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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医院职工宿舍门口,大娘的脸哀求着,眼角深邃的皱纹,肥胖身子外加厚实的棉衣挪动起来显得笨重。但他的呆钝表情后却隐现一丝狡黠,发自骨子里的算计能感受到,但却说不出来的。她粗厚的手掌上布满老茧和倒刺,手上的纸发出刺啦的摩擦声。令人难受的还是那副破锣嗓,听她说话像是用砂纸打磨耳膜,最可憎的是她言语中对别人颐指气使令人不爽。
      “不是我看人来人往的怎么不准进,我看别人都是进进出出,没看到要什么牌子?你不能看我是乡下人就欺负我,我不是好欺负的,我可告诉你。”
      门口看大门的王大爷,推搡着刘大妮,不让她进出小区。医院附属小区独属于医院员工及其家属的宿舍区,相当于半封闭的状态,除了家属来访会给王大爷打招呼之后放行,其他人一概不允许进,所以治安毋庸置疑。
      “他们都是住小区里面的,自然可以进去。”
      “那我儿子也住在里面,怎么不能进去?”
      “去去,你儿子我压根就没听说过,我们小区就没一个姓宦的,你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宦玉臣借身高让人稍稍有点印象,丢在人群里打着放大镜都难找出来,加上之前在小区深藏简出,也没什么社交,一天下来几乎除了上班和学生说几句话外,就只有卫贤昱了。现在加之走了五年,王大爷对他名字早已忘干净了。
      “不可能,他们之前的同事就是给的,就这!”说着刘大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顶着胸脯就往上冲。
      王大爷原本也是医院的老护工,下岗再就业,对付这乡下老婆子还真束手无策,只得拿出仿制塑料警棍推她,没想到警棍直接陷进刘大妮肚子里。反观刘大妮步步紧逼,活生生把王大爷逼进保安室里。
      “怎么?怎么不准进,我不管,有没有王法了,那条法律写的?你给我瞧瞧?”
      两人争执声音越来越大,好在是上班时间,不然引来一群人围观。恰巧刘彦廷去保安室取快递,争执的两人,出于好奇就在一旁听个原委,直到刘大妮提起宦玉臣的名字。
      “哦,你是宦玉臣的妈妈?”
      “对啊!”刘大妮才停止推进,不然被逼到角落的王大爷只能翻窗出去了。
      “大爷,卫医生他朋友,你知道吧?就那个高高个子的男人!”刘彦廷踮起脚,把手举过头顶,企图达到一米九的高度,显然还是差点,
      “哦哦,我想起来,却是有这一号人,我就说之前那个拿着卫医生卡的人是谁呢,总是想不起来。”经过刘彦廷的提醒,王大爷才想起来模糊记忆中却是有这个人。
      “知道就好。”刘大妮像是战胜的老母鸡,抖擞抖擞身子,昂起脖子声音也少显得意。
      “阿姨,你来了,你儿子不知道吗?”刘彦廷觉得奇怪,刘大妮看服装就不是京师本地人,如果说从外地来,宦玉臣肯定会接站,至少不会让她拿着一张地址,在人生地不熟城里到处打听了。
      “嘿,我给你说,就是他不孝顺,自己老子和老妈都不管,躲在别人家里,我可给你说他这人就是自私自利。他老子生病在医院,他是一眼都不来看。还把他自己儿子丢给我们,说着我就来气!”刘大妮气呼呼就像只胖头鱼的,双手更是胸前交叉,一副欠钱的债主上门讨债。
      “好吧!”刘彦廷丝毫不相信刚刚唯唯诺诺,还好心把衣服借给他的宦玉臣是刘大妮口中不堪,但是毕竟别人家事,随便听听就好。
      “好孩子,你带我去找他呗!”刘大妮笑起来比不笑还难看,眼睛被肉挤成缝,斑驳的牙齿露出来就像是一排锈迹斑斑的钉子。
      “行吧,行吧,王大爷我就先带宦玉臣他妈进去了。”
      王大爷也懒得搭理粗鲁的刘大妮,恨不得早点送走这尊大神,扭过脸转身进了保安室,留下句“去吧!”
