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暴富秘籍》槐庭探棋

11、县城赚钱

　　守门的士兵掩嘴打了个哈欠，每人只收了两文钱，临了还给他们指了去客栈的路。

　　到地方后，苏妤禾在店小二的鄙夷目光下花一钱银子要了两间最次的客房。陈设简陋且紧挨着后院的厨房，不过毕竟是县城，再怎么差也是要比自家的土屋子宽敞明亮的，躺在床榻上左右也还算舒适，挑不出什么理儿来。

　　冯有全好几回想把自个儿身上的几十文钱掏出来做个添补，都被义正言辞的回绝了。

　　苏妤禾身上不仅揣着柳氏强塞的五两银子，空间里还有先前卖做法配料方子得来的二百两银票，这些花销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冯有全把牛车安置好后，询问说：“禾姐儿你要去什么地方？我早前在这县城里的喜匀楼做过伙计，得闲了就爱跟人瞎转悠，对周遭的几条街也还算熟悉，用不用我给你带路？ ”

　　说起来，他在喜匀楼那几年因着手脚勤快还颇得掌柜的赏识，月银从二钱银子直接涨到了四钱银子，若不是后来老娘缠绵病榻无人照应只能归家，怕是眼下青瓦院子都盖上了。

　　“冯叔竟还在酒楼做过工？绪哥儿常在我耳边夸你见多识广原是因着这么个理，想来确然是有本事的，大酒楼里的伙计可不是谁都能做的，需得有多余旁人六七分的眼力劲儿。”苏妤禾说。

　　冯有全腼腆挠头说：“都过去了，不过是仗着年轻肯吃苦，不值一提。”

　　苏妤禾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跟酒楼里的掌柜的谈生意，如此一来恰好省得再寻人问路了，她不再闲扯，正色说：“既然冯叔识得路，那就劳烦你带我跑一趟各家酒楼罢。”

　　冯有全满脸疑惑的说：“禾姐儿去那儿作甚？”

　　苏妤禾意味深长道：“谈桩生意。”

　　冯有权便也没再问了，踏实在前头带路。

　　县城里一共开了四家酒楼，从厨子招牌菜到雅间装潢各有不同，生意上算是势均力敌。

　　最先去的是坐落在东乌街的喜匀楼。

　　因着食客没有到酒楼里吃早食的习惯，眼下一楼的大堂里只有几个伙计在洒扫灰尘。

　　苏妤禾立在门口干咳了两声，喊道：“掌柜的在吗？”

　　离朱窗最近的伙计听到声音抬头瞧了一眼 ，反问说：“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儿？”

　　苏妤禾也不避讳冯有全，直言道：“我是从凤和镇来的，手里头屯了上百来斤野味，全是些个头肥硕皮相好的稀罕东西。瞧着你们酒楼平日里迎来送往不少食客，想必生意兴隆，便特地登门与你们掌柜的做桩生意。”

　　伙计正想说话，楼梯上忽然下来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手里握着账本，撇了一眼苏妤禾后把目光落在冯有全身上，试探的说：“你这个后生看着有些面熟，是不是在我这儿做过伙计？”

　　冯有全欣喜道：“过去十来年了，郑掌柜竟还能认得我，以前就得您照拂也没说过来看您一眼，实在有愧，不知您近来身子可好？ ”

　　郑掌柜又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惊诧的说：“你是有全？”

　　冯有全点了点头。

　　“你这混小子总算露面了。”郑掌柜把账本卷起来抽了他一下，吹胡子瞪眼的说：“当年我拿你当半个儿子对待，你倒好说走就走了 ，如今才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来，怎么？在外头混不下去了？混不下去就踏实滚回来，月钱还跟以前一样，做满一年就给你涨，喜匀楼只要一天不倒，就永远有你的一口饭吃。”

　　十六年前，郑掌柜的妻子和三个儿子在探亲回程的路上遭遇山匪双双被害，窝在家中悲痛郁结了大半年后，头一回出门就在街上遇见当时被骗的身无分文的冯有全。

　　那双不甘慌乱的眼睛像极了往日最疼爱的小儿子，带回酒楼住了几日后发现性子也像。

　　他不仅教冯有全读书识字拨算盘，还在寒冬腊月带人家回远在乌水镇的老家过年。

　　于他而言，冯有全确然不只是一个伙计那么简单，更是承载着对家人的思念。

　　“掌柜的，您这番话简直让我无地自容，到今日都还在替我着想，是我愧对了你这些年对我的赏识和恩情，属实该打。”冯有全说。

　　“行了行了，料想你从大老远的地方赶过来还没吃上饭，我让厨子给你和同行的那个小娘子煮碗馄饨先垫垫肚子。”郑掌柜说。

　　冯有全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是过来谈生意的。 ”

　　郑掌柜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狐疑的问：“什么生意？”

　　冯有全看了一眼苏妤禾，抬手举荐说：“这是禾姐儿，跟我一个村子的。她手头有些野味想要卖给您，百十来斤的样子，要的话 就给您送过来，不要也不妨事。 ”

