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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求娶 ...

  •   叮——铃——叮——铃——

      声声玉击脆响在褚流丹裙边绽放,褚流丹步步生莲,在楼中护院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

      “不知这位公子要奴家做什么?”褚流丹媚笑着看向神色淡淡的东榆,神采奕奕,眼边魅色横生,像是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褚长洲确是微皱了眉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但也终是没说什么。

      “念榆姑娘,请”,东榆做了个手势,便自行先入了客房,在将要踏入房中之时还不忘吩咐随褚流丹上楼的护院等下自行离去即可,他不喜有人在外窥探,明早卯时,会将他们的念榆姑娘原原本本送回。

      真是个木头!褚流丹心想怎么会有人邀女孩子入房中自己先行入内的啊,真是不通风情,也不让我先走,真是个木头,木头,死木头,哼!

      但褚流丹面上还是没有将情绪外露分毫,仍是笑意盈盈地落东榆一步进入了房中,随后褚长洲也是紧跟其后,最后带上了房门,在确认门外无人之后三人便是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丹儿,今晚辛苦你了”,褚长洲看着自家妹妹隐藏在精致面容下的些微憔悴,心疼地说道。

      “没事的哥哥,我这边还好”,褚流丹给了自家哥哥一个安心的笑容,便随即将头转向东榆的方向,“阿榆,接下来你们又是作何打算?”

      “原本我们是计划此次现身由谢离假扮那苏钰于今晚当众宣布要迎娶新任花魁,但没想到陆顽那厮也在花船上,还不小心被他撞见了谢离易容成苏钰的样子,所以只能是谢离去处理他。”

      “而云璟他们似是在坊间查探到了什么消息,暂时也是回不来,所以东榆便化名为苏榆,以苏钰堂兄的身份在这花船上现身了”,褚长洲解释完便见褚流丹眼中好似有一丝落寞闪过,随即便是恢复了往日那般嘻嘻哈哈的样子,心下又是一阵叹息。

      “原是这样,那接下来我们是就这样在这里坐一个晚上?”褚流丹歪着头眨着眼睛询问着东榆。

      “晚些时候会有人来,我们得做一些准备,你要是想休息,可上床榻,我和你兄长会在此静坐,护你周全”,东榆道完便是不再言说。

      “有人来?有谁会来啊?”

      见褚流丹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东榆先是瞧了褚长洲一眼,见褚长洲一副我可什么都没教过她的样子,便是犹疑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刚刚竞拍的是你的……初夜”,见褚流丹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而身旁的褚长洲确是红了耳尖,缓缓偏开了头。

      东榆静默了一瞬,叹息道,“尽管我说是将你请来夜叙,但以你的风姿,木落霜必定是会心存侥幸心理,想着你要是还未破身,之后定是可以再次竞拍,那时她便可大捞一笔,所以,为了验证你是否于今晚……被我破身,她定是会派人前来查探,据我测算,约莫会在巳时前来。”

      “等等,破身……是什么啊,我又为何会被你破身,你是有何物,是法器么,怎么这般厉害,竟能将我破身,这般厉害的法器怎么我没见过,可否拿来给我一看”,褚流丹面露疑惑的将重重疑问抛出,却不知身侧的褚长洲确是恨不得立刻将褚流丹的嘴给堵上,叫她不要再问了。

      这边褚长洲回头瞧了东榆一眼,却见东榆虽然面上不显,红透的耳尖确是已经显示出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褚长洲隐晦一笑,却也是被东榆察觉到了,东榆只是抿了抿嘴,并未理会褚长洲的戏谑。

      最终在褚流丹期盼的眼神中,东榆最终还是只开口道了一句,“并非是法器。”

      “那又是——”,就在褚流丹心有不甘的还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褚长洲终于找准时机眼疾手快的将褚流丹的嘴给堵上了。

      “嗯咯咯泥嗯在干神莫”,褚流丹被褚长洲用手捂着嘴言语不清的表达着自己。

      但褚长洲却并未将手松开,此时东榆确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褚流丹也不再发声。

      随即只见东榆单手掐诀,道法一施,房内便隐去了他们三人的身形,随即展现的便是东榆捏诀制造出来的幻境。

      褚流丹看着幻境中的她和东榆正在红床上衣衫半褪,脖颈交缠,她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似是十分享受一般紧紧贴在东榆的身上,而东榆确是不复他往日清冷的模样,那种样子的东榆是褚流丹从未见过的,他的脸明明就是东榆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却又是那么的不同,因为东榆从来不会那般沉醉的看着她,就像在看着什么珍视之人一般。