      “你怎么看起来恹恹的?昨晚没睡好吗?”送走刘彦廷后,王乂就拉着卫贤昱在阳台说事,
      看着卫贤昱眼下两片黑,捎带问了句。
      “昨晚有个紧急的手术,整宿没合眼,还好等会补个觉就好了。”手捂着嘴,深深打了个哈欠,用手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上次我让你帮我设计的室内装饰的效果图出来了吗?”
      “正巧,我就是来给你过目。”从包里掏出一本类似于画册的本子。
      “这幅是客厅,这里是主卧,副卧。你先看看,有啥问题我再修改一下。”
      卫贤昱翻开效果图心满意足,色调温暖,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心情稍显好转。
      “不错哦,只是不知道真正装出来效果怎么样?”
      “你放心咯,到时候我多操心盯盯,不成问题。”
      “嗯,你办事我放心。”
      王乂用眼神盯着厨房哪位,宦玉臣此时刚刚洗完碗,手机震动并闪了一下,湿手在身上擦了擦,点开后逐渐开始瞪大眼睛。
      宦玉臣难以置信,好像有些害怕,环顾四周刚好与王乂眼神撞在一起,就像冰块碰上岩浆,心里防线瞬间消融,背过身躲避王乂的视线。血气逆转,一阵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抵达全身,胃也开始不自觉的翻滚。宦玉臣用双手抵在洗手池上,希望通过吞咽口水的方式阻止食物翻涌,脑子不断的思索对策,眉头拧成一股。心里就想炸开锅,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怎么办,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会怎么看我?”
      他舍不得离开卫贤昱,他试过离开的感觉,五年间每分每秒都是煎熬,那时他通过消磨自己体力在外面找兼职,让自己身体陷入疲惫就能减少痛苦。事与愿违,每每夜里惊醒总是难以忘怀当初的触感,所以时常披着衣服在屋顶看月亮。
      他会有新的朋友圈,新的情人,会有正真值得度过一生的人,或许还会娶妻生子。他回来只想远远看他一眼,却发现卫贤昱过得并不好。
      那时他想留下来,自己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他很矛盾很混乱,他害怕自己走了会不会给他二次伤害,但他现在只想留下来,所以决不能让卫贤昱发现他妈的事,他毅然决然为自己活一次,哪怕自私一点。
      一丝闪念被宦玉臣捕捉到“对,先截住她,我还不能被发现。”
      宦玉臣用余光看向阳台确定王乂和卫贤昱在聊天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假意打翻酱油瓶子,玻璃破碎的声音吸引两人的目光。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打碎酱油,我下去买一瓶去。”
      “行吧,你去吧,钥匙在门上你回来自己开门。”王乂总觉得哪不对劲,但仅凭第六感这东西不能算作证据,心中对宦玉臣隐瞒什么事存疑。
      宦玉臣不慌不忙的收拾碎掉的玻璃碴,又拿来拖把收拾完地上的酱油,穿上外套就开门走了。
      “贤贤,宦玉臣回来我总感觉哪里不对,有事瞒着你?。”
      “他呀,怎么说,还是那个死样子。”
      卫贤昱自从宦玉臣回来就有些憋屈,毕竟是之前四五年的枕边人,他的直觉宦玉臣绝对有事瞒着他,且不是小事。从他回来之后唯唯诺诺的表现,就算是宦玉臣隐藏的再好,也难逃他的法眼。所以卫贤昱企图用出格的事刺激宦玉臣,希望能从中抓到什么苗头,却总被宦玉臣一一化解。