　　苏妤禾极合时宜的接话说：“郑掌柜若是不放心可先瞧过再拿主意，不满意我就叫人拉回去，总归费不了多大力气，不必觉得麻烦。 ”

　　郑掌柜听是跟半人高的小姑娘做生意本还有些迟疑，听到这番话立马应了下来。

　　前些日子就有食客问过何时能搞些野味，只可惜没碰倒合适的，眼下倒是可以瞧瞧。

　　说定后，冯有全被留在喜匀楼与郑掌柜叙旧，苏妤禾借了三个板车独自一人去取货。

　　走出几十丈后，她像往常一样找了个僻静的巷子，用意念把空间里将近四成的野鸡野兔堆到了板车上，又花了四百文从巷子口雇了几个人把板车拉到了喜匀楼门口。

　　郑掌柜出来瞧见堆成小山的野味惊诧不已，绕着板车转悠了一圈确认毛色皮相都是顶好的后，爽快的叫来伙计把这些活物过秤。

　　两车野味足足称了一个多时辰。

　　野鸡一百五十只，拢共八百二十五斤。野兔一百四十五只，拢共七百八十斤。

　　“倒是比我想的要多，不过我城郊有个小院子可以暂先养着。我是生意人就不饶弯子了，菜市里头给的价野鸡是四十五文一斤，野兔是四十文一斤，我野鸡野兔都给你算六十文，拢共就是一千六百零五斤。”

　　郑掌柜回去拿了算盘，拨了两三刻的算盘珠子后，捋了捋胡子说：“应当给你六十四两二钱。”

　　说完他从袖子里摸出个荷包递给苏妤禾，说：“一个字儿不少都在这儿了，你自个儿点点，日后银钱两讫再生岔子我可就不认了。”

　　苏妤禾接过荷包笑说：“郑掌柜我自然是信得过的，除了卖野味之外，我还有桩别的生意要跟您谈，不过要借喜匀楼的厨房一用。这几道菜一出来，保准儿你日后如流水般收银子 。”

　　郑掌柜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对身旁的伙计说：“带她去罢，要用什么都别拦着。我先去楼上的雅间候着，做好了就端上来。 ”

　　苏妤禾还没怎么游说就成了，心中莫名有些欢喜，她对愣在原地许久的冯有全说：“冯叔，你也跟郑掌柜上去坐会儿罢。”

　　冯有全猛然回过神，略有些结巴的说：“禾……禾姐儿，你在跟我说话？”

　　苏妤禾点了点头。

　　“瞧瞧你心不在焉的。 ”郑掌柜一把拽着冯有全往楼上走，嘴里念叨着：“不过长了些年纪就愚钝了不少，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哩。”

　　冯有全在心里暗自叫苦，他才不是愚钝，只是忽然瞧见苏妤禾拿出这么多野味，赚到这么多银子，一时之间惊的缓不过神儿来罢了。

　　苏妤禾进了厨房后，顺手合上了门。

　　从空间里拿出土豆，辣椒，红萝卜，番茄四样菜后，配着案板上的鸡肉牛肉鱼肉和鸡蛋，原样做了青椒土豆丝，辣子鸡丁，红萝卜烧牛肉，酸辣鱼片，剁椒鱼头，番茄鸡蛋汤。

　　在外头等了许久的伙计闻到勾人的香味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等把所有菜都端到楼上去后又折返回来央求苏妤禾再做一盘，美其名曰尝个鲜，一口一个小娘子叫的极甜。

　　苏妤禾架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只好用剩下的小辣椒煮了半条鱼，炒了个番茄鸡蛋。

　　几个人窝在角落里吃的那叫一个欢。

　　不过三刻，吃完菜的郑掌柜嘴边的油还没抹干净就亲自下来请她，把她带到了三楼招待贵客的雅间里，难得脸上扬了笑，倒了杯茶热情的说：“我想买你带来的菜，劳烦你开个价，只要是我出的起，无论多少都应了你。”

　　苏妤禾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细细盘算了一番说：“菜可以卖给您，五两银子一斤，不过得跟做法方子一起卖。方子收三百两，您若答应就写纸契书来，不答应我便自行离去。”

　　郑掌柜沉默了片刻，正色说：“想来，县城里你也不只卖我一家，我可以应了你，但须得在今日午时前把菜给我送来，让我占个先机 。”

　　苏妤禾胸有成竹的说：“那请郑掌柜备好银子罢。”

　　说完，她匆匆下了楼，借了板车，依胡芦画瓢装好了菜，雇了两个人拉到了门口。

　　因着空间里的瓜果蔬菜比寻常种出来的更不容易腐坏，所以她索性拿了两百斤出来装了整整十箩筐把板车堆得满满当当的。

　　郑掌柜瞧了一眼后并没有说什么，爽快的签了契书摁了手印，拿出了一千三百两银票。

　　苏妤禾见到这么多银钱笑得见牙不见眼，偷偷放进空间里后，拿起纸笔写了两行字说：“这是我的住处，菜吃完了就可以过来找我，托人捎个信也成，我雇辆马车给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