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而随念》顺乘一舟

9、有君自然好

　　“那便多谢姐姐了。”江随念道。
　　镜心看了看旁边的镜离，嘴角微微上扬，道：“看来阿离和随念关系很好呢！”
　　“是啊。”江随念道。镜离满脑子都是当时那个尴尬的场景。正当三人对视时，只听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传来，紧跟着便是一阵阵哀嚎，不一会儿，惨叫声停了，哀嚎声消失了，一切归于平静。镜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看见了一副恐怖的画面，瞳孔猛地收缩，眼神中充斥着惊讶和恐惧。江随念也循声望去，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一个浅蓝透明的人形物体漂浮在半空中，正在不断变换着身形，镜离忽然想起自己在小时候与父亲巡观孔明湖时，河中间若隐若现的浅蓝透明人形物体……简直一模一样！又回忆起镜堂羽给自己讲的关于孔明湖底怪物的事情......
　　只见那浅蓝透明人形物体竟然开始移动，向着镜离飞过来，江随念立即将镜离拽到身后，那怪影随即消失了。江随念从未见过此物，脑海中仍浮现着那可怖的身影。
　　镜心被吓傻了，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方向，喃喃道：“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镜离和江随念一同看向镜心。
　　“此怪名为明湖妖，乃三百年前的一只妖，她原是人身，据说因爱生恨，服毒而投湖自尽。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人类修士，也杀害了许多人类修士，为祸一方。但她有一缺陷，若是握住她的手腕，她便全身僵硬，动弹不得。”镜心解释道。
　　江随念对神怪之事比较了解，所镜心一说，他立马就知道镜湖怪物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了。这明湖妖的来历江随念倒也知道，不过他从未真正的见识过。他一直以为那只妖应该是一个巨型的怪物或者是某种动物的形态，不曾想，它却是一个人形怪物。镜离同样精通神怪之事，但对此妖不是很清楚，只是略知一二。
　　“师姐，那妖怪是怎么进入净水府的？”江随念问道。
　　“不清楚，我只知道净水府有一种特殊的阵法，能阻止任何魑魅魍魉进入，除非那妖怪有特有的能力。”镜心缓缓回答。
　　“莫不是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或是附身？”镜离道。
　　“可能是吧，不太清楚啊。”镜心回答。
　　江随念问：“既如此，这阵法是谁布置的？”
　　“不知道，但那个布置阵法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妖或人。”镜离颔首低眉，似在思考着什么。
　　“哦。”江随念没有继续追问。
　　镜心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阿离，随念，你们最近可要小心点。”又问江随念：“随念，可曾练过剑法？”
　　江随念回道：“练过。”
　　“那就好！”镜心点点头：“阿离的剑法极好，不过你们现在年龄还小，还需要学习更加厉害的剑术才能保护自己，千万要注意，别受伤了。”说罢，便与镜离江随念二人告辞离去。镜离扭头对江随念道：“随念，带你逛净水府，然后给你安排住宿。”
　　“住宿，不住在净水府吗。”江随念有些失望。镜离道：“净水府太小，比不上什么楼台水榭，我怕你适应不了。”
　　江随念：“哥哥，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看，躺着也是躺着，怎么不能适应？你比楼台水榭有趣多了，干嘛还要那些没用的废物。”
　　夜晚，镜离在烛光下画莲花，看着手中的莲瓣，镜离心情愉悦，不由得轻声吟诵：“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哥，莲花画的真美，谁教你的？”
　　镜离抬眸看了看江随念，回道：“自己学的。”
　　“妙哉妙哉！”江随念拍掌赞叹。
　　镜离看着画纸上笔墨渲染的莲花，眼睛不经意的瞟了一下江随念，见江随念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颤，连忙垂下眼帘，把毛笔放回砚台里，拿起一旁的布巾，擦拭着檀木桌上的墨水痕迹。江随念看着镜离的动作，抿嘴一笑，拂袖转过身，轻轻坐在榻沿，随手从书架中拿出一册十分厚书籍看了起来。
　　镜离偷偷瞥了一眼江随念，只见江随念在认真看书，便走到榻边也拿起一册书，随手翻了两页，见上面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剑法秘笈，便放了下来，凑近去看江随念手中的书。见书上的字迹十分眼熟，一看落款，不正是自己写的吗？！
　　“随……随念，你……这本书你不能看。”边说边要伸手去拿，可江随念已经把书藏进怀中。
　　“哥，这本书写得那么好，为何我不能看？”江随念装作不服气，轻挑着眉。看着镜离皱眉的样子，不禁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
　　镜离看了看江随念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还没有到十六岁。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不能看？”
　　“这书是……写的什么也不是，你不能看。”说完要试图扒开江随念的手，却被江随念握住了两只手腕，书被江随念扔在枕边。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江随念认真地看着镜离，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神色。
　　镜离被江随念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由的垂下眼帘，轻咳一声，低声说道：“随念，那书是我写的。”
　　“哦？写得不错，字迹工整，干净整齐，颇有功底，很有天赋。”江随念微笑着称赞道。
　　“那是我用了半年的时间写的，你还要看？”
　　“看，哥哥呕心沥血的作品我怎能不看。”江随念道。
　　镜离把书拿给江随念，江随念刚接过书镜离就后悔了，然而江随念还是仔细端详了一番。翻到书的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大大方方的写着：“随念若能成长到我的境界，便是大陆第一高手。”
　　看到这句话，江随念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是欢畅：“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的志气倒是挺大嘛。”
　　镜离被江随念笑得不知所措，脸涨得通红，只能尴尬的说：“随念，你别笑了。”
　　江随念停止了笑，认真的看着镜离：“哥，你的确很聪明，也很有天赋，比我强得多。”
　　“哪有。”镜离尴尬的恨不得钻到榻下一辈子都不出来。“好了，都那么晚了，你睡哪边？”
　　“睡左边。”江随念回答道。
　　两人份静静地躺在榻上，镜离回忆起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时随念才十岁，虽说只是一个晚上，却很难忘。
　　镜离翻过身宠溺地看着江随念，忽地开口道：“随念，记得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吗？当时你还坐在榻上哭着闹脾气呢，怎么转眼你就长大了。”
　　“我记得。”
　　“那个时候我很怕你哭，就努力去哄你。那次你哭的我好伤心啊，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你了一般，但当时我觉得你真的很可爱。”说罢，抚摸着江随念乌黑的发丝。
　　江随念看着镜离，心里面一暖，他知道镜离这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面很温暖。江随念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漆黑一片，心中有一股孤寂的感觉。
　　“哥，给我讲个故事呗。”江随念转移了话题。
　　镜离想了想，说道：“从前有个山谷，叫应河山。那个传说中神奇无比的山谷，传闻中只要踏足那里，便可成仙，不仅如此，还可以飞升。”
　　“那的风景美吗？”
　　“可谓人间仙境。”镜离说道，“可惜的是，越美的地方危险就越多，那里很凶险，很少有人敢进入其中，即使有人进入，也都是九死一生。甚至有些修炼的高手葬身在了那里。可那是真的有仙境般的美景啊……”故事刚讲到开头，外面忽地刮起一阵猛烈的风，随后又停了。镜离想起下午的事情，攥紧袖子轻声问道：“你怕怪吗？”
　　“哥，你不要怕啊，以后有我罩着你，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江随念紧紧地盯着镜离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向镜离保证道。
　　“我不会怕，我有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