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逼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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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妈咪托着冒着热气的午餐盘，进来斯佳丽卧室时，她才刚从账本和账单堆里冒出头来。看着那几块面包和一小碗肉汤，真真胃口全无。倒也不是因为食物的关系，当年她挨饿时，吃得比现在差远了。只是——她长叹一声，闷闷不乐地看向窗外，苏伦和弗兰克像蜜里调油般唱着《当这残酷的战争结束时》，弗兰克的副官陪着卡洛琳荡秋千，逗得她咯咯地笑——这已经都和她无关，今天是她已经被爱伦下的禁足令关的第十二天，要命！她连房门一步都不能踏出，连饭都得妈咪端来。除了账本外，就是账单，她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上辈子做寡妇的日子，不！寡妇只是不能玩乐，但起码没有被禁足。现在什么乐趣都没有了。
这些天来，包围她的除了账本就是账单，爱伦还吩咐除非她允许，除妈咪送东西外，其他人等一律不许进她房间，可见爱伦是来真的。至于父亲——他是指望不上的了，只要母亲下定决心的事，他只有乖乖同意的份；更别提当他听到音乐会上瑞德的言论，他已气到不等母亲有动作，已下令：塔拉永远不接待瑞德•巴特勒这个叛徒！父亲连带自己也气着了，都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他了。就连妈咪也不搭理她，进来也不跟她多说，把事情办好后转身就走。唯有苏伦，每当妈咪来送饭时，她总在开门那个当儿，探头探脑看她的笑话，一脸幸灾乐祸——没了，自己啥体面都没了，她两辈子里都没有这么让人看笑话的时候。若是仅此而已，还就算了，可关了那么多天，自己也快发霉了，她甚至怀疑身上已经挂着蜘蛛丝。
音乐会的第二天一早，斯佳丽就收拾好行装，攥着梅兰妮连夜赶好的给爱伦的信跳上了火车——虽然她记不清阿希礼和瑞德说的话，可梅兰妮一定记得，而且母亲对梅兰妮的评价一直不错。她希望这封信能缓一缓母亲的情绪，别像上次那样气得病了。
到塔拉后，斯佳丽不敢直接找艾伦，不顾妈咪的狐疑和追问，把梅兰妮的信塞到妈咪手上，硬要妈咪让艾伦看完后，她才肯进门。其实斯佳丽知道，如果她直接面对母亲，效果会比较好。但她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当初她能只身进北佬的军营，如今却无法走到母亲的办公室。本来昨天信还没封缄时，她准备先过目一下，后来想就算看了她也不懂也记不得，也就丢开了，不过她感觉，爱伦应该能看得懂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赶回家截住所有一切来自亚特兰大的信件，反正现在她负责处理人情、信件和交际往来。可考虑到亚特兰大的人又不会只写信给爱伦，那些老猫们恨不得把那天的事在所有人面前抖开。到时候邻居在爱伦面前搬弄是非，自己更百口莫辩——虽然她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脱身。与其失去先机，不如由梅兰妮公正地告诉爱伦，而且梅兰妮也只会为她说情美言，现在只能祈求一切顺利了。
等了好久，等到家里干活的黑奴都往她这边张望时，妈咪终于带她到艾伦的办公室。在办公室站了半天，爱伦啥都没问，直直盯着她盯到她站也站不住了，才长叹一声，像突然之间老了几岁那样。没等斯佳丽说什么，爱伦就吩咐妈咪带她回房反省几天，谁也不能去打扰。如今一待就十二天了。
斯佳丽本能觉得，母亲不像是为女儿支持那个“投机家”而伤心，倒像是为了别的什么，才那么憔悴。她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有什么比“叛徒”“卖国贼”还严重呢？想了半天，还是无解。
妈咪看到她一副恹恹毫无胃口的样子，想了想，告诉他：“塔尔顿家的斯图兰特先生和布伦特先生，休假回来了。等你用完餐后，他们会来塔拉找你——爱伦小姐已经同意了。”
斯佳丽兴致盎然地如往日那样和塔尔顿的双胞胎坐在走廊里，但氛围却截然不同。他们俩刚听说了亚特兰大的传言，急巴巴地请假后从前线上奔回来。斯图兰特连连叫嚣着要揪出迷惑斯佳丽的“卖国贼”，和他这个不敢上战场的懦夫来场决斗。布伦特则追问斯佳丽为何和巴特勒船长交往那么密，难道她也像那个流氓那样看待伟大事业？
这一下把斯佳丽十几天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全搅没了。她撅着嘴极不耐烦：“你们说什么呢？好不容易回来，就为了指责我吗？什么‘伟大事业’，什么‘战争’，这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们女人懂什么？我每天帮母亲管理塔拉，好让塔拉给南方邦联产更多的棉花；我到医院卷绷带、做看护，你们还想要我干什么？”
她越想越委屈：“我只不过是看到他离场，跑过去问问他罢了——别人不知道还罢了，你们还这样说我……”
看到斯佳丽都这样说了，两兄弟回想起来，她从一开始就对战争缺乏兴趣，那些都不像克莱顿郡美人儿会想的事情。战争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和女人无关。向那么有女性魅力的姑娘逼问这些事，可真是不体面。
正当斯图兰特有点愧疚时，布伦特却单膝跪下向她求婚：“斯佳丽，我在军营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的身影，因为有你，我才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现在，请原谅我，我再也无法忍受别人惦记着我的心上人，否则我在战场也不得安宁。奥哈拉太太已经松口，她说战争婚礼也不是不可。只要你一点头，我就去跟奥哈拉先生说。”听了他兄弟这样，斯图兰特也凑上来，让斯佳丽给个说法，看她要嫁给谁，如果斯佳丽不答应的话，他立刻去威尔明顿或查尔斯顿找巴特勒船长决斗。
斯佳丽被他们搅到烦躁不安，她从布伦特的口中就知道母亲要插手她的婚事，趁事情还没有更严重之前把她塞给双胞胎的其中一个。而他们还在一直纠缠不清，无论斯佳丽说什么，硬要斯佳丽立刻给个答案。
“你们从来都不信我！决斗！决斗！”她带着哭腔说道：“好啊好啊，你们都去决斗去吧。到最后不管谁生谁死，我都管不了，我自己跑去查尔斯顿做修女去！这辈子，你们谁都休想看见我！”然后直身子作势要冲出去。
两兄弟当然急忙把她拉回来，指天发誓他们绝对相信她对他们的真心，他们也再也不会提决斗的事了。可斯佳丽还是不依，哭得不停，大有越演越烈之势，害得妈咪又在窗前伸直脖子张望。塔尔顿兄弟为了止住她的眼泪，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到最后毫无办法，只能说他们不应该那么唐突，忽略了她是多么的娇弱，他们知道斯佳丽对他们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不应该把她逼到两难的境地，一切等战争结束后再说。
塔尔顿兄弟这头暂时打发了，可斯佳丽知道，爱伦那儿可不是她哭两下就能解决的。还好现在两兄弟都想争取她，否则只有一个人的话，爱伦可能以免夜长梦多，二话不说就让他们直接订婚了。只要塔尔顿兄弟这边不提，爱伦也不好直接开口要嫁女儿——到底塔尔顿太太以及她四个女儿对她的观感可是非常一般，绝不会乐于和她结亲的①。
‘实在逼紧了，我只能说，再逼就去死了算了，’斯佳丽想到，‘若是跟母亲说去查尔斯顿做修女，搞不好到最后她还真把我送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逼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