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韦恩们又在互演》瑞扎

8、第 8 章

　　林顿与格兰瑟姆开始打牌。屏风破了一个大洞，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与血迹，他们俩——林顿与格兰瑟姆，哈迪斯与暗网主人，衣衫凌乱、灰头土脸地坐在那张华美的圆桌两侧。两个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金发女孩站在旁边，脸上挂着相差无几的甜美笑容。

　　这是个极其诡异的画面。然而在场的四个人中没一个觉得不对。

　　“你心情不佳，哈迪斯。”格兰瑟姆打出一张方块3，他此时的面容又恢复原貌，看上去完全是位英俊的先生了，“你往常可没这么暴躁。”

　　林顿垂着眼睛，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扔出一张梅花4。

　　“别想着套我的话，”他冷淡地说，“你知道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的确如此。但这是个信息贵重于黄金的时代，不是吗？我知道许多东西，并且永远乐意知道更多的东西。”一张梅花7，“我猜是因为布鲁斯·韦恩。”

　　另一人捏住纸牌一角的动作顿了顿。

　　“你诈我。”笃定的语气，“你故意让她们告诉我安德鲁的事——呵。我总是会低估你的奸诈狡猾。”

　　他的对手因为这话沾沾自喜。

　　“我就把这份赞赏收下了。”

　　“随你。”他打出一对8，“但这事儿同布鲁斯和他的家庭无关，你只是在白费心思。”

　　格兰瑟姆发觉自己正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注视着牌桌对面的黑发男人。哦，瞧瞧这只无知的小羊羔。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这样形容哈迪斯。然而他的君主目前所处的境地让他想要放声大笑。

　　“我未必会这么想。”暗网的主人模棱两可地说。

　　“什么？”林顿抬起头看着格兰瑟姆，缓慢地说，“抱歉，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哈迪斯的眷属、朋友、或是仆从狡猾地回应。他趁机甩出一对Q，“我只是在想，也许作为您卑微的仆从——尽管我的地位远不能与刻耳柏洛斯相比——可以给您提出些微不足道的建议。趁你们还没走到不可挽回的境地，远离韦恩，或者干脆离开更好，再也不要踏足哥谭。比起这片肮脏的土地，还有更广阔的大洲和海洋等待着您。”

　　林顿眨了眨眼睛，然后高高扬起眉毛。

　　“首先，柏洛斯是我的一部分，你也不是我的仆从或宠物。”他冷静道，“其次，我需要你的理由。最后，我也给你一个建议，少看点《是，大臣》。”

　　他利落地打出一对A。

　　格兰瑟姆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

　　“好吧，我就知道不出千的结果会是这样——理由，有无数个理由。”他放下纸牌，“布鲁斯·韦恩，花花公子，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草包，一事无成，游手好闲，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但这些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理由。”

　　站立在一旁的金发女孩，两人当中更稳重的那个，上前一步。“拍卖会开始了，格兰瑟姆先生。”她弯下腰，“您要参加吗？”

　　格兰瑟姆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

　　“不，十三号，我和哈迪斯先生有些更有趣的活动。但记得把我们的君主的交易挂在一个显眼的位置，我相信人们会为此疯狂的。”

　　于是被叫做十三号的女孩又鞠了一躬，走了出去。

　　落日赌场，一楼大厅中央，一块巨大的黑色屏幕被从穹顶降下。那上面是醒目的、鲜红的数字，或者说，倒计时。而当所有的数字跳成0的那一刻，所有的灯一齐熄灭，整栋建筑陷入黑暗之中。然而没有人惊慌失措，所有人只是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

　　灯光再次照亮使，屏幕下升起一个圆形的高台，站在上面的正是那个金发女孩。

　　呼吸可闻的寂静中，十三号说话了：

　　“先生们，女士们，拍卖会正式开始。”她环视一周，面色平静，“第一件拍卖品，是三个变种人实验室的完成品，两男一女，年龄在12到17岁之间。卖家是来自纽约的金并先生。”

　　随着她声音的响起，黑色屏幕上逐渐浮现出更加详细的文字描述。

　　“金并先生想要一份哥谭西城区人口生意的客户名单。”

