个月后，梅兰妮就来信，信里写到已经得知阿希礼没死，只是受了点伤，做了俘虏。斯佳丽默默地看完，她知道梅兰妮没完全说实话，阿希礼的确做了俘虏，而且还是在跟地狱没什么两样的罗克岛上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