      但随即画面就变得越来越活色生香,阵阵呻吟娇喘便从“她”的口中传出,听得褚流丹饶是不看也能想象得到画面是何等的香艳,正当褚流丹又是被幻境中东榆的声音吸引过去,将要转头看过去时,褚长洲默默的又是将另一只手覆在了褚流丹的眼前,气得褚流丹是一阵跺脚,临时决定暂不理她哥哥一息时间。

      褚长洲这边是使出浑身解数才将自家妹妹好奇的眼神遮上,那边就立即向东榆的方向送了个能刀人的眼神过去,东榆确是理也不理,只淡淡道了一声“走了”,便是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即一挥道袍幻境便是渐渐消散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饶是褚流丹再怎么于这等事情上迟钝,也是清楚了的,毕竟褚流丹虽然在幼时和哥哥东躲西藏的时候总是居于深山,并不通这人间男女情爱之事。

      但在太清府待了这三十余年,男女修士之间的双修之事她也是听过不少,但也是未曾亲眼见过,但总听说那双修之事和这凡界的男欢女爱并无什么不同,如今见到这番景象,想是双修之事也如这般。

      真是在修仙界没见到的,在凡界倒是将这知识给她全补回来了,却是没想到这般颠鸾倒凤之景竟是东榆这般月明风清的清冷君子所布,真真是幻想破灭,幻想破灭了啊。

      看着褚流丹瞧着自己先是面露震惊再是作痛心疾首状愤懑不已,东榆似是猜到了褚流丹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道,“刚刚门外有人窥探,在下未经得褚姑娘同意便是自作主张将幻境布下,如有冒犯褚姑娘的地方,褚姑娘想要如何,在下遵从便是。”

      “当真是我要你如何,你都遵从?”褚流丹突然就起了调戏东榆的念头,开口便是戏谑调笑道。
      “.…..只要是在下能办得到的事,褚姑娘吩咐,在下必当遵从”,东榆面色不改。

      “哦~,那么,你亲我一下,可好?”褚流丹的眼神不掺杂任何的情欲,只闪烁着最为纯粹的光泽,好似在她看来亲吻不过是表达情感最为寻常的方式,并不是什么能让人脸红心跳的行为。

      褚长洲一听这话差点没跳起来,还是褚流丹给了自家哥哥一个眼刀褚长洲这才不再上蹿下跳,状若返祖,褚流丹看着自家哥哥幼稚的行为,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心想自家哥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还是她那个温柔如春山细雨的哥哥嘛。

      东榆听后微滞了一瞬,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姑娘可还有——”

      “算了算了,就当我刚刚在开玩笑好啦,这个承诺我先留着了,现在还没想好要你做什么,等到时候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但到那时,你可不准反悔啊”,褚流丹不想听到东榆拒绝她的话,便是先一步开了口。

      “.…..好”,东榆也没再说什么,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个承诺,此后竟是再也没有机会践行,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着褚流丹向他提出的每一件事,哪怕是到了他们所见的最后一面,他也从未应允过她的要求。

      之后过了很多年,他总是会回想起他们三人在这晚所经历的种种,包括她那晚的天人之姿,他总是会后悔为何自己在那时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可是回忆了那么多年,最后就连她的样子都逐渐模糊不清了,他知道,他的生命中已经彻底失去她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以后,也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

      次日卯时。

      当三楼客房的们被从内拉开,褚流丹在一众人或是羡艳或是嫉妒的目光中施施然走出,被一众木落霜派来的护院送下阁楼,莲步生香。

      “念榆姑娘留步”,东榆从房内走出,柔情似水的眼神几欲让褚流丹溺毙其中,但褚流丹深刻的知道,这不是他真正的样子,这只不过是他迫于形式强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真正的东榆,是清冷的,似山间松石,又似崖边冷月,永远都是那么的吸引世人为其飞蛾扑火,但你和他之间好像永远都隔着一层穿不透的屏障,你在这头,他在那头,永远不能跨越,只能彼此相望,最后彼此相忘。

      收回眼中瞬间的迷情,褚流丹笑得温婉,“苏公子可还有事?”

      “昨晚我与念榆姑娘彻夜相谈甚是愉快,就好像是认识多年却从未谋面的挚友一般,如今既得知姑娘是迫于形势才委身于这暖香楼中,在下想多问姑娘一句,希望姑娘凭本心回答即可。”

      东榆问得认真,就好像未曾入戏,这本就是他心中所想一般,“不知姑娘可愿跟随在下一同离去,在下愿为姑娘赎身,并迎娶念榆姑娘为在下正妻。”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楼中一阵哄闹。

      新任花魁不日便被人当众求亲,这是玉京岸多少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了,除了当年玉京岸第一世家独孤家的次子独孤信曾在暖香楼求娶名动玉京岸的新任花魁木绾姑娘,今日竟还能让世人再见当年之景,不难让楼中众人感慨道一句,真是感怀啊。