　　“现在开始竞价。”

　　人群安静了几秒。随即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举起牌子。

　　二楼，新的牌局开始了。

　　“我看见胜利女神在向我招手。”格兰瑟姆兴致勃勃地开始洗牌，“运气不会总会眷顾你的，哈迪斯。”

　　“等等。”林顿忽然警惕起来，他盯着男人的手部动作看了看，又抬起头狐疑地注视着那双棕色眼睛，“你应该不会藏牌吧，我的朋友。”

　　“不！哈迪斯，我的君主，您——您怎么会这样想！”

　　格兰瑟姆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站了起来，将那堆纸牌甩到黑发男人眼前。

　　“这是污蔑，诽谤——无耻的指控！”他痛心疾首，伸手指着林顿的鼻子，“您可知，心中所想即是眼前所见，莫非，您心中竟一直想着要当那个卑鄙的老千？”

　　这词句之激烈，字字真情，竟一时让林顿怔住了。然而他很快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去扶格兰瑟姆的手臂。

　　“我，唉，你何至于此！”他满面羞愧，似乎将要落泪了，“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说出那句质疑，语言，是一把利剑，足以刺破人心——可我的心里是绝对没有要想过出千的！”

　　两人又都坐回位置上。一个怒容满面，一个羞愧难当。

　　冥界的君主，与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怀疑与警惕。

　　——妈的，这个逼肯定要出千了。

　　“最后一件拍卖品。”十三号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是——”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前，人群骚动起来。那黑色屏幕上先一步浮现出文字，只有一个单词——哈迪斯。

　　“——是哈迪斯先生的一个承诺。”

　　“请安静。”金发女孩不得不提高音量，才压制住逐渐喧嚣的人群，“哈迪斯先生给出的关键词是：九头蛇，哥谭，生化实验。他要绝对真实的、三个月之内的信息。而哈迪斯先生给出的承诺是——”

　　“他愿意为你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且不侵害他的利益的条件下，做一件事。”

　　牌桌上，气氛有些凝滞了。

　　“格兰瑟姆，听我一言。”林顿率先打破沉默，“不如这样。你发誓不会藏牌，我也发誓不会换牌，如何？”

　　“那我对……”格兰瑟姆想了想，“我对上帝庄严发誓，我，诺尔·格兰瑟姆，绝不会出千。”

　　林顿满脸肃穆地点了点头。

　　“那我也对上帝发誓，我，林顿·诺埃尔，绝不会出千。”

　　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中的牌。

　　——操。这个逼向上帝发誓，他果然还是要出千。

　　与此同时，哥谭湾。

　　哥谭湾正上演一出最新上映的魔幻现实主义短片，名字大概可以叫做《黑面具与企鹅人在哥谭湾友好会面》，参演人员：红罗宾，红头罩，里昂·S·肯尼迪，与狼人。那么黑面与企鹅人在什么地方呢？答案是他们正在进行友好会面，而三个倒霉蛋正与狼人进行友好会面。

　　倒霉蛋1号红头罩一个翻滚躲掉扑面而来的狼人，射出两发子弹后跳到倒霉蛋2号红罗宾所在的高架台上。“他妈的，小红，快用你的脑子想想办法！”他尽可能压低声音吼道，“这玩意儿不怕子弹！”

　　“我——他妈的——在尝试——”提姆尖叫起来，“B的通讯器打不通——”

　　“嘿，上面的两位！”里昂正在集装箱之间玩超他妈炫酷的神庙逃亡，如果忽略他的身后是只生化武器而他一点儿也不想被感染的话，“你们找到什么外援没有？见鬼，你们这种义警不应该有个群英会之类的吗？”

　　操，什么地狱笑话，原来老头子的蝙蝠群英会还是有用的，对不起，布鲁斯，我错怪——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你不还是个政府特工吗？”杰森绝望地吼了回去，“你难道不是那个更应该有外援这种东西的人吗！”

　　“快接啊夜翼，我还没立遗嘱，我的金鱼——”提姆盯着通讯器喃喃自语，“夜翼，D，快他妈接这个该死的通讯——”

