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新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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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新主人
江洋猜到他们没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路少爷，你有话说。”
“小江，你是警察那边的人吧？”卓八仙也不再拐弯抹角，只因为自己心软晚了一步通知，令路行风功亏一篑，他知道自己遇上了麻烦，莫名地，他把矛头对准江洋。只是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江洋竟然一反常态，看都不看自己，只是盯着路行风。“路少爷，没什么事我走了。”无视卓八仙尴尬的表情。
“你还想去哪儿？”路行风终于发话了，他饶有兴致地问。
“我是警察那边的人，自然是回警察局了。”江洋把卓八仙踢过来的皮球踢了回去。卓八仙被噎了一下，脸色铁青。路行风倒是缓和了不少，他走近，伸出手，江洋强忍着躲开的冲动，不动声色看路行风走到自己眼前手伸到自己胸前——邱恬给的吊坠！他下意识闪开，而路行风只是从他衣襟捻起一根头发，细细长长，随风飘起来，“看来我是打扰了一对小情侣啊。”
“你想说的不只是这个吧。”江洋略一晃神，马上回到正题。
“你跟着我，我不计前嫌。”
这倒是出乎江洋意料，他几乎立时笑出了声，“是我耳朵坏了还是路少爷您逗我玩呢？”
路行风倒是成竹在胸。“不然呢，你还能去哪儿？留在这儿，还是去警察局？”
这是两个不可能选项，江洋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回警察局，躲尚且躲不开；而塔西巷，他的后背还清晰感觉到木纹理的触感，他知道自己是呆不下去了，路行风的确算准了自己无处可去。“其实这样更好不是么，我知道你，你替很多人做事，我查到的还有查不到的，这不就是你这种人的工作嘛，替我作，又有什么区别？”路行风逐渐逼近江洋。
“没错，我是这种人，但是你有那么多条狗，”他刻意顿了一下，佯装无意往卓八仙处瞄了一眼，“不差我一个。”他往门外走去，与路行风擦肩而过，卓八仙一把抓住他。
“松开他。”路行风用话拦住卓八仙，“你是警察吗？没有警察的身份，却干着警察的事，这种人要死两次的，邱欣……什么的。想明白了就来找我。”他说到最后匆匆结束，邱欣的离去对他依旧是一场纠结。
“你也是，想动手了就肯定找得到我。”江洋声音随着身影远去。他挥挥手，汗水在鬓角处纠结着滑落，他大摇大摆地走过三条巷子，确定没人跟了才停下，紧紧贴在冰凉的石砖墙面，石头里残存的寒意渐渐渗透，心跳才逐渐平静下来。路行风说的话又如鬼魅漂浮在耳边，是啊，我还能去哪儿呢？他沿着墙壁滑落，跌坐在地上，蜷缩着把自己团成一团。低着眼睛亲近地面，在他身侧墙角有一丛蘑菇，灰白色的伞盖恨不得同这墙这地融为一体，悄悄地生长，不知从哪一场雨后就开始，两三朵地连成一小片。江洋看见蘑菇，想起丫头，他摸出丫头给的东西细看，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依稀有特殊的意义，像是……密码？他把它攥紧手心站起身，偌大的城市，小小的巷子，他终于又无处可去了。
“就这么简单放他走？”卓八仙不敢相信。
“你知道打猎怎么样才有意思吗？让它跑，不让它逃。”路行风说完惋惜地摇摇头，“为什么他明白这个道理你反而不懂呢？”他伸手去拍打卓八仙心爱的鸟笼，笼里的八哥惊得上窜下跳。
“路少爷你想的透彻。”卓八仙笑，目光定格在鸟笼上，瞳孔缩成一个小点。
‘路行风拍手招呼进一个手下，“在警察局蹲点，等姓江的出现就通知我，不准动手不准跟太近，探清路线马上通知我。”
“是。”手下离开时看了卓八仙一眼，说不清为何，卓八仙不怎么喜欢他的眼神和扎眼的蓝头发。笼中鸟很快适应了路行风的挑衅，只扑楞着在笼子中央的横木附近打转，“这只鸟儿可真像你，聪明啊聪明。”
卓八仙什么都没说，近正午日头开始毒了起来。他跟着路行风走进屋子，红鬼抱着一个盒子站在厅堂。卓八仙认得那个盒子，忘记了是哪一年他们送走一个叫阿拖的兄弟，邱哥按下电钮，他们看不见阿拖是怎么被炉火燃尽的，但是灼热的温度明明白白地在他们心里暗示了整个过程，邱哥说将来我有这么一天，死掉的我就是一块肉，你们自行处理不准来这儿。
卓八仙还记得红鬼嘟囔着，我要是死了，哪里倒下的就让我原地入土为安，不对，是化土为安。
卓八仙还记得自己笑了，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然后他们出来找在外面等待的邱恬，邱恬紧紧抱着一个“可爱”的白色雕花骨灰盒，“买这个。”她当个大玩具抱着，不在乎那三个人囧囧有神的僵直表情。“丫头，这……这个……太花哨了吧，小公主们用的吧？”卓八仙哭笑不得，邱欣低着头，竭力忍住笑容。
“公主是睡水晶棺的，不用被烧，这个留给大家用。”她根本没想过被拒绝。
“买，”邱欣答应了，付钱给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都记着啊，谁下一个，谁用。”
“我得好好活着。”红鬼赶紧补上一句走在前面。
那是场挺不错的回忆，卓八仙发现红鬼在看自己，拉线一样把眼神收回来。“这是四年前送阿拖走的时候买的，你忘了？”卓八仙不答。红鬼撞开他要走，不想路行风一手拍在盒子上，红鬼登时暴怒：“你TM不放手我就抱着你一起死！”他死死抱着盒子不动。路行风居然真的听话松了手，“你多心了，我跟他斗，不跟他的骨灰斗。”他盯着骨灰盒，若有所思。红鬼没有再看卓八仙一眼，匆匆离去。卓八仙想给自己泡杯茶，茶叶筒空了，他心里一阵烦躁，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路行风凑近耳语：
“恭喜你，这里是你的了，但是里面的东西，是我的，”他戳着卓八仙的心口，“记住了，我的。”他几近病态的微笑把整间屋子盖上灰暗丑陋的帷帐。他离开，脚下绊到小丫头的一台游戏机，一脚踩上未断，狠狠几下，塑料不甘心断裂的呻吟划过卓八仙的心里。
“很快再会，塔西巷的新主人。”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新主人
，还差 