      木落霜听到楼中动静也是赶忙走了出来,一出来便是正好听到那句“不知姑娘可愿跟随在下一同离去,在下愿为姑娘赎身,并迎娶念榆姑娘为在下正妻”,木落霜立即抬头望去,见到的确是昨晚的苏榆苏公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苦笑。

      “不知姑娘可愿跟随在下一同离去,在下愿为姑娘赎身,并八抬大轿迎娶姑娘为妻,此生绝不相负”,木落霜的耳边仿佛还有那日他信誓旦旦的话语,眼前甚至还浮现出了那日他说话时的神情,郑重又诚挚,怎么最后却……

      回过神来,木落霜整理好情绪,便是快步上了楼。

      “承蒙公子不弃,奴家愿意”,褚流丹掩面娇笑着偷瞄向东榆的方向,不过是做戏么,不用放在心上就不会伤情了,哪有那么多的感怀,我只要享受他如今的温柔就好了,想通了的褚流丹也是认认真真的扮了起来。

      还在上楼的木落霜听见褚流丹的回话,脚下的步子顿了一瞬,随即又是恢复如常,当木落霜终于踏上了三楼的最后一级台阶,她仿佛看见了当年的那对璧人,他们当年也是这般相遇,可惜最后,竟是落得那般的下场,真是造化弄人,天道不公啊。

      “苏公子这是?”木落霜脸上笑意清浅,幽幽的和东榆对望。

      “木姑姑,我苏榆想要求娶这暖香楼的新任花魁念榆姑娘,不知姑姑这边要开价多少才肯放人?”东榆目不斜视的迎上木落霜的审视,眼中很是坦荡。

      木落霜见从东榆脸上窥探不出什么别有用心,加之昨晚她已经暗中调查过了这位苏公子乃是苏家独子苏钰的堂兄,如今正借住在苏家,看他昨晚出手那般阔绰,想必也是个富贵人家,对念榆来说倒也是个好去处,而且昨晚来回禀的人也道这苏榆虽是嘴上说着要邀念榆上楼一叙,但念榆也已经破身,强留在身边这心怕也是早飞走了。

      心飞走的人是留不住的,木落霜最为清楚。

      木落霜此时确是不再看东榆了,转头看向褚流丹的方向问道,“你是真的愿意跟他走的么?”

      褚流丹朝着木落霜的方向柔柔答道,“木姑姑,念榆自愿跟随苏公子一同离去。”

      褚流丹嘴上虽是这般回答,心中确是在疑惑为何这木落霜对一个不过刚认识几天的青楼姑娘这般上心,虽说她现今是花魁的身份,但她这般关心她,就连她都差点要怀疑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了。

      而且据他们之前掌握的消息来看,坊间不是传言道这木落霜自从当上了这暖香楼的姑姑后,行事手段十分狠厉,楼中的姑娘对她多有不忿的么,怎么如今见到的却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莫不是——

      “好,既然念榆你心意已决,我暖香楼便为你们二人破个先例”,木落霜将头转向东榆的方向,“苏公子,你择个吉日吧,我暖香楼将为新任花魁念榆姑娘举办一场最为盛大的送行,将念榆姑娘风风光光的从这楼中嫁出去。”

      言毕木落霜也是不再多待,东榆确是及时喊住了木落霜将要离去的步伐,“木姑姑留步,不知念榆姑娘的赎金要?”

      “在下愿用黄金百石前来迎娶暖香楼的花魁木绾姑娘。”

      木落霜耳边又响起了那人爽朗的声音,想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暗了暗眼眸背身道,“黄金百石吧,苏公子要是付不起,念榆姑娘你怕是带不——”

      “好”,东榆清朗的声音在木落霜身后缓缓响起,“三日后便是良辰吉日,在下会八抬大轿将念榆姑娘迎娶进门,但在下不是这玉京岸人士,如今暂居苏家,所以委屈念榆姑娘先随我入这苏府,待在下归家,念榆姑娘随在下一同离去便是。”

      和那人一样么,木落霜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的脸上一丝冷笑一闪而过,声音确是忽然冷了许多,“希望苏公子遵守如今的诺言,三日之后,我暖香楼将会如期将念榆姑娘交付于苏公子手中,还望苏公子对我们念榆好生相待。”

      木落霜说完便是再次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褚流丹,还是什么也没说就下了楼。

      东榆却在看到木落霜的一系列变化之后暗了暗眼中神色,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神色愈加幽深,“念榆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于此地久留,不日便来迎娶姑娘,还望姑娘珍重。”

      褚流丹心知东榆这是又有线索了,便向东榆的方向回以柔柔一笑,在东榆离去后自己也是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在等。

      一下,两下,三下。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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