　　此时林顿仍在打牌。

　　两人盯着圆桌上的五张A一言不发。

　　沉默。令人窒息的漫长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不是说你不会藏牌吗？”

　　“你不是说你不会换牌吗？”

　　异口同声的冷声质问。

　　林顿与格兰瑟姆对视三秒。他们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不信任。

　　“这五张A怎么解释？”

　　再次的异口同声。

　　林顿站了起来。“我要走了。”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无法忍受待在一个有大象的房间里。”

　　格兰瑟姆使劲踹了下桌子腿，发出“砰”的一声。

　　“你才是那个对大象视而不见的人，哈迪斯。”他冷冷地，“快些离开，我不想和一个老千共处一室。”

　　一旁围观全程的多萝西张了张嘴，有些茫然：……可是，明明哈迪斯先生和格兰瑟姆都出千了呀。

　　还是哥谭湾，还是三个倒霉蛋。

　　“事实上，”倒霉蛋3号里昂·S·肯尼迪踩着一只狼人的脑袋跳到那个高架台上，气喘吁吁地掏出通讯器，“我确实有。”

　　红罗宾和红头罩一齐盯着他看，像看到一辆崭新的、车门大开的蝙蝠车。

　　里昂对这两道灼热的视线视而不见。他开始编辑：[危，速来。]

　　他想了想又编辑了一条：[需要火力支援。]

　　“这不会是个死前笑话吧？临终关怀之类的？”杰森觉得这不行，这不靠谱，“难道你身上有定位器？可这，这——”

　　提姆面如死灰地低下头，继续疯狂呼叫夜翼。

　　通讯器的“滴滴”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还不快走？难道要我送你吗？”格兰瑟姆像是别人欠了他一个亿那样阴沉地说，“你的监护人正在呼叫你呢，哈迪斯。传奇特工，哼，鲁莽，无知，还有两只自以为是的小鸟——”

　　“你在教我做事？”林顿不爽地开始看里昂发的信息，“我自己会走。”

　　他们俩对视一眼，下一秒飞快别过头，都觉得两看相厌。

　　晦气。林顿想。他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经过二楼楼梯口处时停住脚步，然后当场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黑发男人表情疏离地靠着栏杆，单手插兜，似乎是在冷漠地俯视大厅内激昂的人群，又似乎正等着什么人。

　　晦气。格兰瑟姆想。直到哈迪斯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才垮着脸对金发女孩说：“你去跟着他，十二号，省的我们的哈迪斯大人从楼梯上滚下去，教别人看见真是丢我的脸。”

　　啊？

　　十二号脸上的表情茫然了一瞬。哈迪斯大人，从楼梯上滚下去……？

　　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个画面，但还是听从命令，生怕哈迪斯已经通过渡鸦不知道瞬移到哥谭的哪个地方，连忙踏着高跟鞋急急追了出去。等到金发女孩有些慌乱地冲出昏暗的走廊，才惊讶地发现，那站在楼梯口处的人正是哈迪斯大人。

　　黑发男人单手插兜，靠着栏杆，身子微微向前倾去。他漆黑的瞳孔不带任何情感地俯视着大厅的人群，侧脸的神情近乎冷酷。十二号忽然有一种错觉，也许哈迪斯下一秒便会从二楼坠下，或者跌入空中——尽管她知道那不可能。可有一瞬间，男人看上去确实像那个冥府的君王，旁观着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她上前几步，小声唤道：“哈迪斯先生……”

　　——您为什么还不走？

　　于是男人转过身看着她，忽然微笑起来。

　　“啊，亲爱的多萝西，”哈迪斯的声音柔和，十二号突然意识到他在高兴，尽管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在高兴，“好姑娘——告诉我你们的军火库在哪？”

　　十二号愣住了。

　　然后她的脑海中回忆起刚刚格兰瑟姆先生对她说出那句离谱的“省得哈迪斯从楼梯上滚下去”时的不耐烦，又回忆起哈迪斯似乎在等人的身影。

　　……啊。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会出现五张A呢，当然是因为既有人藏牌又有人换牌，两个屑（指指点点
世界名画：《哈迪斯与格兰瑟姆同时向上帝发誓他们不会出千》
上帝：口合口合，彳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