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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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着做作业，还是玩游戏要紧。”
原本胡世新与我一直约在图书馆学习，不知费了我多大劲，好容易才使胡世新同意把地点改在我家里。这里地方宽敞，吃喝齐备，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地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图书馆氛围的限制，我们俩总会时不时说上话，开起玩笑，以至于忘记来这里的目的是学习。
于我而言，玩便是玩，学便是学，同一时间心里只专注一件事。胡世新恰相反，一方面不愿放弃与我相处的任何机会，同时又为自己置学习于不顾过意不去。
这天胡世新照例来我家里，在我开口与他闲聊前，先一步拿出作业摆到我面前：“之江我想要，做作业，不先把作业做完我就心里难受。”
“胡世新你真是着了班主任的道，中学习的毒太深。”我叹息一声，带着些许愤懑。
胡世新每次来家里待的时间并不久，读书写作业这一套工序下来更是所剩无几。根本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玩在一起。更何况我今天特意准备了好东西，那里愿意胡世新只是坐在桌上安静学习。
我心上不愿意，但看胡世新一脸坚持，嘟囔一句还是依允，跟着拿出自己的课本坐到胡世新对面：“好啦，我陪你一起写。”
话虽如此说，但我绝不放弃机会，想着法子让胡世新丢下手里的作业陪自己。
我只让胡世新认真写了一刻钟，便故意抱怨起来：“世新，怎么办，我现在好烦躁。心里就像，一锅煮沸的水在那里反复滚啊滚，一点都平静不下来。”
胡世新的演算正到关键时刻，哪里愿意抬头，只是开口说道：“那你就先休息一下呗，抱歉我现在正在关键时刻，没工夫理你。”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开始正式施行自己的计划：“既然你不理我的话，那我就只能搭理它了。”说着从自己座位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Xbox，进客厅打开电视游戏起来。
胡世新倒是抬头瞥了一眼，没来得及说什么，继续埋头验算。
由于只一个人住，因此我家的陈设有些独特，书房与客厅并未隔断，只以一扇可推拉额木门隔开。我去往客厅，故意把门打得打开让胡世新能够清晰望见屏幕，同时委屈下自己耳朵，放大音量，确保胡世新听起来如在电视荧幕前。
游戏开局毫不激烈，我只需一半用心，同时注意着胡世新的举动，期待着他受不了诱惑看过来。
吵嚷的声音引得胡世新难以集中注意，想要上前把门关上，却没想到这门被我提前之前做了手脚，推拉不动。有些无奈，胡世新叫我小声一些，为了我的目的，只得咬牙装作没听见，直等到胡世新走到面前交涉，这才装作恍然大悟模样。
“啊，不好意思，我没听见。要不要一起玩啊。” 实话说有些对不起他。
“不要，我还写作业呢。”
胡世新摇摇头，对我表示拒绝，回桌边提笔继续。
继续相安无事打着游戏，我却注意到胡世新不经意朝这边看了看，但很快回过神来。看来胡世新不是没有动摇，但还记得自己原先的打算。
固然配合着我声音调低，但我并未打算就此放弃。角度经过巧妙计算，胡世新只要愿意，一抬头便可以看到游戏图像。
配合着游戏节奏，我故意发出感叹声或懊悔声，游戏中的人物不疾不徐推进着。
紧要关头，故事中人物正命悬一线，我估摸着情况，故意以及其低劣的操作输掉。
装作懊恼的样子喊了一声，再回头朝胡世新那边望去。
胡世新正替我惋惜，没想到我会回头，被抓了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忘记低下头去。
“别看啦，你也来玩玩呗，作业可以回去写嘛。我家可不只是预备着给你写作业的。”我又一次劝诱胡世新，冲他摇了摇手柄。
“没，我没在看。”胡世新这才想起来低头，忙否认道，抓在指尖搓揉的笔来不及重新握紧，竟因为紧张而滑落在桌面，此情此景胡世新的话真是没有半点说服力：“我刚才看书呢，听见你在叹气才抬起头看看。”
“那你刚才看书，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看胡世新仍想否认，我继续考问其他，并开始朝胡世新走近。
“……”胡世新突然看不懂面前的英文，字里行间只看得出一个字：Assassin
“你看吧，还不过来陪我玩玩，还是要我过去揭穿你。”
“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来吧，可是我从来没玩过这些东西，你可别怪我玩不好。”心里对写作业早已兴趣寥寥，到这份上胡世新也不多推脱，慢腾腾走过来。
“没事，我们可以换一个。再者说，有我在呢，让我好好教你就可以了。教到会为止。”我只是想和胡世新一起玩游戏，才不管那些，对胡世新挥手，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拍拍。
接过我手里的手柄，胡世新费神学起来，也实在是难为他，手指生疏得跟木棍似的，还得跟着我学灵活的操作技巧。
我教得一五一十，胡世新学得七零八落。仓促上马，游戏的结果就是失败，重新开始，再失败。
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些急，后来也渐渐平复，觉得看着胡世新的游戏人物反复败亡，胡世新急得抓耳挠腮，对自己一脸抱歉的样子觉得蛮有意思。
