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暴富秘籍》槐庭探棋

10、夜半觅食

　　柳氏瞧见了院子里的家鸡后心中格外欢喜 ，破天荒的抓了把陈年的碎谷子给它们喂上。

　　这些本来是留着过年吃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日子过得好了家中精米精面也屯了不少，有了生蛋的家禽，自然是要好好喂养的。

　　要知道，在镇上一斤鸡蛋少说也是要卖到十二文的，不比山里抓的野兔便宜多少。

　　苏妤禾在院子里愣了会神儿，刺骨的冷风吹乱了鬓边的青丝，她刚要起身，脚边忽然落了个石子儿。抬头往墙檐望去，生生对上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儿才帮过她的小郎君。

　　人家双手抱胸，曲着一条腿随意踩在墙檐边为数不多的青瓦片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闲散的劲儿，像是坐在梨花太师椅上一般自在。

　　苏妤禾一头雾水的试探说：“小郎君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

　　小郎君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厨房。

　　苏妤禾笑着叹了口气，心想原来是饿了 。不过眼下柳氏已然歇下了，看来只能自己亲自下厨了，毕竟是恩人，倒也不嫌什么麻烦。

　　“小郎君先在院子里坐会儿，我去折一把青菜，给你煮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小郎君乖巧的点了点头。

　　苏妤禾走到菜园子里麻利的折好菜，用井边木盆里的清水洗过，在跨过厨房门口儿的时候忽然转过头笑着叮嘱了一句：“夜里风大，若是觉着冷了就到厨房里来烤火。”

　　小郎君翻身从墙檐上下来，一屁股坐到了院子里的小板凳上，随手捡起两颗小石子，像盘玉扳指一样把玩，仿佛在嚷嚷着不冷。

　　在灶下大火的猛烈攻势下，锅里的水没多会儿就“咕噜咕噜”翻滚了起来，苏妤禾从空间里摸了两个鸡蛋打进去后又放了几片青菜。面条出锅时有股说不出来的香味儿，勾得人直咽口水。

　　瓷碗被放到了厨房里的桌子上，小郎君进来后找了张板凳坐下埋头吃面。

　　苏妤禾坐在桌子对面捧着脸认真的说：“昨儿见你没吃多少想来是胃口不好，今儿既然饿了就多吃些 ，不够我再给你煮。”

　　小郎君停顿了一下，回应般点了点头。

　　这性子属实是有些清冷孤僻了，打了两回照面，硬是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小郎君你我也算是相识了。”苏妤禾起身到了杯水放到瓷碗的跟前说：“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日后唤起来也方便些。”

　　小郎君摇了摇头 ，继续埋头吃面。

　　苏妤禾更疑惑了，她试探的问：“难不成你没有名字？”

　　厨房里陷入一片寂静。

　　两刻后，小郎君起身用锅里的热水洗了碗，在苏妤禾的惊诧目光注视下拱手示谢，随后头也不回的翻墙走了。

　　柳氏不知什么时候被惊醒了，她披了件外衣走到了厨房门口，开口询问：“禾姐儿，我方才隐隐听到这边有动静，可是苏家的那几房人又来了？”

　　苏妤禾道：“娘不用担心，他们近些日子是不敢来的，我只是先前没吃饱突然有些饿了，这才到厨房里煮了碗面吃。”

　　柳氏明显松了一口气，温声说：“那就好，你明儿还要去县城，早些过来歇息罢。”

　　“娘，这一趟约摸三五日才能回来。”苏妤禾撇了一眼柳氏身上穿的衣裳，“眼看着冬日离得不远了，你就关在家中用我从镇上扯的那几匹棉布给自己和绪哥儿做几身衣裳罢，往后天儿冷，穿的太单薄容易受凉。”

　　“知道了，娘也给你做两身。”柳氏拉着苏妤禾的手轻拍了两下，语重心长的说：“在外头切记要多留个心眼儿，若遇着坏人先想着保命，银钱是身外之物，娘只想让你平安回来。”

　　苏妤禾亲昵的依偎在柳氏肩头，眼中带笑娇声说：“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尽管如此，柳氏夜里依旧辗转难眠。

　　第二日天不亮苏妤禾就坐上了去镇上的牛车，同行的还有王寡妇，张秋菊等人，赶车的是冯有权村子里独他一人买了牛，每隔两日就往镇上跑一趟，也算是有了一个稳定的进项。

　　张秋菊前脚刚编排了苏妤禾后脚就与她同车，而且最不想瞧见的王寡妇也在，她只能僵着身子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假意打盹儿。

　　几个时辰下来，车上的人一路无话。

　　到了镇上后，苏妤禾把冯有全拽到一边小声说：“冯叔，你这几日忙不忙？能不能用牛车送我去趟县城？不让你白跑，镇上的车夫送人去县城收四十五文，我给你五十文。”