      滴滴答答雪化声不禁让宦玉臣开始回忆起母亲的抱怨,什么家里没粮了,学费不够办退学吧。母亲面无惧色当着宦玉臣提起,那时他面无表情,僵硬的听着母亲诉说自己的苦衷,大概从父亲死后自己再母亲心中的地位跌落低谷,比起村里待嫁的老姑娘还惹人厌弃。
      仰头看向单元楼外太阳格外刺眼,与昏暗低矮的楼道形成鲜明对比,走出去才能挺直腰杆,骨头在此时才发出久违噼啪作响的声音。
      正好撞见带路的刘彦廷
      “诶,宦玉臣这人说是你妈,我就给你带进来。”
      宦玉臣看向自己的母亲,并没表现出母子相见的神采,反而像一尊泥塑的修罗像。反观刘大妮却一反常态,以前必定嚎啕大脑,而此时她发现他儿子面色不对,以往总是低眉顺眼,如今却觉得像块冰,或许天气原因造成的错觉,刘大妮心里安慰自己。
      宦玉臣说:“嗯,麻烦你了小刘。”刘彦廷也没做停留,因为手头好些事需要他去忙。
      两人面对面干站着,谁也没说话,谁也不愿意先开口。一楼住户开门关门的声音,才将两人从对峙中拉出来。
      宦玉臣简单说了句“跟我走,这边不是我们说话的地方。”
      往西边走去,脚下的步子缓慢的加快,跨度也在不断变大,刘大妮则是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肥胖的身子不断起伏,呼吸也变得逐渐急促。两人一前一后,在门卫处刘大妮特地扭过头看向老王,希望王大爷看到她前面的宦玉臣,令人失望的是他专注在今日报纸上甚至都没空瞟一眼谁出去了。
      宦玉臣带着刘大妮七拐八拐的进小胡同,从外望进去雨棚遮住大半阳光,黑黢黢的巷子独有一片雨棚挖个缺口,阳光像聚光灯透过顶棚打在怪石盆景上扭曲出怪异的形状。
      刘大妮站在门口莫名其妙的。北风顺着胡同爬进去,却逆着撞出来,于是她感觉到寒冷顺着裤腿、脖子、袖口灌进来,她不得把右手揣进左手袖口里,而左手揣进右手袖口里。慢慢地她开始听到嘈杂的人声,这声音像是墙面里发出来的。
      宦玉臣很多年没来这,仍然熟练开门动作。一瞬间两人都恍若隔世,热气铺面而来,仿佛进入夏季。迎面走来个年轻人,手里提着老式水壶,热情的招呼两人往里走。周围人俨然没对刚进来的老妇人提起兴趣,大家面前都有个老式锅炉,滋滋发响冒着白气。宦玉臣闲暇时最爱来的地方,算是整个老京师的一处缩,他独独钟爱茶馆的人情味。
      “好久没见你了,宦老师。几年哪去发达了,还是老样子?”上来倒茶的人是茶馆老板,年龄也才二十出头,因为一些原因没读书,就接替家里的茶馆。前些年也就帮他爷爷打打下手,添水跑堂,如今他爷爷去世他自己撑着茶馆生意,也算勉强过得去。
      听到发达二字心头一颤,胃里泛酸,兴许是今早吃的馄饨不舒服。宦玉臣带着耐人寻味的微笑看向陆生花,稍显疲惫神色,摆摆手说道
      “仅仅回家一段时间,花茶一壶,其他老样子。”
      “哟哟,回家一段时间那卫医生肯放你走。。。”话还没说完,宦玉臣轻咳两声朝着陆生花努努嘴,他也就大致明白对面老妇人的身份,没继续说下去,乖乖的下去提水泡茶。
      刘大妮刚进来就觉得亲切,看多了高楼大厦,难得在市区里有平房。高矮和家里的土瓦房比起还要矮些,心里不免腹诽自己儿子看碟下菜,俗话说狗肉上不得台面,想来她这个白眼狼儿子也不会带自己去多好的地方。瞧见刚走过去的少年,身穿粗麻大褂,脚踏布鞋,心里打定几分茶馆不是什么好地方。还不等宦玉臣介绍,就开始发难。
      “俗话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瞧你妈上不了档次,就带我来这种巷角旮旯,是怕我给你丢人吗?”