“不好意思，我又输了。我一紧张就忘记该按什么按键了。”
“别紧张，玩游戏应该开心才是。哈哈。”
我劝慰着胡世新，为自己的大度感到满意。就这样，我带着半吊子的胡世新玩掉了整个傍晚，直到胡世新不得不回家，余下的作业是半点没动。
我们可能是有些上瘾，接下来的几天，一放学便到家里研习游戏技艺。虽然胡世新的游戏操作不够灵光，但对于简单关卡还能应付，倒是我一半心放在欣赏胡世新笨拙的姿势上，低级失误频出。引胡世新发笑。
“之江，你前面还说我不行，现在自己也掉坑里了吧。”
“这意义不一样，你那是理所当热，我这是绝不应该。”
之前嘲笑胡世新太多，让现在的自己有些被动，我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
“按之江你这么说的话，你岂不是更不行了。”胡世新抓住我逻辑漏洞反问：“男人不能随便说自己不行。”
“别胡说，我是说这只是小意外，不像你。我只要注意一点就可以避免，等着瞧吧。”我一把捏住胡世新的脸，强迫他转向屏幕：“你就好好看本大爷的技术吧。现在就行给你看。”
数分钟后我再次失败，反复多次失败，急需为自己再找借口。非常想把一切怪到胡世新头上，都是因为他技术水平过于平庸导致自己手感生涩，只可惜，胡世新抢先一步说话：“之江，你现在跟我一样糟糕了怎么办？坏运气会传染吗？”
接胡世新的话显得自己很没有肚量，我哼声走开，宣布技术暂停，好好休整一番。
上了趟厕所，神清气爽回来，将手仔细擦干，在胡世新面前摩拳擦掌，暗示自己即将找回手感。
“再来，这回你给我认真点。” 让胡世新做好准备，开始埋头苦干。
开始时候一切顺利，连带着胡世新都跟着给劲起来，配合着过了之前无法通过的关卡。
“好，世新你好棒。就这么保持下去。”
趁着游戏间隙，我先夸起胡世新显示自己是更有水平的那一个。
“别呀，之江，别夸。”胡世新对自己的水平心知肚明，我一夸他，心里一激动，接下来难保不出岔子。
果不其然，不等我反应过来，下一关刚出发，胡世新就在一个根本看不出危险的地方，彻底死掉。
“你在稍微有难度一点的地方再输好吗？也算对得起我刚才的夸奖。”
“之江你别夸我，从来别人一夸我，我就要出包。”胡世新有些歉意地冲我笑笑。
不过我也没威风多久，很快就以一种比刚刚的胡世新还要咋舌的方式挂掉。明明正常走过去就好，似是要让胡世新见识见识，偏要选择跳跃。
没曾想，彻底踩雷，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你能接受我手滑的解释吗？”
胡世新自然不放过这个报复我的机会：“之江，这下的话你比我还要垮。看来今天你真的不行。”
我正为自己的低级失误恼怒，听见胡世新这么说，顺水推舟借机发疯，朝胡世新扑上来，打算教训他：“对啊，我不行，又菜又糟糕。让你不满意了。”
我与胡世新相比既高且壮。胡世新很快就被制服，被我牢牢压在身下，连连告饶：“之江，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技术不好，发挥太差。都是因为我不配合才让你发挥不出来。这么早就结束都是我的错。”
“知道错了就好，但是然后呢。”听见胡世新讨饶，我满意点点头，我也只是突发奇想，并没有预谋接着这件事对胡世新做些什么。但意料之外的肌肤之亲令我陶醉，并不愿意立刻放开。本当松手收手，转念一想，不如好好捉弄胡世新一场，得寸进尺，便进一步控制着他的身体。
“你的技术，一级棒，超级棒，特级棒，宇宙战神，对手克星。求你今天饶了我吧。”
胡世新的话固然令我很受用，可我尤嫌不够，仍不愿放手。
“你考试的时候就这个文笔吗？”
“对不起，我在被胁迫的时候说不出其他话来。”
胡世新的小眼神示意我的大手一直按在他的胸口，把他牢牢按在地上。这样的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实在是很难过。
“不行，你非得说点什么话出来。否则，我就要教训你了。”
说着我就伸手在胡世新身上乱摸起来，当然仅限于上半身，即便隔着衣服搓揉，也能感觉到身下是一具温暖瘦弱的躯体，我轻轻一捏便是骨骼的坚硬触感。
开始时我只是抱着男孩间打闹的想法戏弄着胡世新，可逐渐地，我那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本能一点点觉醒。我本来就对胡世新有着不一样的态度，如今他被我牢牢禁锢在身下。我如何不会将暗藏的小心思，借着教训胡世新的由头，混杂在无伤大雅的行为中暴露出来。我享受着抚摸胡世新带给自己的罪恶快感。胡世新并不知道这一切。
“之江，你放手，饶了我吧。不要这样。”
胡世新开口讨饶，想要伸手抗拒，却被我居高临下控制着。
为了让胡世新安静些，我半压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呼吸紊乱起来，跟着也脸热起来，被这前所未有的感觉搞得有些糊涂，竟然想向下腹伸手。
胡世新感觉到我的动作，奋力扭动身体：“之江你别这样啊，我认错了，容我再想想。”此刻的他仍只是以为我在与他开玩笑，即便身体有些紧绷，脸上依旧残留着为完全消退的笑意。
我被特殊的情感裹挟，胡世新这副模样对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我只觉得脑子里混乱，只想要碰触胡世新。按理性来说这并不是个向胡世新表明心迹的好时刻，可我却按捺不住，任由自己的感性行事。
“我喜欢你，我觉得我喜欢你。”
我明显感觉到身下的胡世新停止了抗拒，被我不合场景的话吓了一大跳。