　　顿了顿又说：“主要是都是同村的，你又帮衬过我们家，赚钱的活儿就第一个想到了你 。”

　　冯有全听到五十文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说：“禾姐儿，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娘晓得吗？可千万莫要偷拿家里的钱，你娘是攒着给你们姐弟俩以后用的。”

　　苏妤禾知道他是一片好心，连忙解释说：“是我娘给的，这一回去县城里是有紧要的事要办，都说好了的，冯叔安心收一下就成。”

　　冯有全欲言又止，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不方便过多干涉，于是询问说：“大概几日能回来？”

　　苏妤禾道：“算上来回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最多五日。”

　　“先前提到的那位远客估摸着还要六七日才到，我正好可以送你一趟。 ”冯有权解开拴在柱子上的牛绳，“昨儿你送我两只兔子算是抵了，去买些路上吃的干粮就上车罢。”

　　“那哪行？冯叔你这就见外了。”苏妤禾从荷包里数出五十文强塞到冯有权手里，“野兔是为了跟你道谢的哪能跟这事混为一谈？娘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不能让步，你若再不收，我可就去找别人了，这钱反正是要花出去的。”

　　冯有全见拗不过只好收下 ，笑着说：“你这孩子就是一根筋，我不说你娘也晓不得。”

　　苏妤禾道：“那可不成，我娘疼我，我可不能阳奉阴违瞒着她。”

　　“说的也对，那我先在这里等你。”冯有权坐到了车沿上，“转悠好了就赶紧过来，趁着天色尚早看能不能在明日破晓之前赶到县城。”

　　“行，我半个时辰就回来。”苏妤禾说。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想着从空间里先取些菜给薛掌柜送去，免得他徒有一张做法配料方子眼巴巴的等的着急。

　　苏妤禾在僻静的巷子里把辣椒，土豆，番茄，胡萝卜分筐放到了板车上，随后让上回替她拉过野味的两兄弟把板车拉到了福正楼门口。

　　薛掌柜瞧见后赶忙迎了出来，欣喜的说：“难怪今儿我的左眼皮老跳，原来是小娘子给我送菜来了。”

　　说完伙计已然扛着秤出来了，轻车熟路的把堆的整整齐齐的一筐筐菜称了个清楚。

　　“掌柜的，各类菜算到一起共是一百斤。”其中一个伙计说。

　　薛掌柜有了这些菜就有了钱赚，心中是说不出的愉悦，但之前许下的五两银子一斤还是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窘迫为难的说：“小娘子不瞒你说，福正楼这些年确然赚了些钱，但都用来填了我内人娘家的窟窿，眼下实在拿不出来五百两银子，可否先给你立个字据晚些再结清账目？”

　　苏妤禾早料有这么一出，正是做人情的好时候，笑着说：“我知道薛掌柜的难处，既然是做长久生意的就先记在账上罢。字据就不用立了，商人以信为重，赚一时银子和赚几十年银子想来掌柜的应当是分得清的，我就不用多说了 。”

　　不得不说这番话让众人对她又刮目相看了几分，等伙计把地上的七八箩筐菜搬进厨房里后，薛掌柜拿了几包香气扑鼻的熟牛肉塞到苏妤禾手里说：“多谢小娘子的体谅，半个月以内我定然把五百两银子双手奉上。这些吃食是厨子刚做的，虽不比你那些菜美味，但也能垫个肚子，可以留着回枣柳村的路上吃。 ”

　　“薛掌柜找人打听过我了？”苏妤禾说。

　　“也是我心急，怕小娘子耽搁的太久过了与食客约定的三日之期。不过请放心，我只知你住在枣柳村，其他的一概不知。”薛掌柜解释说。

　　苏妤禾本就没想藏着掖着，于是说道：“东西我收下了，薛掌柜既然已知道我的住处，以后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遣个人过来找我罢。”

　　薛掌柜见她并未计较暗自松了口气，颇有些奉承的说：“以后全仰仗着小娘子了，真要有什么事儿，我找个马车过来接你。”

　　苏妤禾直言不讳的笑说：“我还没坐过马车，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推辞了。”

　　“小娘子果真是个爽快人，比那些净整些弯弯绕绕一肚子坏水的好了不知多少。”薛掌柜说。

　　“薛掌柜不愧是生意人，两片嘴皮子一碰说出来的话格外中听。”苏妤禾紧了紧手里捧着的装有熟牛肉的油纸包，“我还有些旁的事就不耽搁你了，改日再会。”

　　“改日再会。”薛掌柜拱手说。

　　苏妤禾到西街上买了些糕点果子，给两兄弟塞了二十文的辛苦钱，让他们帮衬着把板车还到了菜市，而后便坐上了冯有全的牛车，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走了一天一夜，总算在天边将将翻起鱼肚白的时候赶到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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