      宦玉臣虚弱的看着隔壁烧正旺的炉火覆盖着煤球,空气产生扭曲,直到刘大妮开口,他的目光才缓缓移动,从刘大妮的胸膛移动到面部,就怔怔的看着她,刘大妮不禁开始后悔自己的发问,气氛瞬间凝固。
      体胖的人受不了热,刘大妮脸上的汗珠从毛孔中冒出,流淌到太阳穴位置,宦玉臣才开始说话。
      “妈,你把衣服脱了吧,茶馆人多又有暖气,我把衣服给你挂起来。”宦玉臣绕过她的责问,缓和的语气,从后面提起衣服,刘大妮肥胖身子显得笨拙,左手袖子出来,右手拽住衣服,右手袖子出来,左手拽着衣服,脱下衣服后也没递给宦玉臣,肥硕的屁股像个铁球把衣服死死坐在下面。
      “妈,你来了,爸,知道吗?”
      听到这,刘大妮神经质的大叫“你还知道你爸,你爸被你气出心脏病了,正在住院嘞!”
      话里少几分真相,江春明年少喝酒赌博没少一样,从那时落下的病根,现在心脏出点毛病属实自作自受,宦玉臣和他老婆的消失不过就是导火线而已。
      宦玉臣当时没说什么,刘大妮叫声倒是吓到陆生花,手轻颤下茶水倒在茶壶外面。
      “不好意,不好意。”陆生花掏出抹布把水渍擦干净,宦玉臣也没闲着用纸擦拭□□上的茶水,好在穿的厚不然要留下水泡。
      “那爸在那个医院,我去看看他。”宦玉臣轻描淡写说道,不含任何感情。江春明只是宦玉臣的继父,在童年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在继父眼里自己就像只蜱虫,没少受到白眼,好在有个能操持家务的刘大妮在压着,他也不敢真正发作,不三不四的言语却没少说,所以宦玉臣对他没任何好感。
      “京师附属医院,你那还有钱吗?”刘大妮打开茶壶,看着里面飘着为数可见的茶叶,脸上不悦,在农村煮茶都会拿个大铜壶抓一大把茶叶,看着茶色由绿色煮成褐色才算是满意,再用大壶灌满。心里想这老板太抠门,几片茶叶连茶色都没有,生意却是高朋满座,心中却是萌发在城里做生意的想法。
      “你要干嘛?”宦玉臣开始警惕。
      “我们城里吃住不得花钱?看病不花钱。。。”
      “我没钱!”宦玉臣甩下句话打断,他在走时就把所有的钱分成两份,一份给了他前妻,一份留在家里,回来几乎身无分文。
      “我知道,你不会借钱吗?城里我就不信你没有朋友啥的,借点钱有的嘛。”
      “我走的留了十万多块钱呢?”对于刘大妮的无理要求,宦玉臣也极为平静地说。
      “什么钱,那是给你弟弟留着娶媳妇用的,他不像你这么有出息考上大学,只是读个高中就在外打工,我们不得给他筹谋?”刘大妮不自在的扭了扭屁股。
      “再说了,我们没指望你来给我们养老,到时候还不得靠你弟弟。”在刘大妮眼里,宦玉臣姓宦而他们家姓江,能将他抚养到这么大,他应该去报答他们。
      宦玉臣放松自己身子,尽力找到椅子的靠背,让自己舒服位置,口干舌燥的他伸长手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没钱!”简短有力的在此拒绝了刘大妮,嘴边抿了抿茶水。
      “呵,我真的养了只白眼狼,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怎么说。我给你带了几年孩子,总得给点辛苦钱。”
      宦玉臣蹙眉,眯着眼看向刘大妮那么陌生,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我没钱。”第三次他声音带着一点哀求的语气。
      刘大妮开始变得狠辣,接着说道“哦,那我到时候问问卫医生会不会帮帮忙了,反正医院的钱有他做担保,再拖拖也无所谓!”