支撑着身体将胡世新局限于两臂之间的地板上，我等待着胡世新的答复，或者说下一步反应。
胡世新并没有答复我，只是请求我先从他的身上起来。胡世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不敢正眼看我，却也没有转身离开。
我膝行靠近胡世新，盯着他的眼眸里闪动着不熄的火光。我觉得此刻的自己在胡世新眼里一定像熊一样，伸手抓上胡世新的脚踝。胡世新固然有些畏惧，却也没有躲开。被他的反应鼓舞，我抑制不住继续行动起来。
一句话也没有说，我靠近胡世新，直起上身将胡世新搂进怀里。
他的头靠在我的胸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的身体在咆哮，心脏突突直跳，快要爆发。
胡世新顺从地伸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动作。
“之江，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吗？”
胡世新再次抬头看我，眼波流转，里面的感情复杂，绝非一个爱或者其余什么字眼能够涵盖。
“是的，我说的是真心话。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看待我。”
胡世新并未明确回答我，他选择伸出纤细的手，迅速且精准将我的眼睛摘下，我的眼前朦胧起来。此刻的他害怕被我灼热的眼神凝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和你一样。”
我的重量压着胡世新靠向沙发，他的喉结在我眼前滚动。俯下身，我在朦胧的视野中寻找胡世新嘴唇的位置，想要吻上去。
我扑了个空，胡世新似乎在躲避我，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处于危险边缘，站在陷阱边缘即将陨落。
但我的脑海里依旧混乱，不得不顺着惯性行动。
胡世新并未打算配合我，他的混乱程度比我更甚，我明显感觉到他对我的抗拒与顺从不断变化着。但最终，他还是打算拒绝我，抓着我两肩的双手即刻用力，胡世新努力将我从面前推开。
“之江，我不喜欢这样。”
未曾设想，我被胡世新推倒在地，比起身上胳臂上的疼痛，我更惊讶于他脱口而出的话。
“胡世新，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后知后觉道：“所以，你不喜欢我吗？”
“我觉得之江你说的话很轻巧，一切就很突然，我觉得自己相信不了。”
眼镜不知被胡世新放到那里去，他在我眼中的形象模糊。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我，这些事情不是只有喜欢才会做吗？”
“对不起，所以说我不是很清楚。我觉得一切不…”不够真实，胡世新想这么说，他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更不敢想象有好感的男生，会突然间喜欢上自己。胡世新并不擅长关于恋爱的奇情幻想。
不等两人进一步反应，门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
“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晚了，希望多多担待。”
被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坏，我赶忙从沙发上起来。
因为对游戏太过上心，我竟然忘记自己答应过做饭阿姨今天晚来。
我与胡世新两人像是在一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一样，有些狼狈得不知所措。
不由分说起身立刻远离对方装作各有事情要做，不敢正眼看对方，也不敢与李姐对视。我装作低头要找什么东西，忙了半天发现面前并没有帮助自己伪装的工具，倒是发现了自己被胡世新摘下的眼眼镜。
胡世新更是茫然不知所措，愣在那里，思来想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最终把游戏机手柄电池拆了再装上。
来不及喘口气，胡世新便推脱要走。我知道留不住，更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火，感觉对不起他，也就任由他走了。
只是临出门前叫住胡世新抱歉道：“对不起啊。”
“我才是。让你不高兴了。”胡世新望向别处，似乎想到些我从未想过的事。
我既想向胡世新否认，但倘若真这么做又显得有些虚伪。我觉得胡世新的言语间，有惧怕有抗拒更有退却与逃避的念头，不想失去朋友，我忙拦住他：“你不要这么说，如果有什么的话，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尊重人。”
胡世新想要逃跑，我却仍不放他：“我们还会是朋友吧。”
“我想会是的。”胡世新对我微微一笑，努力让笑容与前几日没有差异。
这只是他想快些逃避我的循词，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胡世新一直避开我，不愿和我再交流。
果然，我太急躁了，并不是每个人都似我想得那样与我分享相同的渴望，相似的梦想。单方面的急切将好感驱散。我的喜悦是如此短暂，一如春日暖阳下舒适的美梦。
我并不想就此同胡世新说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