      宦玉臣睁大的眼睛瞳孔放大,手捏着扶手青筋凸起,赤红色从耳根子蔓延整张脸,苍白的脸色勉强添点血色。
      “你知道什么?”宦玉臣乱了分寸,甚至在不打自招。
      这算是刘大妮的底牌了,他在之前就通过宦玉臣的同事知道他和卫贤昱住在一起几年之久,她不了解他们的关系,推测两人是极为要好的关系,所以在医院她敢无所畏惧的赖账多半就仗着这点。之所以在医院不愿意提起,因为还不确定他们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看到宦玉臣的反应,她心里有底了。
      “知道了啊。”刘大妮不知道宦玉臣在说啥,只当他在问她知道他和卫贤昱是好朋友的关系,顺口就回答了。
      “那你怎么想的?”宦玉臣像是偷了糖的孩子,怯懦的问了句。
      瞧宦玉臣松口了,刘大妮也得以的一口喝完茶杯里的茶水,显然一杯不解渴,连喝两杯吧嗒吧嗒最没尝出茶味怅然若失,悻悻说道:
      “没什么,拿三千块给我,我们看完病就回去。”
      “好。”他答。
      宦玉臣从兜里掏出之前卫贤昱留给他几千块,当着刘大妮的面点了两千块给她,这让刘大妮眼神变得炽热,她把两千块放在棉衣内兜里,志满意得望着宦玉臣,笑着起身。
      “对了,你儿子怎么办?现在好了你媳妇也不在了,家也没了,孩子怎么办?”
      宦玉臣默然看着起身的刘大妮,像是魔怔了般。
      刘大妮补充道:“孩子我帮你带带,但是每个月生活费不能少,最少一个月八百块,这里的两千里的八百权当你预付一月的,还有两千块记得快点送来!”
      宦玉臣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但也没去回答她,缓缓拿起刚刚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
      “我从哪里给你弄这么多钱?”
      “我可不管,京师的消费你是知道的,这段时间你必须管我们!”刘大妮饮尽杯中茶水,显然茶色刚出来,幽幽茶香不禁让她细细品尝,不再像刚刚为了解渴狂饮,一瞬间大家闺秀的错觉。
      “你的媳妇不错,你俩怎么了?”刘大妮艰难的开口,毕竟之前对付亚幸这儿媳她是极满意,能地里家里活路都是好手,更是投胎就是男孩,不禁让她和这儿媳惺惺相惜。
      “她走的时候留下什么话没?”
      宦玉臣对于付亚幸并不反感,大抵都同病相怜的顾怜。两人都是家里父母绑定的感情,在一起不过就是相互凑合,同床异梦,所以在她走时留下一笔不菲的离婚费作为补偿,毕竟离了婚生了孩子的女人在农村并不好受。
      “那倒没有,她想带走孩子,我没同意,毕竟是你自己的根还是留在家里好。”
      刘大妮和宦玉臣就两人坐了会,只是不时的添茶,直到茶色渐退。
      “我得回去了,早点凑够钱再找我,就这几天我在医院等你啊!别想跑,跑的话我就找卫医生。”刘大妮像想到重要的事情,匆忙起身从屁股下拿起衣服,披上身像架肉坦克向外冲去,宦玉臣只是目送着她的离开。
      刘大妮凭着一路上的记忆,找到ATM神神秘秘的从大衣包里掏出两千块,熟练的输进去串数字,看到屏幕上显示转账成功,再从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儿子的人打去电话。
      “儿子,钱已经给你汇过去了,你在城里上班还找女朋友别吝啬,该用用,该花花,妈想办法给你弄钱!”
      “嗯,知道了,妈我和晓丽正在旅游呢!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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